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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回家的路上,与其好奇的问了一嘴“你赛车真的没输过吗?”
      众所周知,好奇是进入爱情旋转门的第一步。
      “你看我这双手,”
      与其看着攻具人修长的双手,突然有些脸红。
      “手怎么了?”
      “我这双手是开枪开战斗机开坦克的,开赛车怎么会输?”
      与其眼睛瞪得溜圆,心想,卧槽,真他妈小母牛不生崽,牛逼坏了,简直是bking附体,平复了半天心情,才没口吐芬芳。
      与其过旋转门而不得入口,又跟着转出来了。
      没过一会儿,与其又偏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攻具人,没头没脑地想他可能永远都无法讨厌攻具人,这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他的想法,影响他的情绪,如果他喜欢别人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自己了会是什么样子呢?与其想不到,他甚至还不了解攻具人的脾气秉性,这就像是在做一道无解的数学题,不是,还不如数学题,数学起码是逻辑的产物,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没有逻辑的。
      比如谁讨厌谁,谁喜欢谁,这些他妈的根本就无逻辑可言。
      “啊,救命!”
      攻具人开车的速度并不慢,但是坐在车上的两人还是听见了那声应该说是凄惨的喊叫了,俩人眼睁睁的看着前面小巷子里从黑暗中跑出一个上身□□的女生,她被路灯和车灯照着,脸上交杂着泪水和血水,与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和她对视了,但是下一秒就有几只手又将那个女生从暗黄的路灯下拽回漆黑的小巷,这模糊不清的光影分界线好像正在决定着一个女生的命运。
      攻具人一脚踩了刹车,并且快速问与其“会开车吧?”
      当一个警察问你有没有驾照通常是要罚款,当一个警擦问你会不会开车通常是要逃命。
      “会。”
      “开到安全的地方,报警。”
      与其看着他跑向那条黑暗的小巷,舒了一口气,边报警边搜寻着车里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在后备箱里找到两条绳子,一个扳手,举着手机往暗巷里面走,刚走到入口就听见一声惨叫,与其没听到攻具人的声音,脚步越发快了起来,一边紧紧的攥着手机一边描述这边的情况,离打斗声越来越近与其索性挂了电话,继续往里走,眼睛已经很好的能适应黑暗了,与其看见攻具人一脚踹飞了一个男的,攻具人背后还有人摸了块砖头还是石头要偷袭,与其蹭一下窜出来拿着铁扳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攻具人回头看见与其表情不是很好,但也没说什么,这时候与其才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五六个人,绳子还是派上了用场,攻具人像晒辣椒一样把几个人绑成一串儿,那个女生一直蹲在墙边,抱着自己,与其开了手电筒,攻具人把西装脱下来披在那个女生身上,女生没抬头,一直在发抖。
      “不要怕,我是警察,你现在安全了,你哪里受伤了吗?”
      与其咽了咽口水“对,我……我男朋友他是警察,我已经报警了也请警察帮忙叫救护车了。”这大概是与其这辈子第一次开口试图安慰别人,缓解别人警惕和害怕的情绪。
      女生听到与其的话抬头看了看两人,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两边脸肿得厉害,女生还是没说话,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大腿上不知道是被什么刮的还是蹭的,一道道的血印,膝盖上混着血和土,她一瘸一拐的往巷子俩面走,攻具人和与其不知其意,只得在后面跟着,攻具人试图沟通”我的车在巷子外面,你可以去车里休息,我们站在外面守着你。“
      话音落女生还是没有回答,继续往里面走,俩人继续跟着,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散落的课本、校服外套,上衣和……内衣,女生站了一会儿才走到衣服那里,将攻具人的西装脱下来,毫不避讳的在俩人面前将自己的衣服换上,攻具人和与其双双闭上眼睛。
      “谢谢您,衣服被我弄脏了,真的对不起。”
      声音意外的很平静,没有刚刚的恐惧也没有一开始逃跑时的歇斯底里,攻具人接过衣服,顿了一下道”不脏,不用谢。“
      女生没接话,转头又去捡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的书本,攻具人和与其也蹲下来帮忙捡,课本和卷子上面的字迹很工整,但是都没有写全,与其甚至还看到几道物理题是错的,女生叫赵星,第三中学初三五班的,学生证上的赵星很清秀很腼腆的在笑。三个人着实捡了好一会儿,捡完赵星又道“你们有水吗?”
