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巴士站》林紫绪

87、番外十七

　　在周明义睡着之后，尹安然跳出猫窝，一路小跑来到客厅，在黑暗的客厅的沙发上卧了下来。努力整理心情，却怎么整理都觉得心乱如麻。不会被送走，可如果一直是猫，也许设想的东西就有可能变成事实。
　　不由又想到了母亲，尹安然这几天无法给家里打电话，时间再一长，只怕母亲会起疑心。不仅是母亲，还有朋友们和同事们，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们？难道也会失去他们？尹安然想起了他的朋友和同事。中学时的同学里几乎没有再联系的人了，现在还在联系的老同学大半是摄影学校里认识的，有些人已经没有在做这一行，不常见面，但是会互发短信问候，偶尔相约聚会，更多的朋友是尹安然工作之后认识的，尹安然有属于他的朋友圈，关系很亲近，彼此信任，时时联络和聚会。
　　尹安然从高中起就开始打工，摄影学校毕业之后他流荡过大半年，因为做着不合适而换过好几份工作，后来进了现在这间杂志社，一做就做到现在。杂志社慢慢成长，从原来的只有一份娱乐小报，变成后来的月刊，再到现在的周刊，以前只做娱乐新闻，现在也有加入社会线和少量财经线。尹安然也算是杂志社的老员工了，和调派他的编辑、主编以及老总都熟识，几个常一同跑新闻的同事更是有如家人一般，比如胜平、小芬和小娟。想到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事们，尹安然觉得不舍。
　　最放不下的还是周明义，当猫咪的尹安然没办法照顾他，以后在这个家庭里的角色肯定也会发生改变，从恋人变成宠物。卧在沙发上的猫咪扑噜噜地摇头。再摇头也要面对事实，猫是没办法当恋人的，猫有很多事做不到，最简单的拥抱都做不到，帮他贴个创可贴都做不到，猫不是没用处，是猫能做的有限。
　　尹安然把头埋在前爪里叹气，一声又一声。很烦，很焦虑。假如真的没办法恢复成人，尹安然会自己向周明义提出，只做宠物，当只家养猫，然后……尹安然悲伤地想，他会劝周明义谈个新恋情，不能那么自私让周明义以后都孤零零的，身边只有一只猫。
　　那么，要看着周明义和别人在一起，看着别人搬进原本属于尹安然的家，看着别人和周明义亲密，就在尹安然曾经和周明义亲密过的床上……尹安然觉得他再想下去会恐怕会疯掉。
　　最后，猫咪蜷缩在沙发角里，哭着睡着了。

　　醒来发现尹安然不在枕边，周明义立刻翻身下床去寻找，找到客厅他看到了卧在沙发角里的猫咪。不想惊醒还在睡觉的猫咪，周明义轻手轻脚走开，拿了小毯子来给猫咪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去洗漱。
　　直到周明义出门上班，卧在沙发上的猫咪都还没有醒来。
　　睁开酸涩的眼睛，尹安然缓缓抬头，环顾四周，视线之中的一切和昨天一样，视角也没有任何变化，不用低头也知道，猫还是猫。
　　抖掉身上盖着的小毯子，尹安然跳下沙发跑进厨房，很渴，大概是昨晚一直在哭的缘故。周明义留好的有水，尹安然舔着喝水，停下来，看了看水中映出的猫脸的倒影，脸上的猫胡子好奇怪，唉。
　　喝过水，看了看留下的食物，尹安然没什么胃口，又进了卧室，跳上床钻到被子里。被子上嗅得到周明义的气味，尹安然卧下来，四爪收在肚皮下面，有点睏，还想睡，他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隐约听到有声响，尹安然醒了，觉得很闷，有点呼吸不畅，眨着迷糊的双眼他双手撑着床缓慢抬起上半身，被子从身体上滑落下去。有点冷，卧室的门没有关，背后凉嗖嗖的。眼睛很酸涩，不舒服，尹安然闭起眼睛，抬起双手盖在眼睛上以遮挡窗外透进来的正午光线。
