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不如搞个攻具人？》一个清醒的废人

4、第 4 章

　　那天之后，与其和攻具人已经十来天没见了，一个忙着肝论文，一个忙着查案，打电话都是以秒计数的，微信通常是自说自话，发了也不能马上得到回应，两个人像生活在不同的时区。
　　周六，与其晚上十点才吃上这天的第一顿饭，昨晚上通宵，早上忙着开会，开完会就一直在实验室测数据，屁股都没动一下，出了实验室实验服里的汗都够浇花了，这论文写的坎坎坷坷的，说实话目前的算法并不是与其心里的最优解，只能是衡量过后的将就，所以他边写边难受，写完回头查看的时候总觉得不是自己写的，可能是在键盘上撒把小米，鸡叨出来的，但是博导一直没有能发表论文的学生，着急看成果，催得与其想抬腿给他两脚。与其边揉着胃边食不知味的嚼着饭，脑门上冷汗都渗出来了，饭也吃不下了，吹着夜风猫着腰回了宿舍，衣服也没脱脸也没洗，趴桌上就没意识了，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与此同时，攻具人总算披星戴月的从警局出来了，下了最近以来最早的班儿。
　　“嗯……”
　　“与其？”
　　“……\"
　　“与其，能听见吗？”
　　嘟嘟嘟电话里一阵忙音，攻具人一脚油门往T大开，二十分钟后到了与其的宿舍，把一脸懵懂的打经老大爷敲门敲醒了，拿着备用钥匙给攻具人开门后功成身退。
　　攻具人摸着与其能贴烧饼的额头，一阵着急”与其，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与其被攻具人连叫带晃的烦的皱紧了眉头，好不容易把千斤重的眼皮睁开，开了一把破锣嗓子”小点声小点声，别晃悠，晃得我头晕，喊得我耳朵直嗡嗡。“
　　攻具人一听更着急了，不是他晃也不是他大声，是与其烧糊涂了，攻具人抱起与其“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与其一阵天旋地转，捂着胃，差点没吐出来。
　　打经老大爷一个闪现帮忙开了门，攻具人一个风驰电掣开车到医院。
　　急性胃炎加感冒加发烧四十度，因为发烧与其身上又冷又疼，吸着鼻子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这把算是交代了，一把骨头扔医院了，直接进停尸间真省事儿嘿！
　　打完针又吊水，与其连抬眼皮的精力都没有了，失去意识前就觉得有人为自己鞍前马后忙前忙后真好，嗯，真好！
　　早上醒的时候与其觉得可能有八百来个小人在自己脑袋上刚舞完一曲，这脑袋又疼又晕，浑身酸软，坐起来又感到一阵骨头重组，总之每一个步骤都像小美人鱼刚学走路。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医生来看看？”
　　清早的阳光洒在病房内，也洒在攻具人的脸上，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温暖，除了与其。
　　与其试着张了两次嘴，嗓子都发不出声，只得闭嘴指了指嗓子。
　　“建议再住院观察两天，嗓子还是有炎症，需要继续用药。“
　　俩人听医生说完，与其扯着病号服对攻具人摇了摇头，不想住医院，攻具人刚想说点什么，眼见着与其抓了两下脖子，看着与其脖子上泛红点儿，得，过敏了，攻具人长这么大真是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儿，整个就是纸糊的。
　　攻具人拿出刚买的粥给与其，与其拿着勺子手发抖，攻具人接过勺子喂他，与其嘴碰了一下没吃，对着攻具人摇摇头，攻具人拿着勺子尝了尝稍微有点烫，吹吹又递给他，看着与其吃了才调笑“也不知道是娇气还是谁家娇妻，真是个宝贝儿，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与其眨眨眼，不好意思起来，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病态了。
　　俩人最后还是回了家。
　　与其穿着脚上那双不大不小的拖鞋，心才算落地了，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归属感，他迫不及待的往浴室冲，一刻也不能忍受身上的消毒水和病号服味儿，攻具人赶忙把人扯住“自己能洗吗？我帮你？“
　　与其再三表示没问题，晕不了，能洗。
　　攻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急什么，坐下休息会儿，在医院不是也直接躺床上了，这会儿连沙发都不坐了。”
　　与其掏出手机打字“可这是家啊！”