      三个人走到车边,赵星坚持拿到水再上车,攻具人给她拿了一瓶水,赵星接过直接从头上浇下来,水混着血直淌到衣服里面,赵星啜泣着,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我好脏啊,怎么办?“赵星看着与其和攻具人,眼神中透着焦急和无助,”我太脏了,怎么都洗不干净,怎么办啊?还有水吗?”
      攻具人把西装外套又裹在赵星的身上,还没说话,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就传来了。
      与其坐在警察局里的时候就在想,这不到半个月来两回了,成回头客了,做完笔录出来就看见攻具人拿着验伤报告往里走。
      “队长,验伤报告出来了,赵星那边从来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她说她只和你们两个说。”女警一边说一边还那眼神示意了一下与其。
      “我过去。”
      攻具人带着与其去见赵星的时候,赵星缩在椅子上发呆。
      “我现在可以问吗?“
      赵星点点头,又自顾自的说“我自己说,我叫赵星,今年十五岁,是第三中学初三五班的学生,那六个人里面,有两个是我的同班同学,有四个人是校外的,我……我爸爸是个残疾人,我们靠着救济金生活,我家离学校很远,每天坐公交要两个小时,我晚上回家要做饭照顾爸爸写作业,睡得很晚,每天四点起来做早饭,到学校已经七点多了,我们七点半上早自习,我学习不好,经常被班主任批评拉低班级的平均分,同学们也经常笑我笨,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我……我第一次来月经,那天我肚子很疼,早上迟到了,被班主任训了好久,又被罚站,班上的同学又有了新的乐子嘲笑我,我……的血弄到裤子上了,大家都看见了,可是没人告诉我,从那以后,那两个男生放学以后就一直堵着我,刚开始是摸摸脸后来是扇巴掌,我的求饶和恐惧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他们喜欢看见我害怕,再后来是下跪,我和老师说,老师说我别惹他们不就好了,我不知道什么是惹到别人,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当天被他们知道我告诉老师,又被打了,还被拍了视频发给班级的同学,我不能逃跑,否则被抓住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我,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今天,他们脱我的衣服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拿钥匙划我……我的□□和大腿,要我下跪打我巴掌,他们还想……还想,“说到这里赵星又开始小声的哭,与其到现在都无法想象,那声凄厉的惨叫是面前这个女生发出来的,她说话声音很小,哭声也很小,整个人很瘦弱,不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们想要□□我!”赵星崩溃的说出来,整个人无法抑制的发抖,像是一直活在暴风里的小树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折断了。
      有时候,有些人持有的几近天真的恶意比那些真正的杀人犯还要恶劣,这不是单纯的霸凌,这是一场虐杀,是恶意将人性的纯美和柔弱单方面的虐杀。
      与其看了眼攻具人,想问问现在这情况怎么办,攻具人安抚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俩人等着赵星冷静下来,这时间很短,几分钟而已,应该说是跟正常的十几岁的孩子相比赵星太配合太冷静了,就像是她生活中常常有这样被暴击的情况发生,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我可以回家了吗?
      一路无话,与其看着坐在后排的赵星,她一直看着车窗外,姿势一动不动,除了眨眼,眼睛几乎没有闭上过,就像是想把这些风景刻在脑海里一样。
      “从智力的层面上看,被孤立的人比群体水平要高很多,赵星,我小时候很丑的,你相信吗?“
      与其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赵星流露出的表情似乎是在觉得不可思议,她也说出来了“怎么会?”
