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眦睚劳动合同法》千里花城

21、二十一

　　你知道人和魔的不同之处吗？百里闻莫好整以暇的问道。不等清溪答便又自顾自说:不同之处就在于，魔若要害人害了也就害了，我就是想要这样做。人要害人就要先找个理由，以便让自己害人的行为变得正大光明。他们做了这件事又时时刻刻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万一被发现了他们就说这不是我的错，他们又总能为这个错找到另一个人来推卸去自己的罪过，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连自己都骗，骗久了就真的忘了这个错是自己的。这样的人比之我们魔难道好到哪里去？
　　百里闻莫突然撅住清溪的下巴，迫使清溪看着他，说:比如，你，你真的忘了你那哥哥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为了救你了，如果不是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怎么会死呢？你说，是不是？
　　清溪挥开百里闻莫，踉跄的退后了两步，看着百里闻莫的眼神死寂的像是乌鸦看到尸体一般。
　　看他这样百里闻莫讽刺的笑出了声说:怎么，踩到你的痛处了吗？随即目光又柔和的看向清溪，像前辈看一个犯了错的后辈一般，无奈又包容道，你不必愧疚，你本来就不是人，你是魔，害了就害了，一条人命而已，你若实在放不下这人命，现在的你大可去找到你那仇人，杀了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你甚至可以让他飞灰湮灭。这也对得起你那可怜的哥哥了。他说，你是魔，肆无忌惮才是我们的本性。
　　清溪突然毫无预兆的朝百里闻莫扑过去，百里闻莫愣了一瞬，立刻出手迎过去，两掌两击两败俱伤。
　　清溪冷笑一声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哥哥，你认识他吗？你不认识。你将他，将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看做你可以利用的棋子，你又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百里闻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你看，你真的是做人太久了，你不仅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要证明别人也不是好人。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告诉自己说，看吧，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错对？本君告诉你，魔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弱就是错，你够强你就能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你弱，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谈及保护二字。你拿什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或事？你的善良吗？用爱去感化？失手杀了你哥哥的人他有被爱感化吗？
　　清溪按了按胸口，他觉得有些踹不上气来，可能是刚刚那一掌伤了，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一直记得那天的那个下午，他也总是假设他没有出门，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但他觉得他和眼前的这个魔没什么祥说的必要。
　　他说，我不是魔。
　　百里闻莫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说，你独占上古魔君一魄，你说你不是魔？那你是什么？是人？怎么？才一千年就忘了？人是怎么对你的？我想想，他们说要烧了你，要挫骨扬灰，还有什么？好像还请了什么大神要让你永不超生对不对？
　　生生死死的，再提及当初，心境早已是天差地别。犹如旁观。
　　你是谁？我若没猜错，你是魔君的一魂？不对，应该是半魂，所以你需要那些人向你心甘情愿的献祭魂魄来修补你的残缺对不对？你还想做什么？想破裂隙复活上古魔君苍劫？这样的大事，你单凭自己做不成，所以你想拉拢我？而首先你想让我承认我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是苍劫半魂我是他的一魄？
　　百里闻莫笑的开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他说，只有一处需纠正一下，本君不是要复活他，本君是要吞噬他，到时三界你我共享。
　　清溪一脸无欲无求道:那真是抱歉，我可没有这样的壮志雄心，我就是条小咸鱼，有份工作混吃混喝就很满足了。
　　不等百里闻莫再开口，清溪又说，而且我建议你老人家现在当务之急是跑路，你魂魄尚未修补齐全，我生生死死几生几世虽早已不如当年但刚刚也是全力一掌，我捉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可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个神君。你说，他要是知道你是苍劫的半魂，会怎么对付你？
　　你嘲笑我当年凄惨，同为苍劫的一部分，你若暴露，你以为你又能比我舒服到哪里去呢？
　　话说到这里，再装下去已是没有必要，没想到彼此照面才过一招自己的底细他倒是清清楚楚了。
　　魔君半魂能屈能伸，坦然道，后会有期，便当真是潇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