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悟见空

3、与旅团的交锋

　　“什么，居然还有个小鬼！“第一个喊出声的竟是窝金。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吼，其余十一个人虽然没有出声，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了。
　　“嘁 ”蒙面的小矮子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金眸，周身隐隐浮现暴虐的杀意，蠢蠢欲动。

　　“艾尔.杰拉德。”双黑的男人不受影响地向缩在阴影中的小男孩微笑道，“你知道你的礼物在哪。”肯定的语气。

　　良久，直到一切都被寂静包围了。

　　阴影中的男孩极其微弱地动了动，令他不至于被视为死物。接着，他慢慢抬起狼狈的脸——半长的发因凝固的血液而凌乱地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隐约可以看见紧抿的失血的嘴唇，小巧的下巴紧绷着无不显示出主人的紧张与恐惧。

　　又过了好一会儿，几乎就在几个暴力分子按捺不住的时候，男孩终于开口了，因恐惧而显得暗哑的声音中掩不住稚气的清亮——

　　“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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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

　　虽说一开始就没能奢望这样就可躲过一劫，不过当真被发现时还着实有点失望，毕竟这种危险的活，能躲则躲，挑战未知向来不是我的兴趣，至于趁他们上楼时偷溜——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罢了罢了，虽是下下之策，也不过只是一场赌博。

　　不过，这强盗头子的脸，怎么很熟悉的样子？

　　～～～～～～～～～～～～～～转第三人视角～～～～～～～～～～～～～～～～

　　男孩踉跄着站起身，迈过尸体时差点被僵硬的肢体所绊倒，引来团员的一声冷嗤。男孩似乎已经魂不守舍，对此毫无反应，跌跌撞撞地走在众人前面。

　　“团长……”玛琪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团长扬起的手制止了。他启步跟着男孩，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微笑，表情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有时，发掘未知也是盗贼的兴趣之一。

　　别墅很大，艾尔就这样领着众人绕过无数个房间。最后，他穿过别墅后的内院，来到另一座二层小楼。
　　小楼里是一贯的华丽装潢，随处可见贵重的器物，然而却隐隐透出一种道不出的压抑。艾尔毫不犹豫地穿过大厅，脚步停在了二楼的一扇漆金镂花的石门前。

　　“‘奥维特之心’就在里面。”男孩用滞涩的声音低声说道。
　　团长上前了一步，就站在男孩的左后方。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男孩有些颤抖的肩膀，却迟迟没有伸手推门。

　　呼吸似乎就这样在一秒一秒的时间里凝固了。

　　“艾尔·杰拉德。”团长突然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兴味与不加掩饰的探知欲望，“似乎在传闻中，杰拉德家的小少爷是个天生目盲的孩童，不过现在看来，传闻与事实差距颇大啊。”

　　此话一出，团长身后的成员们瞬间紧绷了身体，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只要男孩稍有动作，便会马上将其置之死地。

　　战意一触及发。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不见动作，艾尔去又重复了一遍他先前说的话，“不过，我没有钥匙。”

　　团长唇边的笑意突然加深了。

　　“窝金。”
　　一直便在跃跃欲试的窝金应声而出，兴奋地咧开了嘴，显得有些狰狞。“哈，这种小破门。吃老子一拳！”
　　话音未落，大门便在受了一击后，在四处飞扬的石屑中倒下。艾尔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房间，团长紧随其后。

　　房间里很空旷，虽然没有一丝灰尘，但也毫无人气。令人更为疑惑的是，偌大的房间里竟没有一扇窗户。

　　艾尔径直走向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桃木柜，俯身拉开柜门后便退到了一旁。柜中，赫然露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坚固的保险箱。
　　“竟然藏在了这里！”侠客在一旁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听到这话，团长的眼神暗了暗，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锋芒，转瞬便又湮灭在黑色的夜眸中。

　　“玛琪。”
　　紫发的冷艳美人听到后，点了点头，众人见状也稍稍放松了神经。
　　正待走上前去，突然———异象横生！

　　原本明亮的房间不知被谁关掉了电灯，整间房顿时陷入了黑暗。团长迅速转过头看向角落，原本低头缩在一旁的男孩竟不见了踪影，黑暗中只隐约有一个人影飞快掠向倒下的大门。

　　好快！

　　电光火石间，飞坦冷哼一声，拔出雨伞，抽身一晃，出现在门前，金眸里盛了满溢的嗜血杀意，举手便要挥下！那人影似乎吃了一惊，然而转念间便后退数米，堪堪避过了飞坦的锋芒。飞坦微眯了眼，俯身冲上，攻击层出不穷，直逼心脏。
　　苦于手无寸铁，艾尔只守不攻，每次都只凭着速度而险险避开。攻守间，两人的身影因高速移动而化为残影，团员们只听得房间里充斥着破空之声。

　　两人缠斗许久，飞坦久攻不下，出手愈见残暴。或许是由于先前剧变导致负荷过重，艾尔的身形微微一滞。也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便被飞坦划伤了左肩，逼入了死角。飞坦眯着眼一咧嘴，举身便要至艾尔于死地。

　　“飞坦，回来。”

　　倏而，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团长出声阻止了欲攻的飞坦。此时，窝金已站到了门前，灯也已重新打开，房间里一览无余。

　　飞坦仿佛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盯了低头的男孩几秒，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反身后退。

　　“你很聪明，艾尔·杰拉德。”团长举步上前，微笑着说道，“若不是侠客那句话，也许我还不能确定你的意图。”

　　“听说，艾尔·杰拉德天生患有眼疾。当然，我想这可能与你的家族内部有些关系。不过，你似乎对于如何处理现在这种情况颇有几分经验。”顿了顿，团长继续接着说道，“若非那具尸体——也就是你的母亲死前不合常理的姿态，你可能会被成功地忽略。”

　　“人死前的本能便是挣扎，而且大部分是前倾或引颈，而那具尸体且不论没有前倾，甚至还有意识的后仰，这便值得思考了。而你在被发现后，特意将我们领到藏有真正的‘奥维特之心’的地方，趁团员们放松的一刹那蓄力逃走…………侠客。”

　　“嗯。”侠客眯眯眼，笑得阳光灿烂，“这么简单的地方本来怎会瞒过我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房间本有不可能藏着‘奥维特之心’的理由。事实上，这里原本关了一个人，不是吗？

　　“那个人在三年前被驱逐了。因为他，所以这间房，其实能够无形中抑制住念力。或许你不是刻意的，但的确，以你的身份和年纪，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哦，对了，你的速度也挺不赖，差不多快赶上飞坦了哟。”
　　末了，侠客笑得有些狭促。

　　“嘁。”被迫停手的飞坦甩了甩伞，压抑地开口，“哼，团长，把这家伙给我吧。”一旁的男人只是微笑，再也不说一句话，似乎默许了。飞坦见状，几乎抑不住兴奋与暴虐，向艾尔一步步走去。

　　“团长……”突然，玛琪开口了。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顿了一会儿，她才接着说下去，“这个人………不能杀。我有预感，这个人和团长你有些联系，而且他对旅团有好处。”

　　“哦？”团长不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而飞坦却因此一脸阴郁地停下了脚步，望向身后的团长。

　　这时，一直半靠在角落默不作声的男孩却似乎有些触动地突然开口了——

　　“你，到底是谁？”

　　软糯的童音因受伤有些沙哑，突兀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竟透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