      “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吃药会变胖,胖得走路都费劲,那时候也被同学孤立,无缘无故被骂被打书被撕作业本被扔是常事,后来上中学病好了,不胖了,我就开始找以前那些同学,一个个的揍,打了一圈觉得真没意思,这些废物真是不值,不值得我这么劳师动众,不值得我这么浪费时间,后来开始学习一路保送到T大读博,以前那些人我也没再见到了,“
      攻具人看了与其一眼,其实他有些意外与其会说这些话,只能说与其比他想象中要柔软得多。
      与其两句话没说完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我干这些事儿可不是为了那些该死的废物,纯粹是我觉得数学这东西还行,我跟着它过挺好,“
      赵星抿着嘴勾出一抹笑,几乎看不出那是笑,嘴角像是知道自己不能多笑,否则必然倒霉一样,赶紧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可能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我大概知道的,我没有朋友,我可能……情感缺失,但是特别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其实特别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我这样的人居然都能找到男朋友,也是他妈的没处说理去,“
      与其自嘲的笑了笑,转头看着赵星,很认真的说”赵星,我没安慰过别人,我其实也做不到什么感同身受,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往前走一走,也许会不一样。“
      路灯的少许黄色光影打在与其的脸上,那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温柔,攻具人偏头看着他,很想现在就放开方向盘抱抱与其。
      三人到了地方,这是本地出名的老城区,贫民窟、破落户的集中营,与其甚至都没来过这里,车开不进去,与其和赵星两人分别走在攻具人的两侧,路灯一共就五个,还坏了仨,这灯光就像是在黑米袋里找一粒小米,而赵星每天要在这种情况下来回两次。
      终于到了赵星的家门口,赵星开门,与其跟在攻具人身后转身要走,与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手还抓着楼梯,攻具人居然一把没拽动他,只好把人抱住护在胸前,与其听到什么东西砸在攻具人的后背上,随后当啷啷的玻璃落地声,以及赵星咔哒的开灯声,与其从攻具人的怀里出来就看见一脸错愕的赵星和坐在轮椅里的赵星她爸。
      赵爸看到攻具人和与其几乎是怒火中烧,指着赵星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就知道勾引男人,是不是也想和你那个婊子妈一样找个男人跑了!“
      赵星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丰富的要命,有歉意,有木然,有一天之内被眼前的两个人看到她人生全部真相的窘迫,总之是无法形容的五彩纷呈。
      与其看着地上那个质量好得要死的烟灰缸,一脚把烟灰缸踢得撞上了赵爸的轮椅又是一顿当啷啷的声音,但是这个烟灰缸它真是质量好得要死,就是没碎,这一脚却踢得赵爸闭上了嘴,不可置信得看着与其。
      “您岁数大了,腿脚又不好,别瞎扔东西,这次是我心善把烟灰缸给您送回去了,要是别人就把烟灰缸照着您脑袋这么当的一下,您脑袋可就会像爆竹一样砰的一声,脑浆再来个天女散花,“与其边说边点了点脑袋,”您要是这么继续扔下去,可是要当心啊!小心活了今天没明天。“
      赵爸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与其半天气得说不出话,嘴角开始留口涎,看起来像是要犯病了的样子,赵星赶忙去拿药喂给他吃。
      如果说之前赵星眼中没有光,那么现在应该说是眼中一片死寂了,没什么表情的说\"没事的,我爸爸他经常这样,吃了药就会好的,今天对不起也谢谢你们。“
      与其给赵星留了电话,攻具人也把电话写上了,对赵星说“给他打之前先打给我。”
      俩人出了赵星家,坐上车又等了半小时才开车走的,怕人真死了把赵星吓到。
      “你怎么样,后背疼不疼?“
      攻具人看了与其一眼,与其明显感觉到攻具人有些低气压“疼。“
      “要不,我开车吧?”与其提出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你有驾照吗?”
      “没有。”与其确实练过车,但他懒得考驾照,所以,一直是无证星人。
      “没有开什么开。”
      “那会儿你也叫我开车呢!”与其看着攻具人的脸色声音从mi到do来了一个降调,越说声越小。
      “你是不是欠收拾,那会儿和现在一样吗?”
