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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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走后，苏煦沉默了很久。
屋子一下变得空荡，他心里骤然有些酸痛，触目所及的家具摆设，又变得刺眼了起来。他拎着书包朝书房走去，用做题来麻痹自己。
时间飞快，凌晨时分，隔壁的狗又开始叫。
苏煦放下笔，合上试卷，在一盏台灯的照亮下拍完照片，上传到朋友圈。
做完一切，他进浴室洗澡，动作流畅又机械，洗完澡回来睡觉。
一天过去了，又好像没过去。
黑夜里，手机振动了起来，所幸还没入睡，他拿起一看。
季远给他点了赞。
苏煦舒开眉目，仿佛就在等着这个。
季远知道对方没睡，他发消息：
【明天联赛加油。】
这是苏煦朋友圈的文案，季远照搬过来。
苏煦想了想，决定得寸进尺一把：
【明早你能来接我吗？】
季远收到消息从床上蹦了起来，立马回：
【我在打游戏。】
然后就收到：
【小辣椒：？】
季远叹气，发语音：“你笨啊，我明早肯定起不来。”
小辣椒也回他语音：“可是我怕。”
季远又想起去年联赛苏煦出过交通事故，一阵纠结之后，回复：“看我起不起得来吧。你几点？”
小辣椒：“那你早点睡哦，六点，谢谢小远哥哥。”
声音像掺了细碎的糖霜，甜得倒牙。
小辣椒怎么这么甜这么会撒娇？
季远闭上眼睛。
六点？六点！
救命啊！这怎么起得来？！
季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赶紧把手机定了二十个闹钟，生怕错过苏煦联赛。
万一错过，那他就成了罪人，以后苏煦就得怪他赖着他了。
季远头一回揣着心思睡觉，竟然失眠了，三点多才眯上眼，被窗外风刮得一个激灵，又醒了。
遭了一晚上罪，愁得好像他才是要去参加联考的人，早晨他爸妈都没起，他先起了。
五点整，他偷摸到他爸妈房间偷摩托车钥匙，又从家里冰箱偷了一堆吃的塞进包里，扛上就往苏煦家开，那叫一个顺利。
摩托车车速可比山地车快，半个小时到了苏煦家。
刚想敲门，又怕扰了考神的睡眠，万一考不好又得赖他。
一看表才五点四十，约的六点，他还得等二十分钟敲门。
唉，鬼知道这段路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就来过一遍而已。
哀叹了好几声，把隔壁的狗都给吵醒了，哈士奇将军威风凛凛往草地里一坐，开始仰天长叫。
季远怕狗，跟狗对视的瞬间，他比狗叫得还凶。
“苏煦！苏煦！”忘记了不能吵醒考神，他狂拍门板，“你快出来啊！”
苏煦听见狗叫，恍惚地睁开眼，又听见季远叫他的名字。
一声狗叫，一声季远叫，像在攀比谁叫得更欢。
苏煦开门，迷迷糊糊的他被季远撺掇着进屋：“快快快。”
“快什么？”苏煦揉了揉眼睛。
门关上，季远又无敌了，他放下包，隔着客厅的落地窗看隔壁花园，无声地跟狗吵架。
苏煦没理他，去浴室洗漱，出来时季远拆了包，倒出一地的生鲜食材。
苏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些是什么？”
“吃的，”季远把包一扔，“你早上起来不吃早饭啊？”
苏煦摇头：“从来不在家里吃。”
“你爸妈不做饭吗？”季远才想起来，昨天没见到苏煦的爸妈，今天早上也没见到，他问，“你爸妈人呢？”
苏煦顿了顿，才说：“他们在非洲挖土。”
季远知道他在玩梗：“原来你爸妈去国外务工了，怪不得你一个人。”
苏煦一个留守儿童，父母不在身边，过得真不容易。
刚好季远也不是个做饭人才，他提议：“要不现在去考场，我们在那附近找点吃的？”
