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微笑》阴炽盛

34、纯黑色的弥撒（一）

　　“您是伟大的红衣主教”劳伦对着红衣主教深深一鞠躬，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诱人了，诱人到没有人会拒绝它。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请相信我。

　　安排好的卧室看起来十分舒适，就是有些窄小，这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总不能把床放到外面去，更不可能放到餐厅里。
　　整个房间几乎都是用红衣主教的颜色装饰的，包括地毯和床罩，似乎只有枕头和床单是白色的，这看起来就跟铺满玫瑰花瓣一样，非常有代表性的一成套设备。
　　劳伦躺在床上，是的他已经躺在上面了，对于这一点我们丝毫不怀疑，他是怀着碰触性的尝试躺上去的，红衣主教的床，这是一种新体验。
　　似乎只要和红衣主教扯上关系，无论是什么都会变的让人期待。
　　“您还不休息吗？”劳伦看着坐桌旁的红衣主教，他正在就着蜡烛的光阅读一份文件。
　　“我打扰到您休息了吗？”红衣主教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端起蜡烛走到床边。
　　他的睡袍和他平时穿的袍子一样，都是鲜红色的，看起来似乎只是把外袍简单化了而已，甚至连他的睡帽都是同种色系。
　　这看起来有些怪异却似乎又再正常不过，似乎他就该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
　　红衣主教拿着烛台的左手上带着一枚硕大的戒指，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沉重质感的色泽，他右手上同样有几枚戒指，看起来似乎价值不菲。
　　“您的戒指很特别”劳伦往旁边靠了靠，为红衣主教提供出更多的睡眠空间，两个体格健康强壮的男人无论是多么宽大的床都会显的有些挤。
　　不过红衣主教似乎并没有把劳伦赶出去的意思，即便他这么想，劳伦想他大概也不会表现出来。
　　红衣主教在身旁躺下，他正打算吹灭蜡烛，在听到劳伦的提问后回过身来。
　　“您是说这枚戒指吗？”
　　“是的，他看起来和您的其他的戒指很不一样。”图案和样式都很不一样，看起来像是整块铁浇注而成的，但显然不如其他戒指名贵。
　　“这枚戒指是我出任红衣主教时教皇乌尔班所赐予的信物，只此一枚。”红衣主教吹灭蜡烛，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劳伦与红衣主教并肩躺在床上，他们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星光透过窗户映射在床上，劳伦扭过头去看红衣主教，他突然想到那个慌乱的夜晚，他躲在玫瑰墙里不敢出去，却在最后见到在长椅上睡着的红衣主教，并偷拿了他的披肩。
　　劳伦有些心虚的别开头，他在胸前暗暗画了个十字，祈祷红衣主教并不知道那件披肩是他拿走的。
　　“您在做祷告吗？”
　　“不，啊，是的，是的睡前祷告，我经常这么做。”
　　“这是个好习惯，上帝会保佑您的。”红衣主教说着也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他的手势以及动作都要比劳伦更具风仪。
　　当然也比劳伦要虔诚的多。
　　专业的祈祷人员。
　　“晚安”
　　“晚安”
　　两人相互道了晚安，并且先后进入睡眠，但是显然红衣主教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当月亮沉落与升起交接之时，红衣主教坐起身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劳伦，确定他在熟睡之后，才尽量放轻动作离开柔软舒适的床。
　　现在外面一定有很多露水，实在不是个出去的好时候，但是红衣主教显然是有特殊的事情要做。
　　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门外的光线随之射入——
　　“您要去哪？天亮了吗？”劳伦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不，天还没亮，您可以再睡一会。”
　　“您要出去吗？”
　　“是的，但是没想到把您吵醒了，我很抱歉。”红衣主教似乎有些无奈的陈述道。
　　劳伦似乎清醒了一些“您要去干什么？现在似乎是深夜，出什么事情了吗？”
　　“如果您现在穿好衣服，也许您可以跟我一起去，今天晚上或许会有一些特别的节目。”
　　“很特别的一些小节目，不过您最好还是选择继续睡觉，您知道缺少睡眠很容易让人记忆迟钝，衰老什么的。”红衣主教给出另一种建议。
　　不过显然劳伦并不打算好好睡觉，他从来不是个按时睡觉的乖孩子。
　　这时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红衣主教说明自己的选择“我对您说的节目很感兴趣，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要在深夜才能见到，不过我已经完全做好去看它的准备了，请等一下，马上就好，很快。”
　　劳伦三两下提上紧身裤，胡乱的束好衬衣，扯过外套就走到红衣主教面前“我们走吧。”
　　“晚上睡觉才是最正经的事情”红衣主教似乎有些无奈，但是他还是遵守他的承诺将劳伦带在了身后。
　　“大人，我还以为您改变主意了。”女人笑着迎了上来，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她还以为红衣主教已经改变了他原先的打算。
　　“如果您再不来，我就要怀疑您是否又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女人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看见了跟在红衣主教身后的劳伦，女人有些惊讶，她看向红衣主教，但红衣主教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女人很聪明，她立即明白今夜会多一个人参入到这场活动中，所以她很快便恢复了面色“公爵，非常感谢您把房间让给我，您缓解了一位娇弱的女性长途跋涉的疲劳。”
　　“不，您睡的好就好，虽然您看起来……”并不像休息过的样子，因为您连头纱和发式都没有换……
　　劳伦同样需要收起惊讶，因为这位深夜还不曾入眠的女士，正是那位大方的将印有自己名字的手绢送给他的易伊莎小姐。
　　也就是傍晚时突然到访的那位神秘小姐。
　　她的两次出现都很突兀，劳伦意识到，可能这位小姐并不是红衣主教的亲戚什么的。
　　这个时候易伊莎已经转向红衣主教，并与之交谈着，他们的声音并不是很低，但是劳伦却很难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也许他们现在进行的是十分秘密的一次行动——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过去还来的及参加他们最后的仪式，大人，那是一个别开生面的宴会，您会大开眼界的。”易伊莎弯身行礼，为红衣主教引开道路，她的话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让整件事情更加堕入一种神秘的气氛中。
　　劳伦跟着红衣主教走出小旅馆的大门，在那破旧的木门外，周围的一切早已被火把照亮。
　　马车停在恰好的位置，而跟在马车后面的则是一支小型军队。
　　劳伦看着这一切，他发现似乎整个旅馆中只有他在真正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