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游小记上灵篇》蒋非一

10、升空

　　“不过雺兄，我们不需要担心这些困难，这些都被我族上一代来此峰寻找天人之法的祖上解决了，用他的方法，我们可以直接从三千丈以上的位置开始，往上攀爬就可以了。”谱尘笑着说道。

　　“……是用先前给我看到的那种飞球吗？”墨雺想了一下，问道。

　　“雺兄果然聪明，就是要用飞球直接飞到这云层之上，不过却也并不容易。”谱尘看着天空说道。

　　“用飞球之法最需要注意的问题是风，一旦被风吹走了，便只能听天由命了。”谱尘笑着说。

　　“对了，雺兄你不恐高吧？”谱尘突然转头问墨雺。

　　“……不害怕。”墨雺淡淡的回答。

　　“你想怎么办？”墨雺问。

　　“先把飞球做出来！”谱尘高兴的说道。

　　“……”墨雺没再理他，自己到货物堆里翻找去了，不一会找到了铁钉和铁锤还有一些绳索，准备自己往上攀爬一下试试。

　　“雺兄好身手！”谱尘拍手喊道。看到墨雺飞快的奔向峰柱，一个起跳，飞檐走避般便离地近乎两丈，将手里的钉子奋力插在了岩石上。随后墨雺将钉子当做利爪，岩壁就犹若树皮，迅速的往上攀爬，不一会的功夫就爬上去了十丈左右，但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谱尘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将货堆中准备的东西都摆了出来，开始如先前在小院里那样，制作起了飞球，依照他的速度，一个时辰大约可以做出来两个，这已经是非常迅速的制作速度了。

　　谱尘在一旁，手不间断的制作，仿佛一个高速运转的器械。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等到快要看不清东西的时候，谱尘才就近升起了一个火堆，简单的烤了些东西吃下，便又开始制作了起来。直到谱尘感到，腰酸麻的有些难受，才将手里最后一个球做完，找个地方去睡觉了。

　　第二天，谱尘接着昨日开始忙活了起来。他将已经前做好的飞球一个个从裹着的绸布里拿出来，小心的用小指粗细的绳子将球串起来，扎好，忙活了一天一共做出了十五个，隔丈一个，串着栓连在一起编成一组，足有十六七丈，能带起二十多斤的重物升空。

　　谱尘看着木坛里的白色汁液，先前其二十六祖将族里一百多年收集的汁液全部用上了，一共才制作出不到两百个这种球，自己带着的这一坛，不知道能否制作出八十个，这是他计划的底线。

　　谱尘准备着手做第二组，时间临近中午，谱尘又制作出了三个飞球，这时墨雺也从峰柱上下来了。

　　“怎么样？”谱尘看到一脸疲惫的墨雺问道。

　　墨雺来到物堆旁，从里面翻找出水袋，大口喝了起来。

　　“确实……很难……攀爬。”墨雺大口的喘着粗气，回应道。

　　“我是说爬到了多高。”谱尘笑着问。

　　“不清楚，但是距离上面的冰雪还很远，估计还有一段不少的距离，再爬相同的距离，应该就能摸到冰雪了吧。”墨雺说道。

　　“嗯……我觉得雺兄可能只到了三四百丈的高度，越往高处，人会感觉愈加吃力，常人怕是七八日也未必能触碰到冰雪，雺兄身手固好，我觉得也得四五日才行。”谱尘认真的说道。

　　墨雺并没有回应他，在货物堆里找出了些食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谱尘则又开始继续做起了飞球。墨雺吃完后，便在一旁休息，眼看着谱尘自己在那里忙活。

　　“雺兄能否过来帮忙？做这个很有趣的，有雺兄帮忙也可以忙活的快些。”谱尘看着卧在一旁的墨雺说道。

　　“好，我来试试。”墨雺答应的很干脆，似乎早想上手。

　　两个时辰后，墨雺小心的松开了自己做的飞球，什么也没有发生。谱尘颇感无奈，便让他自己带着那个球，去一旁研看寻找原因去了，东西有限，不敢再让他动手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谱尘依然是自己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在快速的忙活。墨雺则带着些粮水，又试着上去攀爬一次。

　　“雺兄，你在上面要方便的时候注意些，不要朝着这个方向！”谱尘在峰柱下大声叮嘱。

　　墨雺没有理他，自己是不会在这上边……

　　终于，坛子里的汁液彻底见底了，最后一个没能完成。谱已经完成了六组飞球，外加四个。加上先前的一个和墨雺制作失败的那个,这一罐能做出来九十七个飞球，比谱尘预估的要好一些。

　　普尘小心的试了一下，不携带任何东西，用四组飞球外加两个，便能将自己缓缓的带离地面。等墨雺从峰柱上下来之后，谱尘也让他试了一下，需要五组才行，不过还能多带一个四五斤重的水袋。

