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微笑》阴炽盛

33、与红衣主教的亲密接触

　　如果是一位朋友这么问,劳伦也许会想也不想的就告诉他,我连你把臭袜子藏在哪都知道；而如果这个问题是来源于一位美丽的小姐，劳伦自然会殷勤的告诉她，她的一切都是他想了解的。
　　但是问这个问题的却是红衣主教，劳伦觉得自己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难题。
　　他看向端坐在对面的红衣主教，他依旧是一身红衣，从劳伦遇到他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脱离过这个颜色。
　　“呃……您，您是红衣主教”劳伦难以筹措出任何言语，他突然发现他真的很不了解眼前的红衣主教，从一开始无论是称呼还是定义都只停顿在红衣主教这个名词上，包括他的姓名、封号、家族以至于经历，都用红衣主教而概括。
　　似乎只要知道那是红衣主教就可以了，似乎红衣主教已经是他的名字，所有的一切在这个名词面前都完全没有被提起的必要。
　　伟大的红衣主教，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个回答有些取巧公爵”红衣主教端起茶杯，笑着看向对面的劳伦“您可能不知道，假如不是我的兄长死于那一场决斗，我也许并不会穿上这身红袍。”红衣主教喝了口茶，银制的茶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似乎能延伸到下一个杯子上。
　　“我的伯父死于一场仇杀，我父亲为他报了仇，然后我的兄长继承了同样的命运，生命总是去的很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红衣主教为劳伦和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叙述着一些早已陈旧发黄的往事，或许这些事情曾经令一个家庭灰暗甚至困顿，但是似乎当一切成为过去或者被归类为过去的时候，人们就很容易淡忘。
　　红衣主教会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伤心劳伦并不知道，但是就像刚才他所说的，眼前的人是红衣主教，似乎一旦牵扯上这个，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面对的了。
　　伟大的红衣主教——
　　“我当初正在军事学校就学，我的母亲将我紧急召回家，而我的第二个兄弟在这时选择进入修道院苦修，他放弃了一切，包括我的母亲。”
　　红衣主教喝着茶杯里的茶，马车以平稳的速度行驶着，这似乎只是旅途上打发时间的话题而已。
　　“我放弃了原本的学业转修神学，由一名预备军人变成了候职牧师，直到穿上这身红衣。”
　　劳伦听着红衣主教的往事，这些他从来不知道，他忘记了作为一个由上帝蒙宠降生于世的婴儿，红衣主教有家人也有兄弟，他并非生下来就是红衣主教，甚至在很久以前他也拿着剑和某个人决斗过，作为一个热血青年
　　“您有决斗过吗？”劳伦比了个冲刺的动作，他不否认他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好奇。
　　红衣主教没想到劳伦会问到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往事，又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他点了点头“我曾经击败过很多挑衅的人。”他的声音似乎能听出一些无奈。
　　“这双手曾经热爱过击剑，但是您不能否认的是这项运动确实需要约束，他扰乱了社会治安。”红衣主教如是说道。
　　“而您确实不该参与其中”
　　“没有下一次，我保证。”
　　“希望您能记得您的承诺。”
　　“啊，您的剑术怎么样？”劳伦迫切的想把话题转开。
　　“我想应该比您的好，至少不会受伤。”红衣主教打趣的说道，他甚至还俏皮的眨了眨右眼，这样幽默诙谐的动作顿时令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没有您那样的经历，我从小跟着玛亚神父长大，他是一个和蔼的人，不要怀疑，我最初得知您的存在还是来源于玛亚神父，他和卢克神父是好朋友，对了，卢克神父也在巴黎，他很高兴能来巴黎，我想玛亚神父也许也很想，不过他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里劳伦有些伤感，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和红衣主教一样，这一切都只是过去。
　　“玛亚神父死后，我继续住在那所屋子里，他把一切都留给了我，不过，请您相信我，那真没什么东西。”
　　“我一直在那生活，有的时候会偷一些小东西，我已经像上帝忏悔过了，玛亚神父会原谅我的。”劳伦很快加上后面的一句，他并不希望破坏红衣主教对他的评价。
　　“直到——我遇到见您还有陛下。”
　　“您不知道我当初醒过来的时候知道我成了公爵有多么兴奋，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那么鲜明的感觉了。”劳伦夸张的描述着他当时的感受，那比天上掉金币更让人疯狂。
　　劳伦说着他从小到大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和傲罗在一起被罚的经历“傲罗的父亲把我们关在塔楼里整整一天，当时我和傲罗是真的吓坏了，以至于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傲罗就离开了，他们家族的人总要在十岁的时候前去上一级贵族家里服役。”
　　“后来玛亚神父换了教区，我跟着他离开了那里……”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红衣主教微笑着听着劳伦的诸多经历，他很享受现在的一切，直到马车在一个小旅馆前停下，他们才终止了这次闲谈。
　　“大人，已经到了。”
　　红衣主教挥了挥手，示意属下退下，他打量着眼前的建筑，他知道这里早已因为他的到来，而提前清空。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样窄小的破旧旅馆，能够整理出多么高档次的房间。
　　劳伦也在看着眼前不怎么光鲜的建筑，灰色的用石头堆砌而起的矮小房屋，破旧的几乎腐蚀掉的木门，还有空荡的马厩以及昏暗的灯光，所有的一切都无不与破旧与寒酸为伍。
　　不过却比玛亚神父的小阁楼好的多，所以劳伦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甚至他还当先走了进去。
　　“我有些饿了”
　　红衣主教对他的属下打了个手势，跟在劳伦身后走了进去。
　　“晚餐应该已经预备好了。”
　　正如红衣主教所说的，罗列的桌椅都被搬了出去，这使这里空荡了很多，不过即使经过刷洗，墙壁也依旧泛着肮脏的颜色，地板也一样。
　　整理出来的餐桌上，铺放着洁白的桌布，食物很丰盛，如果不是环境差异太大，这一切也并非简陋。