　　攻具人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看着与其急匆匆的去浴室，突然想起来，昨晚上与其病成那样没脱衣服也没往床上躺，真是，攻具人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叹了口气。
　　“喂，妈，什么事儿？“
　　“喂什么喂，你个臭小子，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你还知道管我叫妈呢？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个家，妈都想你了。”
　　“我最近挺忙的，没时间，过几天有空我就回，甭惦记。”
　　“这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不惦记了？哪儿这么容易啊。”攻具人妈妈颜女士如是说道。
　　攻具人边给与其拿衣服边回道”妈，还有事儿吗？我这忙着呢。“说完又把空调打开调高了几度。
　　“有有有，我同学的女儿过几天要从澳洲回来了，我看了照片，小姑娘长得特漂亮，我一看就喜欢，你俩找个时间见见呗！”颜女士一边说一边有些激动的拿手拍大腿。
　　颜女士一说话他都能想到他这个颜控的妈是什么表情，无奈地敛起眉头”妈，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这有人儿了。“
　　“我都把你照片……啊？……你说什么？你处朋友啦？”颜女士一个激动站起身来，语调都升高了。
　　不怪颜女士激动，这些年攻具人就没提过这事儿，年年也不着家，甚至也不能常常和家里联系，这刚回来没几个月突然说谈恋爱了，这无异于铁树开花。
　　“嗯，改天带回去见见。”
　　“好好好，太好了，我等会儿和你爸说说。”
　　“先别和我爸说，我自己和他说。”
　　颜女士激动的心情一下就散了不少，心存疑惑，但也没问，反而紧张兮兮的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儿子，你那个朋友……好不好看啊？“
　　攻具人刚要回答就听见浴室的门响动，回头看了一眼，与其裹着浴袍出来了，面色红润，眼珠子湿漉漉的看人，攻具人张张嘴回“好看。”
　　挂了电话，又拿着睡衣对着与其比了比“上次你来住之后，买了几身你的睡衣，都洗过了，先换上。”
　　与其拿着睡衣，对着攻具人指浴室。
　　“嗯，我马上去洗，我出来之前把头发吹干。”
　　与其换上睡衣，上衣是类似和服那种的但是有四个带子，与其给系串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开始吹头发，胳膊酸疼，断断续续吹了好一会儿才把头发吹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终于还是坐起身来想把带子系好，强迫症终极患者开启自我施救环节，第一回合，与其没看准随手一扯，打成死结；第二回合，与其揪来扯去的把最下面的带子解开，过分低头以至于头晕；第三回合，与其把睡衣下摆一半用嘴叼着，以提升衣服的高度，方便解开死结……攻具人从浴室出来就是这个画面，淡蓝色的睡衣显得与其皮肤更白，腰线介于成年人和少年人之间，很纤细，与其抬头看着攻具人，有些委屈的眼神，心里其实是在说，这尼玛什么反智睡衣，我一个数学博士居然解不开一个睡衣，你敢信？
　　攻具人看着可不是这样，所以说有时候失声还有美化人的功能，攻具人眼神暗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捏着与其的下巴“宝贝儿，你在干什么？“
　　与其心说，这么大眼睛怎么总漏神呢，没看见解扣呢么，多明显啊！
　　还没腹诽完就被攻具人揽住了腰，肉贴肉的感觉还是有些刺激，与其怔了一下，张了张嘴衣角从嘴边滑落，攻具人的脸就这么压下来了，与其的一点小小回应，更是让攻具人直接把人压在床上亲，末了，与其还被咬了一口锁骨。
　　“你个惹事精。”攻具人兀自抱着与其平复。
　　童话故事里大灰狼都是吃不到小白兔的，但是现实生活中可不是，可怜与其被啃了一口，眼尾都发红了，还发不出声，连说疼的机会都没有。
　　攻具人坐起身才想起孩子还没训，把与其拽起来，开始问话。
　　“我问你，最近我问你吃没吃饭，你都说按时吃，是骗我？”
　　与其手里还攥着那两条打了死结的带子，搓了搓手指，点点头。
　　攻具人皱眉”那睡觉呢？每天睡很晚？“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是根本就没睡吧？”
　　与其紧张的都要把带子扯断了，但是攻具人盯着他，他迫于压力，只好又点了点头。
　　攻具人敛起表情看着与其，半晌才出口“与其，你这么着急写出来论文是赶着给自己上坟烧纸还是怎么的？”
　　与其脑子空白了一下，气得眼圈一下就红了，兔子急了也能咬狼的，一口就咬住了攻具人的肩膀，一点儿都没收劲儿。
　　攻具人抱住与其一直没说话，等与其慢慢平息下来才叹口气说对不起。
