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中世纪搞基建》乐博

44、第四十四章

　　比起城堡里的人，领地上和中夏经常打交道的那些人反而更早发现他的离开。

　　有些猜测他是因为得罪了贵族，被‘处理’了，并且得意洋洋地宣称自己早就看出了这小子的富贵不能长久；也有人觉得是被领主大小姐藏在了城堡里，正式地成为了男宠……

　　不管如何，这些流言蜚语大都是不怎么正面的。恨人有笑人无，人类的通病，中夏凭借一个流浪儿的身份，在短短几个月里面飞升成为领主面前的宠儿，对他眼红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要不是他在领地上也有一定的势力，早就被人找茬了。
　　现在难得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不少人也不管真假，兴致勃勃地传起关于中夏的各种‘绯闻’。
　　直到城东酒馆的老板娘莫妮卡放出口风，大家才知道，原来他是被领主大人派出去探寻和交易了。

　　原本疯传中夏传闻的人顿时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跟风传言的人却并不怎么在意，因为说到底这些都是来自领主大人的旨意，跟他们这些平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就算领主大人没有派中夏前去其他领地交易，这种好事也绝对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比起这个跟自己无关的传闻，大家对老板娘莫妮卡传出的另外一个消息更为在意——城东酒馆将会售卖一种新的啤酒，据说口感非常奇特，是新研发出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并不昂贵，只比普通的酒贵上两个里克。

　　两个里克的价格对于整日饮酒度日的酒鬼来说，是有些肉疼的，但是对于只是来酒馆开心几天的普通人来说，多花一点钱尝尝鲜，倒也没什么。
　　这个价格是艾礼思和莫妮卡商量出来的，比较符合平民消费水平的价格。

　　镇上的日子总是一成不变，最近新领主带来的一些变化确实引起了话题，但归根到底，那是贵族的命令，很多人也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最多只觉得镇上干净了一点，空气清新了一点，但除此之外的好处，也没有察觉到多少，还有些人觉得新领主太过讲究，花了这么多钱，就为了出行的时候能够更顺眼一些，真是铺张浪费。

　　但是新啤酒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以酒代水，酒精对日常生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能够有更多种口味的美酒的话，当然能够大大地提升生活质量。

　　特别是，莫妮卡还按照艾礼思的吩咐，让流浪儿们在外面宣传他们家的新啤酒看起来跟普通的啤酒很不一样，就更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因为酿酒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妇人的必备技能，每家每户都会酿点酒，自然也有各自的秘方，但是说到底只是大同小异，这个加点牛奶，那个加点水果，品尝起来除了口感略有不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谁也没有底气说自家酿的啤酒就是独一无二的，毕竟原料非常有限。

　　但是城东酒馆却打出了‘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新品酒类’这样的宣传，就算对酒兴致一般的人，也不由得产生了三分兴趣。

　　还有跟莫妮卡相熟的顾客开玩笑说：“要是新品啤酒的味道不够好，那就算莫妮卡你请客了！”

　　莫妮卡已经和艾礼思一起品尝过加了啤酒花的新品啤酒，十分有信心能在这个小小的镇上刮起一阵潮流旋风，对于这种玩笑自然也非常有底气，一点也不恼怒，而是放出大话说：“要是谁家有比我更好的啤酒，我免费请他们全家喝一个月！”
　　这下，原本对她们家啤酒不怎么感兴趣，觉得自家的啤酒更好的人，也完全被吸引了目光。
　　一个月的啤酒费用，对于收入一般的镇民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现在有这样一个免费的机会放在眼前，没有人不愿意尝试一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觉得自家啤酒口味出众的人，都或明或暗地关注起这个平平无奇的城东酒馆来，想要拿下一个月免费饮酒的优惠。

　　莫妮卡能在城东这样的地方开酒馆，还能照拂一些无处容身的妓女，自然是有些本事和胆识的。她虽然不知道‘关注度’这样的东西，但是也敏锐地察觉到，现在她的酒馆成了镇上的话题，而这种讨论，显然能给她带来不少的好处——虽然新品啤酒还没有正式推出，酒馆的客流量已经猛地上了一个台阶！

