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笔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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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几乎同时站起身。
两张椅子磕碰到一起，他们回头相望，又同时开口。
“小林子你干什么？”
“季哥你干什么？”
“气死我了！”周成林说完挤开季远，情绪看上去很激动，一拳头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道，“苏煦，我真是……”
这熟悉的语气，是要干架的前奏吧。
阎志勇和刘斯杰立马终止了跟妹子的搭讪，跑过来准备拉架。
季远犹豫是抓苏煦的左手还是右手，也不知道他习惯用哪只拳头揍人。
随即又想到男男授受不亲，他是不是应该问老板借双绝缘手套？
周成林太阳穴的青筋都气得爆出来了。
所有人都是一触即发的状态，唯有苏煦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成林。
小辣椒到底有几把刷子，敢这么嚣张？
就在季远忍不住上前一步时，周成林一个九十度标准鞠躬礼，对苏煦说：“谢谢你，让我看清袁舒蕾。”
“……”
这剧情发展有些令人迷惑。
季远拿起桌上苏煦的手机，快速浏览了他和袁舒蕾的聊天记录。
【袁舒蕾：今天的事你别生气。】
【袁舒蕾：我跟周成林真的没有什么。】
【袁舒蕾：你知道的，我是女孩子，心肠软。】
【袁舒蕾：我知道周成林喜欢我，但我真的没办法拒绝他的纠缠。】
苏煦终于回了句：
【为什么没办法拒绝？】
时间间隔了十几分钟，袁舒蕾道：
【其实我怕他，他跟季远都是小混混，如果我拒绝他，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你别看他表面上对我很客气，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我真的很怕他。】
再往上的内容都不用看，季远气道：“说小林子就算了，扯上我干嘛！”
“啥玩意儿？”阎志勇凑过来说，“给我也看看。”
刘斯杰放下奶茶：“我也我也。”
光看最后一行字，刘斯杰就骂了：“我早说了袁舒蕾不是好人，还女神？女神经吧，自己臆想的被小林子动手动脚吧。”
周成林道：“我没有！”
阎志勇安抚他：“我们当然相信，你没那胆子。”
“没错，我胆子小，但我是真的喜欢她啊。”周成林一下子丧了气，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编排我？明明只要说句不喜欢，无论在哪里碰到，我都会远远躲开……”
看他失落的样子，苏煦戳了杯奶茶递过去：“你对她还有留恋？”
周成林接过奶茶，没抬头，默认了。
“学霸你不知道，小林子暗恋袁舒蕾一年多了，还是初恋，就……”阎志勇想了想，说，“挺难忘的吧，毕竟初恋。”
初恋？
真是个美好又讽刺的词语。
“喂，”苏煦拍了下周成林的肩膀，“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她？”
周成林抬头，眼里写满了“不要”。
在苏煦再开口之前，季远一把将他连椅子拉到面前，手臂撑在扶手上，说：“你别乱来，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苏煦咬着这三个字，挑眉道，“你倒是会怜香惜玉。”
季远看着他：“你不是学霸吗？你不是聪明吗？怎么我的下场还不够警醒你？”
苏煦被他困在身下，却丝毫没有感到压迫，反而笑起来：“你以为我要打她？我又不是你。”
椅子底盘是可以旋转的，苏煦右脚轻轻一蹬，身体微侧，对周成林说：“我有办法让她在一中再也抬不起头，你不想听听？”
“不想。”周成林开了口，“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就死心了，我不想跟她再有牵扯。”
苏煦眉头微蹙。
自己不是谁的闲事都管，而是看周成林被骗可怜，想替他出气，对方却不识好歹。
气氛随着空调温度一降再降，谁都知道苏煦生气了。
季远不知所措，慢慢松开了椅子，直起身看向阎志勇他们。
阎志勇嘬着吸管，收到暗示，一巴掌拍上周成林的头：“嗐，学霸跟你开玩笑呢，那么当真干嘛，是不是学霸？”
“不是。”苏煦回应得果断。
这就是他厌恶社交的原因。
有人愚蠢懦弱，轻易把主动权交给对方，博弈失败只会当缩头乌龟。
有人自欺欺人，明知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偏要找各种理由逃避现实。
与这样的人交往，在苏煦的意识里统称无效社交。
所以他喜欢主动出击，主动选择社交对象，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更为了这段相处能满足他的期待。
他的期待包含了愚弄，源头是他的劣根性。
