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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梵七虐孚尧5 ...

  •   阮宁宁兀地睁开眼睛,睁眼就对上梵七那两道凌厉的目光。此番看见梵七,阮宁宁心里没有先前那种惊恐感,只觉得难受,想要逃离。

      “现在想起来了吧?”梵七摸着阮宁宁的脸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拭去他眼尾的泪水。

      阮宁宁落泪不言。梵七低声追问道:“孚尧,我们在一起两百多年,你依偎在我怀中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我?”

      “对你,谈不上喜欢,只有厌恶,无尽的厌恶,现在看着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阮宁宁话语平静,一想起之前看见过的那些画面心里就犯恶心。

      “恶心吗?刚才情到浓时我看你挺享受的啊。”梵七冷笑起来,言语间尽是嘲讽。

      阮宁宁别脸否认,“你胡说!”

      梵七信手取过旁边的相机,将赤果的身躯送到他面前,“事实胜于雄辩,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

      粗重的喘息,糜乱的叫声,羞耻心顷刻泛滥,阮宁宁挣扎着去抢梵七手里的相机,“关掉!关掉!”

      “这样美艳的画面应该多欣赏才是,为什么要关掉?”梵七打了个响指,绑住阮宁宁的红绳再度收紧。

      “你看看自己当时的表情,满脸潮红,眼中含泪,多么yin/荡,多么下贱。”梵七捏着阮宁宁的下巴,迫使他看相机里的录像。

      这一刻,阮宁宁觉得自己最后的尊严被梵七撕碎。

      天空顿暗,再也不见光明。

      阮宁宁闭上眼睛,心如死灰,“你杀了我吧……”

      “杀你简单,可是那样太无趣了。孚尧,我要你求生不能,求生不能。你是高悬苍穹的皎洁明月,我偏要将你拉入泥坑,再一点一点地将你踩进尘埃里。”梵七放生大笑起来,这声音像极了精神病院那些病人的笑声。

      疯狂而又刺耳。

      一片白色羽毛穿过玻璃和窗帘,慢悠悠地飘向梵七,梵七收敛笑容,放下相机,懒散抬手接住羽毛。羽毛之上印有‘天域’二字,片刻之后,羽毛消散,梵七稍微恢复了点正常之态。

      梵七穿好衣裳,出了卧室,很快端来一碗粥和一杯水。

      “孚尧,而今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好好顺着我。”梵七凑到阮宁宁耳畔低语,随后轻勾手指,收了缠住阮宁宁的红绳,“粥和水我放在床边,自己吃,要是等会儿我回来看见碗里还有粥、杯里还有水,你觉得我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惩罚你呢?”

      阮宁宁攥紧拳头,闭着眼睛不做声。
      关门声响起,阮宁宁强撑着地心防崩溃,他蜷缩身子大哭起来,“表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表哥……救救我。”

      心中的痛苦得到片刻的释放,阮宁宁坐起身来,看着身上的吻痕,看着满床的污秽,阮宁宁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被人用刀扎一般。

      痛!好痛!

      拖着肮脏不堪的身躯出来卧室,无意瞟见茶几上的水果刀,阮宁宁迟疑须臾,而后拿上水果刀进了浴室。

      温水没过肮脏的身躯,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腕,这一瞬间没有疼痛,只有解脱。阮宁宁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水。

      “表哥………你会在地府等我吧?”阮宁宁靠着浴缸,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呆呆一笑。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整缸水。

      三千年那些的过往如同跑马灯在阮宁宁脑中闪过,从刀剑相向,到上床温存,再到刀剑相向,这般兜转就是为了那个名叫桁极界的地方。

      桁极界……桁极界……

      阮宁宁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鲜血外流,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体温下降,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好安静,太安静了。

      “孚尧神君,事情还未办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呐。”苍芜的声音在阮宁宁耳畔响起。

      阮宁宁的睫毛微颤,“表哥,是……你吗?”

      苍芜现身,整个浴室被他身上的神光照得熠熠生辉,“我乃仓芜,并非孚霄神君。”

      阮宁宁呆呆望着苍芜,苍芜并上二指点了点他的眉心,温柔一笑,“孚尧神君,你得活下去,待功德圆满之时,我自会来助你解脱。”

      “为什么……偏偏是我?”阮宁宁微微动了动左手,浴缸里的血水泛起涟漪。

      苍芜笑道:“此事因神君而起,自当由神君来了结。”

      眼前人影越来越模糊,阮宁宁呼吸沉重,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的阮宁宁听得有人唤自己,他想应答,他想睁眼看看,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阮宁宁!阮宁宁!给我睁开眼睛!”急红眼睛的梵七将其提出浴缸,抱到沙发上。

      阮宁宁身上冰冷,脸色惨白,如同一具死尸。

      梵七聚灵止住血后轻轻拍打着阮宁宁的脸颊,“睁开眼睛,阮宁宁,我叫你睁开眼睛!”