　　莫妮卡略一思忖，就狠狠心，又拿出一笔钱来——是她这么多年的积蓄，而不是艾礼思给她的那些——买下了周边两个相邻的店铺，直接凿通，把酒馆扩建了一倍不止，不光如此，她还雇佣了一些流浪儿和闲汉，把周围的垃圾堆都清理出去，整个小巷因此看上去焕然一新。

　　莫妮卡现在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毫无疑问，现在她的酒馆不光是城东，已然是整个镇上最大的酒馆了！
　　看看这宽阔的室内，排放整齐的桌椅，琳琅满目的酒桶、木杯，以及墙壁上、屋子中央熊熊燃起的篝火，容纳二三百人完全不是问题！

　　艾礼思知道之后，指点说：“要是屋里面实在坐不下的话，可以在外面弄些桌椅。”室内的面积是有限的，室外的却是可以无限延伸的嘛。
　　而且到时候莫妮卡酒馆的人流量变大的话，完全可以再找些吟游诗人、戏团来在外面的空地上表演，搞一个娱乐中心。
　　不过为了防止有些人喝完酒就逃跑，艾礼思建议莫妮卡把收费的方式换成预先付款之后再提供酒水，反正有了新的啤酒之后，不怕客人不来。

　　莫妮卡完全按照艾礼思的建议，在门外又摆上了几排桌椅。有些同行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看到莫妮卡不顾一切地大肆扩张，偷偷笑话她，毕竟镇上一共就那么多人，就算再多一倍的客人都被吸引跑到莫妮卡的酒馆喝酒，也填不满那些房间，莫妮卡真是异想天开，竟然还不满足，在室外摆这些东西！

　　不过他们也不会劝阻莫妮卡，反倒已经打好了主意，要是莫妮卡的新品啤酒经营不善的话，肯定会着急需要更多的现金，到时候他们就能便宜接手这些桌椅了。
　　嘿，说实在话，莫妮卡买的这些家具质量是真的不错，估计是把老本都掏出来了。这些同行们看着摆在外面崭新的桌椅，已经美滋滋地开始幻想起它们摆放在自己店里的样子。

　　就连本来和莫妮卡谈拢，准备进货她家新品啤酒的销售商，看到这个场景，也有好几个临时中断了协议。只剩下两家一直和莫妮卡关系不错的，人品也好的销售商依然愿意进货。
　　虽然那些毁约的销售商嘴上说着‘没想到突然缺少资金，所以不得不中断约定’，但是莫妮卡很清楚，这些人只是觉得到时候自己肯定会亏本，会急需现金来支撑，就会把酒水便宜转卖给他们，他们就能赚更多了。
　　酒馆里面的伙计们对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十分生气，骂骂咧咧，莫妮卡却只是冷笑一声。
　　这些人现在偷笑，到时候估计会求着她，让她给他们销售权！

　　莫妮卡不慌不忙，等到六月中旬，镇上的话题已经到达顶峰，足足地赚够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的时候，才宣布第二个礼拜日，新品啤酒会在城东酒馆正式亮相。
　　大家都觉得莫妮卡太沉得住气了，但其实定在这个时间的原因只是因为啤酒花才大批成熟、制作完成而已。

　　因为将近一个月的舆论效应，等到礼拜日傍晚的时候，城东酒馆已经坐满了人，还好莫妮卡提前在门外摆放了桌椅，不然很多人就要站着品尝这种新的美酒了。

　　这一幕看得其他酒馆的老板们眼红不已，特别是再看看自己家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对比就更明显了。
　　不得不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时的，莫妮卡家的新品啤酒就算好喝，也比平常的啤酒贵上整整两个里克，大家现在只是好奇，想要尝个鲜，等到这种新鲜感过去之后，还是会回到他们这些酒馆来。
　　到时候莫妮卡反而会把现在赚的全部赔回去。

