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往昔长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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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送饭的。”小青鸟小声说道，“灵力抽取过后至少三个月内都不会再有了，而且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会有什么实验安排，是自由时间哦。”
“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找研究员要，他们对我的物质需求，几乎是有求必应，”说着，小青鸟还笑了笑。
“不用了，现在的我吃不了东西。”膝丸低声道。
门口的研究员门敲得越发不耐烦，开始喊话，并打算直接用钥匙开门。小青鸟赶在这之前开了房门，将属于她的饭菜拿了进来。
饭菜十分丰盛，用料讲究、烹调精致，并且都是小青鸟喜欢的口味，但这也掩盖不住这里的冰冷与残酷。
吃饭间，小青鸟和他聊起了现状，距离上次和膝丸分开，已经过去了半年。
小青鸟由于天赋极高，灵力极强，被青山格外重视。
“基本上，实验之外的一切要求都会被满足，比如想电脑、书籍、更丰盛的饭食、玩乐的东西、我想做小实验的器材，除了不能出去、必须配合实验、不能与外界交流，其他的我想干什么都可以。”
“这可是我独有一份的哦，单独的一间房、一应俱全的物品、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其他人都只能睡多人间的。”小青鸟说着这些话还颇为轻松的晃着小脚丫，似乎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乐在其中。
膝丸环顾四周，宽敞的房间明亮整洁，其内用品一应俱全，配备齐全的电脑、巨大的书柜中放满了种类齐全的书籍，旁边还放有地毯、矮桌和懒人沙发，如果忽略这个房间所处的地方，这确实是个温馨舒适的房间。
“还有逃走的机会吗？”膝丸问道。
“不知道呢。”小青鸟有些茫然道，“不过活还是活得下去的。”
“……您会逃掉的。”膝丸嘴角下弯，神情难过。
“别这样啊，我还是比其他人好过的。”吃过一顿饭，小青鸟恢复了些许力气，不再虚弱反而笑得毫无阴霾，
“至少像刚刚那样的实验，对我，他们会小心尝试，绝不会让我有任何后遗症，其他人的话……那个台子已经不知道躺过多少死人咯。”
“这怎么可能……”膝丸震惊道，“这里可以这么随意玩弄人命的吗？”
据膝丸所知，人类的法律，杀人偿命，再不济也得坐很久的牢。十几年前刀剑没有这方面的保护，被当成物品随意使用消耗，但怎么人类也可以？
“怎么不行。”小青鸟跑到懒人沙发上舒服地瘫着，用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平常的语气道，“对他们来说，人、刀剑和实验小白鼠并没什么本质的区别，最多不过是获取的难易程度罢了。”
“进到这里来的实验人，在外界都是已死的，他们用各种手段将我们弄进来，然后再□□的‘事故’。这里还有不少曾经的审神者，审神者还更好弄到，随便一上战场，实力不济死了不很正常吗？”
“审神者不是受时政保护的吗？而且他们怎么操纵战况的？”膝丸更加难以置信，“难道他们和溯行军勾结了？”
对膝丸的疑问，小青鸟没有太多反应，现在的她实际上对时政的事一知半解，
“好像是这么说的吧。我对时政、刀剑的了解都是通过那些被带来这里的审神者，他们确实有人骂过这里的研究员叛徒。审神者更好弄到的话，也是我听闲聊的研究员说的。”
“我……无法想象。”膝丸握紧拳头，“曾经，我以为……只有刀剑被如此对待过。”
“从他们突破道德底线进行这样研究开始，人类成为实验品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小青鸟话语中带着平淡而冷漠的厌恶。
“之后……您有什么打算？”膝丸艰难地问道。
“学习。”小青鸟抽出书架上看了一半的书，“虽然说现在看来学了也没什么用，但因此自暴自弃，我就真的只能成为实验体了。”
膝丸凑近过去，想看小家主看的什么书，悲哀地发现，小家主看的书，已经从有图有画他还能看得懂的儿童科学书，变为了又厚又重、字体密密麻麻、印着无数看不懂的符号的书。
“这……是什么？”
小青鸟看膝丸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笑着说道，“这个是化学，而且还是大学的化学，没有一步步学上来，看不懂很正常。”
“这些您真的看得懂吗？您现在的年纪应该还处在小学，人类从小学读到大学，要十几年吧？”膝丸惊讶道。
“当然，毕竟我在这里只需要吃药、打针、配合实验、学习灵术，之后就有大把时间。我学习速度很快的，这些东西一点点深入学其实并不困难。”
“他们还让您学习灵术？”膝丸惊讶道。
