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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NO.24 ...

  •   当晚两人没去酒店,也没发生什么。既然严城说了不想发展得那么快,那时津就陪他一步一步来。
      于是当天晚上,时津洗完澡之后直接穿着睡衣去了严城的卧室。
      严城正倚在床头柜上看书,看见他进来都愣了。“怎么了?有事儿?”
      “没事儿。”时津答道,“来找你睡觉。”说着从床尾爬上去,掀开严城的被子,躺了进去。
      “哎我天。”严城被这发展惊着了,他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看向躺在他旁边的时津问,“时蛮蛮,你这又是什么招。考验我的定力,钓鱼执法来了?”
      时津直接闭上眼睛,说:“没什么招。说了找你睡觉就是单纯地找你睡觉。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想法,希望你也对我保持思想纯洁。”
      严城无奈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关掉床头灯,躺进有时津的被窝。
      身边躺着一个人,你能听到他的呼吸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特别是对早已习惯一个人睡的时津来说,有点别扭,又有点新奇。
      他伸出手往旁边摩挲着,碰到严城温热的身体,然后被抓住。
      “时蛮蛮,别来招我行吗?”严城惩罚似的捏了捏他的指腹,动作不重,比起惩罚更像是在安抚。
      时津直接翻了个身抱住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严城身上。头枕在严城的胸透上,默默地数着沉稳有力的心跳。
      严城任由她压着,一手握住他的手不时轻轻地摩挲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顺着头发。
      “严城。”时津闷声闷气地喊他。
      “嗯?”
      “我没和别人像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过。我都是在酒店做完就走,不跟她们一起睡的。”时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可能是怕严城介意,也可能是想让严城知道他在自己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嗯。”严城也礼尚往来地跟他讲,“我也没跟她们这样睡过,我跟她们压根儿就没睡过。”
      “为什么?”黑暗中,时津抬起头看着严城问他,“你是不是不行?”
      严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直接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马上就要苏醒的某物上,低声问时津:“感受到了吗?你要是把它惹醒了我真救不了你。”说完放开了他的手。
      也不知道时为了好玩还是为了挑衅,时津的手没移开,直接在上面戳了几下,然后立刻又被严城重新抓到手心里。
      “祖宗,您老实一点不成吗。”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时津没说话,只是重新抱住了严城的腰,趴在他怀里数心跳。数着数着,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和严城的心跳逐渐重合,“咚―咚―咚”,在这极强韵律之下,时津的呼吸越来越悠长,就在他被拽入梦乡的前一刻,他恍恍惚惚地听到严城在自己头顶上方说了一句“晚安,蛮蛮”。
      早上6点半,哪怕严城的动作很轻也还是把时津吵醒了。
      他眼睛要睁不睁的,迷迷糊糊地喊“严城”。严城喜欢他这副样子喜欢得紧,当即捂上他的眼睛阻止他睁眼,然后俯身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睡吧,还早。”
      时津的贴在他的肩膀上,不自觉地蹭了蹭,意识半清醒半模糊地说了句“你怎么起这么早”,隔了一会儿又说“严城,早安。”
      严城在他眉心轻轻一吻,回了他一句“早安”,又抱了他一会儿,不得不起身的时候才终于放开。

      时津也不知道严城什么时候走的,反正等他再醒过来已经9点了。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手机备忘录提醒他今天他有一场和师兄他们已经约好了的聚会。一个星期前师兄把锦园预订成功的消息发给他,聚会时间是今天中午12点,现在已经不早了。
      时津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本打算顺便收拾两件春衫带去严城家里备用,结果发现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里压根儿没几件春天能穿的衣服。于是他当场在网上找了几个自己穿惯了的牌子,看到喜欢的、合心意的就加入购物车,地址一律填严城家地址。不到一个小时,买衣服这件事就完全搞定。
      时津到达锦园的时候是11点53。他不喜欢提前太多到场,提早个5到10分倒是正好。进门之后,他跟服务员报了师兄的名字,很快就有一位专门负责带路的人替时津引路,并十分周到地帮他开了包间的门。
      时津刚迈进去,就被眼尖的师兄看到了。师兄立刻起身迎向他,说:“你终于来了,刚才我们还谈论你来着。”说完师兄帮时津拉开自己旁边的位子。
      “在谈论我什么?”
