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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所谓幸福 ...

  •   又一夜,睡梦之中阿遥还是皱着眉头,因为两处地方挨了打疼得难受。
      夜黑得模糊,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轻巧的落锁声,拴上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黑衣人走到阿遥床前。
      坐在床边只看着,阿遥一脸的痛苦让他伸了手指。指尖轻触眉头,竟是骇人的烫,“你这是怎么了?”,轻声低语,又瞥见捧在胸口的那双手,黑衣人的眸子慢慢紧缩,一丝怒火闪过不见。
      “快醒醒。”黑衣人摇着阿遥,他心慌了。阿遥只是一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些什么,却没有醒过来。
      黑衣人便直接抱起了阿遥,闪身出了门几个纵身便没了踪迹。

      几转是一处偏僻的小院,黑衣人一脚踢开了门进去,将阿遥放到炕上,这才到一边点了灯。
      黑衣人又是打水又是熬药的,一番折腾天都蒙蒙亮了,阿遥惊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身处陌生之地。
      “你是谁?”阿遥看着端药的黑衣人一脸惊慌,黑衣人走到近前,扯下了蒙面的黑布。
      “……王爷?”声音颤抖地厉害,景渊只淡淡笑着,“这里没有外人……昨日夜里发烧了,这药先喝了吧。”
      阿遥伸出手去,一双手红肿地厉害却无法端好碗,景渊便细细喂他,一边还说:“徐敬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下这么重的手,夜里也不知道照看些。”
      “爹,您这么别说师父好吗?他待我很好。”阿遥扯了景渊的衣袖,眼神清澈。
      景渊轻轻抱着他,“我也不是怪他什么,只是……算了,你就在这儿好好歇着吧,爹还要上朝去呢。”这时候已是不早,若再迟了,估摸着有人该生气了。
      阿遥又拉住了他,“爹为什么将我带出来?师父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景渊笑着安慰,“上朝的时候我会同他说的,你就放心留下吧,有些事等我回来和你说。”一缕晨光初现,景渊再也等不住,掰开了阿遥的手离去。
      喝了药的阿遥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面前坐着的人一身朝服,脸上尽是温暖的笑。
      “爹……”阿遥轻唤一声,景渊替他擦了汗,“好些了吗?”阿遥点头,景渊又是伸手探探额头,这才放心下来。
      “爹走的时候说有事和阿遥说,可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环视一周,这素雅的地方不像是在王府之中,四周又是宁静得很,倒像是在城郊某处。
      景渊定了神,认真道:“今天爹要带你进宫去,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中秋。”中秋之夜,宫中有宴,只是阿遥从来没有去过。
      景渊直直看着阿遥的眼睛,“这一次不是爹要你去的,是你皇爷爷点了名让你一定去。而且这一次皇爷爷会问你一些问题,比如说……爹是不是想做太子,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吗?”
      “阿遥不知道……”细细想,这样的问题他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是不要多说比较好,就算爷爷要问了,他回答不知道也是可以的吧。
      景渊摇头,“你不能说不知道,你要这么说……”,告诉了阿遥一大串的话,也不知道他是否记住了。
      可惜时间并不宽裕,他还要带阿遥回府梳洗换衣,若是让人见到阿遥这番模样,只怕是要大发雷霆,说不准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进了王府,却又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阿遥的事情应该如何与王妃说。自来她便不待见阿遥,此番进宫还要做出一番母慈子孝的样子,也不知她是否愿意。
      景渊见了王妃,将一番话告知的时候,收到的果然是警告的眼神,只是嘴上没有多话,叫了身边的丫头带阿遥下去梳洗。
      “你为何要这般对他?”景渊不敢皱眉,这一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许多年,却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秋叶凝霜,只回过冷冷一眼,却无意回答。景渊只叹口气,将眼神别过一边,望着天边飞散的云朵思量许多。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只是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要怎么样就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景渊回头,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
      秋叶斜倚白石玉柱,玉手轻扬几颗鱼食滚落池中,引得几只玲珑金鱼争抢。秋叶咯咯娇笑,“可他是你儿子呀,不是说父债子偿吗?你犯下的错由他来偿还,难道有什么不对的?”
      “他也是你儿子,难道你就不会心疼吗?”儿苦身娘疼心,景渊不明白她为何要用这种办法来惩罚他。
      秋叶浅笑,动人心魄,景渊刻意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不想要他的,可是为什么生下他又要将他留在身边?”
      父皇要把孩子带走,是她这做娘的不愿意,说是不要孩子一出生就离开母亲,谁知道她留下孩子却只是为了报复。
      “谁说我不要他了?”秋叶笑着,仿如秋日一叶飘落。
      景渊不语,这般的时候他总是说不过她的,因为心怀愧疚,更因为他在心底还是爱她的。
      罢了,何必计较,也许今夜之后阿遥是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了吧。不过结果如何,父皇都是会将阿遥留在身边,只要阿遥安全了,就算他就此丧命也没有遗憾。

