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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弱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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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一个茶铺子里,一胖一瘦两汉子好像说着什么秘闻,很是来劲。
“诶诶,你们可有所耳闻,这神医鬼见愁出山啦!”瘦子靠近胖子,小声说道。
“就是那个活死人肉白骨的鬼见愁?他不是早已归隐山林,跟西域的妖女逍遥快活去了吗?”说罢,胖子向后坐去,一口气饮了一碗茶水。
“哎呀,不是!你这消息真是滞涩不通,那鬼见愁的名号早就换了,现在已是个小丫头了。”
“小丫头能作出什么风浪,可笑。”
“可人家幼学之年就已经医术了得,名誉江湖,你个老大胖头鱼能有啥出息,还不如人小姑娘。”
“呸呸呸,你就知道消遣我,我可不信你的屁话,老子就是看不起娘们,让她给我看病,我还不如死了!”
“诶,胖头鱼,我记性可好得很,你若是找那女子治病,就把你这个大胖头给我当蹴鞠,爷留个纪念。”
“得得得,你且与我说说,这名号落到了一个小丫头头上,那原来的鬼见愁去哪了?”
“这,这许是已身无牵挂,过上那天仙般的日子了吧。”
“讲个消息都讲不全,晦气。”
“诶!有能耐你别听我说啊……”
竹林外---
“小姐,那便是临安城了,咱要不要歇歇脚?”莲儿满怀期望的看着栾沅芷,就快把那人的脸盯出个洞来了。
“想吃糖葫芦吗。”
“想!!!!”
“那就走。”
“好!!!!”
莲儿顿时两眼放光,脚底生风,一口气冲了出去。栾沅芷徐徐的跟在后面,盯着莲儿的影摇了摇头,又望着临安城,眼中萦绕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日落之前,总算是到了这临安城,一条大路贯穿头尾,周围尽是繁华的商铺,傍晚了街上的人竟还是不见少。碰巧,那卖糖葫芦的刚好走过来,大声高喊着:“最后几根糖葫芦喽!卖完就歇喽!”
栾沅芷带着莲儿直直走了过去,给莲儿买了两根糖葫芦。莲儿左手一根,右手一根,左边一口,右边一口,活像个小松鼠,吃的不亦乐乎。
栾沅芷似是对临安城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就找了一间客栈,带着莲儿住了进去。她琢磨着在临安城留几天,寻寻关于这药消息,然后再决定下个落脚点。
回过神来,莲儿就站在她面前,非常疑惑地看着她,“小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为何要两间房!莲儿想与你住一块!”莲儿此时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委屈巴巴地看着栾沅芷。
“清静。”栾沅芷一掌便把莲儿推了出去,还顺带关了门。莲儿就这样一脸茫然地就被推了出去,锁在了房间外面。她敲了一会门,见小姐实在是不搭理她,便回房间委屈去了。
栾沅芷此时心思乱得很,她已经很久没来这个地方了。望着那依旧繁华的街道,她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当中。
儿时,父亲与母亲经常会带她来这个地方。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切。她还曾问过父母,为何不能在这里住下,总要住那荒无人烟的竹林里。父亲只会笑着看着她,而母亲则会说,等沅沅长大了,便可来这里住了。记得每年的上巳节,她都会来这里放荷灯,愿望从未变过,希望父亲母亲一辈子平平安安,别无他求。只是,这个愿望没能实现……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从那时起,她便不信神明不信命了,只信自己。她不知疲惫的日夜读书,希望能掩盖自己的悲伤,直到捡到莲儿,生活好像才有了些盼头。
回过神来,已经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了,吹得有些冷,栾沅芷关了窗,躺在了卧塌上,悠悠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
莲儿早早便起来了,把房间打理了一番,便去跟店小二吩咐早餐去了。准备好后,莲儿便上楼敲门,“小姐!早餐好了!下楼吃饭啦!”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莲儿不慌也不忙,就在那一直敲。越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门才悠悠打开。“我就知道,小姐你又懒在那卧塌上,怎也不肯起了。”
栾沅芷此时睡眼惺忪,整个人都是茫然的状态,莲儿猛地在她面前拍了一掌,栾沅芷马上防御,这才有了精神,眼睛清明了些。
“好啦,我的懒小姐,何时才能起身。吃食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呢。”
“好了,我知道了。”栾沅芷再次把莲儿推出房门,锁在外面,莲儿又委屈巴巴的下楼了。
不一会儿,栾沅芷便拾掇完了,下楼吃了早餐。便带着莲儿去街上打探消息了。
栾沅芷即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也依旧难掩她的气质,像是个官家大小姐偷跑出来玩了。莲儿则是看哪哪都好奇,毕竟她从未来过这里,没见过竹林以外的世界,当然事事都好奇。
“小姐,你若是现在叫我回竹林,我可不回了。”
“为何?”
“这也太好了,我都想在这住下了。”
“没见识…”
“我就是没见识!嘿嘿。”
栾沅芷带莲儿去了一个酒楼,客来酒楼,是这临安城内最大的酒楼了。同时,也是这武林各路消息的汇集地,很容易就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酒楼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栾沅芷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下了。
“小二。”栾沅芷叫了一声。
“哎!两位小姐,要点什么?”
