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13、第十三章

　　南炘一觉从下午睡到了傍晚，直到门铃响起才被迫从睡梦中清醒。
　　打开门，外面站着西装笔挺的寒戚，南炘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睡衣，甚至睡裤裤脚还一边长一边短。
　　……突然感觉有点丢人。

　　南炘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来了？”

　　寒戚神色如常，仿佛看到这样的南炘丝毫不意外。
　　“该吃晚饭了。”

　　南炘瞪大眼睛，“这么晚了吗。”
　　说着就想掏兜摸手机看时间，最后才想起自己穿着睡衣，没带手机，手机放床头柜上了。

　　寒戚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亮之后递给南炘面前，“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动作无言却莫名嘲讽，南炘脸上有点热。

　　寒戚带着南炘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南炘坐下之后才想起来问：“你那个助理呢？”

　　寒戚语气如常：“他比较喜欢一个人吃饭。”

　　南炘嘀咕：“……可能是和你吃饭容易消化不良。”

　　南炘上大学或者在国外念研究生的时候也没少和不熟的人吃饭，但是其他人的存在感没有寒戚这么强。
　　哪怕不看他，也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虽然南炘心里总嫌弃寒戚，觉得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此刻，南炘却没由来地觉得，寒戚大概是他身边接触过的最适合当主角的人。
　　待人接物都很冷淡，哪怕自身不刻意营造存在感，其他人也一样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这大概就是天生的主角光环吧。
　　——不自觉盯着寒戚的脸发呆的南炘如是想道。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别人的脸很不礼貌？”
　　寒戚突兀地出声。

　　南炘回过神，“不好意思，刚才走神发呆了，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突然想到，作为主角，好像一般都有着不太顺利的童年，比如私生子逆袭、被打压的旁支天才、不受宠的继承人等等，寒戚在现在这本书里拿的是哪个剧本？

　　说起来，当初他出国之前，确实没怎么听过寒戚的名字，对方年长他七岁，勉强算是半个同龄人，现在能坐稳寒氏总裁的位置，当时必不可能籍籍无名。
　　南炘正兀自勾勒着逆袭剧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把桌上的饭菜调换了一下位置。

　　南炘：“你干嘛？”

　　因为刚才的动作，寒戚吃饭前挽起的袖口再次垂下，他一边挽起袖口一边回答：“换一下菜品的位置，夹菜方便一点。”

　　南炘看着寒戚挽袖口的动作，劲瘦的手臂上能看到青筋，再这么一动，那青筋也跟着鼓了鼓……
　　他不自觉动了下喉结。
　　……怎么感觉这动作这么涩呢。

　　听到寒戚的话后，联想到之前飞机舷窗的不舒服光线，南炘下意识认为寒戚把他不喜欢吃的放到自己面前，结果低头一看，自己周围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一时间，南炘神色有些复杂，望着寒戚欲言又止。

　　寒戚不动声色挑了下眉，等着他开口。

　　然后就听南炘说道：“没想到我们吃饭口味还挺互补，你不喜欢吃的都是我爱吃的，咱两当饭搭子还不错。”

　　寒戚：“……吃饭吧，别说话了。”

　　*
　　说是陪着寒戚来出差，但实际上，南炘仿佛只是个站在寒戚身边的透明人——如果忽略颜值的话。
　　工作的时候，寒戚都和助理在交谈；工作之余，南炘和寒戚除了吃饭在一起之外，平时就各自待在房间里。
　　一天下来，南炘心里的疑惑更深——寒戚让自己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让自己来看他工作？
　　你们这些主角的想法真的很难懂啊。

　　第一天晚上没有工作安排，南炘和寒戚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各自回房间，南炘在房间玩了会游戏之后，感觉没意思，走到阳台往外看，这时刚刚傍晚，夜市还没开，但是通过两栋楼间狭窄的缝隙，南炘能看到沙滩上有很多情侣在散步。
　　这一看，他就有些心痒。

　　就在他准备出门去沙滩的时候，隔壁寒戚的房门也被打开。
　　寒戚看到南炘之后就是一怔，随后便十分自然地说道：“你十分钟之后来一下我房间。”

　　南炘乍一听到这话，瞪圆了眼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做什么！”

　　寒戚抱臂看着南炘，对他这突然的戏精行为习以为常，或者说，经过这段时间和南炘的相处，他对南炘会产生怎样奇怪的行为和脑回路都不觉得奇怪。
　　“顺便带上你的笔记本和笔。”

　　南炘：？？？
　　“我哪来的笔记本和纸？”

