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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NO.61 ...

  •   时津没跟钱程争论有没有心思做菜的问题,像小孩子斗嘴似的没什么意思。
      没到8点菜做完了也就开饭了。知道严城赶不回来大家也都理解,一句话都没多说,就当这顿饭单纯是闲来无事兄弟间的聚餐。
      少了一个严城,好像也没多大影响,气氛愉悦到众人似乎都忘了这本该是为某人庆祝生日的一场席。
      临走前,一直都沉默着注视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新朋友在出门前突然开了口。
      “你做的饭很好吃。”他说,“我欠你一次人情,这样,你把你的八字跟姚令塵他弟弟的八字都给我,我替你们合一卦。”
      时津被突如其来的人情和稀奇古怪的报答方式弄得哭笑不得。他大概也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没推托,顺着这人喜欢的方式聊。
      “岑先生太客气。”时津笑着说,“只是我也不清楚严城的出生时辰,等我问完他之后再联系您好吗?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岑归一点了下头,说:“我没有朋友需要联系所以也没有手机。你要是想联系我就打电话给姚令塵,他会转告。”
      虽然没想过当代年轻人竟然有人不用手机,但这件事发生在岑归一身上,时津觉得好像也不是太过稀奇。
      时津试着尽量热情友好地对待这位新朋友。他问道:“都吃了我做的饭了,岑先生跟我还不算是朋友吗?”
      问完之后,时津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岑归一的脸上却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怀疑又像是明白真相之后的恍然大悟。
      “你跟谁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岑归一问他。说是问,但也不需要他回答。
      “怪不得你的烂桃花那么多。”他说,“桃花眼的人本来就很容易招惹不是很好的感情,再加上你的长相和性格……”他打量了一下时津,说,“收敛点,否则必有坏事上身。”
      时津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容易招烂桃花能招到坏事上身。不管信不信,他还是先道了声谢,感谢岑归一的关心。毕竟这世上还能直言不讳说你哪儿哪儿不好的人太少了,谁都怕把话说得太直太硬会惹人厌。
      至于岑归一说的收敛一点,时津也不觉得是件什么大事。除了朋友他现在也不会这样说话,有家属的人多少都得学着自重。
      把岑归一他们都送走之后,时津随后也出门了,打了辆出租车去了严城的医院。
      司机是个40多岁的大哥,见他10点多还要去医院,就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没有。”时津摇了摇头,说,“去医院看朋友。”
      “呦,那这是朋友病了?”大哥说,“那他去北二院还挺好,我有个工友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说胸疼,到了医院一检查,好家伙,这哪是胸疼啊,是心脏上长了个大瘤子。他们医院有个好厉害的医生,叫什么我倒是给忘了,好像叫闫什么来着。据说这闫医生手起刀落,把瘤子一割,人就好了,说是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上班了,你说厉不厉害。”
      “嗯,厉害。”时津附和道。大哥说话可太有意思了,跟单口相声似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吃瓜吃到自家男朋友身上了。头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严城这么传奇甚至像个神话似的经历,时津觉得还蛮新奇的。
      “能麻烦您在那儿停一下吗?”路过一家还没歇业的蛋糕店时,时津突然说道,“我下去买块蛋糕,马上就回来。”
      大哥闻言立马打了转向灯,把车拐到店前面的停车位,嘱咐他说:“你快去快回啊,这表还打着呢,公司规定不能停,快点回来别浪费钱啊。”
      时津点了点头,下了车。
      蛋糕店从外面看是还没歇业,但都这个时间了,也收拾收拾准备打烊了。
      大概也见过不少临打烊才来的客人,服务员依旧很客气地问他需要点什么。
      “请问还有生日蛋糕吗?”时津说,“不用太大,就盘子那么大就可以了。”
      服务员摇了摇头说:“很抱歉先生,我们店里的生日蛋糕都是现做且为每一位顾客单独设计的,所以可能没有您想要的。如果您不是很介意的话,店里还剩一个黑森林蛋糕,不大,您看怎么样呢?”
      “可以。”时津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又说,“我能不能再买几根生日蜡烛,不多,两根就好。”
      服务员被他的“两根”逗笑了,“生日蜡烛我们是可以赠送的。”他说着,动作利索地把蛋糕装进盒子里系上蝴蝶结,又在旁边系上一袋盘子刀叉和蜡烛。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买的而且只买两根,是家里的孩子两岁吗?我们还可以赠送一个小熊玩偶。”
      “不用了,谢谢。”时津接过蛋糕,说,“不是孩子两岁,只是我只需要两根而已。”说完匆匆忙忙推开门走了。
      回到出租车上,司机大哥还感概说他真够兄弟的,大半夜去见朋友不说还特意买了个蛋糕。
      时津没说话,跟大哥他也解释不着这不是兄弟情是爱情,人心隔肚皮的谁知道大哥是不是恐同,下一秒就能因为怕他身上带着病毒细菌把他半路扔下车。
      到了医院,时津付了车费下车后,大哥还很贴心地了说了一句:“祝你朋友早日康复啊。”
      时津笑了,道声谢后才解释说:“我朋友不是来这儿看病的,是这儿的医生。”
      “啊?”大哥没想到自己能误会了一路,还挺懊恼。“你也不早说,你看这事闹得,有些话可不能乱说,那我重新祝啊。祝你朋友好人一生平安、生活幸福美满。”
      嗯,还挺押韵。等见着严城,可一定得把这件事跟严城说说。时津如此想着,拎着蛋糕,走进医院大门。
      轻车熟路乘电梯到了四楼,他本以为会看到一片匆忙场景,没想到走廊里工作的保洁人员都不见一个。
      顺着嘈杂人声,时津一路走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得越近,不祥的预感越是在心头凝聚,像是往脖子上扣了一圈绳,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缓缓抽动绳索的一头,一寸一寸锁住呼吸。
      手术室门口围了好几层的人,有看热闹的病人家属,有试图上前劝解的医生护士,还有被围在最中间的一个手里拿着水果刀卡在自己脖颈前的中年男子。
      没见到严城,时津终于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外围看戏的一个大爷问了问之后,他这才知道这是病人家属来找事儿了。
      “这个小伙子可太不是东西了!”大爷逮着个能说话的人立刻痛骂道,“他老爹都走了多久了还想着到医院来闹事,听护士说的那个意思人没了跟医院没关系,他们主任还好心地搭了一笔钱呢。可这人倒好,年纪轻轻的不干正事,钱拿去喝酒,用完了就又来要钱了。要我说,上次那医生就不该给这个钱,这不就是东郭先生与狼吗?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气死我了!”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时津脑子里的神经不由地又绷了起来。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跟严城有关,往小了说是严城烂好心活该他倒霉,往大了说就是严城作为主任处理事件方法不当引起纠纷。
      那位来要钱的人还在用力锤着手术室的门,叫嚷道:“你们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死在这儿让你们医院开不下去!”