八点的考试，他们六点半抵达考场附近，找了家店吃早饭。
一进去就有人喊：“季哥——”
这声音季远熟，是校队里的人。
“季哥，来这儿坐。”男生见季远发现了自己，热情邀请，“老板，添套餐具。”
季远跟苏煦解释：“那是我们队中锋，王也明。”
“哟，俩人啊。”王也明站起来比季远还高一点，“老板，两套餐具。”
老板应声：“好嘞。”
“正好早餐点多了，还愁吃不掉，大家一起分担分担。”王也明接过餐具递给他们，闲聊问，“季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季远反问他：“你呢？”
王也明大方道：“我送我女朋友考试。”
这时他旁边的姑娘才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季远拆餐具包装的手一顿，人家送女朋友，他……
王也明还特别没眼力见儿地又问了遍：“季哥，你咋也来这片儿了？”
季远装聋作哑，低头倒茶。
“他送我。”苏煦说。
季远手一抖，差点儿把茶倒裤子上。
“原来是送……”王也明忽然卡壳，“这位同学是？”
他女朋友比他识人：“苏煦。”
王也明：“苏煦？我知道你，考神！你怎么跟我女朋友认识的？”
他女朋友说：“你到底带不带眼睛参加升旗礼？每周校长讲完话，之后分享学习经验的人可不就是他吗。”
苏煦毫不谦虚：“或者教学楼前的荣誉栏，你也可以见到我。”
“厉害啊季哥。”王也明点名季远，“你咋不早说跟考神认识？早说哥们儿拜真人，总比拜他成绩来得靠谱啊！”
季远还没说话，王也明又拉着他女朋友：“亲爱的，你快抱抱佛脚拜拜考神，等会儿考试肯定牛逼！”
他女朋友有点动心：“可以吗？”
苏煦转头看季远。
季远眨眼：“看我干嘛？”
苏煦说：“抱。”
“怎么这……抱考神还要季哥点头？”王也明挠头。
考神点头：“嗯。”
季远尬笑，对王也明道：“你自己的女朋友，让她跟别人搂搂抱抱？”他夹起一个大肉包丢苏煦碗里，“快吃吧你，别赶不上进考场。”
季远心说，哥们儿，我这可是为了你好，防止你将来戴绿帽。
王也明不死心：“那不抱，握个手总行吧？”
季远服了，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比他还死心眼儿。
苏煦吃着包子，尝到肉馅就吐了，他说：“不好吃。”
季远被吸引过去，筷子夹起苏煦碗里咬动过的包子：“我尝尝。”他咬了口也吐了，“这啥呀，跟咱们学校门口卖的口味差多了。”
“饿了。”苏煦说。
“吃别的。”季远扫了眼桌上，把一盘没动的拖给他，“拌干丝，我去盛两碗汤。”
王也明呆愣愣蠢直男一个，他女朋友看人准，这种情况，多半是弯了。
“拥抱就算了。”她说，“苏煦同学，咱们握个手吧。”
苏煦此刻心情好，伸手给她：“祝你考个好成绩。”
“谢考神赠言。”
王也明插话：“等期中考，我也能求个握手赠言么？”
“这个……”苏煦想了想，对他说，“如果你能把季远一起带来，我可以把赠言写在纸上。”
“好耶！”王也明欢呼，“一言为定！”
吃完早饭才过七点，苏煦和王也明女朋友一起进了考场，留下季远和王也明干瞪眼。
“季哥，”王也明说，“要不咱找个奶茶店坐坐？干站在考场附近，人家回头以为咱们要炸考场呢。”
实在是他们两个不像好人，插兜一站，又痞又坏。
这时季远接到了段秀颖女士的电话。
“是我拿的，妈你等会儿啊。”他捂住话筒，告诉王也明，“你先别说话。”
“诶妈，你继续。
“没有，我不是去打架。
“我陪同学参加数学联赛呢。
“我不考，我等他。
“男的男的！不是女朋友！
“你和爸别多想，我没偷偷谈恋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