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中世纪搞基建》乐博

45、第四十五章

　　因为老约翰是第一批拿到啤酒的人，因此听到他这么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他的手上看去。

　　果然，老约翰的酒杯里没有啤酒的身影，反而是一层绵密雪白的泡沫，叫人看了十分惊奇。

　　以往酿造出的啤酒，有些也有泡沫，但那只是在表面上薄薄地铺上，完全不像现在这种新品啤酒一样厚重。大家好奇地看着酒桶，难道这声势浩大的新品啤酒，因为老板娘保存不善，才刚刚面对世人，口碑就要夭折了吗？

　　看到老约翰惊慌失措的样子，酒馆的伙计却十分镇定，领头的伙计大笑道：“莫妮卡，你来介绍一下这种啤酒吧！大家可都没见过呢！”

　　莫妮卡本来正在跟老顾客们闲聊，看到这边喧闹，已经走了过来，挤到人群中间，她接过伙计的话茬道：“给我一杯啤酒！”

　　早就有人把满满一杯啤酒递到了她手上，这杯酒和老约翰手上的一样，也是盖了一层泡沫。
　　莫妮卡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几口，把杯子里的酒全都喝光，引来一片喝彩，然后一抹嘴，大喊一声：“这才尽兴！”
　　她环顾众人，然后朗笑：“大家不必惊慌，我们的啤酒完全没有问题。这点我可以打包票，因为我们的新品啤酒，起码能够保存三个月，口味都不会变酸。”
　　没等众人为此惊奇，她又解释道：“至于这泡沫，正是我们这种新品啤酒的特点，既然说是大家从未见过的啤酒，那必然方方面面都有所不同，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区别，我就留给各位品尝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听完她的解释之后，再次变得激动亢奋的人群。

　　莫妮卡回到她的角落，继续和朋友们聊天，几个人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她只当没看到。

　　那些人一咬牙，走上前打招呼：“莫妮卡，晚上好啊！”

　　莫妮卡一副才发现他们的样子，假笑：“你好啊，老杰克，马克，霍尔还有里德。”她打了一圈招呼，然后装作惊奇地问道：“你们不是资金不足吗，怎么还有闲心到我这无足轻重的小店来饮酒作乐呢？”

　　这几个厚着脸皮跟她搭讪的，正是当初毁约，拒绝销售她的新品啤酒的那几个销售商。莫妮卡对他们的来意完全心知肚明，她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奚落着这群前倨后恭的两面人。

　　老杰克忍受住了莫妮卡的嘲弄，等到她气消了一点，才赔笑道：“莫妮卡，你说的这种啤酒三个月都不会变质，是真的吗？”
　　他身后的几个人，眼中也放出灼热的光来。
　　莫妮卡的新品啤酒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这酒看上去就十分地与众不同，非常吸引注意力，不管它的口味如何，光是那层泡沫，在整个王国里都是独一无二的，一定能受到许多人的喜爱。最重要的是，要是莫妮卡说的是真的，这酒能够三个月不变质，那完全可以卖到王都，价格就可以成倍地往上翻了，要是受到王公贵族们的喜爱的话，一桶一个金币甚至都有可能！
　　这买卖的前景无限，因此，哪怕被莫妮卡嘲笑，这些人还是毫不犹豫地前来讨好了。

　　莫妮卡嗤了一声，傲慢地用眼角看了老杰克他们一眼：“是真的，是假的，都和你们无关吧，我们的合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早在两个礼拜前就已经终止了。”
　　老杰克搓着手套近乎：“何必这么见外呢，这样吧，我比之前说好的，再多进一倍的货！”
　　其他人没想到老杰克竟然偷跑，赶紧也表明态度：“我也愿意多进一倍！”
　　“我多进两倍！”

　　莫妮卡差点失笑，这群老东西，还是这么鸡贼。
　　多进点货而已，搞得好像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以为她是那种刚出家门，不懂世事的肥羊吗？
　　她可不会惯着他们。

