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菜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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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如今大小算个球星，没多火，也就几千来个球迷，社交软件上几十万颜粉的那种。所以这家伙现在出门特磨叽，唯独今天出门草草。
“诶，你今天怎么不捯饬造型了？”段秀颖菜篮子往车后座一甩，调侃道，“我都准备好坐车上等你个把小时了。”
季远坐进副驾，安全带一扣：“您什么时候见我打扮个把小时？我赖床个把小时还差不多。”
“你可别装了。”段秀颖对自己这儿子门儿清，伸手扯了他的口罩，“怪不得你们教练说你，上场不是扒拉发带，就是拨楞脑袋，够臭美的啊你。”
他都多大人了还被告家长，教练也是，不会捡些好的说。
季远翻了翻白眼，口罩往上一拉：“我不仅臭美，我还心里美，我上回考核拿第一了他没告诉你？”
“告诉了，侥幸第一。”段秀颖扭脸又扯了他的口罩，“车里戴什么戴。”
季远迅速又拉上：“挡太阳。”
段秀颖瞥他：“再装！”
“……没洗脸。”季远狂跺脚，“哎呀，快点走行不行，再不走菜场关门了。”
今天季博安不在家，母子俩原本是想简单吃点儿，但既然苏煦要来，可不能简单。
自从上次度假山庄一别，段秀颖就再没见到苏煦了，他要再不来，她都快以为自己儿子被人家给踹了。
季远不知道他老妈在想啥，到了菜场先来张自拍，给苏煦传过去：
【成功抵达菜场。】
【[图片]】
【苏煦：口罩不错。】
【季远：[狼崽傻笑.jpg]】
【苏煦：你们在哪个菜场？】
【季远：就我家附近那个。】
【苏煦：知道了。】
【季远：知道了？？？】
【苏煦：来找你。】
【季远：好鸭！等你！！快来一起扫货！！！】
苏煦第一次踏进菜场，这地方没他想象中杂乱，卫生归置做得很好，蔬菜肉类各自划分了区域，活禽摊位设置在室外，室内干净整齐，甚至还有衣服鞋袜卖。
苏煦粗略扫了一眼四周，低头看手机共享位置，季远的标志显示在他后方。
他猛一回头，摧毁了季远的计划，季远本人反倒被他吓一跳。
苏煦：“胆小鬼。”
季远被吓的劲儿没消，拍着胸口说：“你怎么也带口罩了？”
苏煦手插回口袋，歪头问他：“你先说你为什么戴，我才说。”
“悄悄告诉你，”季远内心挣扎了三秒，“我没洗脸。”
“我脸睡肿了。”苏煦说。
季远问：“有多肿？”
苏煦故作轻松：“看着像被人打过那么肿。”
“啊？”季远急着摘他的口罩，“我看看。”
苏煦没阻止，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左脸：“像不像？丑不丑？你还爱我吗？”
“爱，”季远说，“你肿成猪头我都爱。”
这措辞，苏煦实在绷不住了：“你觉得你很幽默吗？”他捶了季远一下，把口罩重新戴上，“你能追上我真是奇迹。”
“小辣椒。”季远脱口而出。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季远推着他快走，“别站着挡人家道了，我带你找我妈去。”
段秀颖正在干货店称瑶柱，隔壁烤猪肉脯的香气直往这边飘。
称完瑶柱还要买别的，后面站着俩人她走不开，就对季远说：“你带小苏尝尝那猪肉脯去，好吃就买几斤。”
季远伸手。
段秀颖问他：“干嘛？”
“没钱。”季远手掌一张一合，“I need money.”
