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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挨打 ...

  •   程应州故去的消息很快传到凌再平的耳中,他甚为吃惊和惋惜。收到消息后久久不敢相信昔日忠臣死去的噩耗,要知道冥鸮阁是不会将假消息传给他的。
      皇城外一处阁楼里凌再平面前站着位一身江湖装扮的人,这人正是那日阁楼里来见凌再平的冥鸮阁阁主。
      被刺杀未果,凌再平曾命人暗地里护送程应州南下,冥鸮阁阁主便命阁中最得力的手下跟着他们回光州,一路上暗地保护着,没想到他还是死了。
      凌再平怒道:“既然派人暗地里跟着了为何还会丧命?”
      阁主惊恐道:“陛下恕罪,据属下派人来报,程将军是死于旧疾。”
      凌再平惊疑道:“什么样的旧疾?”
      阁主道:“听说是去年增援达玛族时受的伤落下病根,加之今年南下增援漳州被人设计上了匪寇的船上救人不慎落水,久而久之旧疾加新伤使之病情加重,与腊月十八故去。”
      他禀完凌再平不经深思,漳州的事他是知道的,两方来信可见他与那两人不是一路的,设计陷害并不新鲜。可去年增援达玛族回京时他已经让太医院为其诊治,为何还会留下病根?太医院无人将病情禀告与他,他还道程应州的病情已经痊愈。那西域和尚的功法甚是强悍,他曾亲眼所见,想不到一介老将竟也会命丧在妖僧手里,着实可恨。
      想那妖僧已死想寻仇都无处发泄,凌再平非常痛心悔恨道:“是朕大意了,只要他为国尽忠,死守边陲,忘了将军也是肉骨凡身,经不住诸多明枪暗箭的抨击,那西域妖僧功法高深,我大周众多将士合力才将他制服,将军受其徒弟偷袭一掌,定伤的不轻否则怎么会留下病根?将军殒命,实属朕之过错。”
      凌再平惋惜至极,阁主劝道:“陛下节哀,陛下莫要过于自责,为人臣子当已效忠陛下效忠大周为纲要,程将军为大周百姓为天下太平而死,实乃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
      说到赞桑嘉措的死这还多亏了程长靖和李宗林二人,在那夜里的一战他们联手击败了赞桑嘉措,使他当场爆体而亡,也算是为父报了仇。
      气氛冰冷的凝固片刻凌再平捏着眉心道:“将军故去,程长靖可有作何打算?”
      阁主回道:“启禀陛下,还未见他有何动作。”
      凌再平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接着守着。”
      阁主不问缘由自当领命行事。
      那日李鸿安无端训斥了李宗林一顿,使得谢芸反复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整个下午到晚间洗脚的时候都在思虑这个事。李鸿安叫她不要过问,洗脚水都凉了最终她还是憋不住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是为何事责备宗林?他到底怎么了?”
      她一问李鸿安就头疼,这叫他怎么说?说自己儿子有断袖之癖喜欢男人,还是说他与长靖两情相悦?二人情投意合天造地设,门当户对,改日就可以找个媒婆说亲把人家娶进门或是把自己儿子送出去?想到她与将军夫人说笑的话,现在可真算是应验了,女人的嘴啊!李鸿安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心道:你们没事拿宗林与长靖说笑做什么?这下好了,人家来真的了,你管不管?
      谢芸坐着莫名其妙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在跟你说宗林。”
      李鸿安一言难尽,从椅子上过来叹道:“夫人你就别问了,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谢芸嗤笑道:“你们男人之间能有什么事?不对,你们居然有事瞒着我。”
      李鸿安蹲下端起脚盆道:“总之你就别操心了,过几日我再好好教导他。”
      “水都凉了,抬脚。”
      “······”
      谢芸依言把脚从水盆抬起,李鸿安端起倒在外面的石渠里,进来发现她手上没拿干净的巾帕,又给她擦干净脚上的水夫妻二人这才就寝。
      谢芸思来想去没半点睡意,非要问出个花来道:“你们父子两到底有什么事啊?”