　　“雺兄，明日日出之后，我要用这个试着上去一下，雺兄你看仔细，到时候需要雺兄也要像我一样飞上去，千万不能失误，后果不可设想。”谱尘一边吃，一边反复嘱咐。

　　墨雺点头答应。

　　第二日，太阳出山的一个时辰后，谱尘早已准备好了，看看时机，也差不多了。

　　只见谱尘用足了六组飞球，将自己牢牢绑好。又将两只单个六七斤重的强弩拉好，用绳子系紧挂在身体两侧，把一只弩箭也拴好绳子，别在腰上。谱尘背上还有一把两三斤重的布伞，两肩各有一个布袋。此时两个布袋里装满了碎石头，约莫得有二三十斤，还有两根铁钉和一把铁锤。

　　“雺兄看好！我要上去了！”谱尘兴奋的大声说道。

　　墨雺在一旁充满好奇的看着。他看到谱尘从布包里开始一块一块的往地上丢石头，大概丢了十来块时，谱尘双脚便缓缓离开了地面。谱尘又往下丢了两块，上升的速度一下加快了许多，一个呼吸后，人已经离地一丈了。

　　“对了！雺兄，你离的远些，当心不要被石头砸到……”普尘朝下大喊，但因为动作太大，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稳，下意识的身手抓住了布包，从里面掉出几块石头，瞬间，谱尘的速度又提升了一截。

　　墨雺刚一抬头，便看到有东西砸下来，迅速闪了出去，掉下的石头砸在地面的碎石上，直接崩碎了。墨雺心惊，刚才这要是砸在自己身上，后果当真很严重。墨雺快速跑朝着山脚跑了过去。

　　“啊!啊……好高啊！好高啊……啊！”谱尘大喊着，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心脏正急速剧烈的怦怦跳动。

　　“怎么停下!”地面，墨雺看着迅速在升高的谱尘，面露急色，朝向谱尘奋力呼喊。

　　墨雺的声音传到了普尘耳朵里，谱尘这才想起来，可以让自己先停下。

　　谱尘努力镇静了下来，从腰间抽出弩箭，搭在弩上，朝着岩壁射了出去。弩箭上的绳子有三四丈长，但由于飞的太快，谱尘身形不稳，弩箭钉的并不固。连着弩箭和谱尘的绳子刚一绷直，弩箭便被从岩壁上拽了出来，谱尘速度虽然陡然慢了一下，但很快又升了上去。

　　“啊！停不下来啦！啊……怎么办！啊！救命啊！”谱尘在空中抱头大喊，心里万分焦急和恐慌，一急之下，布包里的石头又掉出了几块，速度又快了一截。

　　下方的墨雺看到谱尘在空中挣扎，心跳也迅速上升，但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焦急的看着。

　　谱尘在高空中一边大喊，手一边胡乱挥舞，突然触碰到了自己背上的布伞，瞬间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呼喊。他迅速将背后的伞抽出来撑开。谱尘感到伞上传来一股不小的力，上升的速度陡然慢了一截，自己的身形也变得平稳了，这才明白原来二十六祖的记载中、为何提示要带上伞。

　　谱尘心喜，迅速将弩箭拉了回来，搭在另一把弩上，向上斜着朝岩壁射了过去。这一次，弩箭钉进去的比较深，成功的将谱尘拉住了，停在了空中。不一会的时间，普车已离地百丈，这个位置，已经很难看到墨雺的身影了。

　　连着弩箭的绳子将谱尘拉向了岩壁，贴着岩壁，谱尘调整一下呼吸，待心跳降下去了之后，把伞重新收好。又花了点时间将两只强弩重拉上弦，然后拿出铁钉和锤子，小心的开始凿着岩壁，将凿下的石头装在布包里。慢慢的，谱尘开始缓缓下降。

　　待降到弩箭钉着的位置，谱尘双脚登在岩壁上，奋力把弩箭从中拔了出来。因难以控制用力，弩箭拔出后，谱尘也远离了峰柱，等他再次将弩箭射出去的时候，距离已经不够了。弩箭上传来的力量只是将谱尘往峰柱的方向拉进了一些。

　　谱尘由空中缓缓下落，他捂紧布包，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几块石头，不知道自己会飘到哪里去。

　　在空中飘落的速度太过缓慢，谱尘便又将背后的布伞取下，张开把玩。他发现，当伞张开后，自己下落的更慢了。稍作思考，谱尘便明白了，是风。自己往上飘时，感到上方有风快速吹来，往下时，风便从下方吹来，奔跑时，会感到风迎面吹来，这些是人已经习惯了的规则，也习惯于忽视。人动时一定会带起风，人不动，有时候也有风，真是有趣的现象。

　　谱尘一边挥舞着布伞，一边感受着伞上传来的力量，一边思考着。突然，谱尘发现，当把伞对着峰柱时，自己似乎在往峰壁慢慢移动，他又把伞冲着另一边，自己在慢慢远离！这个发现令谱尘有些激动，他似乎找到了能在空中控制方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