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弱水生星尘

2、理想乡·前传二

　　★掩饰最深的热情，就是在它的阴暗处;但是也泄露了它的秘密，正如同最黑暗天空，预示了最猛烈的暴风雨。

　　小乖是在一阵纷杂的争吵声中惊醒过来的。

　　天只是蒙蒙亮，一阵刺耳的惊呼打破了村子清晨的平静。

　　一个衣衫褴褛的的人闯进了村子。

　　村民们或是好奇或是戒备的凑了过去，村子已经好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对于这一稀奇的发现，人们可得好好多看看。

　　他颤颤巍巍的在地上匍匐着，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向着小乖家的方向固执的前行着，眼中的光愈发炙热。

　　他距离小乖家的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的腿呈现着扭曲的形状，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进到村子里的。村民们向他搭话他充耳不闻，只是执拗的前进，仿佛这就是他的使命。

　　有经验的老人旁观了一会，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诶，这伙子全靠一口气撑着，气散了，这人也就没了”

　　村民们看着，听着，议论得更激烈了，却依旧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一步，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真空圈。

　　他凌乱的黑发杂乱地搭在脸上，污秽的身躯在地上蠕动着，不由得令人心生厌恶，外乡人的身份让村民们无法升起一丝同情，更何况还是一个药石无医的人，就着这个小波澜，愿意为他收尸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小乖有点迷糊的起了床，一开门就看到奇怪形状的不明物体向她张牙舞爪着，但它纯白的灵魂之火还是在一瞬间吸引了小乖的注意。

　　它嘶哑哀嚎着

　　“啊……啊……光……”

　　村民们无法理解的含糊话语的并没有引起注意，但小乖却确确实实的听明白了。

　　‘他在开心？’

　　小乖迷茫的感受着来着它的共鸣，显然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还没等小乖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便软趴趴的塌了下去，没了声息。灵魂之火也不见踪影，只有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突然，它苍白的皮肤上忽然出现了不明的斑点，皮肤暗黄，瘦骨嶙峋的身躯也臃肿了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村民们仿佛对变化的一切毫无觉察，已经争论

　　“哎呀，死了死了”

　　“还真是奇怪，居然能撑那么久”

　　“莫名其妙，怪膈应人的”

　　“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就这样让他在这放着么”
　　“…………”

　　“安静!”

　　原来村里的大动静惊动了老村长，有人便请来了老村长来主持一下局面。老村长锐利的眼神扫视着，触及尸体，忽的一顿，暗地里却是不动声色地瞟了小乖好几眼，小乖安安静静的站着一旁，低着头，仿佛温顺的羔羊。

　　“老卫，你去检查一下，看看这人身上带了什么，能不能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就知道使唤我干活，真是”

　　老卫无奈地嘟嚷着，倒也手脚麻利的检查了起来，老卫也是好奇着呢，毕竟村子里可不会让外姓人接近自己亲人的尸体，哪怕是村长也不行。

　　老卫算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据说是有祖上传下来的神奇医术，可惜只学了点皮毛，但对一些村里小病小痛倒也能应付。

　　“这腿上没有伤口，摸着倒也正常，难不成是天生的畸形吗”

　　老卫端详着，啧啧称奇。

　　“老卫你行不行啊，就这，谁都看得出来吧，你那半吊子功什么时候能有点用啊。”

　　口直心快的大成嚷嚷了起来，他老早就对吝啬的老卫不顺眼了，自从那次老卫为了那几两钱特意刁难他，他们俩便结下了梁子，趁着这次机会，看来大成打算好好的算算旧账呢。

　　老卫像是被戳中了痛脚，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什么半吊子，你说话注意点”

　　“好了！正事要紧”

　　村长打断了他们的话茬，避免了一场持久而无意义的对峙，老卫哼了一声，倒也不再理睬大成，继续他手头上的工作，才掰开他的嘴看看是不是窒息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吓得老卫猛的一跳，双手颤抖，牙齿不知觉的打着寒颤。
　　“这……这人没……没有……”

　　“……哗……”

　　只见尸体嘴巴里空荡荡的，该有的物件已然没了踪影，干涸的深红色布满了口腔，血肉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的蛆虫在移动。