　　回到家的周明义见猫咪没有来玄关接人，又看到猫已经不在客厅的沙发上了，路过厨房，见早上留给猫咪的早餐没有动，周明义心里担心，不知道猫咪现在睡醒了没有，他放轻脚步走到卧室，一眼就看到尹安然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被子围在腰际。
　　“安然。”轻轻唤了一声，周明义生怕他会惊破了什么。
　　听到周明义的声音，尹安然揉着眼睛转过身来，“嗯，你回来了。”
　　揉眼睛的动作陡然停下，尹安然放下手，摊开手掌，反复翻看确认。
　　“咦……这……”
　　“安然。”周明义又叫了一声
　　尹安然抬起头，看看周明义，又低头回看他自己，突然爆发出欢呼声，他扬起手臂拍打被子，“噢，天哪，太好了，我变回来了，我变回来了！”
　　周明义快步走近，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尹安然的手臂，掌下传来的是人的体温，以及人体肌肤的触感，不再是猫咪毛绒绒的毛皮了。
　　尹安然兴奋地握着拳冲着周明义直叫，“我变回来了，你看，你看，我变回来了。”
　　“是，是，恢复了。”
　　“噢！太好了！恢复了！不是猫了！”
　　尹安然开心地抱住周明义，能重新用双臂环抱住恋人的感觉真好！可以紧紧拥抱他，胸口贴着胸口，可以感受到恋人的肩膀与背肌，这感觉真好！
　　欢呼过拥抱过，周明义握着恋人的手臂打量他，不是猫了，安然回来了，黑色的短发，黑亮的眼睛，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笑容，真好，安然回来了！
　　“太好了，我之前真的很担心，太好了……”尹安然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昨晚还那么难过伤感，今天，一切恢复。
　　“太棒了！太好了！”
　　又笑又叫地激动过后，尹安然虎地一下抓起被子围在身上，警惕地看着周明义。被尹安然那有如受惊小动物的眼神和戒备姿态逗笑了，周明义慢悠悠地说道：“挡什么挡，全看见了。”
　　“喂！”
　　周明义坏笑，“啧，你还有什么可以瞒得了我吗。”
　　“喂！”
　　用眼神向周明义示意，尹安然叫周明义出去，他好换衣服，“你去客厅，你去。”
　　周明义端坐在床边不动，摇头，“不去。”
　　“你去嘛，你去。”
　　见尹安然被逗得脸红了，周明义收起了和恋人的玩笑，站了起来，临走开前，他伸手去揉了揉尹安然头顶的短发。
　　见恋人走出卧室，尹安然探身观察了一下，知道他没有躲在门边，便用被子围住身体，跳下床打开衣柜拿衣服。穿衣服的时候，尹安然觉得身上的皮肤有点痒，也是，毕竟当了几天的猫，猫可是浑身都是毛。
　　见尹安然走进客厅，周明义迎上去打量他，问道：“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尹安然伸伸胳臂，原地跳了几下，感受现在的身体，“嗯，还好。”
　　“现在要做什么吗？”
　　尹安然挠了挠头发，抬手摸了摸他手臂上的肌肤，眉头一皱，“我要洗澡。”
　　“嗯。”
　　越想越觉得身上有点痒，似乎毛扎扎的，尹安然重复着，“我要先洗澡。”
　　“去吧，对了，我看早饭还在那里，要不要吃东西？”
　　被这么一问，尹安然摸了摸肚子，“哎，好饿。”
　　“你想吃什么？”
　　一瞬间各种食物的画面涌进脑子，尹安然即时说道：“披萨！我想吃披萨！”
　　“披萨？”
　　尹安然兴奋又急切地对周明义说道：“嗯，现在好想吃披萨，好饿，你快帮我订，要芝士最多的那种，哦，好长时间没吃过披萨了，我想吃，我要吃。”
　　“嗯，好。”
