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54、第五十四章：随便猜测

　　程晗太紧张了，喘着粗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的说道：“漾生，那个钱是我给席寅的！”
　　她看着漾生，根根分明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眼睛却眨也不眨。她的手死死攥着自己的校服衣角，小指甲紧张得嵌进手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漾生站在教室门口，远远的遥望程晗，忍住心中的愤怒，强装平静的问：“程晗，当着老师和同学们的面，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清楚。”不知为何，程晗很想落泪，但不是因为自己害怕，而是因为同学们看席寅的眼神。

　　程晗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走到教导主任的面前，满怀歉意的说道：“老师，这笔钱是我让席寅先帮我拿着的，是我自己的钱，不是班上的钱。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和席寅无关，应该是我自己去找班主任解释。”

　　“老师，程晗一直被席寅欺负，很难肯定这次是不是席寅提前逼迫程晗，让她代替认罪……”
　　“班长！”程晗怒了，她一字一句铿锵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这笔钱就是你弄丢的班费？这里怎么算也比实际应收的六千块钱多得多吧！”
　　“程晗，六千块钱只是我们班的班费，但是不翼而飞的钱总共是两万五，是一班到四班共同收取的班费。席寅身上搜出来的钱，恰好就是两万四千六。”

　　“天哪？那么多？”有的同学惊呼道。
　　“怎么会那么巧。”
　　同学之间又开始窃窃私语，一字一句指责席寅的话就像铁烙印在她的心口上。
　　程晗的心正剧烈的跳动，她转头看着席寅，席寅站在过道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班长——”
　　班主任从走廊外一边跑进教室，一边喊，“班长？”

　　漾生听见班主任叫自己，一转身，刚好看见班主任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朝着教室里挪了挪步子，让班主任进去。

　　班主任听漾生打电话说，四个班的班费全不见了，他还在上厕所，急匆匆了提上裤子就朝着学校这边赶来。
　　此时的他累得气喘吁吁，连腿脚也有些站不稳了。

　　他看见讲台上的教导主任，又看了眼站在讲台前面的程晗和过道里的席寅，教室里乱糟糟的样子看得他心惊肉跳。

　　“哎哟，陈主任，你怎么来了。”班主任倚靠在门边，冲着教导主任讪讪的笑着。
　　教导主任脸拉着老长，冷哼一声：“你倒是来得巧，剩下的事，还不赶快解决。”
　　“是是。”班主任老脸一红，班丑不可外扬，这次丢人可真是丢大发了。

　　班主任清清嗓子，正色问漾生：“现在什么情况？”
　　漾生回答：“我在发现班费丢失以后，就先立即通知您，然后把全班同学都叫进教室，彼此之间相互搜查。现在，恰好只在席寅的身上发现一笔数目和班费相差不大的巨款，只是不够确定是不是丢失的班费。”
　　“相差不大，相差不大是多大？”
　　“丢失的班费一共是两万五，席寅身上的钱一共是两万四千六。”

　　这也太巧了不是。
　　班主任心里一寻思，席家大少爷不像是个缺钱的主，不过当前证据摆在这里，倒是也难说是不是他过于叛逆，见钱眼开便偷了。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想给漾生使绊子，毕竟他俩的关系向来不和。

　　不过，“程晗呢，站在这里干什么？”
　　程晗想开口，被漾生抢先：“不知为何，程晗同学一口咬定这笔钱是她给席寅的，只是我想起，程晗同学曾经总是说席寅欺负她，也曾经和班主任说过许多次。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被迫——”
　　“班长，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猜测？”程晗听不下去，尽管漾生在为她辩解，她也不愿意漾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席寅。

　　程晗目光清明，坦坦荡荡的看着班主任：“老师，我可以解释我这些钱的来路，一笔一笔，认真的算给大家听。甚至连这笔钱为什么会在席寅的手里，我都可以解释出来。”
　　“程晗，”席寅不愿意程晗把自己的伤口公之于众，他想制止她，“没偷就是没偷，你我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实在不行，那就报警！”