      一位姓陈的师兄抢着答道:“在谈论你在哪儿高就啊。”
      时津笑笑,跟他打了声招呼,说:“陈师兄也来了。”完全没接他的话茬儿。
      说实在的,虽然都是同门亲师兄弟,但除了师兄,时津和其他人都没那么亲,顶多见面打声招呼,心情好的时候一起喝喝酒胡天侃地地乱聊一通。不能完全说是酒肉朋友,毕竟同门的关系在那儿,只能说是不交心。
      陈师兄这个人比较话痨,简直就是一个人能撑起一整台春晚。所以哪怕时津不搭理他,他也能自己一个人聊下去。他又问时津现在待的翻译公司待遇怎么样,想不想跳槽。又吹了一通自己的公司如何如何好,事少钱多,漂亮姑娘也多。
      另外一位师兄笑骂道:“你是因为事少钱多才待在现在的公司吗?我看你小子是为了讨老婆。”笑完之后他又真诚地跟陈师兄提建议说,“你要是想讨老婆那就别把时师弟拐过去啊,有了时师弟谁他妈还看你啊,你怎么对自己那么狠,完全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众人都被逗笑了,话题一歪纷纷开始怀念往昔,主要是怀念时津的绯闻八卦。
      时津不在意这个,他们爱说就说去,这种事说的人和听的人都知道是假的,就说出来图个乐呵,活跃一下气氛。就连时津自己有时候都能编出七八个版本的,计较这个没意思。
      菜上得很快。果然如之前师兄所言,每盘份量都不大,但盘盘碟碟的也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每个盘里的摆设都精致得能直接拿到艺术节上去参展了。
      动筷前时津先给自己眼前这个盘子拍了张照,发到了ins。这不是什么必备的餐前拍照礼仪,时津只是觉得这个盘子很好看所以就拍了,想上传就上传了。
      刚上传成功没几分钟,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时津拿出来一看,电话是严城打来的。他说了句抱歉,起身向包间外走去。
      刚一走出包间,时津就接通了电话。而接通电话后,第一句话他就直截了当地问:“严主任,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
      严城在电话那头不满地“啧”了一声,说:“男朋友给你打电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怎么被你这么一问,我给你打电话就好像小三在给金主打电话要钱一样。”
      时津被他的形容逗笑了,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笑着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别到时候你一不讲理就又把账算在我头上。”
      严城被他说得不太乐意了,就问他:“我是那么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时津推开洗手间的门,不咸不淡地说:“你岂止是不讲理啊,你还不要脸呢。”
      “时蛮蛮,我劝你赶紧说一句好话来夸夸我,否则我真的要算账了。”
      时津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那你要脸行了吧。你可真的特别要脸,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要脸的人。”
      时津又变着法地损严城。严城气极反笑,骂他是小南蛮子,又说等回家再跟时津算账。
      时津没在怕的,一边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擦着手,一边问他:“怎么算账?脱了裤子打屁股那种吗?”
      严城笑了,说:“你这一天天哪儿来的那么多骚思想,就不能做个良家妇男吗?”也不知道是被哪个词打到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严城一直在笑。
      低沉的笑声通过电流传到时津的耳朵里,仿佛近在咫尺,耳朵都被震麻了。时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耳垂果然已经开始逐渐变红。
      时津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理所当然地把气撒到始作俑者身上。他语气极其冷淡地说着反话:“严医生您现在不忙吗?不需要去吃饭吗?这里有人放弃了满桌精致可口的美食只为了能待在洗手间里陪您撩骚,您忙一点不行吗?”
