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破落的小教堂（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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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仆人，尤其是贴合主人心意并被主人信任的仆人，他必须做到时刻能体察主人的心意，并且恰到好处的避免在一些不需要他出现的场合出现。
那无疑会令他的主人不满，并且得罪他的主人，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
狄安一直以红衣主教最忠实的仆人自居，所以他在最快的速度里理解了眼前的情况，并迅速的做出相应的补救，他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在没有得到准许的时候进入，哪怕事情再过紧急，这毫无疑问的成了狄安以后人生中的一条不容违背的铁律。
“我很抱歉大人”狄安收起自己的惊讶以及不可思议，他努力压制着这些，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怀疑他所看到的，所理解到的，红衣主教和弗朗索瓦公爵——哦，上帝啊，他会宽恕并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的。
虽然狄安并不想要上帝知道他的主人，红衣主教先生所做出的违背教义和圣训的事，这完全是出于衷心的表现，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向上帝寻求安慰。
这是每个星期都去教堂做祷告的后遗症。
不过他的主人或许能从教皇那里买到一张赎罪卷——
国王陛下经常这么做，但是这么做的红衣主教似乎并不常见，因为他们本身就出售这些东西。
狄安迅速并冷静的行礼，弯身退出门外，在得到允许后再次进入。
此时，红衣主教与弗朗索瓦公爵已经衣着整齐，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暧昧痕迹。
狄安也聪明的没有表露出一丝好奇，只是在视线不小心扫到床时，停留了非常短的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思绪猜测在这一瞬间膨胀壮大，然后像鲜花一样迅速被扼杀。
这一切都是不该存在的罪恶的思想，上帝不会饶恕他有这些肮脏的思想的。
因为他玷污了他最高贵最智慧的主人。
哦!上帝啊，请宽恕他的罪过。
“大人这是给您的信”狄安将信交给红衣主教，里面的内容他无从猜测，但是这封信的来源却举足轻重。
这也是他如此慌忙的原因。
狄安小心的观察着他的主人所透露出的神色，等待着下一个指示。
“谁的信？上面说了些什么？”劳伦好奇的凑近，但是那封信却是用他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写的，对此他只能表示遗憾。
红衣主教将信折叠起来并销毁，他在沉思，显然是因为那封信告诉了他一些什么。
劳伦的视线跟着红衣主教来回移动，对于正在思考问题的红衣主教他无意打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感觉不安起来，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
“出了什么事吗？我是说我们遇上麻烦了？”窗外已经沉寂于黑暗当中，夜色弥漫在这位于德国南部的偏僻小镇，室内早已点亮了蜡烛，烛光将红衣主教的身影拉伸在壁炉旁边，狄安则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
劳伦有些忐忑不安，他换了个姿势，这样使他感觉稍微放松了点。
烛火不停的晃动，并且发出噼啪的声音。
“我无意向您隐瞒什么，”红衣主教又来回走了两步，显然他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他在思考他的每一部路，以前的，现在的，当然还有退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必须整理清楚，包括那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打算干什么，他想要什么，又可以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好处，这都需要思考。
而他则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详细最有利的决定，时间会成为致命因素。
而有些决定则只能在今晚之后才能做出抉择。
“我们需要现在就离开吗？”劳伦第一时间想到了逃跑。
“只怕不行，公爵，我们必须去见我们的客人，他对我们发出了邀请，我们应该为在这里见到他而感觉荣幸，平时要见到他可不太容易。”
“狄安也许你能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
“发生什么事了？”劳伦有些惊讶的看着奔走的人群，他们的马车正好和他们是一个方向。
“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红衣主教透过车窗注视着这一切，他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了兴奋和一种略带残忍的热情。
这令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镇子里所有的人似乎都聚集而来。
狄安小心的驾驶着马车，周围被火把映照的如同白昼。
而在前方的广场，一个女人被捆绑在火堆上，她睁着眼睛大声的尖叫，却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挣扎。
声音透过马车厚实的车壁传入劳伦耳中，劳伦无法形容他所听到的，那声音无孔不入的渗透进马车里，令劳伦绷紧了身体，他刷的向车窗外看去，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人被烈火烧烤着，甚至能闻到焦臭的味道。
那痛苦的声音，没有丝毫断绝，就像剑刮在铁门上，尖锐而又刺耳，劳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曼陀罗的尖叫——
那是从地狱中传出的。
无尽的仇恨和诅咒。
“他们在干什么？”劳伦的声音在颤抖，红衣主教握住他的手。
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道：“她得到了救赎，上帝会把她带往天堂。”
狄安将马车拐入一条黑暗的巷子，即使已经离现场远去，劳伦似乎还是能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在耳膜上搜刮。
这种感情并不是同情，而是对于痛苦的感受以及惧怕，对这种残酷对待的畏惧心理。
我们惧怕的不是黑暗，而是死亡——
在夜色的映衬之下，一辆马车轻巧的驶出了城镇。
相较于热火朝天的小镇，郊外安静的像一所坟墓。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红衣主教有些忧心的说道。
“不，没什么，我们到了吗？就是这里吗？”
劳伦支撑着红衣主教的手下了马车，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吓到。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不过劳伦此时并没有太计较他更应该注意的贵族风度。
作为一个以军功著称的家族的继承人，他的面无人色实在是小题大做，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的尖叫吓倒了。
这可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它看起来像一座教堂。”高耸的屋顶，月光下的十字架，还有一些雕塑什么的，这里并不大，甚至有些破旧，劳伦跟在僧侣身后进入了地下室，看起来像是用饭的地方，这座建筑完全是由土和石头构成，而他们现在所呆的地方，应该是教堂的后方，用来休息食宿。
这里显然不宽敞，劳伦在餐桌旁坐下。
他的右面是一个供奉着圣母玛利亚的神椟，像一个窗台，神像上方吊挂着十字架和干花，周围还有一些简单的装饰。
僧侣离开之后，很快就领着另外两人来到这里，红衣主教礼貌的问候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就像他对待国王那样。
“我从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您。”
“这完全是凑巧，不过我相信这是上帝对我当然还有你，阿尔芒德，这是上帝的指引，让我们在这里相见。”巴贝里尼将斗篷去除，他打量着这个被他亲自任命为红衣大主教的男人，每一次他都必须用万分小心谨慎的态度来面对他，这可真是废精神。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跟随而来的两人，教宗陛下的眼睛并没有在狄安身上停留，对于一个仆人，哪怕是出色的仆人，依旧没有让他关注的资格。
“啊，这位年青的朋友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吗？”马费奥•巴贝里尼对从他以出现就投注好奇视线的劳伦和蔼的笑了笑。
当然教宗本人对于劳伦也很感兴趣，这只归功于他在法国国王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也许我能为您提供些什么。”
“不，这完全没有必要，只是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哦，那么让我来猜猜，是什么让您感觉不太愉快。”马费奥•巴贝里尼教宗陛下似乎并不急于与红衣主教商谈。
“这里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个镇子太小了，哦，您一定是看到了刚才的火刑。”
“看来我猜对了，”教皇似乎为自己的先知而倍觉高兴“您无疑有一颗善良的心，但是那个被烧死的女人已经完全被恶魔控制了，只有这么做才能救赎她的灵魂，她依旧是上帝的宠儿，好了，这是件好事，您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悲伤。”教皇语气轻松的安慰着劳伦，那个下令烧死女巫的命令就是他亲自签署的。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破落的小教堂（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