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鹊喜

27、第二十七集

　　【镜头一：】

　　万俟东走了好远也不能相信一头普普通通的驴居然卖了一千两金子，他上前推推绿妮：“我不是在做梦吧？”
　　绿妮狠狠掐了他的手一下：“疼不？”
　　“啊，疼疼。”万俟东将她的手拍下去。
　　“那就不是梦了。”绿妮掏出银票看看，“听说这个钱庄分店无数。”
　　“那人反应过来不会找咱们麻烦？”万俟东摸着后脖颈，“我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大的骗人的事，你说咱们会不会摊上官司。”
　　绿妮仔细琢磨了一下：“有可能。”
　　“那怎么办？”万俟东非常紧张，“要不咱们这就回去把驴领回来？”
　　“你是傻还是呆，哪有赚到手的银子丢掉的道理，更何况咱们就是自首了，那矮子能放过我们？”绿妮很不以为然。
　　万俟东急得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我跟你讲，要是摊上官司了可没我什么事，我顶多算是知情不报。”
　　绿妮嘴巴一撇：“你都说是我弟弟了，怎么还能算知情不报？”
　　万俟东气得直叹气：“做人不能没良心啊，你忍心把我拖下水？”
　　绿妮摸摸小白：“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不是还没人发现呢吗，你这未雨绸缪的也早了点吧？”
　　“我总觉得这事玄乎，你说下了场雨，那驴身上的颜色一掉，咱俩不就露馅了吗？而且现在还是在凤启国境内，咱这境外犯罪是不是要被送到大康审判？我听说大康的刑罚最重了。天啊，我趁早还是不和你一起走了，你除了给我添麻烦拖累我没别的本事。”万俟东瞅瞅四周，“趁现在没人我先走了。”
　　“你走路的速度能有马跑的快？”绿妮白了万俟东一眼，“小东呀，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镜头二：】

　　骑在马上，万俟东来来回回瞅了绿妮好几眼。
　　“怎么了？”绿妮摸摸自己座下的这匹白马，异常喜欢。
　　万俟东将新买的这匹枣红马往绿妮的坐骑身边靠靠：“奇怪呀，你怎么会骑马？你师父教的？”
　　万俟东这一提，绿妮才觉得奇怪：“对呀，我怎么会骑马的，以前学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你可得好好想想，万一你家庭出身不错，将来没准还能找个好婆家，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人也抠得要命，但是总有人奔着财产去娶你。”万俟东掏出镜子仔细照照，“像我就不一样了，我这样的属于江湖女子争相嫁的典范，我跟你说，五天前，有个娇俏俏的小女子看上我了，死活要嫁给我，我没答应……”
　　绿妮瞅冷子踹了万俟东一脚。
　　“喂，喂，瞧瞧你踹出来的大脚印字，这衣服是我新买的，喂……”

　　【镜头三：】

　　由于交通工具比较先进，俩人到达龙吟国的时候才是七月末。
　　“你看那个，那小哥长得怎么样？”绿妮下了马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少年，那少年正扭头和人交谈，唇角含笑，左颊梨涡隐现。
　　万俟东整整衣衫，嘴巴一撇：“像个小姑娘一样。”
　　“那看这个。”绿妮又指了指道另一侧的男子，那人正凝神看手中的画轴，“喂，看看这个就知道古人诚不我欺了吧，什么‘珠玉在侧’什么‘倾倒玉山’呀，你看这眉毛，看这眼睛，我的天，老天爷也太偏心了。”
　　说罢瞅瞅万俟东：“小东呀，我说真的，你这样的在凤启国或者大康算长得出挑的，跟人家一比，啧啧，说点通俗易懂的，人家是松是竹，你顶多能算根长得高点的草。”
　　万俟东咬着唇，瞅了那男子一会，哼唧道：“哎，男人么，长得不能太漂亮，长得太好了，谁嫁了能放心。”
　　绿妮想到嘉嘉，心里一疼。
　　那人抬头向绿妮这边扫了一眼，绿妮只觉得仿佛一桶水兜头浇下来，寒得彻骨。赶紧垂下头，眼光一错，等了片刻偷眼看去，那人已全无踪迹。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怎么瞅怎么觉得这人不像好人。”万俟东一脸不耐烦，“人家饿了。”
　　“欠你的是不是？”绿妮叹了口气。
　　自从绿妮赚了那一千两金子，买马，吃饭，住店，万俟东就没掏过一个铜板，什么都是记账，以前那笔欠款因为在赌坊赚了银子所以勾销，现在万俟东又不知欠了多少，绿妮每次看到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欠款的账单就觉得眼晕。
　　“你说你欠我这么多钱，怎么还？”绿妮摸摸小白的头，“咱们一起鄙视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吃软饭。”
　　万俟东回头一笑：“怎么还，以身相许了。”
　　绿妮白眼递过去：“谁稀罕。”

