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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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惊鸿轻抚着雪魇银白色的毛皮，冷眼扫过跪在冰凉地砖上的白茹，问道：“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商量的句子，却不是商量的口气，那个所谓的自主选择，只是披着和蔼外皮的威胁罢了。
白茹面色安详，笑着看了一眼寒惊鸿，说道：“偶然间听王爷提起瑾王侧妃，惊鸿照影，今日一观，倒也名副其实。”
寒惊鸿皱眉，等着白茹继续说下去。
“夫人，王爷……喜欢你。”
“如果你想看我动怒或者有什么别的表情的话，你恐怕要失望了。”寒惊鸿在舒适的湘妃榻上转了个身，说道，“尽快切入正题吧，别做这些无所谓的事情。”
“无所谓？”白茹笑道，“可是这对于白茹来说，却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事情，夫人，我想知道王爷在您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
寒惊鸿挑起眼角，冷眼扫过依然淡然沉静的白茹，饶是现在已经无所牵挂的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想？但你知道我想不想么？况且这与你何干，瑞王爷在我心里的位置，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阶下囚来问！”
白茹定了定心神，不卑不吭：“静心斋中有一间独立的小屋，王爷从不许外人进，连静淑也不行，有一天我趁着王爷不在府里偷偷进去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除了一些珍稀藏品外，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鲜衣雪肤，青丝飞扬，顾盼神飞，惊鸿照影。”
寒惊鸿抚摸着雪魇的手不由得停了停，神态自然，并没有表露多少感情。
“画上还题了诗：碧水芙蓉风絮语，惊鸿照影月朦胧。当时我还以为是王爷中意的某位姑娘，后来听得静淑无意间提起，才知道画中人竟然是个有夫之妇，寒惊鸿。”
“那又如何？”
“我爱王爷，十四岁进府，六年了，我爱了王爷六年。”白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我知道他不爱我，在王爷心里，白茹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妾，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他也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一切的一切，都不妨碍我喜欢他，可是我低估了我自己，我不要他对我像是踩过的枯枝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我要他永远记得我！”
“所以呢？”寒惊鸿笑得有些玩味，“你喜欢他，所以你背叛了他，你喜欢他，便串通他人意图谋害他的兄弟？真是好笑！”
“苏启枫死了，王爷他日荣登大宝就能少一分阻力。”白茹瞥了眼寒惊鸿，忽的绽开一个很孩子气的笑容，“我从未想过陷害他，夫人，关于王爷谋反那件事，您猜的很对，但是最后最关键的那把锁，还是需要我来解开是么？”
“你很聪明。”
“不，我不聪明，如果我聪明，就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斩断我和王爷之间唯一的羁绊。”
“你对二哥有怎样深的感情，我并不感兴趣，而且，我说的聪明，也不是指这个，在我看来，这整件事中，你扮演的角色，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寒惊鸿嘲讽地笑笑，眸色清冷，言辞犀利毫不客气，“白茹，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有太多的‘你以为’，‘你想’，但事实上你做的一切，其实毫无意义，单纯的害人害己。”
“寒惊鸿，我没有你的冷静和锐利，但是说到爱一个人，你永远都不如我。”
“爱？那是什么东西，要来何用，帝王家的爱，那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如果只能得到零星的一点点，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如你。”
白茹紧咬着下唇，想要反驳寒惊鸿，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紧握着双拳僵持在那里。
不想再和她纠缠无谓的问题，寒惊鸿冷冷问道：“回归正题，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
“不知道。”白茹忽然放松了身体，“我只是一个执行者，除了传信使，没见过组织里任何人。”
“传信使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
“？”寒惊鸿凤眸上挑，冷森森地盯着白茹。
“传信使每次来去无影，浑身罩着黑衣，面上蒙着黑纱，我只知道她应该是个女人。”
白茹神色自然，寒惊鸿紧盯着她的眼睛，面瞧出丝毫说谎的端倪，心中也放弃了再度逼问她的念头，说道：“我想救二哥出来。”
“我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一些重要的物证也都留着，可以一并交出，至于白茹，任凭夫人处置。”白茹俯身跪趴在地上，“生也好死也好，白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一生，便再也没有什么求的了。”
“如果我要你死呢？”
“谢夫人成全。”
“你……”寒惊鸿有些怅然，“这么做值得么？为了一个男人。”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值得，但是这样的结局，已经是白茹最好的归宿。”
寒惊鸿点了白茹的睡穴，轻声唤道：“表哥。”
一直守在门口的洛少枫推门进来，寻到白茹所在的位置，一把抱起她朝门外走去，“我会拜托镜铭，你放心。”
行至门口，洛少枫忽的转过身来，严肃道：“今晚你是不是要对她用摄心术？”
寒惊鸿一怔，随即坦然一笑，她的心思，八成都瞒不过洛少枫，也就大方承认，省的到时候被发现了一顿数落。
“我会注意不让自己累着，只是消耗点精神，多休息几天就能补回来了。”
“我先给她吃点药，你也能轻松些。”
整件事情没什么很复杂的阴谋诡计，磕绊陷阱，只是一个不甘心的女人利用了某些外力，想要她深爱的男人记得她而已。
寒惊鸿回眸看了看苏启辰，无奈摇了摇头。
她之所以说白茹只是个跳梁小丑，是因为她这么做完全是无济于事，苏启辰会记得她，不过是一时之间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把白茹忘得干干净净，因为他是傲立朝堂的瑞王爷，如果每一个给他下过套子的人都清清楚楚地记下来，那他不是要好几个脑袋。
凡事莫强求，可是有多少人能放得开心中的执念。
寒惊鸿想了想自己，不禁自嘲。
苏启澈看了看苏启辰，说道：“这么说是白茹陷害二哥，也是她救了二哥。”
“不。”苏启枫看着寒惊鸿，说道，“救人的不是白茹，但是白茹，却是为了二哥而死，而且，白茹背后，估计有一个更强大神秘的组织想要颠覆黎国。”
她在知晓自己将被送到皇后那里的时候，就已经预知了死亡，为了让黎帝更加相信她的话，为了尽快将苏启辰救出来，她选择了配合，配合寒惊鸿的戏码。
“惊鸿，白茹自愿赴死固然可敬，但是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我不必对她心怀愧疚亦或是感激，她用了一种错误的方式去争取她想要的。”
“二哥，你会这么说在我意料之中，但是，同为女子，我还是很同情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她入土为安。”
黎国律法规定：栽赃陷害皇室宗亲，以谋逆论处，生者凌迟，死者鞭尸，而后尸体曝晒三日，弃于城郊乱葬岗。
人死万事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这也是寒惊鸿为何拜托镜铭当场击毙她的另一个原因，只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罢了。
“惊鸿。”苏启枫起身走到寒惊鸿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这几日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知道白茹跪在黎帝面前一边诉说陷害经过一边等待死亡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这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么执着，应该能走出更广阔的天地吧，可能那样的话，苏启辰会更加深刻地记住她。
寒惊鸿回过头，有些陌生地看着苏启枫。
夏初的风暖暖的，吹得她有些头晕，可能是站得有些久了，身体也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只得扯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谁知苏启枫顿时色变，立刻伸过手按住寒惊鸿的肩膀，惊道：“惊鸿，你怎么了？”
寒惊鸿有些晕乎，感觉口中有腥膻之味蔓延开来，嘴角有热流滑过，来不及说些什么，一切的色彩从眼前消失，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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