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34、第三十四章

　　南炘讶异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在寒戚口中了解到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他耳朵不自觉红了。

　　寒戚：“你的‘既定结局’里，我们没有在一起，是因为出现了第三个人对吗？”

　　他没有问所谓的“既定结局”是什么，也没有问南炘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个既定结局。
　　对寒戚来说，确定自己和南炘没有在一起的原因，这一点更重要。

　　可能是因为寒戚没有追根究底追问为什么会有所谓的结局出现，这让南炘心里松快了很多。
　　南炘轻轻吸了口气，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在那个结局里，你是个渣男，我们原本会在一起，甚至已经订了婚，但是你却中途牵了别人的手。”

　　寒戚抿唇，表情看不出喜怒，“那个结局里的我，应该不怎么聪明。”
　　居然蠢到分不清砂砾和珍珠。

　　南炘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不说话了。
　　所幸，寒戚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看着南炘的侧脸，若有所思。

　　临下车前，寒戚对南炘说道：“如果你相信那个结局，相信有平行世界，那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不是平行世界的我？”

　　南炘愣在了原地。
　　他和寒戚对视，被对方眼里滚烫如熔岩的情绪烫到一般移开目光。
　　“我、我再想想……”

　　至于想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南炘说回去想想，但其实从下车回家，到晚上躺在床上，他脑子一直就没怎么清醒过。
　　他脑海里总是不停闪现做梦时候梦到自己的车祸现场，还有刚才寒戚看向自己时那灼热的目光。
　　两者不停交替出现在脑海里，南炘心绪非常乱。

　　晚饭时候南凛就看出了南炘的状态不对。
　　吃过饭之后，把南炘叫到了书房。

　　尽管南凛非常想委婉迂回地渐入主题，但一想到南炘现在的状态大概率可能和寒戚有关，南凛还是选择了单刀直入：“你和寒戚之间闹别扭了？”

　　南炘一怔，随后脸色爆红。
　　“没有，哪有闹别扭。哥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我的私事我会自己看着处理的。”
　　这样问，总感觉他和寒戚像是不懂事的高中生早恋，然后被知情的家人训话。

　　南凛：“我也不想过问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毕竟他不是我理想的弟媳人选。但是你喜欢他，我也没办法，但我怕你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就差把“我怕你太蠢，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一行字写在脸上了。

　　南炘：……

　　虽然两人的交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从南凛书房出来之后，南炘的情绪稳定不少。
　　被惊了一下，脑子反而比之前清醒了。

　　尽管如此，但南炘依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寒戚。
　　和寒戚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不止一次觉得，寒戚和书里的主角攻相差太大了。
　　书里的寒戚，因为爱情失智、情绪化、优柔寡断；而他一直以来见到的寒戚，理智、清醒、克制、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但是仅凭这些差异，不足以让南炘放下顾虑。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勇敢尝试一次。

　　几乎是下意识地，晚上南炘刷手机的时候，下意识搜索了有关寒戚的版面。
　　关于财经、公司管理的讲座访谈之类，南炘随便点了一个进去听，虽然听不懂，但是总感觉这样会多了解寒戚一点，能离他更近一点。

　　退出访谈之后，大数据会自动推送相关的新闻在下方，很不巧，南炘刚好就看到了，一些别人发的和寒戚的合作后发的文章。
　　他好奇点进去一看，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写文章的人在文章里，除了写那次和寒戚的交谈令人愉快之外，还着重强调了寒戚单身，甚至还在文章里写道：寒总平日里都十分克制守礼，那天见面我便想着逗他一逗，故意问他现在有没有对象，出乎我意料地是，寒总那日一改冷淡的面容，反而十分认真回答了我，并表示自己目前还是单身，这倒让我愣住了。这次谈话之后，我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会后聊天十分愉快，期待能和寒总有更进一步的交流[爱心]。

　　耐着性子看完全文之后，南炘返回头看了这篇文章的发表时间——三个月前。
　　接着，南炘点进博主的主页，从三个月前一条条看起来，所幸，对方在那篇文章之后，再没有发表任何关于寒戚的内容。

　　南炘从小在名利圈里长大，虽然自己从小就出生在罗马，不参与角逐名利，但从小到大也没少看圈子里这些弯弯绕绕。
　　他大概能知道这篇文章博主的小心思，那次的交谈也许真的比较愉快，面对别人询问寒戚是否单身，寒戚给了坦诚的回答，但也仅此而已了。
　　两人后面加了联系方式，如果真的交谈愉快，按照这篇文章博主字里行间想和寒戚更近一步的想法，不可能不po出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博主确实加上了寒戚的联系方式，但是两个人除了公事之外，并没有聊其他的话题。