　　尹安然叮嘱道：“要芝士最多的那种，跟他们说，多多的芝士，大虾芝士鸡肉披萨，我要大虾，鸡肉还有口蘑，别的你随便，要薄饼。”
　　“还有呢？中午叫外卖吃吧，你还想吃什么？”
　　当猫的这几天，有好多想吃的食物没吃到，尹安然现在觉得简直馋得不行，边想边对周明义说道：“我还要海鲜炒面，奶油蘑菇薯蓉汤，我饿死了，还要奶油蛋糕，蛋糕！”
　　被尹安然现在提到食物时几乎要流口水的样子逗笑了，周明义连连点头，“好，我去订。”
　　“就常买的那家酒店的自制蛋糕，嗯我要抹茶的，要厚厚厚的奶油，我要吃。”
　　“好，我跟他们说。”
　　拿了浴袍，尹安然准备去浴室，刚踏出客厅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回身抓着门框，倾着上半身对周明义大声说道：“冰淇淋，我还要冰淇淋！”
　　周明义微笑，“好。”
　　“不要别的，还是要那家酒店做的冰淇淋，水果冰淇淋芭菲，要最大份。”尹安然强调道。
　　“好，要什么口味？”
　　口味？刚从猫转回来，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尹安然被问住了，一时脑子里变成空白，呆呆地看着周明义。
　　被尹安然一动不动的模样逗得又笑了，周明义说道：“我替你做主吧。”
　　“嗯。”答应了要走，一想不放心尹安然又回身，趴在门框探着头问，“什么口味？”
　　周明义笑道：“草莓、蓝莓、橙子、青苹果、香草再加一球巧克力，如何？”
　　“太棒了！”尹安然冲周明义伸了伸大姆指，又强调，“大份，给我最大份的。”
　　“好，我去订。”
　　尹安然满足地抱着浴袍去了浴室，周明义坐在客厅沙发里开始打电话。

　　痛快地在浴室的花洒下冲洗身体，再用沐浴露洗过，尹安然觉得皮肤清爽了。穿着家居裤，上身是白色的短款毛巾浴袍，尹安然擦拭着头发走进客厅，见周明义盯着他看，尹安然笑道：“现在清爽多了，刚才有点毛扎扎。”
　　终于不是猫了。周明义笑了。
　　坐进沙发里，尹安然说道：“好饿，饭几时来？”
　　“很快，我都订好了。”
　　尹安然边擦头发边看电视，没过多久，周明义订的餐就一一送到。
　　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披萨盒子被打开，尹安然坐在椅子上用手拿着一块芝士大虾披萨大口吃着，边吃边赞，“唔，好吃，真好吃。”
　　“你是饿了，早饭都没吃。”
　　“太好吃了，我好久没这样吃面食了。”
　　面食？周明义一想也对，之前的日子，家里的猫咪主要是吃大米类的食物，还真没有替猫咪准备过面食。
　　“唔，披萨好香，你也吃，你是不是不喜欢？”见周明义没有动手，尹安然问道。刚才从猫转化成人，又加上太饿，脑子里没有考虑得更多，是该问问周明义午餐想吃什么。
　　“哦，我，我都可以。”周明义笑着表示不介意，披萨他喜欢，多叫的海鲜炒饭也不错。
　　心情极好的尹安然据案大嚼，这顿午饭他的“战斗力”十足，大盒的披萨被他扫掉了一半，尹安然还吃了一点炒饭，喝掉一份奶油蘑菇汤，在吃掉一半草莓蛋糕之后，他开始捧着大号玻璃杯吃起餐后的甜点——冰淇淋。
　　“要不要？”用勺子舀起一大块冰淇淋，尹安然举着勺子问周明义。
　　周明义摇了摇头，尹安然见他拒绝，叹气道：“唉，你老不吃。”
　　周明义笑着说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现在不想吃。”
　　表情满足地吃掉一勺冰淇淋，尹安然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吃。”
　　“怕你胃凉。”
　　“不要紧，我有分寸。”
　　见恋人这样说，周明义也就不再担心，当猫当了那么久，也知道尹安然之前有多么情绪低落，现在他愿意看到尹安然开朗的表情。
