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33、第三十三章

　　心里下了决定，但南炘并不打算现在和张一承说。
　　毕竟现在主角受还没有出现，万一等会张一承仗着已经拉到了自己的投资，然后懒得搭理主角受怎么办。
　　那剧情就没法走了。

　　所以稳妥起见，南炘并没有直接答应张一承，而是对他说自己先考虑考虑。

　　然而还没等南炘离开张一承的摊位，他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对这个感兴趣？”

　　南炘转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寒戚的身影。
　　他心下慌得一批，他也就只在这里待了几分钟，寒戚难道是狗鼻子吗，这都能找到自己。
　　而且现在主角受不在这里，自己现在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剧情等会怎么走啊……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南炘也不好直接离开。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和寒戚唠：“还、还行，这个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寒戚见状走得更近了，几乎要和南炘肩并肩，南炘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寒戚注意到了身旁人的小动作，但是却没有戳破，而是朝张一承问：“项目计划书做了吗？”

　　张一承这才从见到寒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投资领域里寒戚就是点石成金的代表，他接任寒氏之后，投的项目基本都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被寒戚问要计划书，张一承几乎要激动得落泪，他终于熬出头了吗！

　　“计划书有的、有的，我拿给您！”

　　不过，张一承的激动心情并没能持续多久，寒戚看过计划书之后，一针见血给了评价：“机器自主学习现在几乎每个大厂都在进行研究，你的计划不够新颖，也意味着之后的变现能力不强，而且计划书上融资这部分写的很潦草，谁帮你写的？”

　　张一承低下头：“……我自己写的。”

　　寒戚侧过身看向南炘：“喜欢这个？”

　　南炘挠了挠头：“其实也还好吧，我不太懂这个，本来想问问我哥能不能投的，但是他要的钱也不多，我想试试……”
　　一百五十万对于南炘来说只是洒洒水，他想帮张一承大部分原因是大家都是小说炮灰的同病相怜。

　　寒戚往后打了个手势，很快助理就走上前来，给了张一承一张名片，“我是寒总助理，您是……”

　　“张一承。”

　　“张总，后续的事情我来和您沟通……”

　　南炘有点纳闷：“为什么要让你的人去和他沟通？”
　　这明明是他自己想投的项目。

　　寒戚面不改色：“因为我想当你的合伙人。”

　　“可你刚刚才说他的项目不新颖，以后不能挣钱。”

　　“仔细想想，他这个项目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南炘：“……你还说他计划书写的潦草。”

　　“但是写的很真诚。”

　　南炘：真诚个头！看几页计划书就能看出真不真诚，你怎么不去看相？
　　当然，这话他是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南炘没有名片，于是给张一承留了个电话，说之后再联系。
　　他并不觉得张一承能和寒戚的助理谈拢。
　　毕竟张一承可是个纯纯技术宅男，小说里那是直接让主角受拿钱看脑子的狠人，而寒戚做项目，肯定要谈钱，双方观念不合，沟通不可能达成一致的。

　　所以，南炘心里早就做好了，等两人谈不拢之后，自己再回来接盘的打算。

　　南炘留了电话之后，就抬脚离开了张一承的摊位，打算随便走走。
　　但是寒戚也跟着南炘的脚步一起往外走了。

　　南炘停住脚步，十分无奈：“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寒戚：“我来这个展会只是想找有潜力的项目进行投资，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完成的工作。”
　　事实上，要完成的工作早在他过来找南炘前，就已经全处理好了。

　　南炘语塞。
　　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两人才离开摊位没多久，便陆陆续续有其他的投资人过来找张一承，而且看样子兴趣还很大。

　　南炘看了一眼旁边的寒戚，心下有些无奈。
　　这算什么，名人效应吗？

　　不管南炘如何想，后续的参观里，寒戚都一直跟在南炘身边。
　　遇到南炘不懂的地方，还充当解说员的角色给他详细解释，惹得一众参展人惊掉了下巴。

　　参观一圈下来之后，南炘看着周围人看向他的意味不明的视线，莫名有些不自在，找了个借口遁去厕所了。
　　南炘在洗手间隔间里待了十五分钟，正想开门出来时，听到了外面有人提及寒戚，又停住了动作。

　　“寒总今天兴致这么高？我看他貌似看了挺多展位，往常不是从来不逛展位的吗？”

