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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实验室日记(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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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已经没有意义,祂类能够到达这里那就代表祂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
祂几乎是迅速地低下头起身,态度恭敬到极致。林莉面容如常,但肉眼可见忐忑不安,面对上位者的恐惧深深刻在祂的灵魂上。
祂类的血脉压制让祂卑微又懦弱。明明自身的安危还不确定,这时却还要分出心神去担心玻璃墙的爱玛。
她显然并不能发现室外的变化,注意力也都被房间内那不知名从何传入的尖锐警报声上。
只是用一双漂亮的黑眸紧紧盯着萨西。那里面是长久的不舍,以及深深眷恋。人类的身体变好后,她的肢体动作多了很多。
也比以往较为活泼,爱笑。
只不过早年身体根基伤得太深太多,就算这时候养好了一些,也还是虚弱无力 ,更多的时候需要人为帮助。
她的肢体语言也并不能完全表达,更多时候是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鸟,会悄悄地伸出试探的羽毛,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收回。
同样觉得安全,她就会依恋更多。
萨西就是她的依恋,这时候因为警报声响。焦急又苦恼,她张开了苍白又弧形完美的唇试图说出挽留的话,可被堵住的嗓子,不明所以的语言都让她几乎无法吐字。
人类萨西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看着她蹙起的眉,恨不能帮她抚平。
在音暴中她伸出了细长白皙挽留的手,她不想他离开,她真的很喜欢他。
但身体的羸弱,让她动作很慢很艰难。疼痛,害怕,瑟缩,所有情绪堆积在身体里,都让那点主动变得毫不起眼。
伽得米修斯.阿法塔进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人类极度依赖,人类在主动靠近人类。
因为有规定,萨西并没有去抚平她眉宇间的郁结。同样也因为突然响起的警报声而躁郁难安,没有看到她伸出沿着地面缓慢靠近他的手。
他的所有思绪都在想该怎么摆脱这样的境地,该怎么活下来?该怎么带着眼前可怜的同类离开,他们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往日种种都让他再也无法相信祂类,就算是曾经在他眼中是圣人的伽也变得丑陋不堪起来,那些东西那些生物就是一群罪犯、疯子。
他们不能活在这里,不能过这样的日子。特别是眼前受了太多苦难的她。
萨西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想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了。接近快两个月的相处,她还未发出过任何声音。
就连疼痛时的哭声也没有,她总是很沉默,安安静静,活在无声的世界里。
萨西想,不会说话也没关系。
等以后如果他们有机会出去,等他教会了她这个世界的文字,等她用学会的文字为自己取了名字,他就知道了。
人类医生将切好的苹果送入她口中,她含住,眼里都是对他的依赖顺从。
与祂类的男女力量一致不同,人类有着明显的男女力量差异,所以人类是一个男权社会。在力量的差异下,社会里自然而然形成了不同风俗习惯。通常雄性负责赚取生活物资,雌性繁育后代照顾家庭。
在他们的观念中,获取生存物资是一种能力的象征,而妻子通常是丈夫的所有物。
在男女没有明显差异的祂类社会中,这显然并不美好,但总有些皈依者狂热者深深迷恋这种氛围。
妻子不需要工作,妻子不需要社交。妻子的世界只有祂与祂们结合诞下的血脉,祂们只有彼此,祂们想要将妻子永远关在家里,他们的巢穴,现在文明点也叫房子中。
祂类对伴侣的疯狂占有欲,让这段祂们看来并不完美的社会形态充满了迷恋和向往,甚至有些祂类会扮演人类妻子的身份,真的完全丧失自我性,以丈夫的要求为人生最高指令。
祂们把这当情趣,当本应该如此。当然这里面的妻子只是个身份,并没有固定的性别。
伽得米修斯.阿法塔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迷恋这种残缺的家庭关系,祂记得自己在很多年的大学阶段看过研究人类社会关系的纪录片。
画面里的夫妻,爱着彼此。妻子的世界里也只有丈夫,就连他们的幼崽也需要靠后。
这在曾经的祂看来是一种女性失权,是在社会中丧失地位以及一系列连续事件的表现,是进化未完全的物种才会有的性别差。
雄性用力量掌控一切,成为赢家。雌性因为幼年时期就存在的教导丧失疼痛感知能力,以为这就是正确。
甚至一部分还会沉迷在男性的掌控中,伽得米修斯.阿法塔为此曾经做过研究。比起所谓的爱,祂的研究结果显然更加现实符合逻辑,大部分雌性更多的是对男权的迷恋。
当然,这不代表她们就是天生的受虐狂。这只是她们找不到灵魂出口的另一种变相自救,比起接受现实把自己当成被偏爱,强烈需要,他们定下的所有规规矩矩都是因为爱她,是在保护她,不更容易接受点?
所以,这是一种扭曲崩坏的情感反应,是不正常肮脏的性-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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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下最后一口苹果,警报声再次响起。萨西知道,时间真的到了他该出去了。
就算同类眼眸中浓烈的不舍,就算这时候他感受到了女孩拉着他衣摆的手,他也必须离开。
他不能违抗那位的命令,他怕祂会生气,从而又断了他们见面的机会。
显然林莉也是这么想的,祂极其忐忑不安。祂做错了事,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已经给过祂警告。
生命的危险,对家人的担忧都让祂脸色苍白到极点。这样的紧张氛围下,祂还要担心玻璃后的那对苦命鸳鸯。
但祂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是因为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突然良心发现。而是人类爱玛。
在萨西坚定不移地起身打算离开时,角落里白裙黑发的人类女孩,就像快要窒息的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用力地想要留下他。
以至于,她开口说了这些日子的第一句话:“萨......萨...”
“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