      丫鬟牵着阿遥走来,景渊蹲下身笑着看着他,不言不语。
      阿遥一眼瞥见,不远处还是那冷漠的眼,抿了唇依旧是跪了下去,“叩见王爷。”,额头磕在地上一声闷响,直砸进景渊心里。
      景渊默然扶起阿遥,眼中满是心疼。
      “父王……”远处一个身影直扑过来,走到近侧便拉起景渊衣袖撒娇,“父王我也要去,带我去嘛……”景渊眉头微皱,只对一边小步挪动过来的人几分不快:“宫中宴席,岂是你想去就去的?”
      景廷轩自是不依,一手指着阿遥便说:“那为什么要带他去?”
      景渊沉脸:“谁告诉你的?”
      廷轩收了手,抬头问:“是不是真的?”
      “是我说的。”秋叶笑着对廷轩招手,廷轩开心跑过去,同样是撒娇模样,秋叶一脸宠溺,又道:“带廷轩去又怎么了?廷轩是个乖孩子,都没见过爷爷呢。”
      “可是……”景渊遇见秋叶便没了主意,而秋叶对廷轩的宠溺也到了过分的地步,直惯得他如王府中的山大王一般。
      秋叶自是打断:“可是什么?他只说是要带景承去,可他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哪里还分得清楚。”
      这可是刻意欺君,只是秋叶的确是敢这么做的。景渊无奈,阿遥左右看看只道:“王爷就带二少爷去吧。”景渊听得那称呼却生起了莫名的怒气,只道:“什么二少爷?他是你弟弟,你给我记住,你叫景承,是燕王世子,你是皇长孙,不是奴才!”
      阿遥被吼得一愣,他知道那些,可是不知道那些身份有什么用。
      “王爷息怒,阿遥知错。”又是跪下去,景渊怒不可遏,扬手一巴掌将阿遥打得偏了头。
      阿遥又跪直了身子,只道“阿遥知错”便抬起还是红肿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景渊抓住了阿遥手腕把人拽了起来,怒色未减道:“不准叫我王爷!也不准你随便下跪,听见了没?!”阿遥被吓懵了神,景渊吐了口气,道:“这王府里面还是我说了算,今天该谁去就谁去。”说着拉着阿遥自顾离开。
      丹房之中,景渊取了药给阿遥细细涂抹着,一边还柔声问:“还疼吗?刚才是爹错了,不该打你的。只是你也要明白,你不是府里的奴才,你不要那般自己委屈自己。”
      “阿遥知道的,可是阿遥那样做不对吗?那些都是娘教阿遥的,娘不会教阿遥做不对的事情的。”低了头,他不知道他错在了哪儿。
      景渊心寒,秋叶竟是让孩子形成了一种错误的观念,也许阿遥连主子和奴才的区别都闹不清楚吧,甚至秋叶都没有告诉他,人是有自尊的。
      “那你知道,皇长孙意味着什么吗?”景渊收了药,轻声地问,他怕阿遥说出的话会让他跌入深渊。
      好在阿遥只是摇摇头,景渊松了口气,道:“你不知道吗?那爹现在告诉你,不管你爹和你伯父如何,帝位以后终归是你的,你会是天下最有权力的人,你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阿遥被那一句话惊住,显然,这般的事实是他所无法接受的。景渊只是笑着:“现在你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慢慢就会懂的。只是你娘告诉你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对的,你要自己学会思考,对的要听,不对的听了就忘了吧。”
      “可以吗?”阿遥记得,娘说的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听,只因为她是母他是子。景渊笑而不答,牵了手往府门外去,一边吩咐下人请王妃,一边对阿遥道:“有爹在什么都别怕。”
      阿遥点头,这一句话他是记住了,也把爹当成了依靠。甚至他还傻傻的以为,爹永远会是他的依靠,他可以不顾一切相信爹,也许有一天爹要他的命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所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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