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思源三月

51、护你

　　两人一路小跑穿过几条街，远远的看见将军府门前的池塘心里总算是有了着落。他们加快步子一路冲到将军府门前急匆匆的叩门。
　　给他们开门的老程见他们急匆匆的跑来，他们祭拜过将军回家不到一会这又来了，便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进来李淇便急着去找程长靖，李薁跟在他后面一面跑一面叫道：“来不及了，出大事了！长靖哥哥快去救救哥哥。”
　　老程一脸懵疑道：“出什么大事了？你哥哥他怎么了？”
　　“哥哥要被爹打死了！”
　　“啊？”
　　这可把老程吓得一愣，将军府才平静下来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兄妹二人一口气跑到将军府累的够呛，这时没功夫搭理他，李淇直奔程长靖的房间，只见他正在写着什么，进到程长靖房里便捂着肚子大口喘气，程长靖给他们到了热茶，喝过之后才问道：“怎么了？刚才便听见你们在外面叫着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
　　李薁急得哭着道：“长靖哥哥，你快去救救哥哥，他要被爹打死了。”
　　程长靖一听非常惊诧，这小姑娘说话没头没脑的，无缘无故宗林为什么会挨打？他给李薁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别急，慢慢说。小淇，大人为什么要打哥哥？”
　　李淇并不知道他爹为什么打哥哥，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爹连娘都不说，说是大哥目无尊长，罔顾人伦，长靖哥，我不相信大哥会这么无礼。”说着又比划着棍子道：“你快去我们家看看吧，爹拿那么大的棍子打在哥哥身上，我真怕他给哥哥打死了。”
　　目无尊长，罔顾人伦？程长靖不敢相信宗林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毫无礼数，大人打他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大人这么气愤的对宗林说出这样的话，除非是······不管怎么样这事总不能一直瞒下去，被大人知道了也不能让宗林一个人担着。程长靖定了定心神道：“好，我这就过去。打多久了？”
　　“我们来时就在打了，好一会了。”
　　“······”
　　程长靖心中一顿，立刻出了房门便到后院马棚牵马，此时卫孝蓉与程天宇闻声赶过来道：“长靖，宗林出了什么事？”
　　程长靖想着宗林挨打没人护着，来不及解释简明道：“宗林被大人罚了，我先到太守府一趟。”
　　说着骑上马就跑，李淇和李薁追不上他还在将军府里，卫孝蓉见他们便疑道：“小淇，你哥哥做错什么事了大人要打他？”
　　李淇年长些处事到有些大人模样，虽是慌乱但说话还算明白：“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来找长靖哥去帮忙。”
　　李薁哭着道：“蓉姨，爹说要把哥哥打死。”
　　卫孝蓉一听异常震惊，不敢相信李鸿安会打宗林，便拿出手帕给哭成小泪人的李薁擦干眼泪道：“别怕，你长靖哥已经去帮哥哥劝大人了，你们先回府，我叫天宇哥也过去帮忙好吗？”
　　他们这才祭拜过程应州回家，宗林就挨了打，安抚好李薁，卫孝蓉便向程天宇道：“天宇，你跟着他们回府，看看大人为什么发怒，别真让他把宗林打坏了。”
　　“是，夫人。”
　　于是他带着李淇他们一同前往太守府。
　　程长靖快马加鞭赶到太守府，一下马扔了马鞭便进来，太守府的下人见来人是他立刻接过缰绳道：“大人与公子在书房。”
　　他顾不上其他直奔书房中，只见那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李宗林身上，李鸿安一边打还一边怒道：“知不知道错了？”
　　人要是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点都不是瞎话，李宗林倔脾气上来，誓死要跟他爹犟到底，被打的气都喘不上还犟着道：“何错之有？”
　　甚少有人忤逆过的李鸿安气不打一出来，手下亦不曾留情，反倒打的更起劲，程长靖一进来便看见宗林身上皮肉破开渗出来的血迹。他眼眶一下红润，跑过来一把抓住李鸿安的胳膊将他拽开，便立马过去抱住李宗林挡在他身后。
　　“世溪，你怎么样？”
　　拽开李鸿安后他猛地抱住李宗林，李宗林此时得他庇护昏沉得睁开眼，无力道：“长靖，你怎么来了？你让开，快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别说话傻瓜，只准你护我，我就不能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呢。”程长靖不管他怎么推他就是不肯松手，红着眼向李鸿安道：“世伯，您为何要打世溪？”
　　许是打人打累了，李鸿安停下来将棍子气愤的扔到地上，见他们一副苦命鸳鸯似的跪在地上就来气，一边喘气一边怒道：“为何要打？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你们······”
　　程长靖一愣，大概是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他爹临终前便曾告诫过二人，那时无法只得顺着他爹的意思，自己是万分不想与世溪一刀两断的。他立刻拦到李宗林前面道：“原来是为这个，宗林您已经责罚过了，世伯如果要打那就打我吧。”