　　“与其，我再问你一遍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与其点点头。
　　“以后能不能做到不骗我？”
　　与其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任何时候对我只能说真话能做到吗？”
　　与其没答，反而盯着攻具人看。
　　“我能做到，任何时候都不骗你，对你只说真话。”
　　与其想问为什么，连同上一次的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选我一起问了，可是他像上次一样问不出口，失声给了他自己一个借口。
　　最终与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俩人在一起住了五天，攻具人一直请假照顾与其，这天与其的嗓子终于好了，虽然哑但是好歹不是哑巴。
　　这天俩人刚吃完早饭，就被不请自来的颜女士给惊得早饭没消化好。
　　“妈？你怎么来了？”
　　颜女士边要往屋里走边说”不是你这两天请了家庭医生来，我今天刚听刘嫂说一句，马不停蹄的赶忙来看看你，“说着上下打量攻具人”看着挺好的，儿子，你怎么了？“
　　与其听见有人说话从书房走出来，出来之后恨不得把自己俩条腿打断。
　　“天呐！儿子，你这…….”颜女士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
　　与其看着那退后的一步，心脏跟着一紧，一瞬间产生了若干想法，比如，完蛋了完蛋了，他妈妈不喜欢我，我怎么办？他妈妈要是让我们分手怎么办？等等。
　　“天呐，儿子，你太出息了，你哪儿找的这么好看的人？……”
　　攻具人捏了捏鼻梁“妈，这是与其，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又冲与其招招手，与其赶忙下楼来“这是我妈。”
　　与其紧张的嘴唇都有些发白“妈。”说完整个人红的像番茄“额，阿……阿姨您好。”
　　颜女士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这孩子长得怎么这么俊。”
　　打完招呼，三人进屋，开始尬聊，与其尴尬的手指放在沙发上差点穿过地板抠到北欧，他实在是不太会和长辈打交道。
　　颜女士本来还想打听打听，被攻具人说了说情况，听到与其生病刚好，也消了心思，临走还说要给与其带汤。
　　攻具人送颜女士出院门，颜女士挤挤眼道“儿子，我说你搞什么鬼，原来是领回来个男媳妇。”
　　“妈！”
　　“行行行，妈知道了，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当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在部队呆那么久？放心，妈给你爸吹枕边风。”
　　“谢谢你，妈，这些年，辛苦了。”
　　颜女士眼圈一红“你个臭小子，大清早的煽情什么呢？就知道给你妈我找麻烦，“擦了擦眼泪又说”其实妈也没想到，你从小就有主意，只是这样有什么压力和不好的也只能自己担着，妈什么都不怕，只是怕你们两个以后过得累，虽说人生是自己的，但是不被人理解始终会累的。”
　　“妈，人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自己走的，对我来说这不是负累。”
　　“对你来说不是，那对他呢？”
　　攻具人回头看了一眼楼上“他？他是一个很执拗的人，选择了就不会轻易放手。“转过头直视着颜女士说”我能接受，我始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估计爸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让我当警察不就是想把我的耐心磨没了，让我自己乖乖回去跟着他吗？我都知道。”
　　“儿子，希望你不要在心里怪你爸，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要扛起自己该扛得责任，你知道轻重，我不多说。”
　　攻具人上前虚抱了抱颜女士“妈谢谢你这些年始终如一的支持，甚至有时候忽略爸的感受，陪着我长大陪着我疯，谢谢。“
　　“儿子，妈妈从不盼望你的人生要达到一个什么高度，要当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可是妈妈希望你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但是也要快乐的人，这些你都做到了，妈妈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我儿子就是全世界最棒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