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鹤野君

11、第 11 章

　　“有没有人！”老杨见班里没人说话，又开始发着小脾气，狠狠地敲了敲黑板，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但可惜，并没有转移成功。
　　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老杨点名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老杨有些诧异。
　　“嗯？祁珊？”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祁珊的身上了，连着高非都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祁珊主动参加辩论赛？天方夜谭啊这是，连平常班上有什么事儿都不关心的更别说辩论赛这样有些格调的比赛。

　　“你认真的？没发烧吧！”高非惊吓。
　　老杨饶是不相信，虽说祁珊成绩也很好，但她总是一副做事不靠谱的样子很是让人不放心，于是再三问了问，“你确定你要参加？”
　　祁珊看了看邢洛菲空荡地座位，在高非的震惊，老杨的意外，和全班人的注视下，点了个头。
　　既然班里有人主动请缨，那老杨自然不会拒绝，“那行吧，学校的试赛在周五。”说着，老杨还看了眼祁珊，无奈道，“你赶紧准备吧。”
　　这若放了以前，祁珊是肯定不会举手的，她此刻能那么镇定的参加，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一股脑的随心所欲。但现在不同，祁珊参加这个比赛，也是有私心的，她不会做哪些没意义的事情，这不是祁珊的风格。

　　柳湾回头看了一眼祁珊，没有表情。
　　“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厉害能打辩论了。”柳湾嘟囔着，看着祁珊不知道该怎么骂她，只能委婉地膈应道。
　　祁珊笑了笑不反驳，此刻，她的手上正拿着邢洛菲的笔记，虽说是有些难，但好在平日里坐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俩叽叽喳喳的讨论，祁珊都快能背下来辩论答案了。
　　“祁珊你好狗！”高非拖着椅子坐在了柳湾的身边，指着祁珊一脸惊恐，“你居然用邢洛菲的笔记！”
　　祁珊一本子抡了过去，骂骂咧咧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敢报名！”

　　柳湾是个学霸，这是祁珊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想要完全融入他们这种狗眼看人低学霸圈子的事情，确实就不是那么容易，虽然平日里柳湾确实看祁珊不顺眼，但在辅导她辩论的这件事情上，确实能让祁珊另眼相看，只能说，祁珊没有这个心。

　　她抬起头看了眼柳湾，低声问道，“你和邢洛菲平日也这样的？”
　　柳湾道，“是她教我。”
　　祁珊撇唇，“怎么不是你请假...”
　　“你说什么？”
　　“没什么，继续吧。”祁珊变了脸，又是一阵敷衍地笑容。
　　......
　　“我说了，我们是反方！”
　　“你不能占中立！”
　　“你不能被正方牵着鼻子走！”
　　“祁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
　　柳湾狮吼的声音在每一个课间都会起响起，谁都担心柳湾可能随时都要用椅子给祁珊砸过去。而趴在一旁地高非突然有点怀念邢洛菲在的时候了，至少他睡觉的时间里，是平坦安静的，不像现在。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比赛高非坐在台下，心想着只要熬过此刻从此他的睡觉就舒心了。看着祁珊和柳湾的样子，自己手里都在冒汗，让他私下里撒泼打诨他都行，若要上台演讲之类的，必定吓到腿软，高非也不得不佩服祁珊，到现在了还能留下来。

　　对方是二中的学生，扫视一眼一中的阵仗，就能发现五个人当中的例外，祁珊。
　　她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不是拽，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比如在台上打量着台下，而不是打量着对手。
　　祁珊听高非说邢洛菲今天回来了，很奇怪，她并没有看见邢洛菲，而是一群屏息凝神看着自己的人，想必都在觉得不可思议，祁珊居然都能打辩论赛了，就好不如在得知一班祁珊的成绩居然能排在年级前十的名次一样让人震惊。

　　作为反方，五个选手轮流回答，祁珊就像尊大佛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看向台下，柳湾皱眉，抵了抵祁珊的胳膊。
　　“到你了。”
　　祁珊清了清嗓子，压根儿没注意对方在说什么，站起来就是一脸懵。
　　隔了几秒，祁珊低声道了一句，“他们刚才说什么了？”
　　这下好了，正方也懵了，台上台下都懵了。
　　柳湾真是想一拳打在祁珊的头上，拔了她的一头鸡窝，但他又不敢，想打也打不过啊。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一个人没有实力，那么遇见再多机会也抓不住，反而会打击自信心，所以成功是靠实力不是机遇！”柳湾大致复述了一遍，低着头说话时，都快把心脏也气出来了。

