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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暴雨如期而至,天色黑鸦鸦,雨势滂沱,势要将人间物砸进地底。

      头顶千军万马厮杀,战鼓擂激烈打响,食堂门口聚波人驻足观望,都被杀个措手不及。

      装备不齐全就敢硬拼的是少数,怕就怕淋个落汤鸡,大家焦急的等待这片雨小才动身回教室。

      梁橘站在门边,她掏出裤兜的手机,默不作声的当隐形人。

      谢镇年隔大老远就看见女生明目张胆的玩手机,食堂还有学校领导就餐,纪检部的学生戴着袖标站在不远处维持秩序,哪哪都是学校的眼线。
      她敢的时候就特敢,被人骂,却像只漏气的皮球。

      天地连成一线的潮湿泛黑,倒灌水的缺口点抹亮。
      谢镇年眼睛锁住梁橘,径直走过去。

      代致从背后掏出把伞,从刚才雨一下来就念叨他有法宝降住妖魔鬼怪,“老子真是天才,什么叫做有备无患。”

      离近了,人也没抬头,短发垂下来分成几缕搭额头,白皙的指尖勾滑手机屏幕,在玩一款考验反应力的游戏。

      代致撑开伞,把柄的开关有点锈顿,用力撑几下,不小心瞄见了梁橘,“哎唷,年哥,咱们的同桌受困了。”

      梁橘听见声,受困的抬头。
      谢镇年看见她睫毛微翘,眼里蓄着光,看见他那一瞬有点愣兮兮,好似一头被困山谷溪涧的麋鹿,茫然的注视外来者。

      代致十分殷勤的邀请梁橘同行,睁眼说瞎话,“同桌,一起走,我这伞大,挤七八个都没问题。”

      梁橘看了眼他的伞,细小的骨柄,倒扣碗的形状,带点白色的花边,是把可爱到爆的公主伞。

      她瞅瞅这伞,再瞅瞅谢镇年和代致,打哪看都觉得这配置非人哉,她唇角上扬,由衷的评价,“这伞,挺卡哇伊。”

      代致握伞柄旋转一圈,觉得卡哇伊和他格格不入,只配和狂拽酷炫搭边,一把将伞塞给谢镇年,“这伞怎么可能是我的,是我在音乐教室捡的,你要是喜欢,我让年哥送你。”

      谢镇年下意识的接过伞柄,这卡哇伊的言辞转个弯就落他身上去。

      “哥,别客气,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的东西还是你的。”代致锁住他肩膀,口气贼大。
      谢镇年剜他一眼,有股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谢镇年面无表情的风格是比冷库还冷,沾点卡哇伊的东西配上去。
      换梁橘来看,他莫名的就跟那把伞有天大的愁和怨。

      谢镇年冷冰冰的眼神令代致打了个颤,代致特怂的后退,看到同班同学带伞走过来,甩下谢镇年就找人搭伙走了,边走边找借口搪塞,“年哥,我急着回去打数学的小抄,那把伞我免费送你。”

      谢镇年郁闷的握着金属伞柄,很烫他似的,将人眉毛都烫纠结了。

      食堂大厅光临闪光灯,照亮每扇油污满渍的窗户,遽然灿亮,有人惊呼一声,梁橘背过身躲避类似舞台的追光灯,她的眉小小蹙一下。

      闪电过后,雷声擦破天空,滋溜溜火花四溅,大功告成的吊出老式爆米花机砰的一声。

      寒意顺着脊梁骨蹿升,梁橘浑身都震了震,她手脚怕冷似的直往校服里缩。

      她幼时记得对面幢楼劈死过人,老天爷放雨,浇得皲裂的大地冒烟,那小孩在天台踩水玩,被人发现时,人烧得面目全非。
      街坊邻居都说,是命,老天要收魂儿。

      后来就给梁橘埋下忌惮的种子,怕打雷,也怕死。

      风起,又一声惊雷破晓,轰进人的躯壳。

      梁橘缩了缩,眉紧蹙,她侧边有人挨近,挡住本就黯淡无光的视野范围。

      天黑下来,日月同寂,周边声响消音。

      谢镇年撑起伞罩她头顶,先落梁橘眼中的是他的手,指骨修长的握着漆黑伞柄,衬得手背白净。

      她脖颈轻抬,遇上谢镇年的眼睛,一如伞笼着她,将她圈在一隅之地。

      无论谁眼里都没了光,只窝进对方的眼睛。
      在心脏鼓动之间听见深山老寺晨钟暮鼓。

      梁橘的视线很快落到别处,悻悻的刮刮鼻子,镇定的看向他,“你难道……不知道在室内打伞长不高?”