      保安想上前拉住他,怕打扰手术室里的医生。“先生您别冲动,有事我们可以商量,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那人见保安试图靠近自己,立刻拿水果刀往前挥了几下,警告说:“你他妈的别动!我要钱!让姓严的给我钱!上次不是给了我3000吗,这次我要三万!我要钱!我要钱给我爹立碑!姓严的你听没听到,你给我出来!”
      听这人完全不顾别人的生死安危,连要钱都能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时津真的被气到想骂他一句畜牲。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骂人一点作用都没有,说不定还能使他更激动,要真挥刀伤到他自己或是别人,那就得不偿失了。当下的重中之重还是赶紧解决问题。
      他不是就想要钱吗?时津给。
      时津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零钱,上面显示还有200多块钱,又从银行卡里转了3万,时津把手机举了起来高声喊道:“我是严主任的家人,他现在不方便出来,我把钱给你行吗?”
      顺着人群让出的一条窄路,时津走到离那人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把手机页面给他看。
      “这里有三万多,你可以给我个收付款二维码,或者加好友转账发红包都可以。”
      那人一脸愣怔,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真的把钱给我?”又像是突然想明白来什么,把水果刀尖锐的刀锋指向时津,“你说谎!你就是想骗我把手机拿出来你好趁机抢下我的刀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是姓严的家人,你不认识他,你在说谎!”
      时津闻言,放下手机,立刻打开相册随便找了一张他跟严城的合照,把屏幕转向中年男子。
      “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上次给你钱的严主任,他旁边这位是不是我。”
      中年男子眯缝着双眼试图看清,只是之前喝了太多的酒眼睛不由自主地发花。
      “我看不清,你拿近点!”他说,说完立刻改口道,“不!你把手机放到地上甩过来,告诉我微信支付密码,我自己搞!”
      “926744。”时津说着,弯下腰,将手机屏幕朝上放在地上,“你可要接住了。”
      话音刚落,手机被迅速甩了出去,眼看要路过中年男子被甩到一边,却被一只军绿色的布鞋挡住了。
      “想跟我斗?也不看看我是谁。”中年男子说着,脸上不禁露出大胜在望的欣喜。他一手拿着刀向前伸着,另一手在蹲下之后在脚边摩挲着。
      不知是地太滑还是因为时津的手机没套壳,摩挲了很久,手机都没能拿到手里。
      中年男子下意识低头去寻找,时津趁机拎着蛋糕盒子往他脸上甩,趁他被打到的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把水果刀抢到了自己手里。
      见自己的工具都被抢走了,中年男子破口大骂:“我□□老娘的!”在被保安的压制下,他突然伸手拽住时津的裤腿,五指如钩,扯出时津的一截脚腕,胡乱地挠了几下便被保安拉走了。
      时津蹲下挽起裤腿,看着脚腕处两三次透着血丝的伤口,皱了皱眉。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围观的人渐渐也散了,一位护士帮时津捡起手机递给他,叫了一声“时先生”,顺便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忙上药。
      时津抬头一看,这位护士也算是个熟人,之前来这儿还跟她聊过几句。只是这次他就没有上次聊天的那个兴致了,摇了摇头,说:“不用。我去你们严主任办公室,里面有碘伏什么的吧?”
      “我也不清楚。”小护士说,“您先去,我待会儿准备一份消毒药品给您送过去。”
      时津边站起身边“嗯”了一声,点点头应了。又指了指散了一地狼藉的蛋糕,“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蛋糕还麻烦你找人收拾一下,要不是待会严城他们从手术室里出来不下心踩到了有可能会滑倒。”
      “嗯嗯!”小护士很痛快地答应了。“不是您给我们添麻烦,是我们要感谢时先生,要不是您刚刚站出来把这件事解决了,还不知道那个人要闹多久呢。”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我有点好奇,就一点点,您和我们严主任……是不是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啊?”
      时津被小护士欲言又止,一脸写满了求知欲的表情逗笑了。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之前在抖音上好像看到过你们。”小护士回答道,“我也不确定,就是看身形很像。是在地铁上,严主任搂着你的腰好像还亲了你的耳朵……”说着说着,似乎是觉得对着当事人说这些真的很羞耻,小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红晕却正相反越扩散越大。
      原来是这样啊。时津笑了笑,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是吗?”就抬脚往严城的办公室走去。
      没得到准确答案,小护士还有点不甘,便接着问他:“所以您和我们严主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男朋友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时津继续往前走着。到了护士台,他转过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等着答案的小护士说,“要不待会儿等你们严主任出来了,你去问问他?看看他究竟是把我当弟弟还是当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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