　　这分明是一具死去许久的尸体！

　　一时间村民们稀稀疏疏惊叹着。

　　这时老卫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两眼发直，连连自语，脸色苍白，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冷汗直冒，颤抖的双唇，哆哆嗦嗦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看着老卫惊恐的神情，村民们觉得事情好像有点超出热闹的范围了，渐渐开始了骚乱。

　　只见老卫紧绷着身躯，僵硬的走向村长，张了张嘴，一言不发，仿佛哑了一般。

　　村长也知事态发展不对，急忙安排村民搬走尸体，驱逐着聚集的村民们，带着老卫去一旁详谈了。村民们见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便自各自散去，有几道身影悄咪咪的跟在的村长身后，看来是打算“隔墙有耳”了。

　　小乖静静的看着这荒诞的场景，总觉得恍恍惚惚不大真切，隐隐约约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应如此，不明所以的小乖依旧继续为帮忙移动尸体搭上了一把手。

　　听着身边村民们或是安慰或是诽腹，小乖有种情景再现的穿越感，正如当年村长儿子出走那天一样。

　　外乡人的身死在村子里激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村长和老卫在那次详谈后却平静得如同一坛死水激不起一丝波澜，不知不觉间村子里少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没有人察觉到的变化在悄然发生。

　　不过几天，那件轰动一时的事便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带着些许神秘的色彩更是让事件扑朔迷离，令人好奇，莫名吸引。

　　村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天，小乖在村口抱膝蹲坐着，眼神呆滞地看向那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其实小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等待，像是恍眼间，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里，蓦然惊醒想要离去，却是失去了气劲似的，又没有了想离开的欲望。

　　在小乖纠结着是否离开时，前方忽然出现了几个身影，仿佛刷新在那一样，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底细

　　‘又来了，这次居然是活的。’

　　小乖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句话，转念细想又感觉不太对劲

　　‘我为什么要说又？’

　　小乖不明所以，有限的知识不足以解决这个深奥的问题，她最后还是晃了晃脑袋，决定放弃深思。

　　远方的人影渐渐清晰了，是三男两女，他们衣着华丽，带着优越身价的自信。那是与村子截然不同的色彩。小乖静静的凝视着他们的靠近，直到像是领头的蓝衣男子礼貌的微笑着向小乖搭话

　　“小朋友，我们从外边到这附近旅游的，想在这里借宿几天，能不能带我们去找你们的村长呀？”

　　小乖呆呆地点了点头，无法控制的身体已然让小乖放弃了反抗，她依靠本能，缓缓起身便向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蓝色男子一行人也快速的跟上了。

　　眼角不经意地撇两眼，这一群人分明是一起来的，却毫无交流，隐隐约约像是割裂了，几个小团体各自为营。

　　完成了领路的任务，挥别了异乡的陌生人，小乖打算回家去。

　　离开前，小乖若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村长家影影绰绰亮着灯，看来他们是打算彻夜长谈了。

　　'他们在聊什么呢？'

　　小乖摸了摸脑袋

　　‘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现在回去，一会或许还有时间吃上一顿饭。’

　　小乖慢吞吞地向着家的方向前进

　　'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错觉吗？'

　　太阳慢慢地被天边的大山吞没，眼前清晰的道路变得晦暗模糊，阴冷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村头瘸了腿的老乞丐忧愁的看了看天空，叹息着

　　“风来了……”

　　但这些又和一心回家的小乖有什么关系呢？命运早就安排好了每个人的戏幕。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是剧情的反转还是庸俗的笑话呢？

　　“莉莉!”

　　小乖从梦中惊醒，喘息未定，剧烈的疼痛仿佛一瞬间穿过梦境阵阵残留在现实的躯壳中，久久不散。

　　梦里，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红色和黑色是冰冷的主色调，莉莉渺小的身躯被绑在巨大的十字架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火焰熊熊燃烧着，火舌肆意吞噬着这片罪恶的土地，妖治的光映出村民们诡异灿烂笑容，他们一脸迷幻地低语着，狂热的神色渐渐扭曲了他们的脸。

　　“啊……啊……只要这样大家就都会回来了吧，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啊”

　　“小莉莉阿，笑呀，为什么不笑呢？因为你的奉献，噩梦很快就能结束了，你是我们村子的英雄啊”

　　“别想着逃跑阿，不然最后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让小乖做这一项伟大的仪式了，你们这么要好，你不会逃跑的，对吧？”

　　小乖拼命的伸出手，撕心裂肺地悲鸣着

　　“救救她！救救她！莉莉啊！”