　　跟这些思虑过深的酒馆老板相比，酒馆客人的想法就单纯很多了。
　　老约翰是镇上的木匠，也是一个资深的酒鬼。镇上有什么新品种的酒类，他必然会是第一批品尝的，因此从教堂礼拜完出来之后，他就熟门熟路地赶到了城东酒馆，今天是新品啤酒正式售卖的日子。

　　以前，这个地方是酒鬼们的天堂，但同时也是脏污的聚集地——路面上全是酒鬼们的呕吐物和排泄物，就算老约翰本身也是一个酒鬼，他也得承认，这种味道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但现在，城东酒馆整理地干干净净，路面上用砂石铺满，不再尘土飞扬，几个酒馆同时挂上了‘鹰羽酒馆’的牌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看上去十分整齐，令人见了就有几分喜爱。这几家店面同时敞开，外面还有两排桌椅，这景象在鹰羽镇的镇民看来，真是蔚为壮观了。

　　老约翰作为一个酒鬼，自然有不少酒友，给他留了位置，他在酒馆内部找了地方坐下。忽然看到他的邻居马丁就在不远处。
　　老约翰心下纳罕，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在酒馆中看到过马丁的身影！
　　他走过去打招呼道：“老伙计，今天可真是不寻常，竟然在这里碰见你！难道今天的礼拜，主让你终于能够体会到酒精的好处了？”

　　马丁掏出放在怀中的罐子，得意洋洋的说：“我可不像你，我是到这里来免费拿酒喝的。这是我老婆酿的啤酒，不是我吹嘘，这镇上不可能有比她还酿的好的人——她娘家是在教堂酿酒的！哈哈哈，这个叫莫妮卡的老板，这回要免费请我家喝一个月的啤酒了！不过，她要是愿意直接折算成钱给我的话，我可以少要一点。”

　　老约翰惊奇地看着他，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他竟然从来不知道马丁的老婆是酿酒家族出身，真是瞒得太好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马丁哼了一声，要是被老约翰知道的话，岂不是每天都要到他们家来讨酒喝？要不是为了这一个月的免费啤酒，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抖出来。
　　他十分有信心，不管这个老板娘的新品啤酒里是加了葡萄还是马奶，都不会比得上自家老婆家族流传下来的手艺。

　　老约翰见马丁不理他，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一会儿，酒馆里的伙计们推着十个半人高的陈年橡木酒桶走了进来，老板娘莫妮卡依旧像往常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神色中却比以往多了更多的自信与喜悦。她站在面积大了好几倍的酒馆中央，大大方方地笑着说：“今晚这第一杯酒，为了感谢大家对我们鹰羽酒馆的支持，全都免费！”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机爆发出差点掀翻房顶的欢呼声，别的不说，这个叫莫妮卡的老板娘，真的是很豪爽，酒馆里起码有两三百号人，这第一杯酒全部免费，一眨眼就花掉了将近一个银币啊！

　　土豪！正宗的土豪！所有人都兴奋不已，有些性格张扬的，干脆嗷嗷地叫了起来，在这火热的气氛中，伙计们接二连三地打开了酒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拿着酒杯，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准备看看这新品啤酒有什么特别。

　　老约翰占了个好位置，再加上和酒馆伙计熟的不行，因此第一个接到了这杯免费的啤酒，伙计拿过他的杯子，另一只手拿着酒勺，从酒桶中满满地舀了一勺，然后灌到老约翰的杯子里。
　　“啊！”猝不及防，老约翰刚想把酒杯拿回座位上好好品尝，突然感觉手上被什么东西沾湿了。以为自己不小心打翻了啤酒，他连忙低头，却看到一层雪白的泡沫挤挤攘攘地窜出酒杯，堆在他的手背上。

　　“哎呀！”老约翰连忙挤回去，指着酒杯对伙计大声地喊道，“你们的啤酒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