      “哦哦哦。”与其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仗义,只好哦。
      “哦什么哦,与其,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这问题问的好,与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应对。
      然而不说话,似乎也不好,因为……“默认了是吧?是不是觉着自己做的挺不错的,说不得你?“
      与其一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没那么想,你干什么啊,一句一个反问,“又嘀咕道”我都没说什么啊。“
      攻具人一只手掐了与其脸蛋一把“算了,回家收拾你。”
      一路无话。
      终于到了攻具人家门口,攻具人开了门看着与其,等着与其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是,与其竟然没说要回家,而是跟着攻具人进了门,攻具人勾了勾嘴角,长了点良心和勇气,看来今天还能再吓唬吓唬。
      与其束手束脚的站在玄关,攻具人跟着他进来“杵着干什么,比外面竹子站得还直,等着我给你拿鞋?”
      与其赶紧拿了自己那双不大不小的拖鞋,又给攻具人拿了鞋,这举动随意的与其自己都没发觉,与其虽说活得不怎么样,但是生活很好,从小到大就是油瓶子倒了还得穿着鞋在上面滑个冰的主儿,打小儿就是个少爷,命里就带少爷,还真没给人拿过鞋,攻具人本来想和与其好好算算帐,看着与其弯着腰给自己拿鞋,心突然就软了。
      攻具人坐在沙发上“今天太晚了在我这睡。”
      “不行。”
      攻具人挑着眉看向与其。
      “我没干净衣服换。“
      “穿我的。”
      “那内裤怎么办?”与其下意识的看了攻具人的腰下一眼。
      “与其,你是不是真想我收拾你?”
      与其看了一眼攻具人“啊?我不是……我,洗手间在哪儿?”
      顺着攻具人指的方向,与其脚底抹油,跑去洗澡了。
      攻具人拄着下巴看着他,笑了一声。
      与其围着浴巾出来,正看见攻具人在卧室换衣服,左侧肩胛骨青紫一片,只看到一眼攻具人就穿上了T恤。
      “先换衣服,把头发吹干。“
      与其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看着攻具人往洗手间走,不知死活的想身材还挺好,刚赞赏这么一下,攻具人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看了与其一眼,与其就像上课要被提问的学生一样,立马低头。
      攻具人……还没审,自己就招了。
      与其下了楼找水喝,又想翻翻有没有药箱,让一个生活中的二等残废来找药箱,就跟让跛子赛跑瞎子找宝一样,指不上,与其拿着水杯找来找去,听见攻具人站在身后叫自己吓得一哆嗦,水杯差点没扔了,攻具人扶着他手腕,水才没撒。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攻具人低头看了眼两人的鞋,有些无奈“在找什么?”
      “我找药箱啊,你后背应该要抹药吧……”
      1秒后,攻具人就在与其眼皮子底下拿出来一个药箱,与其目瞪口呆道”我不瞎,你相信我,我只是没看见。“
      生活不易,具人叹气。
      与其挤了点药膏往攻具人后背上涂“还疼吗?”
      “疼。”攻具人眉头都没皱。
      “你要是没挡那一下,我今天就破相了。”
      “嗯。”
      “你都不知道扔过来的是什么。“
      攻具人把与其拽到自己腿上坐着“是什么我都会挡,所以以后我让你走你就要走,发生什么事情先想想我想想后果,我还没死透呢,在我面前永远都不会让你受委屈,听见了吗?“
      与其没吭声,攻具人耐心道“今天如果我们碰到的不是这几个半吊子□□犯预备役,如果是杀人犯丧心病狂的变态,你就那么冒冒失失的进去你敢想象后果吗?如果今天那个人被你气死了,你今后要带着负罪感过一辈子吗?嗯?“
      与其搓了搓手指道“可是你也没想过如果碰到的是杀人犯丧心病狂的变态,你该怎么办?而且你是警察也不能欺负残疾人啊?“
      攻具人都要被气笑了“宝贝儿,你说我能研究数学吗?”
      与其蒙圈道“不……不能吧!”
      “所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直到睡觉前,与其想起那句宝贝儿心里都甜滋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绪变化的这么快。
      俩人躺下不长时间,与其突然坐起来了。
      “怎么了?”攻具人也跟着起来了。
      “我头盔没拿。”
      攻具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真是难为与其还想着他送的头盔,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揉了揉与其的脑袋“乖,睡吧,明天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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