　　她懒散地朝酒馆中心指了指：“我想，我现在可能比较烦恼新品啤酒酿得不够多的问题。往外销售得放一放了。”
　　她指尖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在为这种啤酒美妙的口感赞叹不已。有些人甚至来不及等免费的啤酒喝完，就又叫了两杯，免得卖光了。
　　看看身边这群人的狂热，就知道新啤酒有多受欢迎了，莫妮卡才拿出来十桶，已经被喝掉了三分之一，而这距离新品啤酒亮相，才过去了不到两支蜡烛的时间！
　　夜还很长，十桶，远远不够！

　　老杰克知道莫妮卡不会被他这点小手段迷惑，只好拿出真实的商量态度来：“好吧，如果你能多给我十桶酒的话，我可以按照我们谈好的价格，每桶酒再多给你100个里拉。”

　　一桶酒大约有300杯，按照现在零售价三个里克的价格来说，一桶酒大约能卖900里克，也就是一个银币左右。但是之前莫妮卡和这些商人们商量的时候，因为当时啤酒花都还没有开花，也还没有酿造出啤酒来，不知道新品啤酒会不会受欢迎，所以主要的目标是为了通过这些商人的渠道，打开对外市场，价格也没有要很高，是按照1里克每杯，也就是一桶300里克的价格卖给这些人的。

　　现在就算再加上100个里克，也不过就是400里克。离零售价格还远得很。

　　莫妮卡甚至都没有回话，继续笑吟吟地看着店内热闹的样子，淡定地喝酒。

　　老杰克咬了咬牙：“每桶加200里克，莫妮卡，你说的还没有经过验证，要是在路上啤酒变质了，那我们可就全都亏本了！”

　　莫妮卡说：“那怎么能劳烦你们承担这种风险呢，我看还是在我自家店面里面卖啤酒吧，绝对不会变质。”

　　老杰克看她软硬不吃，只好拿出底牌来：“每桶加250里克！”

　　莫妮卡脸上带着笑意，说的话却带着杀气：“每桶900里克。”
　　对这群人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卖到零售价。
　　反正他们肯定会跑到更加繁华的城镇去卖，比如埃里克公爵的领地，然后把价格翻倍，绝对不会亏本。

　　老杰克他们惊呼一声：“不可能！”
　　“这不是跟那些人买的价格一样了吗？”
　　“这价格，都能进到能卖给绅士们的好酒了！”
　　几个人纷纷叫嚷起来，语气非常地不敢置信。这个莫妮卡，是脑子进水了吗？这是啤酒啊，又不是老爷们喜欢喝的葡萄酒，卖到这个价格，以为他们是待宰的肥羊吗？

　　莫妮卡摊了摊手：“谁愿意进货的话，今晚晚祷之后过来拿货吧。要是再晚点的话，可能就没有了。”

　　几人愤怒不已：“价格这么高，谁要啊？”
　　“你就堆着等着烂掉吧。”
　　“我们是绝对不会用这个价格进货的，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他们大步跨出了酒馆，然后互相约定，绝对不要在这里进货，要让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看看！

　　老杰克骂了一声：“经过鹰羽镇，不，经过整个伯爵领的酒商也就是我们几个人，再加上乔治和约拿，难道她还指望那两个老头子包下她所有的货吗？”
　　“她也不光是要卖新品啤酒，其他的麦酒不是还要靠我们卖到其他镇上！”
　　“干脆我们什么都不要进，我不信她不着急。货堆起来了还不是要按照原价格给我们。”
　　“就是，说定了，我们绝对不要去进她的酒！”

　　“就这么说定了！”老杰克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是他回家之后，就把自己的伙计们都叫了起来，准备好了空酒桶，然后偷偷摸摸地朝城东酒馆走去。
　　开玩笑，谁要喝那群人‘约定好了’呀？
　　新品啤酒一看就知道就算到外地也会受欢迎，他表哥的堂姐的二姨的女儿在一个子爵厨房做事，要是这酒能被子爵家里看上，那他可就发财了。

　　其他几个人不进货那就更好了，这么好的啤酒，一定是多加了很多酿酒的步骤，去除杂质，增加泡沫等等，这么推算下来，产量一定没多少。没有人跟他抢，他干脆把剩下来的全都包下来，到时候只有乔治和约拿和他竞争。这两个老头子也不可能走到太远的地方去卖，到时候他去香米兰，或者欧立郡那些地方，岂不是随便他开价？

