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主角的自我修养》青川风也

34、33 意思是愿望

　　斐羽遇到，或者说被伊咔在虚拟世界抓到行踪的时候，伊咔还不叫伊咔。他假装是斐羽的粉丝，把一直奉行隐姓埋名主义的斐羽吓到炸毛。
　　那个时候的斐羽还会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微笑营业，不看数据没人看得出来的那种骂骂咧咧。结果伊咔相谈甚欢了几次终于感觉不对劲了，偷摸黑了斐羽的光脑瞄数据，笑死，全程都在演。
　　这还是后来伊咔跟斐羽吐槽的。

　　斐羽已经放弃捂耳朵了，压力太大，他连对脑海中炸响的狂笑声暴躁的力气都没有。
　　伊咔帮不了斐羽，精神舒缓的治疗手段根本不起作用，而斐羽下达了禁止让他失去意识的命令，伊咔只能看着他一步步滑向深渊。
　　全息游戏中有一类始终小众而未曾没落的游戏，叫濒死体验。斐羽从来没有去尝试这一类游戏，他很听话，一直谨守着对死亡的敬畏。那些从濒死中逃脱回来的人有声称自己通过隧道看到光的，有声称见到了故去的亲人的，也有声称经历了人生走马灯的。
　　斐羽就在人为经历走马灯，人脑在濒死时释放的物质让他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人生飞快地过了一遍，被科学家推测是作为智慧生命最后求生手段的走马灯被他用来展开自己短暂的一生，然后被光脑忠实地记录成文件。

　　“羽为什么要叫我伊咔呢？”
　　斐羽为此分析了好一会儿伊咔的心理历程，他在虚拟世界中直视着伊咔无法改变色调的红宝石眼睛：“因为你很像伊卡洛斯，同样被困在自己内心的迷宫之中，同样坚决地在无形的敌人面前挣扎着，追逐着自由。”
　　他看的很仔细，警惕着伊咔对他的话产生什么过敏的想法。
　　“但你不是伊卡洛斯，也不可以是，你是我要负责任的人，是我爱的人，所以我想喊你伊咔。”
　　“……你学会什么了？”伊咔的注意力顺利被“爱”吸引了过去。
　　斐羽眨了眨眼睛，“爱情会让人产生独占欲，所以伊咔不可以是伊卡洛斯，也不可以像伊卡洛斯一样坠落死掉。”

　　但最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安慰到谁，伊咔无法摆脱虚无的囚笼，斐羽也始终学不会爱。

　　但是我应该是很想伊咔的。
　　斐羽默默想着，他小心翼翼删掉了伊咔坠落的事件，也删掉了自己马上要死去这件事。
　　这么一份文件拟化出来摆在面前，斐羽产生了些许自嘲的想法。这样一份记忆，和角色设计师人为撰写的记忆设定又有什么区别呢？伊咔真的愿意接受这份礼物吗……
　　“吵死了……如果能连同身份存在一起送给伊咔就好了。”
　　他给伊咔下达了关闭的指令，开始在文件的最后留信，以模糊的身形。

　　……

　　“……就算是真实的记忆也好像跟那些人编写出来的过去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承载着一段信息的数据而已，重要的只有现在我们正在思考这件事——这些话我应该有对你说过，毕竟道理我们都懂，可最终能够选择走出来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办法帮你走出来，也许你愿意接受一份属于我的，真实的人生？如果之后你不愿接受这一切，请尽管干脆利落地抛弃，因为做出选择的是我，而你没有义务接受。
　　可是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我想要你记得我。如果可以做到，我想将我的名字和记忆送给你，祝愿你找到名为「人性」的自我。可惜只是愿望而已……
　　——应该是爱你的斐羽”

　　梦野羽栖默默看着斐羽以马上就要死掉的速度把信留印在虚拟世界里，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他突然不想知道被删掉的那些记忆是什么了。
　　他把被斐羽关掉的人工智能伊咔重新开启，让它变成小枕头抱在怀里，凉凉的，但是很软。
　　斐羽编写的小家伙代码岂止314行，甚至远超魏尔伦的2383行，这根本不是自我成长的写法，而是仿照原本的事无巨细的设定。斐羽研究的是让人格具备自我恢复能力的办法。