      谢镇年倒不介意,把伞移到自己头上。
      他的身高在同类人中身量高,在班上也是中等偏高,这仅是高中,别人讲,考上大学还要二次发育。
      梁橘:“……”该你嘚瑟。

      外面的雨势经过春雷轰炸,又磅礴起来。

      谢镇年没收伞,那黑伞又酝酿低气压笼住梁橘,外头天空又有片黑云摧城,伟大的黑色遍地开花。

      待雨势渐缓,谢镇年抬眸,淡淡扫她一眼,嗓音清冽,“过来。”

      梁橘没反应,愣怔怔的看向他,对于他太过温柔的语气还有点不适应。

      谢镇年也是好脾气,抬手向她招手,竖指往下一杵。
      您老招狗呢?

      谢镇年看她不为所动,直直的盯她。

      梁橘见他脸瞬间冷风过境,她双手插衣兜,嬉皮笑脸的蹦跳两下进伞。
      好歹让人等她了,多不好意思的。

      地板上全是水,很滑,谢镇年看她不怕死的蹦两下,想起昨晚也是这么蹦跶,不小心表演高难度动作劈叉,真不长记性。

      谢镇年语气冷调调,审视她,“你是蛙吗?”
      伞面落下啪嗒的雨,梁橘提起她大码校服裤腿,成心和人敌对,“蛙蛙蛙。”

      谢镇年侧过头看她,梁橘觉得那定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笑嘻嘻的打个哈哈。

      随后谢镇年面目表情,特淡定的别开眼,唇角不经意勾起弧度。
      他曾经见过的星辰闪烁,人人都说它不存在,如今失而复得,直上银河。

      梁橘有意和他保持距离,总是走着走着就和雨打交道。
      谢镇年拇指抵着伞柄,不甚在意的微微倾斜。

      到达教学楼一楼,梁橘利索的钻出去,谢镇年收伞,将伞面搁手里仔细折叠,慢条斯理的走上台阶。

      梁橘也不好意思先走,放缓脚步等人,眼尖的发现他右边肩膀的布料呈深色,被雨水打湿。

      “我脸上有钱?”谢镇年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随口一问。

      梁橘闷不作声的的低下头,掖在兜里的手晃着校服下摆,打趣人的心思顿消,摇了摇头,三四步跨上台阶。

      午间休息,代致溜上来找谢镇年,拉着人去厕所报道。

      这是每所学校的定律,中午定时驻扎抽烟大军,老话讲,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谢镇年的烟瘾没这么大,他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偶尔听听徐德宝讲课,

      代致不顾谢镇年身体健康,隔三差五就叫上人去抽烟。
      谢镇年看在免费的烟份儿上,不抽白不抽。

      临近厕所,臭味熏天,门口有人放哨。

      代致走进去,从裤兜里掏出烟盒,见着熟人就散烟,烟也不贵,就当发着玩。

      “操,王辉。”代致原本想去最里面,毕竟安全又保险,门口有点骚动就好掐了烟逃散,不成想遇到死对头。

      王辉是以前他们班的混子,开学第一天就和谢镇年呛上,传言中,谢镇年拍瘫人半张脸的就是他。

      人太找打,尽干些缺德事,年哥留了手,没拍死这家伙,要不是班主任进来,他都得冲上去补一脚。

      王辉眯着眼,吐口烟,朝代致的方向看过来。
      代致心说,你看个屁,再看老子要收费了。

      代致回过头,瞄见谢镇年的眼神,吓得烟掉下去,慌忙的捡起来,“年哥,你眼神好吓人。”

      谢镇年打着恶狠狠的眼神,充血的那种,通过透气窗折射的光线,歇人身上割出道道横杠。

      “哥,来根?”代致把捡起的那根别在耳后,胆战心惊的递烟过去。

      谢镇年接了烟,衔在嘴角,代致见风使舵的按下打火机,火苗一升,熏亮大佬眼里的恶与狠。

      “年哥,你这眼神要暗杀谁?”代致打火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谁惹到大佬还是大佬丢了钱。

      谢镇年深吸口烟,吸进肺里,囫囵闷久的烟释出来,激起一小片雾瘴。

      烟雾包裹两只红色的眼睛,像画里的恶魔之眼。

      王辉对谢镇年有些许忌惮,更多的是怀有仇恨,打过一架结下的梁子,吊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早就想找个机会报仇。

      代致掐着嗓子,纤细的太监音,“人家家,好怕怕。”

      旁边的男生差点没吐,谢镇年一巴掌给代致挥过去。

      抽烟的继续抽烟,烟雾报警值严重超标。

      王辉蹲着,指尖夹根烟,踮起脚尖,“喂,那个女的是你马子?”
      谢镇年没说话,眼掀一条缝,目光泛冷,咬着烟嘴。

      代致以为在问他,听到半截就拽起跑,“啥,老子没养马。”
      “老子没问你。”王辉说。
      “问我家老大要收费,你再重复一遍问题。”代致往那边靠,难得仇家上门主动说话。

      谢镇年拉开厕门,王辉突然掐了烟,冲上去踢一脚,踢空了。

      谢镇年返过身卡住人脖子,小臂青筋崩死,发狠的往地上摁,两人掐住一团往木板撞。
      门闭上,里面乱撞一通。

      代致嘴里的烟都吓掉了,靠!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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