干货店老板笑呵呵：“头一次见你带孩子来买菜，我还不知道你有俩这么大的儿子呢。”
段秀颖听了乐：“是啊，我家俩儿子。”
这俩儿子在后面手牵手，季远另一只手空着，伸着，嘴里喊着“money”。
“还拽上洋文了。”段秀颖终于想起来理他，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给他，“去吧，儿子。”
“有钱了！”
季远拉着苏煦往旁边店里蹦跶，先在门口试吃。这试吃也真是小气，一片肉脯能切成一百来块儿，季远感觉自己吃了半天都没吃够完整一片的分量。
“你尝出什么味儿了吗？”季远嘴里咂摸着，对苏煦说，“还得再尝几块。”
苏煦只注意到老板的脸色不太美丽。
“年轻人，差不多可以了。”季远再伸手时，老板看不下去了，把盘子端走，“这是试吃，不是请吃席，你怎么还想敞开吃啊？”
被老板一说，季远脸皮就薄了：“买买买，我们买了敞开吃。”他掏出全部的钱，“你就照这么多钱给我称。”
苏煦在底下拿手指勾他：“诶，你怎么这么像个土大款？”
“我要是土大款倒好了，可惜我是个穷小伙。”季远说，“你看我最近乖吧，但我爸妈还是克扣我零花钱，说什么男人有钱了就会学坏，什么歪理？要是这样的话，家里的钱我爸怎么还能碰？他们就针对我一个。”
他凑近苏煦的耳边：“不过你放心，将来我赚的钱都给你花，咱俩都是男人，但咱俩都可以碰钱，我不会学坏。”
“知道了穷小伙。”怎么今天谁都要给他钱花，苏煦被季远的幼稚发言逗笑了，他掏出手机，“既然现在你这个小伙子还是穷人一个，那就由我这个大富翁接济接济。”
季远知道他要给自己打钱，故意说：“你打，你尽管打，低于两百万穷小伙不收。”
“为什么不收？”苏煦停下来问。
“当然是因为穷小伙身价不低。”季远趁苏煦不注意抢走他的手机，关上放进自己的口袋。
苏煦丢了手机就去抢，一来二去，季远被他摸出了火。
“那什么……”季远把苏煦往冷清的角落里领，像要说悄悄话。
苏煦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你说。”
季远纠结了十几秒，随后口罩一摘，认命地闭上眼：“我想亲你一下。”
苏煦嗤笑了一声。
“哎呀你别笑！”季远又睁开了眼，手摸上他脖子，拇指慢慢地蹭，“我有点儿……”
季远欲言又止，苏煦却直言不讳：“有点儿硬了？”
“靠！”季远反应过来，“你刚才是故意弄我！”
“不行吗？”苏煦说，“我就折腾你，谁叫你开头就说错话了。”
“我开头说错什么了？”季远问。
“小垃圾，”苏煦哼道，“我听见了。”
“小垃圾？什么小垃圾？”季远脑子飞快搜索，可算让他逮着了，“小辣椒！我说的小辣椒，不是小垃圾。”
“辣椒？”段秀颖正好找来，听见季远在喊辣椒，她看了眼菜篮子，“哦对了，辣椒还没买。”
“阿姨，我跟你一起去吧，季远说想上个厕所。”苏煦走过来帮她提篮子。
“懒驴上磨屎尿多，外面就有一间公厕，快去快回。”段秀颖转头搂着苏煦的胳膊，说话温柔得不行，“听懒，呸，听季远说你被清华录取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苏煦皮了一下超级开心，目光从季远背影那里收回：“谢谢阿姨，其实不用礼物的，您做一顿饭我就很感谢了。”
“你爸……”段秀颖才想说“你爸妈肯定很开心”，忽然想起来季远交代过不能提苏煦的爸妈，于是立即改口，“我说季远他爸。平时在家说得太顺嘴了，我和季远他爸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开心。”
不等苏煦思考，段秀颖赶紧岔开话题：“既然都被保送了，你之后还回学校上课，还参加高考吗？”
苏煦点头道：“高考是要参加的。这学期剩下的课可以上完，但下学期估计会没时间。”
“怎么了？”段秀颖走到蔬菜摊面前。
“下学期我要去参加国家队集训，备战IMO，所以没时间上课。”
段秀颖把挑好的辣椒给老板称重，回头看他：“我们小苏真有出息。”
蔬菜摊主听见他们的谈话，跟着插了一嘴：“嚯，保送清华，你儿子厉害啊！”
“那可不。”段秀颖今天净得意了，带着苏煦东走西走，可比带着她那傻憨憨的儿子有面子。
这会儿趁着傻憨憨不在，段秀颖顺道把他也胡吹了一把：“我家俩儿子呢，这个保送清华，还有一个将来也是要考清华的。”
摊主说：“一起上清华，在学校里也有个照应。”
段秀颖把菜放进篮子，摊主还想跟她再说两句，但她抬头看见季远远远地来了，对苏煦说：“赶紧走。”
苏煦糊里糊涂被拖着走，不明所以：“您不想让季远听见您夸他？”
“小混蛋尾巴翘，要是让他听见，他能臭屁一礼拜。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得夸，像他那种不自觉的就得损。”
“嗯，您说的有道理。”苏煦回想前段时间，季远确实尾巴要翘上天了。
“有道理吧，听我的没错。”段秀颖说，“就连他教练都说：‘季远属于没脸没皮的那种，你越骂他，他越皮，球还打得越好，他球打得越好，嘚瑟起来又让人想骂他，死循环了都。’”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但咱也别损太狠，伤了他自尊。小混蛋吧，偶尔脸皮薄起来，说一句就上脸就臊，惹急了好几天不搭理人。”
“谁惹急了不搭理人？”
季远突然从背后出现，吓了段秀颖一跳：“你怎么偷听我和小苏说话！”
“您刚才不也偷听我和他说话了，我有样学样。”季远从苏煦手上拿走篮子，又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走，回家做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