　　恢复成人，心理上的压力一扫而空，尹安然现在的心情好的就像窗外的天气，阳光明媚。
　　一大杯冰淇淋被吃光光，尹安然满足地倒在客厅沙发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哎，真好。”伸直双腿，尹安然看着他穿着拖鞋的脚，动动脚趾，不是猫爪了。
　　周明义在尹安然身旁坐下，凝视他，伸手轻轻拂过尹安然鬓角的头发，尹安然把头靠在恋人的肩膀上，内心有感而发，“这几天，难为你了。”
　　“我不难，倒是你。”周明义察觉得到恋人在当猫的时候的焦虑和不安，他更想体恤他。
　　“你一直有安慰我。”
　　“现在好了，一切都恢复了。”
　　尹安然皱眉，有件事他一直都没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说？”
　　周明义不想在无法解释的事上多纠结，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最重要的是现在一切安好，他拍拍尹安然的肩，“这个就不要去想了。”
　　“我不明白。”
　　周明义劝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没办法弄明白的事情。这件事我们不妨先搁置，留待以后再看。”
　　尹安然知道周明义的做法是正确的，他现在也不可能跑到什么科研机构去请教说“我昨天变成猫了这是为什么？”，皱着眉想了想，尹安然跳起来，拉着周明义就走，“你跟我来，快。”
　　不明就里的周明义被尹安然拉着进了卧室，尹安然把昨天他还在睡着的猫窝摆到了床上的当眼处，然后对周明义说道：“你看着，看好。”
　　周明义点点头。
　　当着周明义的面，尹安然把手掌放进猫窝里，五指伸开，他这么把手放在里面，过了片刻他转过头看向周明义，“没有再变回猫。”
　　周明义点头，“嗯。”
　　“我想当着你的面变一下哎。”实验不成功，尹安然皱眉。
　　周明义笑了，“应该不会变了。”
　　“希望。”尹安然想了想，自我安慰道：“哎，要是再变猫，我也知道要怎么让你知道猫是我。”
　　周明义颌首，的确，经历了这一次他也有了经验，如果，如果再有万一，周明义也不会那么惊讶失措了。
　　举高手臂伸懒腰，尹安然笑道：“吃好饱，有点睏。”
　　“睡一下吧，你之前都没有休息好。”
　　“有吗？没有吧，我睡挺好啊。”
　　周明义一指尹安然的脸，“有黑眼圈。”
　　尹安然抬手摸摸下眼睑，笑了，“你不说我都没想着，猫的时候看不出来有黑眼圈。”
　　周明义也笑了，“是啊。”
　　“我当猫那几天有照镜子，非常看不惯。”
　　“看了觉得奇怪？”
　　尹安然大力点头，“觉得奇怪，脸上有胡子，还是一张猫的脸，完全看不惯呐。”
　　可以这样笑着谈及前事，周明义相信尹安然的心情确实是好了，他说道：“去睡一下。”
　　尹安然这时想到了别的，“咦，现在几点钟，我要不要去上班？”
　　周明义无奈地摇头，“唉，你这孩子……”
　　尹安然正色道，“我好多天没上班。”
　　周明义劝道：“不要紧，真的。”
　　尹安然自我开解，“也对，变猫这样的事都过去了，工作再补起来就好。”
　　心情放松下来尹安然确实觉得累，前几天太紧张了。换上睡衣，尹安然把枕头摆来摆去，他很想让周明义陪陪他，又不确定对方要不要回公司去。
　　“呐……”
　　“嗯？”
　　“你，你要回公司去吗？”
　　周明义笑着一摇头，“不必。”
　　见恋人这么说，尹安然立刻欢笑着来拉他，“那你陪我。”
　　“好。”
　　肩并肩躺在床上，尹安然开心地嘻嘻直笑，“终于不是猫了。”
　　周明义伸手抚摸尹安然的头发，“嗯。你好好睡一觉。”
　　想到了需要商量的事，尹安然翻过身侧躺着，“有事我得跟你说。”
