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弱水生星尘

3、理想乡·前传三

　　★发泄出来吧。悲伤也好，恐惧也好，愤怒也好，全部从内心发泄出来吧。然后，继续前进。

　　在一片哭声和混乱之中，村长的话如同石击水起千层涟漪

　　“只要为神明献上我们的诚意，我们的亲人就能回来了”

　　老村长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狂热的神情，竟是与那时死去的外乡人一般无二。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哑然。忽然，几个人喊了出来，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真的的吗？”

　　一句话如同石头落入水面扬起巨大浪花，带着义无反顾的决断

　　“只要这样，大柱就能回来了对吗？”

　　那是一个泪流满面的老妇女，他们曾立下生死与共的誓言，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生活，小小幸福造就了他们温暖的家。

　　“……”
　　“不行，必须是被选中的人才能去”

　　村长严肃的驳回，忽然两眼恍惚。

　　“神使会告诉我们怎么做的”

　　村长坚定把手一挥，将村民们的目光引导向高台，迷茫无措的人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一瞬不瞬地齐齐望向那唯一的高台。

　　万众瞩目下，一位蓝色的外乡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台子上，修长的袖子无风自动，衣服上金色华丽花纹微微的散发光芒，他一脸悲怜的望向山的方向。

　　小乖被晃了一下，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黑色的丝线在空中游动，一眨眼却又是原来的模样，转瞬即逝。

　　‘那是什么？’

　　‘是幻觉吗？’

　　小乖压下了心中翻腾的违和感，她拒绝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那是村长亲自承认的神使，小乖相信村长。

　　只见男子手持一张黄纸，一甩，小小的黄纸便活了过来，变成了流光在男子身旁环绕。

　　旋转的流光盘旋着仿佛一条灵活的蛇，随着男子口中念念有词，流光划过一道金线没入人群中，人群骚动了起来。

　　流光在人群中穿梭着，蜻蜓点水般地左右触碰着，一个接着一个，被接触到的人大多都恍惚了一下，感觉像是有什么缠绕上来了。人们心惊肉跳的看着，惶惶不安的等待最后的判决。

　　直到来到小乖的面前，忽然小乖眼前一闪，恍恍惚惚，一段陌生的景象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一片空虚，冰冷的白色，了无一物的四周，死寂在这里蔓延，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她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倘若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E3008,出来”

　　仿佛是刚刚激活的机器般迟钝反应，她缓缓的站起身，目无焦距地望向门口，蹒跚的走向大门，如生锈的齿轮滴上过期的胶水般僵硬，是很久没有行走了吗？

　　门自动打开了，为她展现出一条通向无边黑暗的道路，像是一旦前进就没办法回头了。

　　最终的目的地是闪烁着冷光的实验室，她被猛的扯上桌子，仿佛一个被摆弄的物品。她驯服的任由其禁锢，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被黑暗笼罩着的身影，平淡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

　　小乖动弹不得，只能作为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或许是错觉，她似乎向小乖的方向撇了一眼。

　　画面一转，小乖看到她微笑着躺在白床上，各种奇怪的没见过的仪器很快便遍布了她的身躯，仪器滴答的波动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她被束缚着，仿佛砧板上的鱼。

　　小乖只能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联系像一条红线连接两端，小乖能感受到了她与自己或许有某种更深刻的渊源。

　　在视灵的通感下小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与她的区别了

　　你是谁？

　　刺眼的灯光照亮了台子也映入了她的眼眸，她条件反射地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后却是跃跃欲试神情，她的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手拿一瓶液体的白衣人，眼中透露出些许好奇。

　　忽然，她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红晕重新回到了她脸上，她的眼中多了些许神采。或者不能称之为笑容，只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却能慢慢感受到她那干枯的身体再次焕发生机。

　　小乖看着这位面容不清的白衣人，心中既是迷惑更是警惕。

　　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是最新的成果，里面融合了多项结晶，希望这次能有所进展”

　　白衣人以诡异而沙哑的音调自言自语着，他虔诚的捧着这一结晶，白得发青的脸庞上是厚重的黑眼圈，眼里的血丝和杂乱的胡渣无一不显示着他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无声的笑着，笑更真诚了，仿佛真心为他感到欢欣鼓舞，不发一言，白衣人大概也没指望得到回应，手上不停地运作着仪器，一边喃喃道

　　“快了……快了……爸爸很快就能再看见你了……”

　　接着轰鸣声响起，含糊不清的话语小乖已经听不清了，只有她在这时毫不在乎地闭上了眼。

　　当小乖还在研究如何脱离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时，忽然小乖感受着一阵阵疼痛如同潮水般上涌，让她有溺亡般的错觉。

