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假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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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季远还是逃了，他回班收拾完东西，领着苏煦去车库：“先声明一下，我只送你回家，送完我就走了。”
“去哪儿？”苏煦看了眼他的包，不像是要回学校继续上课的样子。
季远从兜里掏车钥匙：“上网吧打游戏，你管我。”
“哦，”苏煦跟在他后面，“反正就是不能陪我。”
季远回头看他，一脸想不通地问：“你这么大一个男子汉，怎么总要人陪呢？”
苏煦坦然道：“我怕呀。”尽管他说怕，却一点怕的样子都没有。
“怕什么怕，男孩子的胆子都是练出来的。”季远暗示他，“像你这样胆小，以后还怎么保护女朋友。”
苏煦说：“不能他来保护我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我保护你，呵，男人。
季远呵呵一笑：“你脸可真大。”
对上季远这样的呆子，苏煦简直毫无抵抗力，就是想撒娇，就是想逗他。
他突然把脸凑近，盯着季远的眼睛说：“那你看看有多大。”
季远看着他笑眼弯弯的模样，第一感觉就是——他笑得真好看。
不是说学霸生性高冷吗，怎么一见我就笑呢？
糟糕，这千金难买的笑是为我？！
季远伸手遮住他的脸，这么贵他可要不起，然而手刚覆上，掌心立刻一阵痒。
苏煦眨着眼睛，睫毛频繁颤动。
季远又慌忙缩回手，“啊”了一声：“我突然发现我的山地车没法载人，怎么办？”
苏煦不拆穿他的转移话题，想叫他把车留在学校，跟自己一起打车回家。
然而下一秒，苏煦想起什么似的，莞尔一笑：“想跟我演一场狗血偶像剧吗？我可以演女主角。”
季远心里自动将这句话转换成——想跟我谈恋爱吗？我可以做你的受。
我日！！！
苏煦浑不在意他的胡思乱想：“只是演戏而已，我教你，狗血中带点儿浪漫。”
季远从没想过，他会像个傻子一样骑着山地车追赶公交。
这时节若有樱花盛开，松月关山，垂枝雪浪，才能配上浪漫。而今却是落叶坠亡。
慌神的工夫，他错过了转弯的信号灯，前方的公交已成功渡过路口。
不得不停下等待。
骄阳下耗尽体力的他大口呼吸：“浪漫个屁，我都快累死了！”
不知是否被苏煦听见，前面人拉开车窗，对他喊着：“季远，下一站等你。”
季远渐渐喘匀了气，重新踩上脚蹬。然而骑车太猛的后遗症是，他到了苏煦家，两条腿已经软得走不动道，只能瘫在沙发上。
“喝点？”苏煦打开一罐汽水送到季远面前，还不忘嘲讽一句，“才五十分钟的车程，你不行啊。”
季远猛地弹起：“才五十分钟？我不行？那你找个行的去！”
在酷日下晒五十分钟，一边还要蹬五十分钟的山地车，他没中暑就算不错了，苏煦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说他不行。
季远拔脚就想走人，先不说本来就腿软，一想到回家又要费力气蹬车，腿更软了。
“不行了，让我在你家歇会儿。”他重新倒下。
苏煦摇他胳膊，装模作样：“不行，你还约了人上网呢，快去吧别迟到。”
“你——”季远被晃得又热了起来，眼前直冒金星。
苏煦还在不停折腾，季远实在受不了了：“故意的吧你！”
他身体前倾抱住苏煦的腰，猛一用力将人扛到肩上。本想丢得远一些，却因为脚下一软，两人一起倒回了沙发上。
季远累惨了，头还晕，枕着苏煦的肚子不动：“真的不行了，让我睡一会儿会儿。”
苏煦被他压着，眼睛向下，看到他一脑门的热汗。