　　老杰克美滋滋地打算着，一路偷偷摸摸地走，只要再拐过前面那个弯道口，就是城东酒馆了，到时候……
　　然后他就看到，刚过拐弯处，马克就跟他的家人，推着几辆牛车，上面放着酒桶，也在鬼头鬼脑地四处偷望。
　　他甚至比老杰克还离城东酒馆更近些！

　　而沿着河边，霍尔正跟着他几个兄弟，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酒桶。几个人愣怔的瞬间，从最后一个拐弯处，里德那火红头发的显眼脑袋突然冒出来了！

　　老杰克：“……”
　　马克：“……”
　　霍尔：“……”
　　里德：“……”

　　也顾不上指责谁不守信用，几个人同时朝城东酒馆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莫妮卡，900里克一桶的新品啤酒，我要了！”

　　……

　　新品啤酒，一炮而红。
　　虽然艾礼思和莫妮卡都按照以往的风俗，没有给这种啤酒起名字，只叫它‘新品啤酒’，但鹰羽镇的居民们却自发地给这种啤酒起了一个相当形象的名字，叫‘芙兰’啤酒。意思是夏日的云朵。
　　既是形容这种啤酒上洁白厚重的泡沫，也是形容它清爽细腻的口感。
　　这种品质好得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啤酒自然受到了全镇人的欢迎。除了少数家里实在拮据的人家之外，大部分镇民们都把自家的日常饮酒换成了芙兰啤酒。

　　“一桶芙兰啤酒900里拉，我们卖掉多少桶了？”难得闲暇的时候，城东酒馆的伙计喃喃地询问同伴。
　　“今天只卖掉了一桶，因为仓库里没有存货了。但是前几天，每天都卖掉了十五桶啤酒。”
　　两个人沉默下来，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惊异的神色，以往的日子，城东酒馆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卖掉15桶啤酒。
　　而现在，不光是来店里喝酒的酒鬼，镇上的居民，甚至连其他酒馆的老板，都要来这里买酒。
　　芙兰啤酒，实在是受欢迎地吓人！
　　而肉眼可见，这种受欢迎程度，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
　　“说不定，以后我们的啤酒能卖到王都。”一个伙计忽然说道。
　　王都，在鹰羽镇的所有人看来，都是遥不可及的。除了贵族们，其他人，甚至连一般出身的绅士们都很少离开出生的地方，更不用说这些伙计了，只有在梦乡或者吟游诗人的歌声中，他们才会偶尔幻想一下这个带着金色光芒的圣地。
　　以往，要是有人说起王都的话，别人肯定会嘲笑他痴心妄想。
　　但这回，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觉得，说不定，有那万分之一的希望，或许，他们的芙兰啤酒，真的会让见多识广的王都人，都深深喜爱呢？

　　在伙计们用蹩脚的算术，云里雾里地计算着酒馆收入的同时，老板娘莫妮卡也穿着披风，来到了伯爵城堡，向艾礼思汇报着这一个礼拜的收入。
　　“这个礼拜，酒馆一共卖出了201桶酒，经销商拿走120桶，其他酒馆拿走20桶，酒馆前三天每天卖掉15桶，之后因为没有存货了，控制了一下每天卖掉4桶。”
　　艾礼思‘咦’了一声：“其他酒馆也要从你们这里拿酒？”
　　莫妮卡解释道：“不然的话，他们其他种类的酒很难卖出去，现在掺着一些新品啤酒，混搭卖一些原来的啤酒，还算能勉强支撑。”
　　艾礼思点点头，他知道新品啤酒会受欢迎，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以至于老式的啤酒一下子被大众摒弃了。
　　他认同莫妮卡分销给其他酒馆的做法，因为鹰羽镇上一共有十二家酒馆，算下来能养活上百人，要是所有的生意都被莫妮卡酒馆垄断，那其他人失去了营生，也是一个隐患。艾礼思不光是莫妮卡酒馆背后的金主，更是整个伯爵领的代理领主，需要考虑鹰羽镇的平衡。

