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鹊喜

38、第三十八集

　　【镜头一：】

　　与万俟东的离愁渐淡，绿妮对将来与婆婆相处的担忧渐增，前路未知，人生多难呐。要不偷偷离开算了，绿妮悄悄瞅着傅迦的脸色，傅迦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我娘虽然讲究甚多，可是只我这么一个儿子，定然不会刁难你的。”
　　绿妮勉强笑了笑，心说你要是知道我现在动的心思，掐死我的想法大概都有了。
　　半个时辰的路，绿妮纠结来纠结去，默默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是上天不遂人愿，马车终于停下了。
　　绿妮看看了四周，此处甚是荒僻，举目远望，人烟也无，只这么一套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怎么看都觉得有点鬼气。
　　傅迦上前扣了扣门，一个年迈的妇人探出头来，看到傅迦，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少爷回来了。”说罢瞅了瞅绿妮：“这就是新夫人吧？”
　　“快进来快进来。”老妇人将门打开，边推着门边仔细打量着绿妮，“真是不错。”
　　绿妮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的小花却啪啪次地开放，来时的紧张减轻了不少。
　　院内青石铺路，石缝里半点浮土都没有，院子中种了一棵槐树，树冠大如云团，一个驼背老头正拿着扫帚清扫落叶。正房有四间，厢房三间，对着厢房是一间小房，房檐上挂了一串干菜，估计是厨房。绿妮歪着头瞅瞅，后院好像是个菜园子，园子后还有一排房屋。
　　“夫人早就叫杜婶把房间布置好了，就是少爷以前住的那间房子。”老妇人絮叨着，推开东厢房左首的房门，“少夫人请进。”
　　“是不是应该先去拜会婆婆？”绿妮一脚踏进房门迟疑着。
　　“不用不用。”老妇人有点尴尬，“夫人吩咐了说现在还不想见你。”
　　绿妮虽然心里也不想见这个婆婆，可是一进门就这么不招婆婆待见，心里总归不是滋味。环视了一下房间，大概就是扫了扫灰，一点新房的感觉都没有。
　　小白跟着绿妮跑进来，东瞅瞅，西嗅嗅，倒挺开心。
　　“你们好好歇歇，我去看看那几个懒丫头开没开始准备午饭。”老妇人将门合上。
　　“那是顾奶奶。”傅迦指指老妇人的背影，“我娘还是她拉扯大的。”
　　“你坐，坐。”傅迦看绿妮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自己也跟着局促。
　　绿妮很抽了凳子坐下来，怎么都觉得不自在。虽然和嘉嘉共同相处了几日，可是对绿妮来说和住客栈没什么不同，她与嘉嘉都是客。但是住到这里，俩人好像忽然有点夫妻的意思了，最开始卖给嘉嘉当媳妇的时候，绿妮从来没把嘉嘉当自己的丈夫，而现在自己心里面有了当媳妇的意思，绿妮内心里破天荒的有了点不好意思。
　　“你坐近些。”嘉嘉向绿妮招招手，“怎么坐那么远？”
　　绿妮挪了挪凳子，往嘉嘉坐的地方移了几寸。
　　“再坐近些。”嘉嘉强忍着好笑，“都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绿妮觉得的脸烫得难受，揉了揉面颊，故意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坐哪里不都一样。”
　　“你离我这么远，不方便么。”嘉嘉撑着额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怕我呢。”
　　“有什么好怕你的。”绿妮哼唧着，又往前欠了欠屁股。
　　“你看，让你再坐过来一些。”嘉嘉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难？”
　　绿妮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嘉嘉身边站好：“好了好了，我离你近了，这回是看夜明珠还是给我留了盘鸡？你呀没事就愿意逗弄我。”
　　嘉嘉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这回什么都不看，就看我。”
　　“你……”绿妮脸腾的一下红了，狠狠往外推了一把，嘉嘉没想到她推得这么用力，重心一个不稳，带着绿妮仰倒在地上。
　　“哎哟。”嘉嘉轻哼了一声，狡黠地笑了一下，闭紧了双眼。
　　“你怎么了？”绿妮撑着身子看向嘉嘉，发现嘉嘉的脸色忽然苍白如纸。
　　“不会摔坏了吧。”绿妮的心揪起来，晃晃嘉嘉的头，“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嘉嘉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绿妮急了，摇晃着嘉嘉的头：“说话呀，你究竟哪儿不舒服。”
　　嘉嘉还是硬撑着不作声。
　　“天啊。”绿妮吓得手都抖了，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探到嘉嘉的鼻翼下——一点热气都没有。
　　绿妮只觉得四肢冰凉，连话都说不利落，只能用力摇晃着嘉嘉的头：“你别吓我呀，怎么这么不禁摔。”
　　摇了三十来下以后，嘉嘉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你活过来了？”绿妮仔细打量着嘉嘉，发现他呼吸均匀脸色如常，就是目光有点涣散，她难以置信地晃晃嘉嘉，“你真的没事了？”
　　嘉嘉艰难地喘了口气，气息微弱：“你……再晃，我……”
　　绿妮将耳朵凑过去，勉强听清了后两面的话：“的早饭就吐出来了。”
　　“少爷少夫人！”一个年轻姑娘推门进来，看到女上男下的这个体位，惊叫了一声，倒退了出去，一会又悄悄用十指捂着脸探进头来，“我不打扰吧？”
　　嘉嘉撑着头，沮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不打扰也打扰了。”说完将绿妮从地上拉起来：“快起来吧，地上凉。”
　　姑娘犹豫着将手拿开，迅速背过身去：“夫人让你们过去吃饭。”
　　绿妮怔怔瞅着那姑娘的背影问道：“这又是谁呀？”
　　“这是娘买来的一个女婢，叫浮兰。”嘉嘉撑着床坐下来，绿妮这一阵摇晃，晃得他大白天看到了星星。
　　“她怎么不敲门？”绿妮扑打了一下裙子，想到家里的下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居然是这个样子，很觉得面上无光。
　　“她敲了。”嘉嘉随口说道，“敲了好半天了，你忙着摇晃我，没听见。”
　　“哦……”绿妮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那你听见了？”
　　“我？”嘉嘉目光闪烁，指指房顶，“你那儿落了只蝴蝶。”
　　绿妮看过去，没找到：“哪儿呢？哪儿呢？”
　　嘉嘉迅速跑出门，回头招呼了一声：“娘叫咱们吃饭呢！”

