69、秋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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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季博安不在家，段秀颖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想着自家的儿子随便使唤，就把一堆要洗要择的菜都交给了季远。
苏煦自然也不闲着，找来找去，找到一活儿。
段秀颖让他拎着洒水壶去花园里浇水。
季远是个不喜欢干活的熊孩子，眼睛不停往花园瞟，手上菜叶菜根一通乱掐：“妈，我想出去浇花儿。”
“你出去浇花，这些菜谁洗？”段秀颖不许他去，可一回头看见蔬菜的惨状，她又觉得自己该做点啥。
于是两耳朵一拧，季远当即喊起了疼。
“好好干活。”段秀颖松开他，“人又跑不了，你干嘛这副害了相思病的样子。”
“妈，你发现没，苏煦的脸有点肿。”季远低声道，“他跟我说是睡肿的，我一开始没怀疑，后来回家路上想了想，感觉不对劲。”
段秀颖说：“他一摘口罩我就看出来了，分明是被巴掌打的。”
“是他父母？”季远说完自己点头，“肯定是了，要是别人打的，他早就抱着我哭了。”
段秀颖没说话，叹了口气。
自从听季远说过苏煦爸妈的问题，她就在想，早晚有一天双方家长都要知道这事，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季远突然开口：“妈，你说我能不能假装不认识，闷声把他父母打一顿？”
段秀颖捧场道：“这计划不错诶！”
“真的吗？”季远着急确认，好像只要他妈点点头，他就能立刻冲过去揍人。
见他似乎认真了，段秀颖不得不叫醒他：“你说呢？亏你想得出来。”她又拿了一篮子菜过来，“快点弄，弄完出去哄哄小苏，逗他笑，一次两次不行，笑多了就开心了。”
季远在这方面特别信任他老妈，只不过当他出去准备哄人的时候，他发现苏煦好像没有不开心。
又一个问题来了，苏煦爸妈是不是疯了？苏煦都保送清华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打他？
要是他能直接保送清华，他爸妈能乐疯。
苏煦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想见见你爸妈是什么奇葩。”季远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说了。
苏煦神色愣了一秒，一秒后又恢复如常。
“我又说错话了。”季远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想打第二下的时候，苏煦拉住了他。
季远说的没错，他没必要为这个跟季远生气。
至于季远一直关心的他和他爸妈的问题，苏煦用一句话回复：“我现在搬出来了。”
季远瞬间理解了苏煦脸肿的原因：“那你现在住哪儿？酒店？”
他没问苏煦为什么搬出来，因为这问题很蠢，饶是季远这么不聪明也知道，苏煦跟他爸妈关系一直不好，可能是昨晚吵了一架，苏煦挨了打，然后选择离家出走。
“住我哥的房子。”苏煦说，“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了，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去见他们。”
不是简单的离家出走，而是以后都不回去了？
季远张了张嘴，觉得不现实：“你爸妈就生了你一个，怎么可能真的不让你回去。”
“是我不想回去，不是他们让不让。”苏煦强调，“或许我爸之后会找我，但我这次的态度很坚定，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从很久以前就不需要他们了。”
季远摇了摇头：“你这话不对。”
苏煦皱起眉头，问他：“你不支持我这么做？”
“我可太支持了！”季远捧起苏煦的脸一阵搓，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但你那话还是不对。”
苏煦看着他，脸被挤成了团子。
季远“啵啵啵”在他脑门上连亲好几下：“宝贝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男朋友。”
可算是解决了，前段时间苏煦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一直很颓，笑也是强颜欢笑。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抄家伙上门，把苏煦父母狂扁一顿。
他们还有脸逼苏煦学习，都第一了，学你妈学啊！他们当年能做到像苏煦这么厉害吗？
一想到他们还敢打苏煦……等等！
苏煦的脸被打过，刚才他那一顿乱揉……
季远立刻撒开手问：“我弄疼你了没？”
季远这么紧张，苏煦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既然他看明白了，自己就没必要装坚强。
“疼死了。”
说完往季远怀里钻，他一直喜欢埋胸这个动作，明明季远身上也不香，但就是让人闻着特别舒服。
因为那点身高差，季远正好低头埋苏煦的脖子，闻见一阵香味，他忍不住问：“你到底用的什么洗澡？那牌子的沐浴露我也用过，但就是没你的好闻，不知道为什么。”
一闻就上瘾，季远每次都跟猫吸猫薄荷似的，有时候还舔。
现在冬天，苏煦羽绒服里面就穿了一件T恤，好处是某人方便下嘴，坏处是某人心疼他冷不冷。
后来午饭吃一半，段秀颖问他们下午有没有安排：“我反正要出门，你姨妈的复出画展，我跟你舅舅他们都要去捧场的。”
