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71、试探

　　两人愣怔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程长靖思虑着道：“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救出天宇哥他们，再慢慢跟你说。”
　　秋明月点点头道：“那你们要是抓了他会放过他吗？”
　　“这······”程长靖与周振纪互相看看，黄耕铭勾结官府私自熔铸官银所犯重罪，大周律法着实难以宽恕。周振纪只得道：“不是我们放不放过他，是看他所犯的事能否让律法放过他。若如你说所他真是个好人，律法岂有不通情之处？”
　　秋明月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只是为了我阿姐才这么问得。我们快想办法救天宇哥出来。”
　　周振纪道：“他们这么多人守在洞口，我们先等会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出来。”
　　于是几人躲在原处，时刻盯着他们的动静，程长靖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与周振纪在地上捡了不少石块备用，就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好动手。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石门终于轰隆隆的有响动，三人立马打起精神盯着那扇门。终于在那门开了一个缝隙的时候里面犹如白昼的光溢了出来，不一会里面便出来一个人。几人看的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抓的蔡化吉。只见他出来后将石门右边的石墩上往里移了移，厚重的石门便关上，让后满心得意的向守在洞口的人嘱咐几句：“仔细看着。”然后离开了。
　　这时程长靖与周振纪对了一下眼神，两人点点头周振纪便悄悄的尾随其后，跟了一会在无人的地方，周振纪一把打在他脑后将他打晕了过去，之后将人捆了起来，弄了他身上的一块布塞到嘴里。
　　他们事先商议好程长靖他们先进山，董大辉带人跟在后面接应，此时他已经带人来到三人之前进山的通道，等候他们发出信号便可进山。
　　周振纪拖着蔡化吉一路将他拽到洞口，董大辉此时正在那里等候，看清他拖来的是蔡化吉惊讶道：“是他？”
　　周振纪将人交给他道：“是的，现在来不及解释，董兄留几人此等候，其他人跟我走便是。”
　　董大辉不再多问，吩咐了几人在此守着，自己带着几百号人跟着周振纪一道进山，赶到之前他们蹲守的洞外。程长靖正与秋明月守在洞口，见他们赶到程长靖道：“董大哥你们来的正好，刚才蔡化吉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他们非常谨慎，似乎在里面做什么。”
　　董大辉道：“要不我们把这些人先撂倒再说。”
　　程长靖点头拿出手里的石块道：“正是此意，不过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我们还没有找到天宇哥他们。”
　　董大辉一看已然明白，从地上捡了一把石块道：“明白，就看你们手法准不准了。”
　　这点投壶小计还是难不倒程长靖的，他早就准备好石块在手里：“没问题，前面那五个交给周大人，董大哥你就看准中间的，后面的留给我便是。”
　　几人记好数，数了三下：“三、二、一。”
　　说完一起将手里的石块投向土匪，毫无偏差的将他们打晕过去。接下来董大辉带的人将他们全都拖到暗处绑了起来，他们自己装模做样的站在洞口守着。程长靖来到刚才蔡化吉移动过的石墩，将它往外移动了一下，石门便被打开。
　　里面非常明亮，走进去一看震惊讶异之情不亚天上掉下金元宝砸到自己头上。
　　众人跟着程长靖进去只见洞里桌案上堆满了银锭，地上的几个大箱子里装满码放整齐银子，不知道是要送往何处。
　　周振纪惊讶道：“原来我们始终找不到的脏银就是藏在这里，被重新熔铸成了普通白银，这等于是毁尸灭迹，朝廷在怎么神通广大也无迹可寻，这里起码有二三十万。”
　　董大辉道：“难怪这黄霸天情愿当土匪都不愿招降，这可比拿朝廷俸禄要来的痛快。”
　　程长靖看着这些沉默不言，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感想，这些若用在工程修筑，良田改造上，这里的百姓也不至于这般穷迫。
　　将士们也都个个惊叹，他们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
　　秋明月对这山也算是熟悉，闭着眼都知道路在哪，怎么就是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藏金的地方？她阿姐从来没告诉过她，勾结驻军首领，私熔官银，这些就是天宇哥跟她说的姐夫私下里犯得事？