　　想到这里，南炘不由得愣住了。
　　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博主写的文章胡思乱想这么多？

　　他有些羞恼于自己对寒戚的过分在意，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确实对于寒戚，很难放下。
　　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反复前进后退这么多次。

　　但是这篇文章也让南炘认清了一个现实。
　　他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可以离开寒戚后若无其事地生活。
　　一篇文章就让自己想了这么多，以后看到寒戚和主角受的结婚报道呢？

　　半夜两点半，寒戚还在处理工作，手机上收到了来自南炘的消息：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地点你定。】

　　寒戚立刻就想到了上次分别时，南炘说要再想想。
　　顷刻间，他握住手机的手掌心一片热意，突然涌上来的不知名情绪让他没办法保持刚才工作时那般镇定。
　　【好。】

　　半夜两点睡不着的还有第三个人。
　　寒戚的助理。
　　当然，助理不是失眠，而是被老板从睡梦中吵醒，从而被迫睡不着。
　　“帮我定一间餐厅……情侣会去的那种……环境要好……不要法国餐厅……”

　　助理原本满腹怨气起床加班，但听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家老板可能是要约小南少，想吃瓜的好奇心压过起床气和加班气。
　　但他不敢问老板，想着等下次见面问问小南少好了。

　　有些不巧，第二天是个阴雨天，南炘下了出租车，撑了一把大黑伞往餐厅的方向走。
　　推开门进到餐厅里，除了地上少许的水渍外，餐厅里仿佛是另一方温暖的世界。
　　把伞交给侍者，南炘被带着往预订好的座位走。
　　寒戚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两人都知道今天见面的主题是什么，但两人都默契地并未在一见面就提及这个话题。
　　“我先按你的口味点了一些菜，你看看还要不要再加一些。”

　　南炘舔了舔唇角，喉咙有些渴，“开瓶酒吧。”

　　寒戚挑了挑眉，没有反驳这个提议。
　　午餐进行到一半，南炘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随后突然一口气把酒全都高脚杯里的酒液全都喝完。

　　寒戚吓了一跳，想伸手把酒杯夺过来，但被南炘躲开了。

　　红酒度数不高，现在南炘还没有什么上头或者脑子不清醒的感觉，但寒戚有些担忧：“这酒的后劲有些大，不要再喝了。”
　　南炘再次躲开寒戚想拿酒杯的手，牢牢把酒杯捏在自己手里。
　　“我酒量又不差，不至于一杯倒。”

　　但寒戚已经把酒瓶子从桌面中间移到了他自己面前——这个距离基本杜绝了南炘再倒酒的可能。

　　南炘沉默了两秒，把酒杯主动放到了寒戚面前。
　　“我想喝，你帮我倒。”

　　在寒戚出声拒绝之前，南炘抛出了对方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知道的，有些决定只能在胆子大的时候才能做，喝酒壮胆。”

　　话虽这么说，但南炘直到进到这间餐厅见到寒戚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甚至他约见面的时候，都没有想好是否要答应寒戚。

　　但是南炘有自己的一套思考逻辑。
　　完全从理性的角度出发，那么他和寒戚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但是现在既然自己动摇了，那么这时候情感就已经压过了理性。
　　这个感性问题，无非就是衡量自己对于寒戚的喜欢，有没有多到愿意去承担剧情结局的风险。

　　南炘无法单纯靠躺在床上判断这件事。
　　所以他来见寒戚。
　　他想要亲眼见一见这个让自己动摇的男人，然后再感性地决定好这个感性的问题。

　　寒戚对南炘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舍得去拒绝南炘这话背后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给南炘倒了酒。

　　红色的酒液从底部慢慢上移，到达杯壁三分之一的高度时，寒戚放下了酒瓶。
　　“就只能倒这些，不能再多了。”
　　他不能放任南炘喝太多，太伤身了。

　　南炘目光看着酒杯，这次没有选择豪饮，而是先抿了一小口。
　　放下酒杯时，他看着寒戚，主动挑起话题：“如果在一起，你能保证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吗？”
　　还没等寒戚回答，南炘就自己说道：“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办法保证吧，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呢。”
　　“那换一个要求好了，我不想和别人争什么东西，如果哪天你身边有别人了，最好能老实告诉我，然后我们体面结束这段关系。这个能做到吧？”

　　寒戚抿了一口酒：“没有问题。”
　　他和南炘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