栾沅芷给莲儿使了个眼色,莲儿一锭银子便拍在桌上。小二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你们这临安城,可有出现怪病?”
“便是那种,人没什么事,到最后却无缘无故去世的。”
“哎,小姐,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确有此事啊。好像是前些个月,咱江南这边,突然爆发了怪病。”
“说是病,其实也不是,得了这种病的人,总是在个把个月左右,就去世了。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痛苦。”
“咱是平民老百姓啊,也不知有何问题,便权当阳寿尽了,被黑白无常勾了魂去。”
“但这个病蔓延的十分迅速,北边的人也染上了。正好就是那华山剑派的几人。”
“这就出现异样了,那几人武功衰退的厉害,挡也挡不住。怎也治不好,体内的真气根本留不住,不过倒是堪堪活了一年才去世,比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抗多了。”
“这大家才明白,这病能让人武功丧失,其他的倒是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痛苦,像是自然离世一样。”
栾沅芷听的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小二,你可知现在这城中可有谁得了此病?”
“这病难发现的很,若是有武功好说,没武功的根本发现不了,咱也不知道到底谁有患病,要不您去医馆瞧瞧,说不定能碰上。”
莲儿拿起桌子上的银锭放在小二手里,笑眯眯地说道:“谢了小哥,若是能…”
“明白明白,小的哪敢嚼两位小姐的舌根子,您二位就没来过酒楼!更没找我说过话!”
“谢了小哥!你且下去吧!”
“诶,好嘞。”
莲儿盯着正在深思的栾沅芷,“小姐,你可是有想到什么?”
“这不像是病,更像是毒。”
“毒?”莲儿惊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发觉不妥,尴尬地又坐了下去。
“我还无法笃定这便是我吃下的那种毒,还须找一个病人把脉。”栾沅芷站了起来,“走了莲儿,随我去医馆看看。”
莲儿应了一声,便起身收拾东西。没想到此时楼上突然传来动静,一阵叫骂声,一个人影迅速从楼上跑了下来。
“救我救我!各位大侠救我啊!”那人一下子便扑到了栾沅芷的脚边,看身形似是个男子。莲儿当即破口大骂:“呸!你个登徒子!离我家小姐远点!”
栾沅芷则看了看脚下的人,身形虽似男子,却又不像普通男子那般壮硕,更像一个身长八尺的……女儿家?
栾沅芷刚想拉他起来,却看见楼上下来五六个壮汉,“小姑娘,识相的就快给爷滚开,别拦着爷揍人。”
栾沅芷顿时眼神一冷,右脚一踏便飞了起来,如谪仙般在空中旋转,叫下面那群人都看呆了。只见她在汉子们中间落下,转了一圈,周围汉子便纷纷倒下,晕了过去。
“小二,这些人一刻钟后便醒,好生照顾着。”说罢,栾沅芷便整理一顿衣裳,准备带着莲儿走了。走到门口,那被救的人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栾沅芷,栾沅芷一掌推去,把他给推倒了。
她们这才看清坐地人的模样,似是天生一对含情眼,甚是勾人,肤若凝脂形容他也是毫不为过,面部轮廓并不硬朗,甚至可以说是柔和,面部五官精巧的过分,这让栾沅芷似是想起了一个人。
“这,小姐,他,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啊。”莲儿在栾沅芷的耳边悄悄说道。
那人扑了扑灰尘站了起来,“在下柳天复,承蒙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我可否聘请姑娘当我的护卫啊。”这人说话声音没有那么阴柔,低沉有磁性,但是在栾沅芷听来还是有些奇怪,听他的声音位置与音色,似不是自己本来的声音。
“这位公子,救人乃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就此别过。”栾沅芷刚抬脚要走,便又被那人拽住了手臂。栾沅芷又一掌推开,那人便又摔了一跤,看起来丝毫不会武功。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自重。”栾沅芷又抬脚想走。一声比起莲儿的声音丝毫不逊色的声音,出现了。
“公子啊!!!!你怎么!!!!!那么惨啊!!!!”
只见对面跑来一个青衣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跑到柳天复面前便滑跪下来。
“公子啊!你刚被灭满门!只有你一人逃了出来,又被仇家追杀!!要夺取你家的至宝!!血天参!!!你又不会武功!!!我也不会武功!!!我们要是被丢在这里了!!!那不就死!定!了!吗!”
栾沅芷一阵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况是带着一个累赘。
只见那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死去活来,“公子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啊!!!你要是死了!!!长弓就随你去了!!!!绝不独活呜呜呜呜呜。”
栾沅芷觉得这就是一场闹剧,自己管也管不了,她没有那么菩萨心肠,所以带着莲儿,轻功飞起,动身去了医馆。任身后的人哭天喊地,她也就当作耳旁风。
酒馆门口--
“长弓,下次再哭的狠一些。最好能哭出血。”
“?主人,你这是在为难我长弓。”
酒馆内的那几个大汉,此时悠悠转醒。追了出去,便看见柳天复和长弓还在门口站着。
“这回可没人能保你了。小白脸。嘿嘿。”柳天复转身,回眸一笑,搓了搓手中的两个核桃。长弓自觉退开三丈远。
只见那朱唇轻启,悠悠开口。
“对,没人能保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