      谢芸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李鸿安正愁着该拿他们怎么办,又没法跟她说。若是加以教导劝告,说不定日后两人能回归正途,这就不能将事情闹大,以免日后他们在外人面前难堪。
      李鸿安思忖着找点事做岔开这个话题,两人本是并肩而卧,李鸿安转个身覆到谢芸身上在她脖颈下道:“好芸娘,别再追问了,睡觉。”
      “······”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谢芸被堵了嘴,任由李鸿安抚弄便没心思刨根问底。
      七日后便是程应州头七之日,程长靖与李宗林他们一众晚辈到墓地祭拜过,将程应州的牌位被放在程氏祖祠里。
      这一日祭拜完程应州,李鸿安思忖着该与宗林好好掰扯掰扯他们的事了,等他们兄妹几个从将军府回来,李鸿安特意将李宗林叫到书房,进门后李鸿安命宗林将门关好,李宗林进来依言关好房门。
      只见李鸿安正经严肃的坐到他平日写字的桌案后,李宗林想起七日前回家他爹无端的对他发怒,像是做错了事要责罚他,后来不知怎么又不见他了,想来那天的事还没算完。于是恭谨道:“爹,您叫我是有何事?”
      他和程长靖的事在李鸿安心里早憋的像发酵的面团,藏在心里始终是一桩心事,再不弄清楚自怕早晚要憋疯,他算是能理解夫人的急切了。
      他先是喝了一口茶水,怕自己怒火上来控制不住,喝完也不拐弯抹角的套话,直接严肃道:“你和长靖是怎么回事?”
      李宗林一听惊骇的不知所措,他们的事没几个知道的,那日他与天宇哥合伙灌晕了长靖,之后的事天宇哥是看见了,知道天宇哥不是个嘴快没分寸的人,他也没想着避讳。
      总不能真是天宇哥说的吧?
      回光州的路上李鸿安便向他提过一嘴,只是那时他爹并未深究,才蒙混过去,他爹可能是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李宗林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了。他爹知道后定会大怒,要怎么处置他凭他,只要别让长靖知道便是。
      打定主意后李宗林道:“爹,您都知道什么?”
      李鸿安冷哼一声道:“看来我没猜错,知道什么?你们的私情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些吗?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有违常伦,藐视礼法道义,简直伤风败俗!”
      李鸿安越说越气愤,说完愤怒的一手将茶杯拍碎在桌子上。
      李宗林见他爹动怒,赶忙过来查看他爹手上是否被碎瓷片割到手,李鸿安一把将他甩开道:“我还没羸弱到碰一下就不能自理的地步,我看你对长靖很是上心。不过从今天起不许再见他,你们最好就此断了,往后你进京读书,他南下承父业驻守边境,两不相干,各不相误。”
      他的话无异于是把利刃,这让李宗林心里霎时跟被人撕扯了一般,疼的扎心,两人就是嘴上没说过私定终身,心里早就视对方为此生唯一想相伴一生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割舍的。将军临终前就曾逼他们不要因两人的事误了前程,那时他病危未免他留憾权益之下什么都能答应。可真要让他们分开比什么都难。他们是有违常伦,若是在一起免不了遭人闲话,可那又怎么样,自己就是喜欢,谁都不能阻止。
      李宗林看着他爹手上被扎破流出的血迹,便给他包扎,李鸿安因生他的气不愿让他弄,两人执拗的拉扯了一会,最终于还是李宗林给他包扎好。
      弄好了李鸿安的手李宗林才道:“爹,我是喜欢长靖,很早就喜欢他,我们也是真心的喜欢对方,您生气也好,打我骂我都行,我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我不要跟他断,我们会一起入朝为官,为国效力,就像您和将军那样。”
      一听他理直气壮的言词,李鸿安气的发抖,攥着拳头道:“你们俩能跟我们一样吗?你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我要的是你们从此一刀两断,各走各路。你们那点情情爱爱趁早给我就此了结,待到你真的踏进这世俗中你就知道情爱只是你这一生当中最不值得为此追逐的事,它虚无缥缈说散就散,你根本不可掌控。男女之爱尚且如此何况尔等不被世俗接纳的情愫,总有一日厌烦的时候,到那时你们怎么办?”
      他们之间就这么被亲爹否决,李宗林听完心里异常难过得摇头辩解道:“不是的,爹,你根本不知道我和长靖的这些年从小到大总是在一起,读书习武从未厌烦过,以后也绝不会到两看相厌的时候。”
      李鸿安指着他苦口婆心道:“世俗不许,你们是不会长久得,为什么总是不听劝告?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李宗林依然坚定道:“能不能容忍是我们的事,跟世俗有什么干系,只要我们真心相待便胜过俗世万千。”
      “你这是要气死我!”
      李鸿安恨铁不成钢气的猛拍桌子道:“看来你是不愿听我的话与他断了,我是为你们好,你知不知道?”
      李宗林仍旧道:“您若是为我们好,就别再阻止我和长靖,我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长靖、长靖、你就这么维护他?简直冥顽不灵!你这是想把我给气死!”