　　小乖惊异的再次把视线投向她，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的抽搐着，剧烈的颤抖不经意间显露出了被伤害的冰山一角，那是一具充满伤痕的躯体。

　　生理上的应激没有因为习惯而麻木，但她的精神从未像此刻这样兴奋。小乖能感受到她情绪的跃动。她开心地笑了，无法自控的扭曲的表情带着一丝满足，像是吃到了糖的小孩子一样。

　　小乖不能理解，但共通的疼痛让小乖难以集中精神，忽然她的头猛的一转，直视着小乖的双眼，带着付诸一炬的癫狂，她轻轻的颤动着嘴唇，分明没有任何声音，小乖却偏偏明白了，

　　[不是很有意思吗？]

　　画面很快就破碎了，不知何时，现实中神使的脸显露在眼前，他表现出了笃定顿悟的神情。

　　当小乖终于回过神来时，小小的流光炸裂了，殃及离得近的人们被烫得直跳跳，可小乖毫发无损，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

　　小乖的四周瞬间形成了一片真空区，稀稀疏疏的说话声如同蚊呐吵得人心烦，四周惶恐的情绪如同剧毒慢慢侵蚀着心灵，不加掩饰的恶意更是如同利剑般锋利，不知名的情绪紧紧束缚着小乖

　　小乖心跳如鼓，嗡嗡耳鸣填充着大脑，她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着，侥幸着渺茫的希望，可是那些将她当成异类和弱者的冷漠眼光撕碎了这一幕，平时的和善不复存在，他们好像变成了魔鬼，狞笑着。

　　她是小乖，也只是小乖，对吧？

　　“小乖，过来。”

　　村长脸上闪过了然的神情，竟是笃定小乖不会拒绝

　　小乖内心一颤，她低着头，心头沁凉，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不到片刻，终究又是松开，仿佛放弃了挣扎，小乖慢慢地一步一步，脚步虚浮地踏在泥泞的道路上，在村民们的目送中走向着村长的方向，接受她已然注定的命运。

　　起初，莉莉是不敢置信的，怎么会是小乖呢？怎么能是小乖呢？没有人质疑这种事情吗？

　　莉莉觉察了小乖的痛苦与挣扎，为什么她依旧选择前去?

　　为什么。为什么？莉莉有太多的疑惑了

　　莉莉挤到最前面竭尽全力地伸出手，她想拉着小乖，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解释。

　　可是那段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又遥不可及，小孩子的力量怎么能和大人相比，莉莉被紧紧锁在二狗的臂弯里，被捂住的嘴巴无助的发出呜呜声，她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小乖远去。

　　莉莉的奶奶拥有着是岁月的智慧，在小乖被选中的那一刻，她就喊来了邻居，一旦有异动就限制莉莉的行动。

　　这样压抑的氛围，这样庄重的场合，必然容不得小孩子的意气用事，胡作非为，奶奶拳拳之心都是为了保护莉莉，不管什么原因莉莉不能掺和到这团乱账中

　　哪怕她知道小乖是莉莉最好的朋友，

　　哪怕她知道小乖也帮了她许多忙，

　　哪怕她知道小乖真的是个好孩子，

　　但是莉莉是她唯一的孙女，莉莉的安危对她来说更为重要。莉莉奶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出片刻便坚定了内心，把这丝动摇抛之脑后，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对莉莉的呜咽充耳不闻。

　　小乖在莉莉炽热的视线里走上审判的高台，她低着头，像是温顺的绵羊，一如既往。

　　所谓的神使搭上小乖的肩膀，明明他是笑着的，却没有纹丝喜悦，他的脸更是逐渐扭曲，令人毛骨悚然。可村民们仿佛没看见一样，依旧崇拜，期待着不应存在的虚妄。

　　"多么荒谬，你们怎么能信！”

　　未出口的话语被压在口中。莉莉的奶奶捂着了莉莉的眼睛，她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隔着温暖的手心莉莉不敢置信的“望”向奶奶

　　难道奶奶所表现的对小乖的喜爱都是假的吗？

　　环顾四周的各个村民，那一个个狂热的身影，沉默的背影，莉莉忽然感到了浸入骨髓的寒冷。

　　村长微笑着宣布仪式将在三天后的良辰吉日举行，那天正是日食，期间伴随着村民们的欢呼，小乖静静的跟在神使的身后，低垂的头看不清神色，莉莉瞪大了双眼看着小乖，无声的质问着

　　‘就这样放弃了吗’

　　‘为什么你不反抗？’