      严城很无赖地笑着说:“我还真就不忙。”结果刚说完这句话,时津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敲门,问‘严主任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刚刚我们接到了一个患者,情况有些复杂,您能不能过来看看’。
      还没等严城说话,时津率先说道:“行了严医生,患者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有话咱们回家再说,挂了。”说完根本没等严城回话,时津直接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走出洗手间,时津并不急着往回赶。想想也能知道,那些师兄弟们肯定抓着他出来打电话这件事不放,要求自罚几杯。菜还没吃上几口呢就装了一肚子酒,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不能这么选。
      时津一边欣赏走廊墙上挂着的巨幅油画,一边不疾不徐地往包间走。而正是这不疾不徐的几步让他恰好在楼梯口遇到了一个难以预料的人。
      来人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发尽数被扎在脑后,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西装,蹬着一双目测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一看就是一位职场女强人,英姿飒爽。
      “师姐。”时津主动开口打招呼,他说,“师姐怎么也来了。看你这身打扮,刚从‘箱子’里出来?”
      说着,他离师姐半尺远,跟在右侧方,随着服务员的引路往包间走。
      师姐“嗯”了一声,撤掉皮筋,伸手撩了撩长发,故意挑刺说:“我怎么不能来了,怎么着,你们师兄弟的聚会我不配参加是吗?”
      “当然不是。”时津对她笑了笑,说,“是我们这群粗人的聚会配不上师姐才对。”
      师姐停住脚步,回身看向他,惊讶地感慨道:“师弟这些年变化真大。想当初连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现在场面话都说得这么漂亮。”
      师姐说着,表情是惊喜的也是遗憾的。
      时津没什么情绪波动,语气平淡地说道:“人都会变的。”
      师姐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脸的欲言又止。但已经走到包间门口了,所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又尽数被咽了回去。
      门被打开,众人看时津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就带了漂亮师姐来,纷纷起哄说什么“俩人怎么一块儿进门的啊,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内情,解释,要解释”,“时师弟不够意思,私下里瞒着我们跟沈师妹联系”,“刚刚电话不会就是沈师妹打来的吧,俩人一看就知道关系不一般”。
      师兄连忙在一旁解释道:“沈师妹是我打电话联系的。”
      陈师兄立刻接话:“那也不能证明俩人没私下联系啊。老焦,你也不用替时师弟挡,你是挡不住的。”
      师姐也没刻意去解释,只是大大方方地上前,找了个空杯子倒满了酒,说:“对不起诸位,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说完干了第一杯。
      陈师兄立马往时津手里塞了一杯酒,说:“时师弟刚坐下就出门打电话,是不是有点太不给我们做师兄的面子了?你俩都得罚,对罚!”
      另一个师兄迅速接话,直接起哄道:“还对罚什么啊?直接交杯呗。”
      在座的众人都乐了。有热闹看那不看白不看。于是一个个不嫌事儿大似的,拍桌子的拍桌子,敲碗的敲碗,鼓掌的鼓掌,也不用什么人组织,整体划一地喊着:“交杯!交杯!交杯!”
      师姐没拒绝众人的起哄,主要是她心里也存了那么点儿心思。当年可口的小师弟谁不馋哪,更何况现在的时津比当年可优秀得多、出色得多了,哪个女人能不觊觎。就算不能当男朋友,当床伴也是种享受。因此从再见到时津的那一刻起,师姐的那点心思就活泛了。
      于是她从善如流地举起杯,笑着看向时津。
      要是以往,时津不会犹豫。被不被起哄无关紧要,他也不在乎。看戏这种事本来就是今天你看我的,明天又轮到我看你的,太较真没意义。更何况当着那么多师兄弟的面儿,但凡是个有点良心的人都不能当场给师姐落面子。可是就算没谈过恋爱,时津也知道今天这酒能喝,这杯不能交。真交了,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因此他举起手里的杯往师姐的杯上轻轻一撞,仰头一口饮尽。他看着师姐,笑着说:“师姐别放在心上,他们爱开玩笑开惯了。我有对象了,希望没给师姐带来困扰。”
      一听时津说他有对象了,众人皆是愣了几秒,而后更是不得了了。有问“对象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哪儿的人,在哪儿工作”的,有问“对象好不好看,长什么样”的,“有问谈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的。反正问题乱七八糟的,什么都问。
      师兄也用胳膊肘拐了拐他的左臂,小声地问:“你是真有还是假有,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
      时津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昨天才有的,也不知道怎么出门约了个会就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把准男友的那个“准”字摘掉了。之前说好的试试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恋爱。
      时津笑了笑,对师兄说:“是真的有,改天带他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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