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上帝军》日照江南岸

7、第7章

　　话音未完，广场另一端忽然骚乱起来。正在维持秩序的老A有几个回头，袁朗对他们扬了扬手，右手握拳，平举，示意暂守岗位。

　　他转头，面朝声源，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吴哲也朝声源瞄了一眼，打开自己的电台，耳机里杂音翻腾，不远处躁动的发动机声传入另一边耳朵，低沉压抑，像隐在浓云里的闷雷。

　　特警的队伍松动起来，竟然是在后退。

　　客车的油门猛催了一下，排气管喷出煤灰色的黑烟。最后一名群众已被送进入境大厅，只剩下特警与老A的广场显得格外安静。齐桓把记者送走后回来，一脸惊异地跑到袁朗身边，连声问：“怎么回事？”

　　袁朗竖了根食指在唇前。他正等着电台的通报，可耳机中仍旧没有任何声音。至今没有命令。

　　“他们要干什么！”齐桓压抑着低吼。

　　特警的包围圈打开了缺口，客车开始从特警队让出的缺口缓缓驶出广场。

　　齐桓只见到袁朗额上的青筋在突突跳动。“靠！”他攒紧了拳头，在空中扬了扬，无处可落，“疯了！”

　　袁朗回头看一眼部下，皱眉，压着些火拖长音调叫：“齐桓——”

　　“到。”齐桓一个军姿立正，紧握的拳头已经规规矩矩贴紧了裤缝。

　　“叫他们集合。”

　　“是！”

　　所有队员一早就在等队长的集合令，齐桓一吹哨，队列便立刻成形。许三多悄悄侧头问成才：“这又是要干什么？”

　　成才亮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准备大干一场般，连眼睛都发着光：“该换咱们上啦！”

　　客车在视野中消失不久，A大队乘坐的轻客也陆续发动。特警趁谈判时在匪徒的车尾装了追踪器，只要在信号范围之内，就能跟踪到他们的路线。

　　袁朗坐在车头，余人在车厢，看不到他手上的接收器所显示的信号。吴哲揭开窗帘一角，望见前方上空一团阴沉的黑云，不自觉皱了皱眉。

　　“怎么了？”成才坐他对面，对细微的表情变化很是敏感。

　　“我们在往小路走，看样子，山里有雨。”吴哲说道。

　　齐桓在前排，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头也不回道：“要不给你停车借把伞？”

　　“你知道重点不是这个。”刚才揭开窗帘的时候齐桓也偷眼望过，吴哲看得清楚。

　　许三多道：“那是什么？”

　　吴哲道：“我们刚刚越过了界碑。”

　　车里的人都不说话，沉默让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越境行动，代表没有后援，没有退路。前方是数倍于境内的艰险，即便是任务顺利完成，执行者必须自行返回，没有后方接应。而且为了避免引起国际冲突，必要时，任务执行者需要自行承担行动后果。

　　这一切不成文的规定，在A大队只是个传说。在这服役的几年中，谁都不曾接触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们描述过相关的经历。谁又能够想到，这样万分之一的机会，竟会毫无征兆的就落到他们的头上。这样中彩票一般的几率，不知叫人该觉得倒霉，还是荣幸。

　　“我们现在算是出国了吧。”吴哲率先打破沉默。

　　C3说：“早知道该带部相机。”

　　“那我们可得快点儿回去，我、我还没办护照，别给发现了。”许三多道。

　　他的调侃过分正经，车子里忽然全部安静下来。

　　齐桓忍不住回头了，很遗憾地看着许三多道：“完毕，你真不适合说笑话。”

　　“是吗……对、对不……”

　　“逗你呐！”齐桓抬手在他脑袋上胡噜了一把，“你说笑话，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车里顿时哄笑一片，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忽然来了个急刹，众人都惯性地向前一冲。老A们反应敏捷地把住了前座的靠背，这才没撞上。

　　当兵的习惯让他们瞬间警觉起来。果然，下一秒前方通向驾驶室的挡板被打开，袁朗一脸严肃地冲着一车人道：“下车，注意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