　　但是没有人来

　　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小乖拼命的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你什么都抓不住，你谁都救不了'

　　那种无力感深深攥紧了小乖的心

　　“只是梦！这是梦！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是相反的……莉莉……”

　　小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无助，如此痛苦，像是心脏被撕裂，又像是虫子啃食着□□，火焰灼烧着灵魂，就像失去爸爸妈妈的那一天一样。

　　生理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打湿了眼眶，分明知道是梦境，小乖的手却忍不住颤抖，即将失去的恐惧紧紧包围了她。

　　自从小乖能看到灵魂的色彩后已经很久没有剧烈的情感波动了，像是被抽走了欲望，成为了冷漠的旁观者，带着一种深深的疏离感，恍恍惚惚不见真实。

　　“这只是一个游戏?”

　　小乖总是不由自主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明明每个人是那样的生动，喜悦和悲伤如此真实，怎么可能呢？

　　但这样的念头是不正常的，小小的村子不仅仅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联系，更是一种极度排外的紧密的集合体，像这样的异端，在之前的时代里可是要被“回炉教育”的。这种情况直到村长继任才勉强得到改善。

　　'被发现就麻烦了'

　　于是小乖决定不再试图认识那样的世界，乐于助人，沉默顺从的小乖出现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小乖都快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就这样作为“小乖”，以这样按部就班的人生一直生活下去。

　　本来小乖糊涂的人生计划里没有朋友的选项。与莉莉的相遇是一个意外，但不可否认的是，莉莉已经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理解小乖，不可替代的，最好的朋友。

　　“不想帮忙的话为什么不拒绝呢？”

　　那时小乖正疲惫地为村民帮忙开垦土地，不管是什么样原因，小乖根本无法拒绝村民的请求，哪怕小乖知道这或许是一个谎言，事情也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急迫。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想帮助大家的”

　　小乖还记得那天回复的话语，过度的疲倦和被戳破的内心让微笑的假面第一次裂开了。

　　“撒谎！”

　　莉莉猛的凑近小乖的脸，双眼直视着小乖瞳孔收缩的眸子，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你别想着糊弄我哦，莉莉什么都知道。”

　　“我想和你做朋友，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莉莉扬起灿烂的笑容，向小乖伸出手说道

　　小乖能清楚的看到莉莉清澈的眼中自己狼狈的模样

　　小乖落荒而逃了。

　　至此之后，小乖孤独的身边便多出了一个活泼的身影。

　　“你快看，这么大一个蝴蝶”

　　看着莉莉邀功般傻乎乎的笑脸，小乖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怎么办，我的衣服划破了”

　　看着她揪着衣角哭唧唧的表情，小乖无奈的帮她补起了衣服

　　“你知道这个字怎么写吗？我太难了。”

　　看着莉莉为学习抓耳挠腮时的表情，小乖揶揄着认真辅导她后

　　“我就是正义的伙伴，呼呼呼”

　　看着莉莉被捧场后娇羞和闪亮亮的表情，小乖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最好啦，我最喜欢你了”

　　那是一种陪伴的抚慰，她们的心灵好像一下子紧密相连

　　看着莉莉开心和幸福的样子，小乖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如果莉莉能快乐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得到了同样的快乐呢？

　　莉莉体内那团温暖而坚韧的白火亘古不变，即使相隔万里，但对于小乖来说，哪怕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辨别出来的特别

　　有时候小乖也会想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特别，明明她没有村长儿子闪耀的光芒，没有村长爷爷黑黑的斑驳，只是和大多数的人一样，但她却依旧深深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偏爱。

　　为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乖也学会了插话打诨，想起她时也会轻轻一笑，每当看到莉莉时就会不知不觉地裂开嘴角，

　　“哼哼，莉莉我才不喜欢苹果呢，作为我的一号小弟，这个就送你吃了。”

　　你知道，莉莉其实很喜欢吃苹果

　　你知道，那个苹果是莉莉奶奶省下的生活费给莉莉添营养的，来之不易

　　你知道，莉莉已经开始打小零工养家糊口了，每天都很累

　　你知道，莉莉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你也什么都没有说

　　你知道莉莉的真诚的好意，她总是有千万种理由让小乖心甘情愿的无法拒绝

　　你明明只是顺应人设的帮了莉莉一下，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一次，小乖再也忍不住了内心的疑惑。当问到莉莉当初为什么要接近她时，莉莉只是笑着说：

