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55、第五十五章：席父发怒

　　程父和席父两位家长同时在楼梯口撞见，一开始谁也没率先开口和对方说话。只是俩人一起爬到了三楼，还在继续爬的时候，席父问道：“您家小孩也是高三一班的吗？”
　　程父点点头，说道：“是，不知道孩子怎么了，班主任让赶快来一趟学校。”
　　“是，班主任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

　　席父倒是来过几次学校，对班主任办公室的路线熟悉。程父第一次来，不太找的着就跟在席父的后面。
　　两人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看见只剩班主任一个人，教导主任已经出去了。

　　班主任赶快招呼两个家长坐下，彼此之间寒暄了几句。
　　当程父和席父纷纷问到自己孩子闯了什么祸时，班主任才开口解释道：“要毕业了，每个班都要准备班服，所以每个同学都交了一百二十五的班费。今天，班长突然打电话跟我说班费找不到了，他估计也是心急了，就组织全班互相看看书桌和书包里哪里有，巧合的是，刚好在席寅的书包里发现了一笔数额差不多的钱。”

　　席父一听，警惕的眼神看着班主任，似乎不满意他的表达。

　　班主任对席父可是下属对领导，他见领导不高兴了，他急忙又说道：“然后程晗同学当着大家的面，一口笃定这笔钱是她给席寅的，所以这才请两位家长来，目的就是让孩子当着大家的面，把这笔钱的来路解释清楚，还孩子们一个清白。”

　　班主任解释完，程父和席父都面色不善。
　　席父甚至当着班主任的面，生气的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学校里丢了钱就该报警，而不是让你们这些老师在这里胡乱猜测是谁拿的！简直胡闹！”

　　“席总不要太冲动，主要是怕报警影响孩子们的心态和名声啊，我作为孩子们的班主任，我比任何人都相信这笔钱不是孩子们拿的，但是十分巧合的是，班上丢了两万五千元，在席寅的书包里找到了两万四千六百元。”

　　“巧合？”席父闻言，冷冷笑道，“这世界上的巧合还少吗？如果任何事不靠逻辑和证据，单靠巧合来定罪，那法律存在的同时是不是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巧合也给记录进去！”

　　班主任的脑袋突突的疼。
　　席寅的父亲的脾气和席寅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生气时候的表情都到差不差。

　　程父自然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偷钱，或者协助别人偷钱，好在他比较冷静，他问班主任：“陈老师，作为家长，我十分能够理解你对学生情绪的关怀和对学校名声的关心，但是两万五千元不是一个小数目，遇到这种事情，实在应该第一时刻报警。”

　　班主任听着程晗父亲的语气比较平静，算是个明事理的人，自己也镇静下来，说道：“是，所以我已经通知学校去调走廊外的监控了，如果一会儿监控视频发过来，仍然不能找到钱去了哪儿，学校会通知警方。”

　　“教室内没有监控？”
　　“这一点是学校的疏忽，教室内的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那班主任的意思是，只要孩子们解释那笔钱的来路，就证明了此事与他们无关，对吗？”
　　班主任点头：“当然，马上高考了，学校也不会为难孩子们。”
　　“那叫孩子们过来吧。”
　　“好，两位家长稍等。”

　　班主任走到教室门口，说道：“程晗，席寅，出来一下。”
　　程晗和席寅再次离开教室，来到办公室。

　　程晗一进门，就看见爸爸和席父坐在一起。
　　不知为何，见到爸爸的时候她委屈的不行，鼻子酸酸，眼眶中的眼泪像潮水一样涌起，模糊的眼睛。
　　她走到爸爸的身边站着，好像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看着如此可怜的女儿，程父的心就像被子弹击中一样难受。
　　他拍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哭。
　　程晗点点头，忍住眼泪。

　　再看席寅，他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站在席父的旁边，父子俩凶巴巴的模样倒像极了来讨债的。

　　班主任一个人面对着四个人，压力顿时扑面而来。
　　他理了理自己的衬衫，还是拿出班主任的威严，问两个孩子：“这笔钱，是谁的？”

　　程晗说：“我的。”

　　“你为什么把这笔钱给席寅？”
　　“我俩当时都在学校外面，他要回学校了，我还不回去，我就把钱交给他让他帮我先拿着。”
　　班主任问席寅：“是程晗说的这样吗？”
　　席寅点头。