　　【镜头二：】

　　小白拽着绿妮的裙子跟到了饭厅，脚迟疑着不敢落地，不光是小白，绿妮这一脚下去也下了不少决心，青砖的地面被冲洗得光可鉴人，绿妮站在门口能映出模模糊糊的人影。
　　墙漆得雪白，屋子正中放了一张楠木八仙桌，墙根处整齐地码放了一排圆凳，除此之外，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嘉嘉不在，一定去他娘那儿了，绿妮在屋里站了一会觉得无聊，转身打算到院子里溜达一会。
　　迎面走来了一个青衣姑娘，双手端着一盘鱼，绿妮虽然没看到浮兰的样貌，可是看身形觉得是她，于是故作端庄地冲她笑了笑。
　　浮兰才看到这位新夫人的模样，手里的盘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绿妮摸摸自己的脸，瞄了眼小白，用目光问它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小白左瞅瞅右看看最后摇摇头。
　　“呀，我真是……”浮兰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鱼，忙弯腰去收拾，“糟了糟了。”
　　“你怎么了？”绿妮弯下腰去帮她捡碎瓷，“怎么见着我还把盘子打了。”
　　浮兰偷偷看了绿妮一眼，迅速低下头去摇摇头：“没什么……鱼太烫了。”
　　“哎呀，你这个作死的丫头。”一个妇人扭着腰进来，看到一地的菜渍骂了一声，“这怎么回事呀，这么脏的地你怎么叫夫人进来？”
　　绿妮抬头看看，正是昨天在包厢里趾高气昂的那位，妇人看到绿妮脸色变了变，嘴巴蠕动了一下，不知道嘀咕什么。
　　“娘，我马上去擦。”浮兰提着裙子跑去去，不一会拿了抹布过来，迅速抹着地。
　　妇人边骂边弯腰帮浮兰拾掇，绿妮晒在一边，坐也不是帮忙也不是。
　　“好了，依旧来了，你不用跟我啰嗦这些，娘我还会故意为难她不成？”绿妮的婆婆边说着边仪态万千地款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绿妮的相公嘉嘉。
　　看到地上还未清理干净的菜汤，婆婆脸色变了变：“杜婶，这是怎么回事？”
　　杜婶瞅瞅绿妮，没说话。
　　绿妮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看到婆婆顺着杜婶的目光盯着自己，结结巴巴地开口：“我……”
　　“究竟怎么回事？”婆婆脸色发青，“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吗？这地这么脏你让我怎么吃饭？”
　　“浮兰端着鱼进来，少夫人正出去，浮兰怕撞到少夫人，一时没端稳，将鱼倒在了地上。”杜婶说的活灵活现，仿佛亲眼目睹一般，绿妮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和浮兰之间的距离不只一丈远，觉得不可能存在撞个满怀的可能才从恨恨瞪了杜婶一眼。
　　“这就是你媳妇！”绿妮婆婆回头瞪了嘉嘉一眼绕着杜婶和浮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挪进屋里，“毛毛躁躁的成什么话！”
　　“我没……”绿妮急了，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把账算在她身上呢。
　　“看看，看看，还会顶嘴了！”婆婆哼了一声，看到小白又是一阵嫌恶，“我最讨厌带毛的东西了，赶紧给我轰出去！”
　　小白可怜巴巴地刨刨地，被杜婶撵了出去。
　　嘉嘉看到绿妮一副委屈的样子替她分辩：“娘，你误会绿妮了。”
　　“好了。”绿妮婆婆喝了一声，“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过来吃饭。”
　　绿妮还欲分辩，嘉嘉给她使了个眼色，绿妮只好把话吞进肚子里，闷闷不乐。
　　“把凳子给我搬过来呀，怎么跟木头一样。”婆婆支使着绿妮。
　　绿妮只好将气吞进肚子里，过去给婆婆搬凳子，第一张凳子上面凸起了一小块浮木，绿妮估摸这位婆婆的性情，大概是又会发作一番，于是犹豫了一下准备去搬第二张。
　　“搬个凳子还那么磨蹭。”婆婆一副不耐烦的口吻，“将第一面搬来就好。”
　　“这个不……”绿妮正欲解释，婆婆打断了她的话：“怎么连我这句话你也要反驳一下吗？”
　　绿妮只好乖乖将凳子搬了过去，等待婆婆坐下后再一次发作。
　　婆婆坐下去，指指嘉嘉：“你相公的呢？”
　　绿妮看婆婆坐下后似乎没什么感觉，松了口气赶紧折回去再搬，嘉嘉快她一步，提了两张凳子放下来，婆婆看到儿子如此心疼媳妇，脸又青了几分。
　　一顿饭绿妮吃的是战战兢兢，食不知味。
　　还未吃完，顾奶奶在门口禀告道：“夫人，安阳长公主来了。”

作者有话说

　　长假结束，喜鹊渐忙，如无法日更，大家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