　　“因为感觉要是不拉住你，你就要不见了。而且那时候感觉你好像在哭，当然啦，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和你做朋友！”

　　‘灵视’下她的真诚闪闪发光，同样也让小乖窥见了她破碎的一角，正如小乖自己一样。

　　回想起偶然间见到莉莉阴郁的神情，那一刻的戛然心动，虽然在莉莉发觉小乖后又扬起灿烂的笑容，但小乖仍然捕捉到了这一阳光下的阴影。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们是同类’

　　小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那笑容灿烂得耀眼与实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带来了满足的战栗，满足慢慢地填满了小乖的内心。

　　也是那天开始，小乖真正把莉莉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或许不仅仅是朋友？

　　“……为什么……要我梦到这些……”

　　小乖捂着脸，神色不明，眼睑飞快的闪烁着，她的眼瞳中漫开一片阴翳。

　　‘小乖，小乖，乖乖的，不好吗？这样对大家都好，这是正确的，不是吗？’

　　小乖当然得不到答案，她阖着眼，静静的坐着，像是一尊雕像。

　　待再睁开眼睛，乐于助人的小乖又回来了。

　　不知道那几个外乡人和村长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悄无声息地住了下来，一开始村民们还或是好奇或是敌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很快的，随着他们不记付出的“热情好客”，很快就得到了村民们的认可，与村民打成一片，甚至已经到了可以称兄道弟的地步。

　　每一天，蓝衣男子都试图接近小乖，但都被小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即使男子如沐春风的笑着，浓烈的恶意在小乖的视灵下无所遁形，尤为显眼。而且无往不胜的视灵仿佛遇上了敌人，灰蒙蒙的一片屏蔽了他灵魂的色彩，让人看不到底细，唯一能看到的溢散的恶意更让小乖警惕。

　　这段时间里，他总是隐蔽而热烈的盯着小乖，蕴含着傲慢的眼神轻蔑地逗留在小乖身上，仿佛是在盯着志在必得的猎物。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但就是在这样的一天，如同平常一样的村会上，村长宣扬了山上的秘密：

　　那里有一个怪物！

　　刚开始村民们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宣告未免太过荒谬，太过儿戏，村民们自欺欺人的压下了心中隐隐的不安。

　　但伴随那具外乡人的“尸体”在牢笼中不断挣扎，扭曲的躯干，野兽般的行径，狰狞地嘶吼。

　　一个怪物。

　　这可怕的一幕冲刷了村民们的世界观。没人注意到怪物永远都是向着小乖所在的方向嚎叫的。

　　小乖迷茫的看着它，灵视下它纯白的灵魂几乎要熄灭了，小乖感觉不到它的恶意，它好像想告诉小乖点什么。

　　但怪物很快就被蒙上黑布带了下去。

　　村民们分明眼睁睁地看着他咽了气，可这魔幻的现实动摇着村民们的认知着。

　　那山上有怪物也是有可能的吧。

　　村民们望向那座高不可攀的山，血红的苍穹映照下的森林点缀着山的险峻,它们仿佛要张开血口吞噬一切,那漆黑的小路,如同兽嘴里的舌头,蜿蜒直至深渊。

　　为什么到现在才发觉呢？村民们感到毛骨悚然

　　村民们心怀侥幸地回望村长，希望那只是一个笑话，但是村长沉默的垂着头，无声的否决了。

　　随着第一声难以抑制的哭声响起，仿佛被点燃了的火药桶，情感爆发了，哭喊声，咒骂声，质疑声，晕倒的人，愤怒的人，痛哭的人，场面的混乱已经控制不住了。

　　村民们曾怀抱着团聚的希望，但是如今，他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兄弟再也不会回来了，摆在他们眼前只有残酷而冰冷的现实。

　　怪物的存在，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更何况如此多的违和呈现在眼前，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吗？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直至今天，村长扯开了谎言的遮羞布，打破了一直以来维持的假象，村民们内心逃避的现实赤裸裸的暴露出来，大家怎么能熟视无睹，默然接受，他们能做的只有撕心裂肺地哀嚎，无用地发泄着痛彻心扉的疼痛。

　　小乖看着这混乱悲痛的一幕，只是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小乖成为了人群中唯一一个冷漠的存在，她默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看到周围的纯白渐渐染上的不详的红色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