　　【镜头四：】

　　呼啦啦道上涌来了许多人，绿妮踮起脚伸着脖子使劲瞧，，发现那个土富豪王三爷穿着一身重孝，哭哭啼啼地骑在马上正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追着一大帮人。
　　“完了，小东，糟了。”绿妮吓了一跳，“被咱们骗的那个矮子追来了，娘哎，他这速度，咱俩快闪吧。”
　　万俟东也是一脸紧张：“你那一千两金子还剩多少钱？够不够赔的，实在不行我就把剑当了吧。”
　　绿妮气得直跺脚：“这时候你不想着跑倒想着还钱，你早干嘛了？”
　　“吁……”王三爷勒住马，向身后挥了挥手，一个官员凑上来：“您这是？”
　　“遇到俩熟人，您先等等，我去跟他们絮两句话。”
　　此时绿妮和万俟东正在拉扯——“快走，不走还等着被抓吗？”
　　“走什么走，赶紧将人家钱还了是正经。”
　　“笑话，用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惭愧不后悔呀？”
　　“哎呀，大街上的你说你一个大姑娘跟我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咱们又见面了！”王三爷在绿妮身后招呼一声。
　　绿妮肩膀一缩，撑着笑脸转过身子：“是……您呀，好久不见了，哈哈，今天天气真好，真好。”
　　万俟东垂着头，一副深刻反思的样子。
　　王三爷揉揉眼睛：“自从那日以后，我就再也没关注过天气，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阴云惨淡，每一顿饭都是食不下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理解，理解，这个确实是我们……嗷。”万俟东惨叫一声，怒目瞪绿妮，“你踩我干什么？”
　　“其实吧，这事吧，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哎，如果不是为了我弟弟，我真的，我真的是不愿意……”绿妮拿着袖子抹抹眼角，“‘钱啊，钱啊，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刀，女人为你走错了路，男人为你弯下了腰’。”
　　王三爷怅怅一叹：“确实……”
　　绿妮的眼中迸出希望的火花：“您理解就行……我们会尽量弥补您的损失。”
　　“弥补，怎么弥补？”王三爷的眼泪唰唰流下，“这是我今生最为痛悔的事情，你告诉我，怎么弥补？”
　　“难道你让我自杀以谢罪？天啊，我这辈子就只做错了这一件事。而且，我还有一个先天多病的弟弟，娘啊，我对不起你，你生前紧紧握着我的手嘱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要我看着他成家立业，娘啊，我现在就要追随你去了，九泉之下我没脸见你呀……”绿妮用余光示意小白，一会实在不行就用咬的。
　　王三爷看看绿妮又瞅瞅万俟东，万俟东此时脸白一阵红一阵，怎么瞅怎么像恶疾缠身：“丫头，别难受，哎，这样，你带着你弟弟跟我回家吧，我找大夫好好给你弟弟治，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怎么能……”
　　绿妮和万俟东都呆住了：“啊？”
　　“麒麟死了，我真是非常非常难受，你们不知道，我一直想把这只麒麟送给我龙吟的皇上，结果这麒麟刚跟了我就开始闹脾气，不吃也不喝，第二天早上我去看，倒在地上没气了。其实是我对不起你们呀，你们那么疼爱这只麒麟，可到了我的手上我却没把它养好……”王三爷掏出汗巾抹抹眼泪。
　　“小……啊，麒麟死了？”绿妮往后瞧了瞧，果然没看到小驴。
　　“是呀，死了都没闭上眼睛，我真是伤心欲绝呀，跪在它坟前哭得是天昏地暗，把行人都招过来了，谁知道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居然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万岁怜悯我一片赤诚，派了官员接我去国都接受封赏。”
　　万俟东和绿妮互相对视一眼，难以置信。
　　“走吧，走吧，跟我一起走吧，这里不是叙话的地方，丫头，你看你弟弟的脸色，哎呀呀，都病成什么样了，不远处就是我家，到我家我找大夫给他治。”
　　“不用不用。”绿妮咽了一口吐沫，“真的不用，我弟弟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的。”
　　张三爷招呼身后的仆人：“来呀，将我这两位贵宾请上马带回去。你们不用不好意思，没什么好麻烦的。”
　　“喂，我不去。”绿妮拼命挣扎。
　　“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真要为了你弟弟好，你就跟我走。”张三爷很是不耐烦。
　　“小东……要不你跟着走一趟？”绿妮委委屈屈地瞅了万俟东一眼。
　　万俟东青着脸，将按在剑柄上的手挪来了。

　　【镜头五：】

　　刚到张三爷家，张三爷就亲自去找了最好的大夫。
　　绿妮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小东，你说，万一这大夫来了，露馅了怎么办？”
　　万俟东哼了一声：“哟，你现在才知道呀，早知道咱们不来不就得了。”
　　绿妮踹了万俟东一脚：“你傻呀你，当街动手，不露馅露得更早？”
　　“你属驴的还是怎么的，老实点。”万俟东掸掸裤腿的灰。
　　“还说我呢，要是我说跑的时候咱就跑了也不至于这么尴尬。”绿妮嘟囔着，“是吧小白。”
　　“如果你没骗人咱俩至于像过街老鼠似的？”万俟东憋着一肚子气。
　　“这时候跟我撇清，有本事你别借我这脏钱啊？”绿妮抓起桌上的茶碗向万俟东泼去。
　　万俟东一个闪身，将身后的桌案撞倒在地。
　　“大夫来了，来了。”张三爷抹了把汗，看到满地狼藉愣一下，“这是？”
　　绿妮尴尬一笑：“您别介意，我弟弟他又犯病了。”
　　张三爷身后钻出一个清瘦的中年人，沉吟着看着万俟东，半晌说了一句：“我本来琢磨着抓两副药就能把病控制住，哎，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赵神医，这是什么病，你瞧出来了么？”张三爷倾身问道。
　　“烦躁易怒，面色赤红，这是典型的郁结攻心呐，幸好遇到了我。”说罢，赵神医从箱子里掏出一排寒光闪闪的针，“看来得放血了。”
　　万俟东身子晃了晃，脸白如纸。
　　“小东，坚强！”绿妮扶住他。
　　“您这针……扎、身上疼不疼？”万俟东极度虚弱，攀着绿妮的胳膊，话都说不利索。
　　“放心，我扎了近三十年的针。”朝神医拿着最长的一根针走到万俟东跟前，朝着他的胳膊猛扎下去。
　　“嗷……”万俟东没了声息。
　　“没有不疼的。”赵神医盯着晃动的针尾满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于是将近十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