　　“什么？”
　　“这件事要怎么跟别人解释？”
　　尹安然的问题，周明义早就有应对之策，他在知道抱回家的猫是尹安然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意外会出，意外也会结束，他告诉尹安然道：“跟同事和朋友，只要说这几天是重感冒就可以了。”
　　尹安然迟疑，“他们会相信吗？”
　　“有什么不信的。你人现在就在眼前了。”
　　尹安然点头，“也对哦。”
　　周明义这时才告诉尹安然道，“你刚刚失联失踪的时候，我以为你是被绑架，报了警。”
　　尹安然一吓，从床上坐了起来，“啊！”
　　周明义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已经销案了。知道猫咪是你之后我就销案了，并且跟知道你失踪事情的朋友们报过平安，说你已经好好地回家了。”
　　尹安然不安，抓着周明义摇晃，“啊，闹大了……”
　　抚摸尹安然的肩膀，周明义告诉他不必介怀，“没事，没闹大。这些都过去了，你不要在意。知道你失踪的有你的同事们，还有少数朋友，比如小靖，你跟同事们就只说是病了，在家休养，感冒好了回去正常工作即可，对小靖和对芸姨也这么说就可以了。”
　　尹安然想了想，问道：“那他们要是追问呢。”
　　周明义说道：“只要说，生病了，休养，病好了，就可以了，不管怎么问就这样说。”
　　尹安然受教，点头，然后又嘿地一笑，调侃周明义道：“你的说法好像敷衍记者。”
　　周明义笑了，“我不是教你敷衍，是告诉你说你想说的，剩下的不必谈，免得多事。”
　　“嗯，我知道。”
　　在枕上躺好之后尹安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下子又坐起来，“哎呀，那我的衣服，衣服，我记得在街角变猫之后衣服掉在路边了。”
　　周明义忙说道：“没事，没事，衣服和你的手机、钱包，被路人拾得交到警局，已经送回家了，都在，都在。”
　　听说手机钱包都没丢，尹安然松了一口大气，“哦，真好，谢谢好心人。”
　　“都没丢，都在。”
　　尹安然这时又有了疑问，“那，那，我衣服统统掉在路边，连内裤都掉在路边……”他看着周明义，他相信周明义知道这些，“这个要怎么解释给同事，我同事们一定都知道，那里离杂志社那么近，可能有人会问。”
　　周明义笑了，“不解释。”
　　“哎？”
　　周明义重复道：“不解释，不必解释这个。反正解释不清，说你是变成猫也不会有人相信，不如避而不谈。同事们如果问有关衣服的事，你就只提感冒的事情，说感冒不舒服，在家休养等等，回避过去就行了。我想，你也不是被追问绯闻的明星，你同事们也不会光在衣服的事情上问个不休。”
　　尹安然想了想，仍然不能安心，闷闷不乐“嗯……”
　　周明义拍着他的背说道：“好啦，放心，没人会那么拎不清，专门讨人厌，问别人不想答的问题。”
　　尹安然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点头，“嗯，好。”从床上下来，尹安然去看过了他的手机和钱包，然后愉快地回了卧室，“手机没丢真好。”
　　“是。”
　　“睏了，你陪我睡。”
　　“嗯。”
　　看着身边半靠在枕上的周明义，尹安然觉得安心，他面对周明义侧躺着，手臂搭在周明义的腰上。周明义笑道：“怎么，怕我等会跑了？”
　　“你才不会。”
　　靠紧周明义躺好，尹安然低声说道：“你要在我身边，我要你陪我。”
　　以往，尹安然甚少会直接地说出“要人陪”这类的话，周明义知道是这几天的变猫，让尹安然的心里还有不安，他伸手搂住尹安然，柔声说道：“嗯，我在，我陪着你，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