　　寒戚：“Ipad也可以。”

　　十分钟之后，南炘抱着他的Ipad去了寒戚房间。
　　一进去，寒戚就给了他一沓纸张，“做好分类，等会开会的时候递给我，顺便做好会议记录。”

　　南炘懵了。
　　我一个弹钢琴的艺术生诶，你让我做会议记录？
　　“我不会。”

　　寒戚抬头看了一眼南炘：“那你把那些材料分类，等会我要的时候递给我。会议五分钟之后开始，抓紧时间。”

　　一听只有五分钟，南炘下意识就开始坐下干活，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转头问寒戚：“你助理呢？”
　　这活不应该他助理来干吗？

　　寒戚坐在电脑前，头都没抬：“他有别的任务。”

　　南炘：……所以您老人家就压榨我呗？

　　南炘一边整理一边嘀咕：“材料也拿给我看，就不怕我哪天看你不顺眼了，把这些材料泄密给你竞争对手啊？”

　　寒戚从电脑前抬起头，看着南炘：“你会吗？”
　　不等南炘回答，寒戚又补充道：“这些不是什么重要的材料，算不上机密，再者，你也看不懂。”

　　南炘：……你可以不说后半句话的，谢谢。

　　会议的过程很枯燥，寒戚和那些外国人用英文交谈，因为很多都是专业术语，所以南炘只能听个半懂。
　　整场会议南炘唯一的作用就是听寒戚使唤，拿纸拿笔拿模型拿材料，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会议结束时，不光是对面谈判心态差点崩的英国人一头汗，南炘也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解放了。

　　正当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离开时，却被寒戚叫住了。
　　南炘转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最好别告诉我你今晚还有别的会要开。”就算有老子也不干了！

　　寒戚拿过一旁的钱包和门卡，“开会时间太长，有点饿了，想吃夜宵，要不要一起？”

　　南炘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咕咕”的叫声替他回答了。
　　他耳朵有点红，“……我晚饭吃得少，现在确实有点饿，赶紧走吧。”

　　十五分钟后，南炘坐在吵闹的夜市街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寒戚：“你吃过夜市？”
　　寒戚抽了张纸巾把菜单上沾的油渍擦掉，然后递给南炘：“吃过，不过很久没来了。”

　　因为这句话，南炘的好奇心被勾起，问道：“你现在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出国前都没有听说过你？”
　　寒戚用纸巾擦拭了着筷子，漫不经心回道：“可能是你孤陋寡闻了。”
　　南炘：……这天聊不下去了。

　　吃夜宵时，南炘偷偷观察了一会，发现寒戚是真的对夜市熟悉，至少比自己熟悉。
　　他心里的好奇心更重了。

　　如果寒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肯定不会对夜市这种地方那么熟悉。
　　不是对夜市有什么看法，而是他旁观过他哥的继承人培养生活，每天都在点亮不同的技能点或者强化已掌握的技能点，从早到晚除了正常的学业之外，就是各种班，那种情况下还能有精力来夜市吃东西，那南炘是真的佩服寒戚。
　　而且他哥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爸带出去社交了，培养他哥自己的人脉，如果寒戚也是从小被这样培养，自己出国前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
　　寒戚身上矛盾的地方太多了。

　　当时做梦的时候怎么没有梦到主角攻的过往呢？
　　这样他也不用在这里好奇了。
　　不过作者写的是爱情小说，主角攻的身世占的篇幅不大也正常。

　　炭烤腰子上来后，南炘鼻子闻到香味，很快便把刚才的疑惑丢到脑后。
　　管他什么身世呢，反正自己只要远离他就好。

　　吃饱喝足后，为了消食，两人散步回酒店。
　　夜市回酒店的路上，路过沙滩，南炘还惦记着傍晚没能来的遗憾，下意识看向寒戚问：“我们去踩沙子吧！”

　　话说出口后他才意识到不妥，他和寒戚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亲近到能一起踩沙子玩的地步？

　　南炘还没纠结完，寒戚已经脚步转了个方向，往外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南炘站在原地，便问道：“不是说要去沙滩？”
　　“哦。”

　　如果傍晚的沙滩更多的是情侣手牵手散步，那晚上的沙滩上，情侣们则没了白日在太阳下的顾忌，一路走来，南炘看到了好几对在热吻的情侣。
　　而这时候，他身边站着一个沉默的寒戚，两个人一路沉默往前走。

　　南炘：尬死算了，我当时为什么多嘴说要来沙滩啊！
　　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踩什么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