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12、第十二章

　　寒戚这次的出差地点是S市，一个海滨城市，有沙滩有日光浴还有海鲜。
　　南炘知道目的地之后，一反常态地主动给寒戚发信息：
　　【这次去几天，你工作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去玩？住的地方离海滩近吗？从房间里能不能看到海？】

　　寒戚看到这一大串问题之后，皱着眉头回复：
　　【三天，不能，不近，不能。】

　　南炘被这“三不”给打击到了。
　　去海滨城市诶！居然不去海边玩，这像话吗！

　　然而他转念一想，寒戚不去没关系，他自己去不就行了吗。
　　白天他可以跟着寒戚去工作，但是晚上的时间他总能自由安排了吧？
　　日光浴是享受不到了，但是晚上还有海边的夜市烧烤啊！

　　寒戚回复完之后，再看了一遍南炘发的信息。
　　略一思忖后，给助理发了个消息：
　　【开会的地点离海边近吗？】

　　助理大半夜看到这个消息一头雾水，老板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工作狂这次一反常态要抽空去海边玩？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助理背后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在飞机上车上相亲的时候都带着笔记本电脑随时工作的工作狂。
　　出差的时候抽空去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助理摇头甩掉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象，迅速回复：
　　【驱车大概半个小时车程。】

　　很快，助理就收到了工作狂老板的回复：
　　【换个离海边近一点的酒店，再订两间套房，一间海景房。】

　　助理对着这条信息琢磨了一通，自己肯定是住套房的了，那剩下一间套房，一间海景房，哪间是老板住，哪间是南炘住？
　　现在是旺季，虽然房间难订，但是海边有自家的酒店，两间海景房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为什么不订两间海景房？

　　助理想不明白。
　　【寒总，海景房登记谁的名字？】

　　*
　　一直到上飞机，南炘都一直闷闷不乐。
　　去S市，没有海景房，不能去晒日光浴，这合理吗！

　　他的位置就在过道旁边，左边靠窗的位置坐着寒戚。
　　飞机起飞之后南炘就开始无聊翻杂志，杂志三两下翻完了之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手机开了飞行模式也不能玩联机游戏，只能一边百无聊赖地翻同一本杂志，一边四处看看。

　　南炘目光转到右边的时候，恰好对上了旁边一个年轻男生的目光，对方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为了显得礼貌，南炘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年轻男生主动和南炘打招呼，“坐飞机有点无聊，我带了几本诗集，你要看吗？”

　　南炘愣了一下，诗、诗集？
　　自己看起来像是兴趣爱好这么高雅的人吗？
　　突然受宠若惊.jpg

　　为了保持住逼格，南炘从年轻男人那里拿了一本泰戈尔的《新月集·飞鸟集》，打开这本书的时候，南炘腰背都不自觉挺直了，他除了高考那段时间以外，再没看过严肃文学，现在骤然一下子看到泰戈尔，整个人一下子严肃起来。

　　然而，他的腰背并没能挺直多久，看到第九页里“仙乡里的梦婆飞过朦胧的天空，向你飞来”，南炘打了第一个哈欠。
　　看到第十三页里“为了怕失掉你，我把你紧紧地搂在胸前”，南炘揉了一下眼睛。
　　再翻过一页，南炘打了第二个哈欠，但是为了维持形象，还是勉强撑着没有合上眼睛。

　　他往右边一看，年轻男生恰好正在看着南炘，神情似乎有些兴奋。

　　南炘不太懂对方兴奋个什么劲，他只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就快睡着了。
　　他正打算找个理由把书还给年轻男生的时候，对方主动找南炘搭话，聊起了诗歌：“我看到你看‘开始’这篇，眼睛里有泪光，你肯定也被这首诗里的内容感动了对不对？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意义重大，是宝贝是希望，被守护被抚育被呵护，一切的开始，只是源于一个母亲最真切的心愿……”

　　南炘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全是“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是不是要点头回应一下”。

　　对方侃侃而谈，南炘也不好意思打断对方说自己压根看不懂这些诗歌，只能点头胡乱应答。

　　就在年轻男生身体越过过道越来越往南炘身边靠的时候，南炘左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下抽走了南炘手里的诗集，接着示意南炘换位置。
　　南炘虽然不知道寒戚想干嘛，但是他这么做无疑拯救了耳朵正在被催眠的自己，于是欣然换了位置。

　　寒戚坐到了南炘的位置，拿着那本诗集，目光冷淡地看着年轻男生，缓缓吐出一句：“我更喜欢第122页里的那句‘让睁眼看着玫瑰花的人也看看它的刺’，你觉得这句如何？”