　　莉莉突然觉得小乖有点陌生，仿佛她重未了解过她一样。她不能接受这样草率的结局。但小乖从始至终没有看向莉莉一眼。

　　小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莉莉的眼中，她没有回头。

　　随着主角的离去，这场特殊的村会也到了尾声，村民们解散了，议论纷纷，而这一次仿佛焕发生机的喜悦笼罩着这片土地。

　　有的村民带着甜蜜的幻想着家人的团聚

　　有的村民带着迫不及待的积极准备三天后的仪式

　　有的村民沉默着无所作为。

　　孩子们同样热烈的争论着，带着些许羡慕，嫉妒和幸灾乐祸。

　　“为什么只有她被选中了呀”

　　“哈哈哈，活该吧，那个抹布就知道装乖讨好大人”

　　“‘祭品’是什么意思，我也想风光的站在上面，好酷阿”

　　“还想当祭品，想死你就去啊！”

　　“这个我知道，‘祭品’就是……”

　　莉莉迷茫的伫立着，不知何去何从。

　　奶奶也算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了。奶奶和其他老人一起被村长叫去商讨事宜，奶奶便让莉莉在此地不要动，她一会就回来了。

　　面对着奶奶警告的眼神，莉莉失魂落魄的回应着，

　　‘奶奶会想办法的吧。’

　　莉莉带着渺茫的希望，她一直相信奶奶是一个是非分明的正直的人，就像她一直教她的一样

　　‘奶奶她一点有办法的…对吧？’

　　面对着奶奶的禁言警告和阻止，莉莉有些不确定了。

　　莉莉看着零碎的人群，他们的高谈阔论回荡在耳边，莉莉的心中忽然涌动着一种愤怒，一种哀伤，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莉莉回想起小乖紧握的双拳。

　　‘小乖需要我的帮助’

　　这个念头充斥了莉莉脑海，莉莉忽然觉得一种使命感在召唤她，她坚定了要救下小乖的决心。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莉莉悄悄地环顾四周，奶奶设下的“保护”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前往“牢笼”的前方充满荆棘——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小乖所在的地方被层层把守。而且仪式执行的时间就在这几天，时间紧迫，机会只有一次。

　　莉莉望向村子的尽头，那是恶龙的居所，也是公主的牢笼。

　　而我们的主角小乖，此时正静静的蜷缩在杂物间的角落。这里被临时征用作为“宫殿”，一切都是为了使一切顺利的进行。

　　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是小乖眼前最干净的时候，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小乖假寐着，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从何抓起。被带走前，她依旧一眼就能看见莉莉依旧纯白的灵魂，也同样看见了她失望的表情

　　忽而想到莉莉不敢置信却又决断的表情，难免有些担忧她会做傻事，对于小乖来说，与其噩梦重演，不如就此保持现状。

　　随着一件件梦中场景的再现，小乖已经明白了那个梦的预知性。

　　现在的结局就很完美，反正对于小乖来说，里面和外面没有什么不同，活着和死了也一样没有意义。少了一个小乖，世界仍然发展。

　　但莉莉是无辜的，她还有美好的未来，小乖不止一次听到过莉莉对未来的展望。就这样也好，莉莉还是莉莉，无忧无虑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小乖也得到了“安宁”。

　　“这是最优解”

　　小乖喃喃自语道，不知是说给谁听。而且一想到这一切都将结束小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如释重担，放下了一丝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厌倦和疲惫。

　　就在小乖接受她既定的命运时，我们的莉莉并没有按预想的未来前行。

　　“小孩，你来这干什么，打扰了仪式的进行，你担得起吗！快滚到别处玩去！”

　　守卫不耐烦的驱逐着前来“观察”的莉莉，莉莉看到守卫面无表情的拉长着脸，敏锐的察觉到了守卫流露的不耐烦，加上这时正值饭点时间，他一个人孤零零看守在这里，莉莉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

　　莉莉歉意的跑远了，她很快就脱离了守卫的视线，一个回马枪又暗戳戳跑到大家的“公用厨房”。

　　“公用厨房”这一设施本来是不存在的，但为了仪式的高效进行，平均主义和共享主义成了主流。据说有利于村子人们的团结。

　　他们很快就从村子里“借”出了地方，这块地的原主人是王三，可是他在听到安排的时候，像是反抗了一下，然后直到现在，也没能再次看见过他的身影了。村子里却罕见的没人过问，缄口不言。

　　狂热的村民崇拜的仪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到处热火朝天的建设着，带着过年的喜庆，分明是热闹的，气氛却越发压抑，像是紧绷的琴弦，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一触即发。

　　“你会用到它的”

