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西梨贝贝

32、林莉视角（慎入）

　　但显然，爱玛没有原谅它/祂。

　　兔子玩偶再次被抛弃，棉花做的柔软身体被丢得远远。它躺在远处冰冷的地面，像是扔垃圾一般。

　　清早看到这幕的伽得米修斯.阿法塔从人类的眼中看到了害怕，就像是通过那个兔子玩偶看到祂出现过一样。

　　是的，祂出现过。

　　祂的爱玛很聪明，她一定知道祂进去过，她一定知道祂靠近过她，更知道祂吻过她。

　　阴郁的气息被扭曲、变化。祂类突兀地笑了，笑的温柔又散漫，但只要看到这个微笑的祂类，都能从中看到扭曲，暴虐，残忍因子。

　　嫉妒与不被爱的负面情绪终将祂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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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冬季来到末期，初春降临，但城市里过厚过多的积雪还要春中才能彻底融化。

　　年假过去一半，萨西也回来了快一个星期。林莉还是不被允许进入那间冷白死寂的实验室，不过因为萨西的回来祂多了一些简短的探视时间。

　　是趁着带离萨西时匆匆看上一眼。

　　自从萨西回来，人类爱玛的生命力正在持续回稳，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林莉紧绷的心弦在这些日子里渐渐放平，当然这并不代表担忧就此消失。祂还是担心人类的处境，通常在那位凝望着玻璃墙后的两个人类时达到顶点。

　　祂类的独占欲，祂类的爱-欲。总是危险又极端，林莉知道那位并没有放下，祂只是因为不得已才被迫接受。

　　这是赫加每年的最后一个季节，冬去春来，新年将至。

　　作为留守人员，林莉需要独自度过这个假期。而祂的上司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显然不能。

　　作为权贵家庭阿法塔家族的长子，他身上所自带的政治光环让祂必须参加一些联邦官方活动，而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节日就是新年的到来，祂需要回归阿法塔家族的宅邸。以及近期《人类保护法》、《动物保护法》提交了二次审议，这次通过就可以上交最高裁决所，由那位先生亲自审理。

　　想到这林莉突然觉得很荒谬，施暴者却在主张保护主义。祂类们将祂奉为新时代的文明圣主，却不想这位主私底下是个满手鲜血的屠夫。

　　祂道德低下，祂卑劣虚伪。

　　像个怨夫般恨着人类不爱祂。

　　人类，人类。

　　爱玛，爱玛。

　　晚餐时间到了，林莉将萨西带入。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并不算一个苛刻的上司，起码林莉曾经是这么觉得。

　　在明确规定祂不被允许进入的情况下，林莉还是趁上司不在的情况下多逗留了会。

　　人类真的很喜欢人类。

　　爱玛也是真的很喜欢萨西，他们是那样的相爱亲近彼此。林莉站在玻璃墙边，注视着玻璃后离的很近的两人。

　　经过多日的治疗以及食物滋补，爱玛的情况已经好很多。脸上的气色更是带了一些淡淡的粉，她的眼睛明亮又璀璨。像是天上的星星，也像是浸过一层水的钻石名贵珠宝。

　　耀眼夺目，让祂忍不住沉浸其中。

　　01号实验室内并不是完全禁止进食，可以喝咖啡，自然也可以用餐。不过祂们一般都有用餐的地点，所以并不会在这里进食。

　　但今天，林莉却很想吃。

　　因为人类爱玛的吃相让祂觉得很有食欲，突兀的舌尖分泌唾液，食欲涌上。

　　年假里食堂也停止活动。

　　林莉的食物都是自己安排，祂类并不需要固定进食，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祂平时会想要吃点东西。

　　今天的晚饭祂为自己准备了咖啡，培根三明治。就着里面温馨的一幕，林莉也学起两个人类坐在冰冷的地面咬下一口大大的三明治面包。

　　身后巨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报着明日天气，天气结束后进入新闻阶段。祂类的第四视角让林莉不用回头也看得清清楚楚，联邦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政治人物集会开始，祂的那位上司赫然在列。

　　时间悄然而至，晚餐规定的15分钟结束了。林莉也待了足够久，当头顶尖锐的警报声响起时。

　　一切仿佛如梦初醒，祂震惊于自己的走神，也慌乱于自己的失职。

　　祂的上司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设置了装置，提醒着祂径直完成。祂赶紧整理好自己乱哄哄的脑子，去打开连接着实验室与观察室的房门。

　　可也是这时祂的动作被玻璃后那一幕吸引。

　　有了那么多次的经历，人类爱玛，显然已经完全懂得那道警报是什么意思。代表着驱赶，分离。

　　她不愿意和用类分开，她很喜欢萨西，那是她的爱人，她的恋人，甚至可能是未来的丈夫。

　　林莉弄没有深入地研究过人类的社会结构，但通过纪录片以及社会中最常见的人类复古电影中得知，人类是一个很博爱并且充满兽性的群体。他们并不会像祂类一样，以漫长的约会为起始展开一段感情。通常他们只需要看对眼，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并且快速结为夫妻。

　　人类学家研究过，大概是他们体内的荷尔蒙在作祟，也可以称之为原始动物性。林莉想如果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安全的环境里相遇，萨西和爱玛应该早就结婚，并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他们是那样的相爱，他们又是那样的般配。人类亮晶晶的眼睛随着那道警报声的出现黯淡。

　　难过，不舍，依赖，痛苦。

　　第一时间出现在那张漂亮又精致的小脸上，爱玛...爱玛，多么可怜的孩子。

　　祂柔弱又无辜的女儿。

　　祂类的生命太长了，长到林莉几乎已经将自己救回的人类当成自己的孩子。

　　祂不想祂的孩子受苦，祂想满足孩子的一切需求，祂想她快乐 ，想给她一切能够让她觉得幸福的东西。

　　那并不艰难，只需要停止按下暂停键。林莉犹豫了，在即将按上打开门禁的手却始终无法按下。祂想她快乐能久一点，想她脸上细微的笑意多一点。

　　不惜违背了上司的交待。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会、一瞬。甚至不到五秒半分钟，可就连这五秒半分钟都是祂拿着生命危险家人的安危换来。

　　几乎只是一瞬，祂就被迫按下手。随即胆怯的看向那位悄然而至的先生，祂的上司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

　　几乎是以一种仓促的速度，迅速回到赫加生物研究中心。

　　赫加很大，大到囊括整个北半球。那场上流宴会也会持续很久，显示屏上甚至还在滚动着现场画面，但祂类已经回来了。

　　在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可能被发现时，林莉忐忑到极点：“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