　　班主任问程晗的父亲：“程晗从家里拿走这么一笔钱，你知情吗？知情的话，你为什么允许她带着这么一笔现金来学校？”

　　程父自然是不知情。
　　他为了不让程晗有多余的钱出国去找她的母亲，他格外控制程晗的现金开支，基本上都是需要什么直接找小许要。
　　所以程晗的这笔钱怎么来的，他不清楚，也很意外。

　　就在程父愣神的瞬间，程晗已经抢先回答：“我爸爸不知道。”

　　班主任又问：“那这笔钱你怎么来的？”
　　“我从去年就开始打工存钱，一点一点攒的。”
　　“打工？”班主任震惊的问，“你还去打工？”

　　不仅仅是班主任震惊，就连程父本人也没想到。
　　一旁的席父突然想起，自己还给这个小女生发过辅导工资。

　　“是，打工。”程晗毫不遮掩，直言坦白。
　　班主任又问：“资金的来源，细细说来听听。”

　　“陈老师，”程父及时打断，“既然我儿已经承认这笔钱是她自己打工攒的，我想也没什么细细告知的必要。”

　　不知不觉，程父说话的嗓音已经有些哽咽。

　　班主任略微显得为难，说道：“既然程晗的这笔钱是自己赚的，你只需要告诉老师，你在哪儿赚的？”
　　程晗抿抿嘴，刚准备说出“小酒馆”三个字，席父就率先回答：“这个我记得，这个女同学每个星期都给席寅辅导，辅导费还是我亲自给的。”

　　班主任自然不会怀疑席总，又加之席寅的成绩确实进步的很快，席寅和程晗的关系看似也不错。
　　只是单凭这个理由无法立足。

　　“辅导费自然是正常，不过不能全部的钱都来源于辅导费吧？”
　　“陈老师！我个人认为你的话语有些欠妥，难道孩子自己就不能有点零花钱存着吗？”席父早就不耐烦了，“与其盘问一个小女娃，你不如去参与调查班费丢失的事情。”

　　程父看着班主任的眼神也逐渐多了一些不满意。

　　“陈老师，不是我们做家长的不配合你们老师，只是我觉得孩子的班费交给班长了，班长弄丢了，最大的责任就该是班长的。你们不能总是觉得钱掉了，别人刚好有，就死认是别人偷拿的。今天是两万五，我们愿意配合调查；明天要是掉了两块五，是不是全班都有责任，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席父气冲冲的起身，拽着席寅的衣领就想走。
　　班主任也是为难，只是想多问几句话，却被误解成这样。

　　他想拦住席父解释解释，席父却连连摆手，面容很是无奈：“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自己清楚，那区区两万五，我们瞧不上。陈老师要是觉得我们这些家长做的不够好，那就请自便。报警也好，把全校同学的书包全都翻过一遍也罢，我们是不会在这里受气了。”

　　“不是，席总，怎么能是受气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商量，”班主任真是欲哭无泪，就怕得罪这位难缠的主，“席总，你别走，诶，你听我说……”

　　席父拧着席寅离开了办公室，班主任追上去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搭理。

　　剩下程父和程晗在办公室里，程父转头看着被怀疑成小偷的女儿，心里也生着闷气，但是更多的是对女儿的心疼。

　　他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瘦弱的女儿，问道：“你跟爸爸说，这些钱你都是怎么赚的。”

　　程晗摇摇头，不想说。
　　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痛苦和隐忍，她实在是委屈极了，刚干涸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划过脸庞掉落在地上。

　　“好女儿，”程父的手搭在程晗的肩膀上，低声解释，“爸爸不是责怪你，爸爸只是想知道，你都受了些什么苦，好容易赚到这几万块，还被人诬蔑……爸爸真是，难受得紧。”

　　“爸爸，我、我没事。”程晗结结巴巴得说道，“我去打工，我不觉得辛苦；被同学怀疑，我也不觉得难过。我只是、只是——”

　　程晗突然说不出话来，咽喉仿佛被人用力扼住，让她噤声。
　　她眼眶中的眼泪不断打转又打转，而后一滴滴滑落。她的眼前模糊极了，连爸爸的脸也快看不清。

　　程父伸手擦掉程晗脸上眼泪，身上的血液和骨头都跟着程晗在难过。

　　“小晗，你告诉爸爸，你想不想见到妈妈？”

　　“我想！”程晗痛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如同珍珠般落下，“爸爸，你可知道，我连做梦都想见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