　　李鸿安愤怒道：“你到承认的快，那你可知你们错了？”
　　程长靖看着李宗林身上的血迹，痛心道：“世伯为何觉得我们错了？”
　　在李鸿安看来当然事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觉得心口堵得人快要过去，这两人是合起伙来气他的，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是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他捡起地上的棍子指着他们道：“好啊！你们就那么想为对方受过是吧？那我就成全你，将军尸骨未寒，那我就替他来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抡起棍子就打，李宗林已经被打的没力气，程长靖全力的护着他，棍棒全打在他身上。棍子一声声的打在程长靖身上，李宗林心疼不已，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拦住他爹的棍棒，可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挣不开长靖的怀抱。
　　李宗林在他怀里道：“长靖，你走啊，爹打的是我，与你有什么干系。”
　　程长靖挨着棍棒抱着他道：“怎么没有干系，我都知道了，大人打你是因为我们的事。你总对我说别怕无论什么事都有你，我就不能对你说别怕吗，这事总要我们一起来面对。”
　　李宗林心中欣喜又温暖，这就是他爱慕的长靖。
　　刚才被气的回房的谢芸一直叫人注意着书房的动静，下人来报说长靖公子来了，谢芸一听欢喜道：“怎么样？大人停手了吗？”
　　那下人摇着头吞吞吐吐道：“没有，长靖公子也被打了。”
　　“？？”
　　谢芸顿时惊诧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下人又重复了一遍才相信自己得耳朵。她听见父子俩在书房里说到长靖，想着长靖过来或许能把事情解决，谁料竟也被打，这就让她无法忍受。长靖可是将军的独子，如今他已故去再把他儿子打坏了拿什么赔给夫人？这李隐之怎么变得这么不通人情。
　　她本是坐在妆奁前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立刻丢了手里的玉钗又跑到书房去。丫鬟一路跟着来到书房，果真如下人所言，李鸿安正在挥舞着棍子一下下的打在长靖身上。
　　她立刻上前阻止道：“李隐之，你疯了吗？自己儿子打就算了，将军尸骨未寒，你连他儿子都不放过，你给我住手。你今天是着了什么道了？如果你非要打人出气的话，你就连我一起打好了，反正你打死了他们，我也不活了，我无脸见将军夫人。”
　　李鸿安见谢芸哭闹着怕像刚才那样便停下来，无奈的扶着她道：“夫人，你不知道他们······他们有多让人失望。”
　　谢芸仍旧哭喊着道：“有什么失望的不能说出来？非要这般棍棒相加？他们哪里做的不好了，说出来改过就是了。你不是常说育人不再于几顿棍棒，而是要耐心教导的吗？怎么自己说的话到忘了？”
　　程长靖听谢芸为他们辩解，只怕自己要辜负了此番好意，他摇头道：“芸姨，我们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是世伯或许不能接受，对我们失望了吧。”
　　谢芸过来看过他们满身狼藉，心疼道：“这叫什么话？为何不能辩解？”
　　李鸿安愤愤道：“他们没脸辩解，芸娘，这事你就别管了。”
　　谢芸坚持道：“什么叫没脸辩解？你不问是非就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事我就管。”
　　李鸿安拿她无法，心中的闷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让他头重脚轻，幸亏旁边的小谢子扶着才没让他栽倒在地。
　　就在此时程天宇与李淇他们赶回府里，再李淇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书房，见程长靖与李宗林跪着，身上被打的还留着木屑，李鸿安捂着胸口喘气，太守夫人忙着给他顺气，这应是打完了，气还没消。
　　这时李宗林见他进来向他招手虚弱道：“天宇哥，你过来。”
　　程天宇本就要过来扶他们起来，只听李宗林道：“爹，我爹······”
　　程天宇立刻明白，李鸿安这是气急所致，血气攀升凝与心脉形成阻塞，使其心脉受阻，他赶忙过去在李鸿安后背和前胸以点穴之法使其凝聚的气血向上游走，片刻李鸿安便吐出一口鲜血，霎时觉得心气畅通无阻，心里的怒气好像没那么大了，再看看程长靖他们两气也消了不少。
　　给他顺完气，程天宇道：“大人可觉得好些了？”
　　李鸿安点点头，程天宇接着道：“大人不如先回房休息，此时不宜再动怒，他们不管犯了什么错，日后由他们自己承担便是，他们已不是孩童无论做什么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大人何必为此劳心费神。”
　　还是天宇说话中听，这两个臭小子在一块能把他给气死，他摆摆手拉着谢芸道：“我们回房，他们的伤自行处置。”
　　谢芸见他没事了便赌气道：“我要儿子，让小谢子扶你回去。”
　　李鸿安无奈只好让小谢子扶着他回房。这时大伙过来想扶起地上的两人，可李宗林被打的便体鳞伤站都站不稳，程长靖强撑着站起来将李宗林架在肩上与程天宇一道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