      呼吸微弱,浑身冰冷,梵七又匆匆将其抱进卧室,将空调开到三十几度。梵七怀抱阮宁宁,扯过被褥将其盖得密不透风,不见一丝缝隙。

      如此捂了许久,阮宁宁的体温回升,慢慢睁开眼来。梵七强忍心中怒火,努力表现得温柔,阮宁宁只瞧了他一眼就闭上眼睛,不闹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双双无言,唯有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几点,阮宁宁只知道原本从窗帘缝隙处透过来的光消失了。

      “宁宁,你的身体已有脱水之症,别犟了,稍微喝点水。”梵七试探性地将杯子送到他唇边。

      阮宁宁两眼无神,呆滞地望着梵七,“删掉……录像。”

      “好,我可以删掉录像,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再绝食。”梵七声音温柔,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那般。

      阮宁宁轻轻嗯了一声,苍白的双唇覆住杯沿,慢慢吞咽温水。喝完这杯水,梵七又端来清粥一勺一勺地喂着。

      吃饱喝足,阮宁宁稍微有了点力气,他靠着床头,紧盯梵七,郑重重复,“删掉录像。”

      梵七拿出相机,当着他的面删掉了那段录像。阮宁宁如释重负,背对梵七,像个半截身子入了土老人一样,缓慢地缩进被子里。

      梵七也顺势躺在阮宁宁身边,即便隔着被子,他也感受到了来自阮宁宁身上的战栗感,“宁宁,你是冷还是疼?”

      阮宁宁没有做声,只蜷缩着身子不停发抖。

      梵七刚伸手摸到阮宁宁,阮宁宁就低/吟一声,“别碰我,好疼……”

      “是不是手腕疼?我拿冰块帮你敷一敷。”梵七起身,预备下床去拿冰块。

      阮宁宁有气无力应了一句,“不用冰块,你离我远一点就行了。”

      寥寥数语仿佛一把利刃扎进梵七的心口,怔了半晌,梵七才应声,“好,我去客厅,有什么需要你就喊我。”

      梵七轻轻合上卧室房门,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沙发上还残留着不少阮宁宁的鲜血。相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阮宁宁这样狼狈无助的模样……

      天亮天黑,日落月升,阮宁宁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蓄够力气下床,可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不见一点血色。

      今日天朗气清,阮宁宁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卧室里的阳台上晒太阳。略显凌乱的碎发遮挡住额头和眉眼,他背靠墙壁懒望着外面的世界,阳光衬得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梵七捧了一堆零食,又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和一杯温水,“宁宁,早晨你没吃多少粥,现在吃点水果、零食好不好?”

      阮宁宁没有转眸看梵七,直勾勾地盯着外面树上的鸟儿,温声温气道:“你看那只鸟,它好自由。”

      “宁宁也是自由的,再等两天,等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让你出去。”梵七轻轻摸着阮宁宁的头发。

      “等不到了……我好累啊,再也等不到了……”阮宁宁的脑袋□□,目光和话语里尽显疲惫。

      梵七握住他的手,“累就睡一会儿。”

      阮宁宁眉头一皱,身子又颤抖起来,他推开身边的零食,想要离开阳台回床上去,结果刚起身,两条鲜红的血柱就从鼻子里流出。

      “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梵七连扯三张面巾纸去擦。

      阮宁宁怔了须臾,旋即又恢复常态,仿佛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阮宁宁脚下一软,瘫软在梵七怀中。

      “宁宁!”

      阮宁宁双眼半睁半合,“梵七,都怪你,是你让本就短命的我这下子要提前去地府报到了。”

      “为什么止不住血?为什么越流越多?”梵七手里的面巾纸被鲜血浸染,此番场景极像三日之前浴室里的那番场景,“宁宁,你说的‘短命’又是什么意思?”

      “我和表哥一样天生患有心脏病,医生说我们顶多能活三十年……三十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阮宁宁靠着梵七的胸膛,努力睁着眼睛,“为了治病,爸妈花光了所有积蓄,欠下一大堆债,五十多岁了还在外面没日没夜地工作。我想着……要是自己能成为一线明星就好了,那样就不会买不起药,爸妈也不会老来受罪……我努力接广告、网剧,好不容易积累了一点人脉,只要我再努力两年,至少也能混进七八线……”

      “宁宁,别说话了。”梵七将阮宁宁抱到床上,另扯了数张面巾纸捂住他的鼻子。

      阮宁宁呼吸急促,“因为你的出现,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完了……”

      阮宁宁咳了一声,咳出一大滩血,他痛苦地揪着心口处的衣服,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

      梵七这时才明白,原来这几日里他发抖喊疼,不是手腕处的伤口疼,而是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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