“季远，”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旋，苏煦说，“你身上好热。”
季远哼哼：“忍着。”
苏煦又说：“你出了好多汗。”
季远继续哼哼：“也忍着。”
苏煦觉得被压不舒服，推了他一下：“可是有味道。”
“这叫男人味儿。”苏煦的肚子枕着又软又舒服，季远闭眼睡得迷糊，边说边调整着更舒服的姿势。
季远睡觉不能算是睡觉，简直就是昏迷。打他闭上嘴，苏煦怎么摇都摇不醒，偏他又沉得像座山，推也推不开。
苏煦想，若是此刻地震，他俩都得死在这屋，到时候被挖出尸体，季远还死死抱着他的腰，头也还枕在他肚子上，挖出他们的人该怎么想？
两位妙龄男高中生，面对地震毫无畏惧，丧心病狂到想爽完再跑，不慎双双殒命。
苏煦越想越好笑，忽然身上的人嘶叫了一声，说疼。
季远初中时代是个矮豆丁，撑死不到一米七，而就在高中这两年，他抽条得厉害，直接蹿上了一八八。这会儿他腿又开始抽筋了，喊小腿疼。
苏煦看他抖得厉害，却又推不醒他，想换掐的，刚准备施力，季远睁开了眼，坐起身抱着腿。
苏煦跟着撑起手臂，瞄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季远表情痛苦：“抽筋。”
“我帮你看看。”苏煦双脚落地，在他腿边蹲下，“别抱着了，放松。”
季远本能地相信学霸，将腿放在苏煦大腿上，指着抽筋的地方：“这里。”
苏煦并没按照他指的地方，而是直接找准穴位，按了一会儿，问：“现在呢？”
其实季远早就没在嘶嘶喊疼了。
苏煦见他不说话也不哼声，抬头看他：“好了？”
“……嗯。”季远轻轻咬着舌头。
这世上还有苏煦不会的东西吗？学霸光环要不要这么强？
休息够了，季远匆匆告辞，没回学校没去网吧。
踩着脚蹬子一路往家的时候，季远满脑子都是苏煦，都是那又白又软的手指，看着瘦，怎么那么有力气？就那么按了一会儿，他就不抽筋了？
回到家，段秀颖女士骂他神神叨叨：“老跟着我干什么？”
季远盯了会儿他老妈的手指，摇头。
他老妈到底上了年纪，手看着就没苏煦的水嫩，而且男孩子的手根本不长这样，苏煦的手关节比他老妈的明显多了，也漂亮多了。
“干嘛？”段秀颖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自己的手，“眼馋你老妈的戒指？”
季远一本正经地说：“妈，少搓几把麻将吧，手都糙了。”
段秀颖不堪受辱，骂道：“神经病吧你！”
季远又开始盯着段秀颖无名指上的钻戒，没头没脑地问：“妈，我能早恋吗？”
段秀颖还在气头上：“不能！”
“为什么？”季远急了，“沈齐都能跟我表哥早恋，怎么到我就不行了？”
“那你问问自己，你能不能像人家一样有责任有担当？”
季远想也不想，道：“我能。”
“拉倒吧，打个架都不能自己摆平，还得家里给你擦屁股，这叫能负责？”段秀颖下结论，“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就别去祸害人家姑娘。”
段秀颖心里觉得，她家小子也就长得像个人，可惜太憨太虎，粗枝大叶的，肯定不招姑娘喜欢，没准儿他是单相思。
季远想反驳来着，但老妈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能力对另一个人负责。
“那我该怎么办？”他喃喃。
段秀颖不顾儿子的郁闷：“趁早断了念想。”
“……好吧。”
早恋本来就是个假设，明知已有条件不足以支撑假设成立，他还是试图论证。
没有道理，也没有结果。甚至连假设的对象是谁都很模糊。
季远想，他可能是蹬了一天的车，腿抽筋，脑子也抽筋了。
段秀颖的话警醒了他——好好学习，好好打球，不谈恋爱，不做幻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