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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能耐 ...

  •   凌再平要他与周振纪即可启程南下搜出赃款,两人不做耽误退出宫殿,各自回府收拾行了准备离京,二人约好在城门外相见。
      程长靖匆匆回府拎起来时的行礼便往外走,踏出房门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京,默叹一声后便告诉护院夫妇自己马上就要走。
      护院夫妇见他回来还没一天便又要走,来不及多问赶紧给他准备了干粮带上,他牵着马接过干粮道了声别便要离开。
      护院趁他还没走远在后面道:“公子何时再回来?”
      程长靖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京,回不回来与他来说又有何意?他道了一声:“也许不回来。”然后快马离开了,留他们两在门口挥手。
      他来到城门外时周振纪还未到,于是他便骑着马在此地好好的看看由这道门进去的洛京是如何的繁华。这是父辈们用一辈子甚至是生命都愿意守护的大周,还有众多觊觎他的番邦外族,他究竟有什么值得人去向往和追逐的?他看了半天心道,可能是他的繁华和他容纳百川的气度,慢慢汇聚成大周这样一个鼎盛的中原文明。
      等了一会城门里终于看见两个人骑着马急匆匆的过来,程长靖拿出怀里的百里镜望过去,果然是周振纪另一个是刚才在宫里和他一道的人。
      两人背着点行礼靠近他周振纪道:“我来晚了。”
      程长靖道:“周大人不晚,正合时宜,刚才在宫里来不及问,这位是?”
      几人骑着马周振纪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司直韩廷雪,漳州一案牵连甚广尚未结案,陛下此次特命廷雪与我们一道复查此案,他也是我的师弟。”
      程长靖了然拱手道:“原来是韩大人幸会,在下程千旭。”
      韩廷雪立即道:“中郎将不必客气叫我廷雪便是,接下来的一些时日我们要一同南下,一同查案,算是同僚。中郎将随驾亲征少年英豪,我等甚是佩服,能一同查案算是同道中人,以后就不用这么相互拘谨,反倒觉得不自在。”
      程长靖心道这个韩廷雪生得跟他名字似的雪白,他娘生他的时候一定是下了满院子的雪,这人倒是亲和想来该是好相与的,看着应该比他大几岁,客套归客套礼数不可无于是他便道:“大人说的是,随意即可,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便出发吧。”
      “嗯。”
      随后三人架着马从城门外快马加鞭的一路南下,不消一会皇城郊外便再无踪迹。
      此时皇城里的一处酒楼中蔡世峰与朱启明下了朝便不约而同来到此处,两人先后进去,被侍者请进一处包厢内,两人坐定后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几人在一旁。这时四下再无旁人蔡世峰显得有些焦急道:“朱大人,朝堂上的事你也看见了,再不阻止三日后他可就奉旨南下,莫不是还像对付他老子那样找人杀他不成?那时陛下定起疑心,派去的官员半路被杀若是陛下发怒质问起来如何应对?”
      朱启明面似平心静气的喝茶,内心早已将此事翻来覆去思虑几遍,漳州不是他去了就能查出什么东西来的,陛下想要查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他不甚在意道:“蔡大人不必惊慌,他去就让他去就是了,去了能查到什么?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您怕是忘了我们的人在漳州是怎么将那些朝廷的拨下去的款项送到安全的地方的。说来还得感谢陛下亲征,此时那些还未来得及重新熔铸的官银,此时怕是早已无迹可寻。程长靖说来不过是一介武夫他去了能查到什么?况且那小子凭着他老子的功绩又随陛下亲征,或许是杀了几个敌军因此才会被陛下高看一眼,不见得有什么能耐,能奈何的了你我二人。”
      听闻此番话蔡世峰半信半疑的总算有点放心,他因焦急的口干舌燥此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蔡世峰不是不信他的,年纪大了疑心病犯了他始终有些惶恐不安道:“话虽如此,但何以见得他查不出什么?陛下封了他中郎将又命他南下,虽没有明说是何意,明眼人都瞧的出这摆明了是要顶替我那不争气的侄子。陛下虽不曾在朝堂上提起要接着查漳州一案,保不准私底下召见秘密查办,我等防不胜防,到时候大人也难逃牵连。”
      朱启明胸有成竹道:“大人放心,漳州多年来固若金汤,咱们的人已经与他们合作了那么多次,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程长靖就变天呢?中郎将又如何?若只会带兵打仗咱们到没什么好怕的,之前是程应州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大人若实在不放心可派人将其拦下让他永远到不了漳州。”
      这是明着与陛下作对,此法做一次便不能再做第二次,蔡世峰一听连连摇头道:“此法不妥,弄不好背个残害忠良遗孤的罪名,容我再好好想想。”
      朱启明异常牙疼,年纪大了是不是都很在乎名利?他十分惊诧道:“都什么时候了大人还在乎名声?你我的性命与大人的家业为重。”
      蔡世峰道:“我何尝不想都保全了,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称心的事?陛下要做的事他那样没做成?手段多的是,我们怎么阻止?”