　　“报警可不行，”班主任偷偷看了眼教导主任，苦口婆心道，“要是报了警，全市的人都知道我们一个第一重点中学出了小偷，这传出去难不难听？同学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难道就可以随便诬蔑人吗，难道就可以根据一些巧合随便给人定罪？”席寅痛心的拍打着手边的桌面，发出“啪啪”的击打声，让众人的心悬了又悬，“陈老师，陈主任，如果你们不能公正的解决这件事，我只能报警，就算是我爹今天到场，他也会支持我这么做！”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都被席寅无形之中威胁了一把。
　　教导主任的脸色难看得可以滴下墨水。

　　班主任深思了片刻，点头说道：“由于监控是坏的，所以暂时没办法调监控。本来不应该怀疑同窗相处的三年的同学，但是恰好从席寅身上发现了那么大一笔钱，所以应当是请家长来告知这笔钱的来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此同时，学校这边会找人去调取走廊上的监控，待到监控也无法核查是谁拿了这笔钱时，再报警也不迟。”

　　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陈主任，要不您先去办公室坐坐，我们马上就来。”
　　教导主任点点头，先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的眼神扫过席寅和程晗，说道：“你们两个跟着我来办公室，其余人继续自习。”

　　两人一前一后的跟在班主任身后，前脚离开教室，后脚同学们就开始小声交谈。

　　“二万五！你说这个钱到底是不是——”
　　“不知道啊。”
　　“你俩别说了，别再说这件事情了。”
　　“就是好奇啊，程晗和席寅什么情况，那么大一笔钱也敢给对方。”
　　“对啊我也想问，怎么还那么巧就今天被搜出来了。”
　　……

　　孟艺望的周围全在谈论这件事情，她瞪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几个人，没好气的胡诌道：“人家程晗和席寅家里就是有钱，买件衣服也是一万两万，你们懂什么！自己穷就觉得别人身上拿不出那么多钱！”

　　孟艺望恶狠狠的眼神瞪得她身边的一群人都不敢再八卦，只敢低着头写作业看书。

　　办公室里死气沉沉。
　　他让两个孩子都各自找了个凳子坐在一块，心平静气的和教导主任说道：“陈主任，你看看你这边先打个电话给学校里，调一下咱们四楼走廊的监控。”
　　“刚刚打过了，那边说最迟第一节晚自习可以把视频发过来。”私底下的教导主任还算好相处，除了面色有些阴气沉沉，语气还算好，他对班主任说，“你解决吧，不用管我。”
　　“行。”

　　班主任为了不让大家紧张，淳淳解释：“老师教了你们三年，我最清楚我的孩子们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这等龌龊事，所以你们也别太有压力，老师今天就是请你们的家长来，当着家长的面问你们一点问题。”

　　程晗和席寅同时点点头。

　　班主任拿出手机，先后拨打了席寅和程晗监护人的电话，席寅的父亲和程晗的父亲接听。班主任只说孩子们在学校里产生了一点误会，所以请家长来学校里看看，问两位家长什么时候到。
　　两人的回答都是半小时左右。

　　此时还早，才六点十分。班主任让两人先去教室继续自习，一会儿家长到了就会去叫他们。

　　席寅最先起身，拉着程晗先走，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席寅拍打着程晗的肩膀，安慰她：“一会儿家长来了，老师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撒谎。”
　　“我怕我爸爸那边……”程晗有些担忧。
　　“小晗，我知道你很想很想，但是如果到时候不说清楚，这笔钱也照样不会留在你手里，你也照样去不了，还会败坏自己的名声，”席寅垂着眼睛，思考片刻后说道，“等这次的事情过了，到时候你从家里把证件文件偷出来，把签证办了，钱的事全部交给我。”

　　席寅坚定的眼神看向程，向她允诺：“我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席寅率先推开教室的门，教室里埋着的脑袋“哗哗”的全部抬起，同学们探究的眼神纷纷投向走进教室的两人。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程晗身后的同学戳了戳程晗的背脊，小声地问：“学习委员，怎么样？”
　　程晗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还没查出来吗？”
　　这一次程晗直接佯装没听见，拿出自己的书随意翻阅。

　　“嗡嗡嗡”的交谈声越来越大，漾生大声呵斥：“安静的自习。”

　　不知过了多久，程晗盯着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发呆之际，听见了从走廊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程晗看向窗户外面，正巧看见了两个高大男人的背影——是爸爸和席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