　　莫妮卡继续报告道：“从酒馆卖出的酒每桶900里克，卖给乔治和约拿的60桶酒每桶300里克，卖给老杰克、马克、霍尔、里德的60桶每桶900里克，卖给其他酒馆的每桶500里克，总计，”
　　她停顿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才接着说道：“总计136900个里克，也就是，136银币900里克。”
　　天知道，这是她昨晚算了多久，数了多长时间的里克，才算出来这个数字。
　　莫妮卡身为老板娘，在算术上已经算是非常熟练了，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再给一个礼拜，都算不清这些数字。
　　当她算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简直想尖叫。
　　136个银币，相当于13个多的金币！
　　对于之前的莫妮卡来说，这么多的金币，就算再给她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但是，在艾礼思的帮助下，短短的一个礼拜，就让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城东酒馆赚了这么多钱。

　　以往，莫妮卡看向艾礼思的目光只是好奇和探究，但是现在，这些情绪都被深深的敬佩覆盖了。
　　不夸张地说，现在的艾礼思，在莫妮卡的眼中，已经自带了一圈圣光——染着金边儿的那种。

　　管他新城主旧城主，能带着她们赚钱的，就是好城主！

　　听到莫妮卡的汇报，艾礼思也有些小兴奋。
　　虽然13个金币对作为领主的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金额。但是这段时间他建造水磨打铁坊，搞城市卫生，还有各种各样的日常的开支，支出远远大于收入。

　　伯爵主要的收入来自皇室、教会的赠与、土地上的收获和各种税收，以及占比非常小的店铺收入等等。

　　其中皇室和教会因为征战，在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大笔的赠与，只是会在年底进行例行的奖励，所以一时之间也靠不上。而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现在不光没有收入不说，反而要向农庄拨出款项购买种子、安排农奴和服役的自由民吃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伯爵的店铺，之前艾礼思看过，都是些非常清贵的产业，买卖一些像羊皮纸、香水和高档布料的生意，都是几个月大半年才难得开一单的。

　　因此艾礼思现在的收入就是每隔一个礼拜就会进行的税收了。

　　之前也说过，现在的税收项目非常繁杂，因此税收进行得也非常频繁，而且不光是领主会进行税收，教会们的教士们也在不遗余力地压榨着领民们的收入，甚至会和领主形成竞争。

　　因此，王国的税收都是一个礼拜就进行一次，但依然有数量非常庞大的人群逃税，不愿吃亏的领主们就聘用更多的税务官，支出更多，于是造出更多的税目。
　　整一个恶性循坏。

　　艾礼思现在手下有十五个税务官，负责城镇和村庄的税务收集。但这些税务官的挑选原则并不是精明的头脑和良好的数学能力，而是优良的出身和……出色的身体素质。
　　方便在税收太过导致群情激奋的时候逃跑……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体力活。

　　这十五个税务官每个礼拜会给艾礼思带来30个金币左右的收入。这个收入远远不能覆盖艾礼思现在的支出。因此艾礼思一直用的都是伯爵给他留下来的钱，一共3000金币，在经过半年之后，已经用掉了将近400金币，颇有点坐吃山空的感觉，但其实艾礼思本人的花费完全属于贵族中最节俭的那一档，大部分的开支用于城堡的保养，骑士们的补贴和佣人及管事的工资，以及各种产业开支了。

　　因此，现在有了莫妮卡这个渠道，艾礼思总算能够补贴一下他的小金库啦。按照之前跟莫妮卡的约定，新品啤酒的营业额七三分，他七莫妮卡三，这样算下来，他这一个礼拜也不用操心什么，就有将近10个金币的收入。

　　不过，短期内应该达不到一个礼拜13个金币这样高的金额了，倒不是新品啤酒的吸引力不持久，而是现在卖的是之前的存货，没想到新品啤酒这么受欢迎，几天就卖完了这段时间生产的所有啤酒。

　　所以之后应该短期内收入会骤降。但既然大众对新品啤酒的接受度这么高，就可以考虑扩大生产了。

　　莫妮卡的酒馆是典型的小本经营，除了她本人、两个伙计以及酿酒的八个女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艾礼思转手又把刚到手里的十个金币分了三个给莫妮卡，让她再多招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