      朱启明苦口婆心道:“既然无法保全那么多,大人我们要先自保才是。”
      蔡世峰疑道:“自保?”
      “对,先自保。”朱启明道:“大人过来,漳州不是还有一批未熔铸的官银,咱们就这么办······”
      道完二人叹了口气,蔡世峰道:“我是老糊涂了,还不如朱大人活的通透,人生在世活着最重要,舍了才有得,钱财终是带不到棺材里去。”
      朱启明拱手笑道:“大人明白即可。”
      “······”
      三日后凌再平在朝堂上下令程长靖等人南下,即日起撤了蒋道业与蔡化吉的职,并着大理寺等人重新调查之前遗留下来的漳州贪腐一案。
      这时蔡世峰与朱启明面色阴挚的对视,果然不出所料陛下还是要查了,只是这时朝堂上并无程长靖的身影。
      数日后程长靖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赶到申州地界,再往前走便是南下的路。此时他们停下来程长靖道:“二位大人,在下要回乡一趟携家母与家兄一同南下,就在此地东南方向两百里外的光州,二位是随我回乡还是先行南下?”
      周振纪与韩廷雪对视一下,两人便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时周振纪道:“陛下即命我等即刻南下,我们亦不可多做耽误,且先行一步赶往漳州暗中调查为上。”
      程长靖点点头道:“也好,此地回乡也得半日路程,携带家眷恐又要耽误几日才能赶到漳州,二位大人先行一步。我们去年回乡时曾遭遇刺客,二位路上小心,到了漳州可直接去寻我爹的部下董大辉,董督尉,为了二位的安危可让他给你们安置在军中。”
      两人点头道:“那我们就此先行,中郎将路上也要万分小心。”
      “······”
      三人在申州处分手而行,周振纪与韩廷雪二人接着南下,程长靖则调转马头奔向光州,半日后终于回到家中。
      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让府里的人收拾行李,一个时辰过去东西收拾完毕,程长靖将所有人叫道厅房里,将军府里的所有人不知他进京时受了陛下什么旨意,此时终于有机会提问卫孝蓉疑道:“长靖,进京是见到陛下了?你让我们都赶紧收拾行礼,是要走了吗?”
      程长靖道:“嗯,娘,陛下已经知道爹过逝的消息,便封我为中郎将即刻南下驻守。爹在世时最后嘱咐说要带您一道南下,儿子不忘父志这就回来带您和天宇哥一起走。”
      得知儿子获封中郎将卫孝蓉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程应州便是从中郎将开始成为将军的,她默然道:“如此便好,可府里的这些人该怎么办,他们有的无家可归有的年岁已老若是跟着南下,可受的住路上颠簸?”
      “我叫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事。”程长靖接着道:“诸位来到将军府的日子都不算短,爹过世我受命南下,你们是愿意跟着我南下还是离府?愿意跟着我的今晚可留在府中,明日一早就走。不愿南下的可到老程那去领一年的工钱,大家以后各自安生。”
      程天宇疑道:“怎么这么急?”