      李鸿安从桌案后起来一把抄起镇纸仍道李宗林身上,李宗林立刻跪下道:“儿子不敢,爹您要是觉得打我能出气就打吧,我绝不还手。”
      说着便跪着捡起镇纸双手托举到李鸿安面前,李鸿安正在气头上抓过镇纸就朝他身后打去,不分轻重接连在他身上抽了十几下,不一会镇纸便被打成两截。
      气也没消,李鸿安将断了的镇纸仍道地上怒道:“你可知道错了?”
      李宗林坚韧道:“若是因为与长靖的私情,儿子没错。”
      “你!”
      这下可将李鸿安激的火冒三丈,他们进来时谢芸就叫人在外面守着,里面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向她汇报,李鸿安知道并没有斥退他们,此时正用的着,他向书房外怒吼道:“给我拿棍子过来!”
      仆人一听李鸿安在里面叫着要棍子,吓得不敢不从,太守府里没有什么家法,下人犯了错顶多罚月俸。他思虑着一定是公子触怒了大人,便立刻一面去通知谢芸,一面去柴房找了根木棍。
      小谢子回到柴房捡起一个劈开的木棍,心里琢磨大人定是要打公子,便又换了个细一点的出来,这木棍到李鸿安手里只见与镇纸那般粗细不经打几下就断了,便向小谢子呵斥道:“给我换个粗的过来!”
      于是小谢子只得遵命又去柴房找了根手腕粗的木棍。这时谢芸和李宗林的弟弟妹妹一道赶来书房,见他跪在地上李鸿安很生气的样子不知道他是怎么惹得父亲不高兴了。李淇和李薁赶忙跑到李宗林身边道:“哥,你怎么惹得爹生气了?你犯了什么错?向爹道歉,爹可饶你。”
      李宗林被镇纸打的背上一丝疼痛,这些到没什么:“哥哥没事,你们到娘身边去。”
      他们进来不仅看见李宗林跪在地上,还看见他身边被打断的镇纸,谢芸不禁心疼儿子直乎其名质疑道:“李隐之!你倒是跟我说说世溪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打他总该有个说法?”
      李鸿安难以启齿不停的叹气,越想越生气:“他······他目无尊长,罔顾人伦,还不知悔改,这些就该打!”这时小谢子拿来棍棒,这次的棍子足有成人手臂般粗,他接过来便要往李宗林身上打:“李淇、李薁你们给我过来,今天任何人都不许护着他!”
      兄妹两吓身子一缩,李宗林将他们推到谢芸身旁道:“娘,您带着弟弟妹妹出去吧,儿子甘愿受罚。”
      谢芸揽过一双儿女无奈看着棍棒落在宗林身上,打的他闭嘴闷哼都不愿叫出声来。心中万分焦急,宗林从来都是听从教诲面对长辈谦恭有礼,怎么会目无尊长,罔顾人伦?这些莫不是他找来打宗林的借口,刚才在外面忽地听见李鸿安吼道长靖,这事难道还跟长靖有关?于是上去拦住李鸿安的手臂,李鸿安一用力将她甩开命丫鬟将扶夫人回房休息。
      “说什么目无尊长?程将军入土为安,宗林他们才祭拜过,你又在家里发什么疯?”
      “娘!您快回房,儿子没事。”李宗林见他娘被甩开便道。
      这夫妻两平日里恩爱有加,在家里李鸿安更是宠的谢芸没大没小,平日里大小事都依着她的心意来办,此时被他冷不防的甩了一胳膊顿时伤心至极,哭着再也不管他们:“自己的亲生儿子我看你还能把他给打死!”说完由着丫鬟扶回房里。
      李鸿安甩过她便后悔,这还不都因为宗林这个逆子给气的,于是打的李宗林更加凶狠。李宗林被打的直冒汉也只咬牙忍着,脸色憋得通红,兄妹两眼瞧着亲爹跟发了似的拿棍子狠狠的打着哥哥,心里十分心疼哥哥,现在娘也走了,还有谁能劝住爹停手的?
      两人想拉住他又怕他手里的棍子,急得团团转。旁边的小谢子异常后悔自己怎么蠢得跟猪一样?公子待人厚道,对下人也都温和,自己怕大人责罚找了根那么粗的棍子来,这都干的什么事啊?大人是真打,公子也是真能忍。
      正着急中兄妹俩突然想到一块,一起跑到书房外面道:“去找长靖哥哥!”
      于是二人马不停蹄的向将军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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