季远：“我就不去了。”
“你去了也看不懂。”段秀颖往苏煦盘子里夹了一块肉，“带小苏去倒是可以。”
季远在桌底下踢他老妈的脚，没踢着，踢上了桌腿，只好忍着疼说：“我们下午要去春溪路买花儿。”
段秀颖手一指：“家里这么多花，还买什么花儿？”
那一下踢中了小脚趾，疼得季远直龇牙：“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段秀颖又盛了碗汤放在苏煦面前，“他带你买月季去，对不对？”
苏煦笑了笑：“您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她故意斜了季远一眼，“某些人啊，小时候玩那种测一测游戏，哎哟，非说自己的灵魂是月季花，他上辈子就是朵月季，所以这辈子投胎投了姓季的人家。”
苏煦着实没想到这一茬儿，笑得停不下来。
季远被他老妈揭得底裤不剩，赶紧挽尊：“后来澄清了，那只是我童年跟他们开的一个小玩笑。”
“哦，”苏煦声音坏坏的，手指在季远脸上点点点，“那我们下午不去买月季了？”
段秀颖扑哧笑出声，看小混蛋怎么回答。
季远其实到现在还信那个测试，只不过周围人稍微一嘲笑，他就不好意思说自己信。
苏煦手指戳在他脸上，凉凉的，季远立马逮到机会跑题：“你穿太少了，手都发凉。”
段秀颖闻言也去摸苏煦的手：“是有些凉。”她站起来关了窗，顺手打开空调，“早上给家里通风就忘了，等会儿就暖了。”
“我房间有新的秋衣秋裤，一会儿出去你换上。”季远喝着汤说。
“秋衣秋裤？”苏煦从来没穿过那玩意儿，“我一定要穿？”
段秀颖一脸“又来了”的表情：“穿吧，我跟他爸也被他逼着穿，说防老寒腿。”
季远自己老在外面晃荡，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想他爸妈车里来车里去，平时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家，空调随时随地有，根本用不着穿秋衣秋裤。
段秀颖阔太太本人，日常就是优雅地做菜，优雅地出去跟姐妹妯娌聚聚，小裙子一套接一套，穿秋裤对她简直是折磨。
更别提季博安，每天西装笔挺的一个人，秋裤一穿立马现形。
见过父母逼孩子穿秋裤的，没见过孩子逼父母穿秋裤的，可不穿孩子就唠叨。
季博安段秀颖哪个都嫌季远唠叨，所以穿就穿呗，等他不在脱了就行。
苏煦以为季远就是说说，谁知道这家伙老认真了，饭后他俩负责洗碗，苏煦愣是被他灌输了十几分钟的预防老寒腿知识。
可以理解，季远打篮球不仅用手，还需要撒腿跑，他爱惜双腿没毛病，但是……
“你们冬天打球不换球衣不脱裤子？”苏煦反击道。
季远：“脱呀，但我们在室内篮球场，而且打着打着从里到外就热起来了，更防老寒腿了。”
苏煦抓住重点：“我现在也在室内，我也不需要穿秋裤。”
“可你等会儿要跟我出去，出去就冷了，冷了就得穿秋裤。”季远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掀起裤脚，露出黑色秋裤的边儿，“看，我早上出门就穿了。”
季远真是好家伙，不仅穿秋裤，还把秋裤扎进袜子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预防老寒腿，一点儿风都别想往里钻。
“还有秋衣你看不看？”季远开始捋袖子。
苏煦给他竖起大拇指：“你赢了，以身作则，好榜样。”
季远把苏煦领进房间，给他拿了秋衣秋裤就自己出去，还把门反锁了。
“你放心，我不偷看。”
苏煦听了真是无语：“又不是没看过，亲都亲了，撸也撸了，还装什么纯洁。”
“小声点儿，我妈在楼下呢。”季远压着嗓子说。
苏煦穿好出来，瞬间感觉胳膊腿活动不开了，他苦着脸哼哼唧唧。
季远问他：“干嘛？”
“难受。”苏煦说。
季远亲了他一口：“宝贝儿，带你开摩托兜风好不好？”
苏煦瞥了他一眼：“你穿着秋裤也蹬不了自行车吧。”
只要苏煦穿上了秋裤，季远听他说什么都没意见，又撺掇他：“摩托车钥匙在我妈那儿，你帮我要去呗。”
“不是还买花儿吗，打车去吧，我不想回来手上捧着盆栽吹风，冷。”
“也是，那我们就打车去。”
季远打开打车软件，另一只手去搂苏煦，苏煦却躲开了。
“怎么了？”季远疑惑道。
“热，”苏煦说，“秋裤上身如烤火，你别碰我。”
季远心想，不碰就不碰，为你好你反倒怪我，真当我没脾气啊。
结果很有脾气的季远，刚下车就拽着苏煦的手插进自己口袋里，还装模作样：“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冷？看来不给你点温度是不行了。我口袋暖和，放好了别乱动，要是把热气搅和没了，就没地方给你暖手了。”
苏煦笑他：“你不装会死吗？”
“会，我生活的仪式感就是装。”季远推开玻璃门，大手一挥，“老板，来盆你们店里开得最好的月季！”
“要什么品种自己挑。”老板娘这会儿出去有事，留她十岁的女儿看店，小女孩儿正低头给洋娃娃换装呢，头也没抬，“小的三十一盆，大的五十一盆。”
苏煦都替季远感到尴尬，然而季远本尊却一点都不尴尬，或许他尴尬在心里不给人看出来。
不过从给完钱就溜的行为来看，季远应该属于后者，尴尬在心里。
站在春溪路能看到学校的钟楼，苏煦突然说：“给你讲个鬼故事，下个月就要期末考了。”
季远不慌不忙：“今非昔比听说过没？你当你男朋友还是当初那个学渣呢？我早就准备好了。”
“那再讲一个鬼故事。”苏煦说，“期末考完，假期过完，我的生日就要到了。”
季远轻轻“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苏煦侧头吻了他的喉结，笑着问：“小远哥哥，那个你也准备好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