      程长靖道:“陛下恐我们路上有变,特命我等即刻启程三日后发告。”
      程天宇不禁疑道:“还有其他人?”
      程长靖点头道:“没错,陛下我命大理寺寺正与司直一道南下查办漳州一案,路径申州他们先行赶路,我便回来带上娘我们一起走。”
      “原来如此。”程天宇会意,心里说不出的痛快道:“难怪如此着急,早日将那两混蛋抓起来也好。”
      “······”
      将军府加上他们三个主子统共不到十个人,这会听说他要走便议论纷纷:“将军不在了,公子要南下我们跟还是不跟?”
      两个小丫鬟有点为难,她们中的一个道:“我不想离开将军府,可家里还有父母和哥哥还指望我每月的工钱拿回去养家,这要是跟着走了他们怎么办?”
      另一个显得没那么难以取舍道:“我父母前些年都死了,家里的亲戚们还不如将军府的主子厚道,我愿意跟着公子南下。”
      府里的一个伙计向一个瘦成猴个子又矮的仆人道:“我说竹竿,你呢?”
      那竹竿本来也姓程从小便在将军府打下手,只不过大伙以身形取名好叫又好养活便叫开了,这时他道:“当然是跟着公子,我又没家可回。”
      那伙计一听乐了道:“正好,咱们以后又可以一起服侍公子了。”
      大伙七嘴八舌一会后程长靖对那个家里有父母兄弟的道:“为人子女孝道为上,你就留下吧,老程给她一年的工钱再去帮她另寻一个官家到人家府里伺候,以后可不必为家里父母担忧。”
      小丫鬟一听欣喜的赶紧跪下来拜谢,程长靖道:“你不必跪我,据我所知你的父母哥哥健在,且兄长也已成年,大可自己某一份差事供养父母。你以后也不必每月将全部月俸悉数交与父母,为自己存留些,日后遇上难处也可不必求人。”
      小丫鬟自知家里的状况,若不是有父母脱不开身在巴不得随他们南下,感激公子的恩情连声道:“是,公子。”
      府里除了她没人离开都各自回去收拾行礼,唯有老程诚惶诚恐道:“公子我虽老矣且无妻儿,身子还算硬朗也可与您一起走,带上我吧?”
      程长靖道:“程伯,您想跟着我们那就一起吧,只不过路途遥远,路上免不得要吃些苦头。”
      老程欢喜道:“好、好,我这把老骨头还受的住,我这就回去收拾行礼。”
      “······”
      程长靖吩咐好府里的事回到自己房中,便开始一样样的收拾明日要带走的东西,他拿过自己的弓箭与百里镜一道放在布包里。
      程天宇有件事始终不放心便跟着过来。这事便是程长靖进京时李宗林总跟他说想见长靖,还问他长靖为什么都不来看他一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他爹那个老顽固不通人情拼命阻止长靖来看他,都这么久了打也打了气早该消了才是。
      这一问程天宇差点没兜住只好胡弄他道:“别瞎想,将军过世长靖接过府里的事有点忙而已。”
      李宗林一听觉得有理,都没注意他脸上为难的表情道:“也是,等他忙完了,一定记得叫他来见我。”
      “······”
      程天宇在心里叹道:长靖现在可不是忙吗?忙着进京忙着离开你呢,你个傻子。
      此时程天宇斟酌着道:“长靖,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程长靖回屋就坐到他写字的桌案上,案上还有梅花只不过已经有些枯萎,他看了看梅花和书信,疑道:“何事?”
      程天宇道:“既是决定离开,你总要与宗林说一声,道声别。别让他不明缘由的一个人傻等着。”
      程长靖心中一顿,心里的那一瞬空荡仿佛漏掉什么似的,他强作镇定道:“我知道,今晚我就去见他,跟他说清楚再走。”
      程天宇这才放心道:“那便是好,一路赶回来定是累了,你先休息一会,待会晚饭我来叫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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