　　年轻男生怔愣了一瞬，随后朝南炘的位置看了一眼，很快接过自己的诗集，道了句“抱歉”后再不开口说话了。

　　南炘被寒戚这一通操作惊呆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寒戚说了那句诗之后男生就不说话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南炘在心里给寒戚扣666。
　　他用手肘撞了寒戚一下，“怎么突然换位置了啊？”

　　寒戚朝着飞机舷窗看了一眼后说道：“光线不舒服，不方便我看文件。”

　　南炘：……
　　不舒服的光线让我来，您可真行。
　　不过看在寒戚帮他解决了诗集男的事情，他就不和寒戚计较这种小事了。

　　太阳暖烘烘的，晒得南炘有了些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才醒来。
　　醒来后南炘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薄毯子，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寒戚，这人能这么体贴？

　　一行三人坐上车子去酒店，到了酒店前台，南炘百无聊赖地等着寒戚助理办手续拿房卡，却不经意间听到了“海景房”三个字。
　　嗯？这不是有海景房可以住吗！

　　他双目炯炯看向寒戚，好小子，该不会是藏着给我个惊喜吧！
　　然后，抱着这种想法的南炘，眼睁睁看着助理把海景房的门卡给了寒戚，把普通套房的门卡给了自己。
　　南炘：……终究是错付了。

　　虽然有点失望，但是南炘兴致不减，寒戚不给他订海景房，他可以自己掏钱升级房间啊！
　　然后他就被前台无情告知，现在是旅游旺季，海景房早已经预订完了，无法升级房间。
　　南炘十分难过，都已经到了离海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他就不能住一晚海景房呢！

　　于是，他把目光瞄向了寒戚：“附近这么多酒店，我不和你住同一个酒店也是可以的吧？距离这么近，你给我打个电话，五分钟就能到。”
　　说完这话后，南炘后知后觉，不对啊，他只是陪着来出差，能来就不错了，为什么还要五分钟之内到，他又不是寒戚的下属……

　　寒戚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表示：“如果你能订到想要的房间，想住哪都可以。”

　　助理听到这话，心里默默为南炘捏了把汗。
　　这附近的酒店都是自家产业，有没有海景房那还不是老板一句话的事？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南炘铩羽而归，十分气馁：“旅游旺季这么多人吗，那么多酒店，怎么一间海景房都没有！”
　　寒戚早已经上楼，只有助理在酒店大堂等着南炘，见状赶紧上前安慰道：“S市的海那么出名，旅游旺季人多订不到房间也属正常。”
　　助理一边说着一边帮南炘拿着行李去了电梯间。

　　电梯里，助理简单说了一下之后的安排：“小南少，你的房间在805，我们老板房间在806，我在804，三天时间里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我们这次来S市，主要是洽谈新商业区的规划，第一天在市政开会，下午是招标会，第二天……第三天……以上，就是我们这几天的行程安排，除了这些固定行程之外的时间，小南少您可以自行安排。”
　　助理顿了顿，补充说道：“这附近的烧烤夜市很多，晚上挺热闹的。”

　　南炘刚听前面那一大段行程听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听到了点自己想听的，顿时来了兴趣：“你去过？”

　　助理点点头：“去过。”

　　南炘好奇地追问：“寒戚也去？”

　　助理脸色一下子僵住了：“没有，我自己去的。”
　　老板的形象和夜市这两个字就很不搭，除非不想干了，否则他疯了才会邀请老板一起去夜市。

　　南炘歇了好奇心：“我就说嘛，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去逛夜市。”
　　助理深以为然。

　　到了八楼，南炘拿着自己的行李回了房间，把东西往沙发上一甩，人往床上一趴，顿时就不想起来了。
　　他目光一转，看到了房间外面的大阳台，想着自己和寒戚也就是隔壁房间，他的房间是海景房，那自己的应该也不差吧，应该能看到一些海平线之类的。

　　推开阳台门，南炘顿时一阵无语。
　　大阳台旁边是另一家酒店，南炘站在阳台的目光所及之处，有百分之八十是隔壁酒店以及附近酒店的窗户，只有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可以从两栋酒店的狭缝中看到海。

　　这地理位置，真的绝了。
　　怪不得这间房和隔壁海景房的价格差距那么大。

　　南炘有心想去看看寒戚房间阳台的风景，但是很快就歇了心思。
　　两个人还是不要接触太过频繁为好，嗯，小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