　　“嗨，你没看到寒总旁边那个小男生嘛。刚才那小男生看了个小项目，寒总后来也过去了，还让助理留下了。我后来去问那个项目，顶天也就五百万。寒总什么时候亲自过问五千万以下的项目啊？人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为了蓝颜知己一掷千金？”

　　“那可不咋滴。”

　　“那你刚才还问人家拿了计划书？”

　　“啧，这你就不懂了，人家那项目本来体量是不大，但是跟着寒氏这艘大船，还愁挣不到钱？以前寒总不逛展会，人家看上了都是直接听汇报会，看得上就直接投了，咱们哪有机会知道他看好哪个项目。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稳稳跟在后面喝汤的机会，你不上？”

　　“这倒是……”

　　南炘木着脸听完了整个过程，只觉得脑壳疼。
　　小说剧情里是寒戚冲冠一怒为蓝颜，现在好了，变成了寒戚为蓝颜砸钱。

　　虽然很诡异，但南炘居然觉得莫名地和小说里对上了……
　　除了扮演蓝颜的人不一样之外，其他的细究起来也没太大差别……个鬼啊！

　　南炘恍恍惚惚，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

　　回到展会上，南炘想去找张一承那里看看，他和寒戚助理聊合作的后续。
　　他想，两人大概率没谈拢，自己和张一承说一下，可以投他这个项目，然后后续和哥哥咨询一下怎么做……
　　话说，自己是不是要注册个公司才能投？还是直接给钱就行？
　　感觉好复杂。

　　正当南炘展望未来时，抬眼就看到张一承正在和寒戚助理握手，而且双方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看起来不像是谈不拢的样子。
　　南炘傻眼了。

　　看到南炘走近，寒戚助理和他打了个招呼。
　　“小南少。”

　　等寒戚助理离开之后，南炘急忙问张一承，两人聊合作的后续。
　　“谈的怎么样？”

　　张一承非常高兴，“寒总助理说，这个项目潜力很大，愿意和我进行后续深度合作的探讨，还让我过两天去一趟寒氏总公司。”

　　南炘一愣：“这样啊，那祝你成功。”
　　虽然自己没成功投资张一承，但是他现在拿到了寒戚的投资，也算殊途同归了。

　　这话一出，反倒是张一承有些懵。
　　“您怎么这么客气。这项目不是你和寒总一起的吗。刚才助理都和我说了。”

　　南炘：……
　　我什么时候和寒戚一起给你投资，我怎么不知道？

　　南炘找到寒戚，问了张一承项目的事情。
　　寒戚对此却回答得很直白：“你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所以我才打算和你一起看好这个项目。”

　　这个回答很鸡贼。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寒戚表示自己是因为南炘才决定加入这个项目；二是寒戚看好这个项目，但是看到南炘也感兴趣，所以打算两人一起合作。

　　这个回答里的第二个意思，让寒戚的进攻性显得没那么强烈，也让南炘有了继续龟缩一地的空间。

　　也因此，南炘在听完这个回答之后，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有些无措。
　　两人关于这件事的谈话最后不了了之。

　　离开展会的时候，寒戚提出想送南炘一程，南炘没拒绝。
　　回酒店的路上，南炘坐在车里，闻到了寒戚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有些心猿意马。

　　他再次想到了自己在洗手间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假想。
　　自己是不是真的替代了主角受的位置……

　　面试和晚宴的时候，主角受都没出现，但剧情还是圆满走完了。
　　演唱会和刚才的展会，主角受也没出现，但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掺和在其中，剧情也走完了。
　　演唱会的时候没有主角受仗义出手，但是寒戚还是英雄救美了；刚才的展会没有主角受脑残硬和张一承掰头什么现实和理想，但是寒戚还是有了为蓝颜出手的传言。
　　这剧情，偏了，但是也没偏太多……

　　南炘在发呆，寒戚则在看发呆的南炘。
　　看到一半，寒戚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一个认真合理的答复？”而不是拿那些莫须有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反正就是不可能”的理由来搪塞。

　　南炘回过神，转过头问寒戚：“你真的喜欢我吗？认认真真想要走到最后的那种喜欢，确定我们之间以后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说完，南炘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从不觉得我有信心去对抗既定的结局。”

　　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小，但寒戚还是捕捉到了。
　　“没有所谓的既定结局，如果我的结局里没有你，那就说明走向那个结局的不是真正的我。”
　　他不会丢弃一直仰望的月亮，去捡对他来说多如砂砾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