　　祁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慌不乱地抬头看向台下，眼神之间微微动容——
　　邢洛菲来了。

　　祁珊的余光瞥见了邢洛菲，她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自己，祁珊拍了拍校服，气定神闲地开口道，“有实力里就能成功吗？那不过是个前提，而机遇这个东西，实力也是要倚靠的。机遇就像是通往成功的大门，不给他展现的机会，伯乐也不会赏识到千里马，才没不外观，且欲与长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柳湾微微一愣，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祁珊，这句话他在邢洛菲的笔记本上见过。
　　“试问，怀才不遇大家都知道吧？”
　　祁珊将问题抛给了正方，坐下的那一刻看着邢洛菲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偷着乐，这段话，柳湾和邢洛菲是再清楚不过的，但祁珊坐在这里，只是走个过场，对于结果她并没有什么概念，就像现在，她的视线里，只有站在门口的邢洛菲。

　　当奖状发下来了的时候，最佳答辩居然会归功于祁珊，这也是令人相当奇怪的，虽然不是赢家，但也算是取得了良好的进步，反方难辨，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但祁珊漠不关心，而是和高非一起回了教室。
　　那张渐变赤红的奖状上，写着祁珊的名字，高非嘴皮地叨叨几句，刚进门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邢洛菲。
　　高非不说话，低头收拾着东西，他拍了拍祁珊的肩膀，“我在网吧等你啊！”
　　祁珊点了点头，又开始盯着邢洛菲的后脑勺，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校门。

　　邢洛菲有些不舒服，从北城回来后，邢洛菲就提不起什么兴趣，在得知祁珊主动顶替她的位置之后，更是好奇的去了阶梯教室。
　　她看着祁珊，念着自己的稿子，邢洛菲竟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但却又毫无违和的承认了这一点，这让邢洛菲感到焦虑。
　　“邢洛菲！”
　　祁珊又在叫她了，她回学校看比赛是一回事儿，她本是来拿资料的，这倒好，还不如不去看比赛了，邢洛菲无语，装作听不见似的埋头走。
　　“你别走啊！我给你东西啊！”
　　祁珊挥着手追上了邢洛菲的步子，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真不知道该说祁珊是心大，还是说她故意的。

　　那张奖状的名字一栏，祁珊的前面，紧跟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邢洛菲二字。
　　是祁珊写上去的，可是...
　　这是什么意思？挑衅她？挤兑她？鸠占鹊巢？
　　“什么意思？”邢洛菲冷冰冰地问着，并没有接过祁珊手上的东西。
　　祁珊笑道，“送给你啊，我觉得划掉我的名字有些不美观，所以就加上你的名字了。这不是你的稿子吗？”
　　......
　　“祁珊，你是在鄙视我吗？”
　　邢洛菲的话，让祁珊的大脑宕机了，她没想到邢洛菲会这样认为。
　　“不是啊。”
　　“我已经在尽量避开你了，为什么你还是死缠烂打的不放？”
　　“你自己明白就好了，还拿给我炫耀？”
　　“祁珊，你是真傻还是故意的？”
　　祁珊觉得，今天的邢洛菲话又变多了，但这并没有让她开心，而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用错了方式，可她只是觉得邢洛菲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没有上比赛很可惜。
　　“我不想和你们这种只会打架，只会抢别人东西，没有上进心的人交朋友。”
　　邢洛菲走了，走得飞快，留下祁珊一个人愣在原地，那张奖状她攥在手中捏紧了几分，邢洛菲的话是在说自己，但祁珊却没有觉得和自己有关，对号入座这种事情，祁珊从来不会，就连老杨拐着弯儿说她，她都还不在意，但这一次，她却听进去了。

　　网吧里，高非还在看上次没看完的鬼片，祁珊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高非抱着自己的怂样儿，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去看。
　　“你干嘛去了？怎么一脸不开心？是不是魏囡又找人来了？”
　　高非放下了耳机，迫切地问着祁珊，她的脸色差得可不是一点点，这是多大委屈啊，憋成这样。尽管祁珊摆了摆手什么都不说，跟没事儿人似的，但高非可不这样觉得，他刚刚明明看见祁珊是和邢洛菲一起走的，怎么一回头就连个笑脸都没有了。
　　高非沉吟片刻，他问，“你最近好像特别关心邢洛菲，但我觉得她好像...”
　　祁珊将那张写这名字的奖状放进了包里，转头看了眼高非，“你说得对，她讨厌我。”
　　“那你还跟着她做什么？你想罩着人家，人家还不需要你。”高非鄙夷道。
　　“可是那天晚上，我从李折手里救的人，就是邢洛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