　　这两位其实各有各的尖锐问题，互补互相治愈什么的是糖果味小说里才有的巧合，而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没有搞出事来……哦不，是已经出过事
　　……
　　你这样未免太得寸进尺了吧？所谓的神明大人。
　　……

　　一个个淡金色的小字浮现在数据的空间中，这是梦野羽栖从未见过的文字，但任何人在看到这些文字的瞬间都能理解它的意思。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会想什么。】
　　“你可以用情报交换。”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要看你能告诉我什么，能告诉我多少。”
　　【你想知道的一切。】
　　“怎么找到斐羽？”
　　【这是个好问题，这里首先涉及到一个选择，我的回答取决于你的选择。你对你的创造者斐羽的做法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你接受他的赠予吗？如果你拒绝，可以将时间重置，重新选择。】

　　梦野羽栖回答的很快，快得像是早就思考好了一样：“我接受。”
　　【为什么？】
　　“你得先告诉我答案。”梦野羽栖，或者说现在的斐羽很坚决。

　　【他被噬神者吞噬了，将要升维，用通俗的话来说，成为神的一部分。你要找回他，首先得制服噬神者，也就是将这个星球吞噬的存在。这也是我的目的，封印噬神者，它正在侵蚀的这个位面是属于我的。
　　告诉我你的理由吧，我没有欺瞒的意思，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但仅限于在这里。这个空间无法长久的无视时间，如果可以，我更想用交流而非交易的方式来与你沟通。】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同意了。
　　这是他的愿望，他还在努力学着去爱一个人。我本没有存在的实感，是被囚于虚无的质疑者，然而他近乎欺骗的做法，反倒给予了我‘存在’，这一存在即使在谎言被揭穿，我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并非原属于我时，也依然坚固，因此，这并非是‘我’的存在，而是‘被爱’的存在。”
　　【很重要，有特别的研究价值。你知道自己的本源是什么吗？】
　　“代码，但我现在是人。那条代码到底是什么？咒语？”
　　【是语言，被群体意识赋予了概念的语言。它的意思是“愿望”。】

　　斐羽
　　“叫我梦野羽栖，我接受了斐羽的位置，但我和他不是一模一样的人。”
　　梦野羽栖于是沉默了许久。

　　“我明白了。所以，这是我自主意识的选择，而非为了满足斐羽愿望的选择，所以才有研究价值，对吗？”
　　【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告诉我关于噬神者的事情吧，我要去抢人。”
　　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般，梦野羽栖抱紧了怀中的小枕头。
　　“自信点，把像是和一般去掉。”

---

作者有话要说：　　现羽：是的，羽他不会……全靠我主动……（泪流了下来→真不是演的）
——————
啊……码了几版都删了（死目）
没睡好每天一个异界梦（素材增加了.jpg）
/
对伊卡洛斯的理解产生自安德烈·纪德《忒修斯》里的那句话：“可以这么说吧，每人都迷失在各自的迷宫里。”
“爱”是现羽选择的翅膀，至于为什么选择“爱”
emmm……
/
如果现羽拒绝了的话那么由于这件事涉及的纬度更高，现实会改变，穿越的变成原羽，伊咔只能成为记忆中的影子，不再存在于现实。
/
〖笔者〗的情况可以理解为……看到有力量的文字成精了。
“愿望”可以是科幻世界的基石代码，也可以成为魔法世界的核心咒语，如果在修真世界，“愿望”会成为修真者沟通天地的一段口诀，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这很明显是个私设（doge）
/……
好的接下来要去跟噬神者抢人了不会再唠唠叨叨了让我们直接跳跃到下一个片场（bushi）
这个故事会更加明媚
攻受不逆，现羽攻
/
谢谢每一个愿意看在下胡言乱语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