　　村头的老乞丐仿佛早有所料。她突然找上了莉莉，递出了瓶子，没有给莉莉一丝询问的机会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莉莉看着手中的标志着蒙字的小药瓶，想起老乞丐锐利的眼神，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帮助”可不可信，因为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

　　明天祭祀仪式就要开始了。

　　莉莉偶尔能看那个老乞丐在村子的后山上喝得酩酊大醉，嘴里模糊的呓语着，或是痛哭流涕的认罪。

　　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乞丐宁可在地上打滚也不愿意去村民为他安排的救济屋，这件事在那时也是一个饭后谈资，被人编排着，而且大部分时间里，村民们都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样行踪不定的人给村里的守卫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最后还是村长出马，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老乞丐开始按时按点的在救济屋领饭，见他还算听话，村里的守卫也就随他去了

　　莉莉与老乞丐唯一的一次交集，还是老乞丐对语焉不详的对莉莉说了一句

　　“这次是你呀。”

　　莉莉疑惑的问：

　　“是我什么？”

　　老乞丐没有回话，继续靠在大树下呼呼大睡，莉莉也只能一脸迷惑的离开了。

　　夜雾袭来，深秋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为即将发生的一切掩盖上虚假的平静

　　莉莉默默的攥紧了瓶子，她知道，这是昏睡的药品，她在村口的胖狗上试过了，它睡了个大半天就若无其事的跑走了，莉莉担心这来历不明的药，用了一天时间来验证。现在时间更紧凑了。

　　默默在心底感谢了老乞丐的雪中送炭，莉莉一鼓作气地把药添加了大半进饭菜里，即使知道药品的无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莉莉不知道怎么把握下药的用量，就以谨慎为主留下一点，她怀着内疚和不安匆匆地离开了。

　　‘对不起’

　　莉莉的内心挣扎着，巨大的内疚和罪恶感压在她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当“坏孩子”，但是即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这只会让他们睡一会，不会有事的，但小乖无辜的！’

　　莉莉心想着，躲在偏僻山坡的视角盲区，耐心的等待时机的成熟

　　自从小乖被带走那一天起，奶奶看管莉莉更严了。为了计划顺利进行，莉莉同样“请”三小吃了这顿独特的晚餐，在他昏迷后来一法狸猫换太子，让他代替自己在屋里昏睡以躲过奶奶的巡逻

　　看守无知无觉地酣睡着，一切好像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莉莉越过了奶奶，躲过了看守，甚至连逃跑都路线都准备好了，唯独没有想到小乖竟然不愿离开，而且最重要的是莉莉还忘记算上外乡人们的“奇妙能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走！明明你也想活下去不是吗？”

　　莉莉双手紧紧的捏紧栏杆，隔空对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怒喊道

　　“你知道的，必须有人要站出来，他们需要我。”

　　小乖低垂着眼，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小乖没有回头。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想活下去，难道你连这份心情也是假的吗！他们疯了你也疯了吗！我只是……我只是……我错了吗……”

　　眼下的无力感与当时是如此相似，莉莉呜咽着说不出话，直到看到小乖的转身的那一刻，莉莉已经明白了，小乖的决心变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就像那次一样，她救不了她。

　　“回去吧，莉莉，回去吧，趁他们还没醒，就当成你从未来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只是先一步去了远一点的地方。”

　　“我不要！”

　　“莉莉……不要任性，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莉莉泪眼婆娑，踌躇着不愿离去，像是在雨中被遗弃的小狗，很是狼狈。

　　两人一直僵持着，大有保持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趋势

　　看着眼前固执的人，莉莉知道一般的劝说已经无法改变小乖的想法了

　　‘只能这样了吗’

　　莉莉看着剩下的药粉，心中难免庆幸自己的谨慎，看着眼前沉默的小乖，莉莉暗地里下定了决心，一回生二回熟，莉莉对“拯救”坚定不移

　　“好，我答应你！”

　　莉莉的突然干净利落让小乖有点猝不及防，相处这么久，小乖知道莉莉是一个固执的人，她本来还在苦恼如何劝走她，看来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解决了。

　　虽然小乖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是

　　‘是赌气吧，这样也好，莉莉会好好的了’

　　望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小乖有点失落，毕竟从今往后她再也见不到莉莉，但更多的是安心，为莉莉的安好，小乖放下了对梦境的忐忑不安。

　　一墙之隔，莉莉和小乖两个不同的人却露出来相似的笑容

　　“太好了，莉莉/小乖不知道”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开始了……”

　　一声轻笑末了，一道流光稍纵即逝，不露痕迹

　　看起来有一团巨大的阴谋降临到这个小小的村庄里，未来早已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