“我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他抓起奶茶喝了一口，“当我在袁舒蕾手机里看到‘备胎五号’的时候，我就很想知道，对面那个蠢货到底是谁，做备胎都排不上头号。”
奶茶是冰的，瓶身凝了一层薄薄的水珠，苏煦用拇指抹过，懒声说：“所以我用她的手机给你发了消息。”
周成林愣住，包括旁边的阎志勇和刘斯杰，都在干眨巴眼。
季远受不了了，夺过苏煦手上的奶茶，用力放在桌上：“你能不能别装了？生气就生气，挤对人就能开心了？”
即使不加掩藏，也不代表能接受被直白地戳破，苏煦瞪了季远一眼，又很快撇开头。
“我们都知道你是好意，但你要注意措辞，别说得那么难听。”季远说着凑近了他，压低声音，“你这样，以后谁还跟你做朋友。”
最后一句直中苏煦命门。
他也曾真心想过要交朋友，屡次三番地失败，才让他从尝试到厌恶。
装着过往的盒子被人一脚踢翻，一股慌乱感顿时涌上心头，苏煦坐不住了，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学霸他……”季远说话虽然故意压低，但周成林还是听见了，“他是不是没朋友？”
“好像是吧。”阎志勇回忆，“高一我就听班上女同学提过他，回回考年级第一，就是性格高傲，永远都是独来独往。”
周成林说了句：“好可怜。”
刘斯杰问：“你不怪他刚才骂你蠢货了？”
“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周成林老实人一个，“你和大勇早就提醒过我，我偏不相信，亲眼见到了才知道自己真是个蠢货。再说了，刚才被学霸那么一骂，我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好像已经走出了失恋的痛苦。”
季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真的？”
周成林点头：“真的！学霸人真不错，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不行！”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季远扫了眼周围，“他是个男的，你怎么能喜欢他？”
更何况，他还在喜欢我呢，再掺和进一个，这关系得多乱啊。
周成林一听就知道季远想歪了，他解释：“季哥，我只是觉得学霸人不错，适合交朋友而已。你别乱想，我喜欢女的。”
季远立刻站队：“我也是直男！”他一字一顿地强调，“笔、直。”
阎志勇和刘斯杰相视一笑，下一秒异口同声：“好像也没人说你不直吧。”
季远瞪眼警告：“再说一遍？”
刘斯杰没别的优点，就是识相，他话锋一转：“我们的意思是，人间不直的，季哥你就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直。”
“对！”阎志勇竖起大拇指，大嗓门一点不收，“季哥最直。”
“知道就好。”季远还真信了他们，更坚信自己的取向，“我就是觉得……苏煦他是不是想跟我们做朋友？毕竟他没有朋友，学习学傻了，也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有时候说话比我还冲，那小嘴叭叭的，昨晚差点没把我骂懵了。”
阎志勇和刘斯杰又是相视一笑：“昨晚？”
周成林加入聊天：“昨晚你们见面了？”
“没见，电话里。”季远想起来，“阎志勇，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随便把我号码给他呀？”
阎志勇：“那我现在问，您同意吗？”
季远：“……”
阎志勇吐槽道：“还不是那天，学校里都传你把席喻书给打了，在群里发消息你也不回，我就去找苏煦了。”
季远那时候根本无暇玩手机，直到晚上写检讨写不出，才想找人求助。
这就是命运啊，他跟苏煦注定要羁绊在一起。
为什么不讨厌呢？
为什么有种缘分天注定的感觉呢？
阎志勇和刘斯杰第三次相视而笑，笑这哥自我攻略起来简直无可救药，就这还笔直？
周成林则是关心起了苏煦：“季哥，学霸就这么跑了，是生气了吧，我要不要去哄哄他？”他腼腆地笑了笑，“我长这么大，还没跟年级第一玩儿过呢。”
季远表情微妙。
交朋友你害羞个屁啊，还哄他，你咋不直接跟他告白呢？
周成林掏出手机：“这样哥，你把苏煦的微信推给我，我加他。”
季远看他忙活那样儿，直接一指头戳他脑门：“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人家攀权附贵，你的廉耻心呢！”
“我这……”周成林心想，我怎么没有廉耻心了？
转头跟老二老三告状，他嘴笨，每回都要靠这俩给他出头。
谁料这次阎志勇和刘斯杰都不管他。
“季哥说的对！”
周成林：“？？？”
季远得意道：“看见了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别动人家学霸的歪心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