　　一时间她有点发懵，难以置信。她以为黄耕铭只是拦路打劫，但又没伤人性命，而且抢的也都是那些富人家的东西，最后都换成银子，还被阿姐偷着拿下山给了穷苦的人家，就凭这些官府怎么也不会治他要命的罪。眼前这些可是活罪难免，死罪难逃······她愣愣的看着这些银锭觉得它们就是催命的毒石。她带着人来本是想救人，不想反而害了阿姐和姐夫，她痛苦的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洞里还有几十号人在这里忙活，有烧火的，填料的，还有称重的。这些人正忙着干活，未想到会有人冲进来，还是官府的人，顿时大吃一惊。
　　负责熔铸的监工看见他们大惊道：“你们是······官府的人！快去叫当家的！”
　　“······”
　　他们哪还出的了洞口，此时洞里已经挤满了将士，程长靖立刻道：“他们是重要证人，全部抓捕归案，洞内之物任何人不得擅自私藏，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话音刚落将士们立马抓人，那些人还想着反抗从他们手下逃脱，只见那监工立刻退到后面将挂在洞壁上的一截绳索使劲的拉扯，就听见外面传来坑长的钟声。
　　最终洞里的所有人被全数抓捕，程长靖命人道：“将他们带回去，留一部分人在此守着清点数目。其他人跟我一道去寻人。”
　　“是。”
　　正当他们准备去找程天宇他们时，远处一队人举着火把正急匆匆的向他们靠近，程长靖道：“一定是刚才的钟声惊动了黄耕铭，大家小心，准备迎战。”
　　秋明月一听是黄耕铭，急道：“被姐夫发现了，我们还怎么去救天宇哥？”
　　程长靖将她带到身后将士的身边道：“你先藏好不要露面，救人的事交给我们。”
　　秋明月仍旧忧心道：“可是，姐夫······”
　　程长靖立刻打断道：“此事本不该牵扯到你，你放心黄耕铭所犯之事不会牵扯到你姐姐。”说完一把将她打晕对手下将士道：“带明月姑娘回去。”
　　手下认得她便领命道：“是。”
　　“周大人，你就在此等候，黄耕铭我们来对付。”程长靖又对周振纪道。
　　周振纪道：“不，程兄我和你们一起，我还要去救廷雪。”
　　程长靖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火把，无奈道：“那好吧，周兄小心。”
　　周振纪道：“放心，我跟你们一样自小习武，对付山匪不在话下。”
　　这时只听见山下喊着：“他们在那！”
　　此地处在半山腰上，石门此时已经被关上，上面又是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得见黄耕铭带着人举着火把攻上来，这时程长靖一声喝道：“众将准备弓箭，射！”
　　“杀啊！”
　　“······”
　　双方交战不一会望月山上杀喊声一片，有的地方枯叶被火把点燃，又因山里湿气太重冒着滚滚浓烟。将士们与土匪气势相当，谁都不服谁，打了一个时辰还是久攻不下。
　　这样下去估计打到天亮也不能把人找到救出来，擒贼先擒王，程长靖不再观战握着剑冲进战场，几招料理了挡在面前的土匪就往黄耕铭面前杀过去。黄耕铭见来着盛气凌人，举起长刀便于之交战。
　　刀剑相对，两人先是打了四五个回合，相互试探了功力。程长靖使出一剑破苍穹，手里的剑直逼黄耕铭心脉之处，黄耕铭亦是闪躲随后挥刀使出刀斩落日，向程长靖的脖颈砍去。程长靖亦是向后下腰闪躲过去，接着一跃而起一脚踏在黄耕铭的长刀上，借力凌空而起剑尖指在他的头顶处，黄耕铭反应极快立刻挥刀将剑打偏一寸，剑尖落在他后肩上，霎时程长靖的剑染了一片血红······如此这般来回过了几十招，两人出手更是毫不手软，一招一式誓要将对方逼的败在脚下为止，看的人都不由心惊胆颤。
　　这里动静太大已经传到寨子里，秋彩虹日间听寨子里的丫鬟说寨主抓了驻军的一个将领，晚上吃饭也不见人回来，便在心里思虑他抓的是谁？平日黄耕铭不让她接触寨子里打打杀杀的事，没事的时候找些姐妹进山玩乐便是。此时传来打斗声，心中忧虑寨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在屋里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出来看个究竟。
　　她循着打杀的声赶过来一看，山里的弟兄与驻军打杀在一起，再一看黄耕铭竟与一年轻小子打了起来，这人她不认得，只认得董大辉他们。她只见那小子出手与黄耕铭一样厉害，此时正在酣战的二人瞧见她过来，程长靖明显感觉黄耕铭招式渐弱，很快便能将他拿下。
　　眼看自己男人要败在那眉清目秀的小子手里，她担心极了，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就上去一道对付他，就在程长靖一个箭步过来手里的剑就要刺到黄耕铭胸前时，她想也不想就冲上来挡在了黄耕铭面前。
　　两人均未料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挡在他们面前，未免误伤程长靖反应及时奋力收回剑，一下将剑刺向地上，扎了半截剑身到土里。
　　黄耕铭大惊一把将秋彩虹抱到身后，更未料到程长靖会突然收剑，他能感觉到程长靖之前的剑意虽然来势汹汹，但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狠意，不然做不到这急流勇退之举。于是他趁机又挥刀过来，程长靖奋力拔出剑抵御他的长刀，两人互相用自己手里的刀剑指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