　　红衣主教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他吃了一块鸡肉和一些鱼，不过他已经饱了，所以他停下了用餐的动作。
　　“您也许该常常这些豆子，味道很不错。”
　　“您的胃口很好”红衣主教拒绝了劳伦的推荐，他今天吃的也比往常要多一些。
　　“大人”一个随从走到红衣主教身边对他耳语了什么，很快就有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士走了进来。
　　她先对红衣主教行礼，才面向劳伦。
　　她的美貌让这昏暗的建筑生辉不少。
　　“您一定是弗朗索瓦公爵大人”女人笑着说道，是一个像小猫爪子一样的笑，这样的笑足以在任何男人心上挠上一下。
　　劳伦飞快的丢下叉子，并用同等速度擦了手和嘴，面对一位女士需要注意仪表，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您的美貌令我惊讶，见到您很荣幸。”劳伦吻了女人伸过来的手，手很美和她的人一样。
　　劳伦拉开自己的座椅邀请女人坐下，他的动作彬彬有礼完全将国王陛下所教导的礼仪发挥的淋漓尽致。
　　女人显然很高兴有人赞美她，尤其这个人传说还是方坦侯爵夫人的情人，那位据说美丽的能将魔鬼勾引过来的夫人甚至因为他而背弃了国王。
　　虽然她最后的结果是在修道院里度过余生。
　　“您吃过晚餐了吗？”劳伦的热情显然并没有任何减低的意思“哦，我该先问您的名字。”
　　女人很大方的将印有自己名字的手绢送给劳伦，这令劳伦神魂颠倒。
　　“您怎么会来这里，我是说您好像是孤身一人。”以至于他更加关心眼前这位陌生的女士。
　　“送我来的人已经离开了。”女人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虽然那些人是她打发走的。
　　“您今天要住在这里吗？”劳伦惊呼，显然他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士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他猜测她和红衣主教有所联系，也许是亲戚什么的。
　　“公爵，这里只为您和大人准备了两所房间，您认为我该住在哪里？”女人有些惊讶，随即笑着说道。
　　“是这样吗？我可以将我的房间让给您。”劳伦立即绅士的表示。
　　“您的房间让给我，您要住在哪里？”
　　“住在哪里都没问题，而您却需要一个柔软的床铺，否则您娇嫩的皮肤会受不了的。”劳伦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高大过。
　　而坐在对面的红衣主教这时才看完女人进来时交给他的东西，一封写了不少内容的信。
　　“拉德没有过来吗？”他开口问答。
　　“他在外面办您交代的事情。”女人面对红衣主教时收起了放荡，她毕恭毕敬。
　　红衣主教点了头。
　　“你去休息吧”他接着吩咐道。
　　女人愣了一下，她以为还会有更多的交代。
　　“弗朗索瓦公爵的好意，您应当接受。”
　　“是的，您比我需要房间”劳伦热情的道了晚安，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那是您的亲戚吗？她实在是太美了。”劳伦有些痴迷的说道。
　　“她确实很美丽。”
　　“您也这么认为？”
　　“公爵，您打算今天晚上住在什么地方？这里只有三间房间，其中一个已经挤满了人，而您刚才把您的房间让给了别人。”红衣主教突然转开话题。
　　“我——”劳伦扫视了一圈周围，地板很硬，躺在上面一定很不舒服，这毋庸置疑。
　　“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红衣主教笑着看向苦恼沮丧的劳伦，为他提供了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