“是啊，青山并不是会限制实验体实力的人，他从我们刚进来就在我们身上下了禁制，再强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说着，小青鸟大大方方地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左肩艳丽的花骨朵。
那里涌动着另一个人的灵力，膝丸曾经见过这朵花，它曾折磨得他的家主在幕末病了许久，在家主杀死青山后，它已经消失了。
原来这么早就种下了吗？膝丸表情复杂，扭过头咳了两声，“您还是赶紧穿上吧。”
“怎么？你还对我这样没长开的有感觉？”小青鸟嗤笑道。
“不是的！但您是女孩子，不能随意这样给别人看的！”膝丸激动道，终于还是忍不住，亲手给她扣上扣子，期间完全没有碰到她的肌肤。
小青鸟安静地看着膝丸的动作，鼻尖仿佛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清爽气息。
“但是在这里，没有男人女人，只有实验品、研究员。”小青鸟忽然开口道。
“……”膝丸抿了抿唇，缓缓地低头，牵起她的手，直视着她认真道，“至少在我这里，您是有尊严的人，是需要避嫌的女孩子。”
“……谢谢。”小青鸟抽回自己的手，重新瘫在懒人沙发上转移话题道，“刚刚说到了哪里来着，对了，关于青山不会限制实验体实力。”
“那家伙，会高兴于实验体的实力增强，因为更有价值。价值越大，待遇越好。”
“像我，刚来时因为年纪更小、灵力更强、可塑性更高，比起大通铺住的四人间。结果这边的测试灵力显示我远不止如此，于是移到了单人间。但那时的单人间，只能说是个样板房，而且还有24小时监控。”
“后来，我展示自己超强的学习能力，于是渐渐地，我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他们教我更多、更高级、甚至花朝家学不到的灵术，然后同意我拆掉监控的要求，然后是我要的电脑书籍，直到现在——实验之外，有求必应。”
小青鸟露出沉思的表情，“但价值再高，也不过是重要的实验品，在必要的时候仍是可以牺牲掉的存在。我在想，究竟价值要多高，才能摆脱实验品的身份，而我究竟能不能做到呢？”
原来，未来的一切在现在就早有端倪。膝丸看着这个冷静思考的小家主想道。
接下来的几天，膝丸都和她呆在房间里，完全不出门。
灵力抽取的实验后，很长一段时间，小青鸟都不能使用灵术，并且身体虚弱。于是她一直都在房间里读书，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乃至编程，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
除了一日三餐和饭后的闲聊，小青鸟几乎没有花任何时间休息。
而按她所说，膝丸不在时，她会边吃饭边看些历史、地理这类人文的纪录片，既作为放松又保证自己能够了解到外面的世界。饭后，她会听2-3首歌放松10分钟，然后继续学习。
至此，膝丸不再对小青鸟用这点时间学会他人十几年才能学会的知识感到不可思议，以小家主的聪慧，这样的学习强度学不会才是奇怪。
梦境的跳跃性致使小青鸟学习时时间过得飞快，往往她刚翻一页书，就到用餐时间。而膝丸低头，就发现书已经被看了几十页。
直到第十次送餐后，小青鸟被叫了出去——新的实验开始了。
膝丸跟了出去，谁知刚一踏出房门，便走进一间摆满器材的实验室。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前方身着白大褂的人影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展露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小青鸟，已经长高了许多，扎着利落的单马尾，脸上却还有未消去的婴儿肥。她见到膝丸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向他伸去——手穿过去了。
这很正常，因为膝丸在这里介于幻影与实体之间，如果不使用灵力，他就是个只有小青鸟能看得见的幽灵。
“是你啊，膝丸。”冰冷的表情稍缓，却并未展露笑容。
“嗯，您长大了。”膝丸回以微笑。
这一次，小青鸟不再像过去一样见到他便如同见到老友一样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说很多，而是点了点头，冷淡地回去继续手头的事，声音不高不低，“你先找个地方坐坐吧，我还有些事。”
膝丸对这样的态度有些不适，但还是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想找把椅子，然而走到一半他注意到了深处的笼子，“那是？”
小青鸟闻言身形一僵，又强自镇定下来，声音冰冷道，“如你所见，另一个你。”
作者有话说第122章 往昔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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