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守望者》乔牧木

3、找到你

　　佐助这期间没什么任务，他会去看鼬。鼬经常去墓地，有时候会去慰灵碑，小小年纪，一张小脸就绷的紧紧的，总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这样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会发现很多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比如在另一个世界，佐助并不理解为什么鼬会那样保卫木叶，甚至不惜杀光全族。佐助难以理解，这样的木叶有什么可守护的？
　　但他来到了现在，所见所感，让他明白鼬为什么那么做。
　　他不认同鼬的做法，但他理解了鼬。
　　三战打了整整五年，鼬出生于战争开始，幼年整个成长都围绕着战争两个字。父亲，母亲都上了战场，他的很多小伙伴成为了孤儿。战争夺走了一切。
　　五岁这年，战争停下，后来母亲告诉他，他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不断失去的宇智波鼬忽然得知有新的生命要诞生到这个世界，眼睛都亮了。
　　“鼬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美琴问他。
　　鼬说道：“弟弟，有弟弟的话，我可以陪他玩，我会保护好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他死去，我会用生命保护他！

　　佐助从远处守望着他们，哥哥，父母，亲人，家族……
　　“我不会让你面对那样两难的境地。”佐助低声自语，“这一次，轮到我当领路人了。”
　　但我会和同伴商量，我不会犯将一切独自背负的错误。

　　宇智波鼬踏在悬崖边缘，生者，逝者，他思考生与死，战争与和平的关系。想的太入迷，他没有发现脚下的石头松动，他向下坠落。
　　佐助吓了一跳，正准备闪身去救他，另一个人比他更早一步，他的幻术实体化出一群乌鸦，乌鸦编织出一张网，接住了坠落到半空中鼬，而后乌鸦徐徐降落，鼬从乌鸦的背上跳下来，伸手触碰到乌鸦，眼神很欣喜，是由衷的开心。
　　“谢谢你救了我。”鼬小声说。
　　佐助看向那个救了鼬的人：小卷毛，大眼仔，睫毛精，宇智波止水。
　　他穿着宇智波家族的族服，额头带着木叶护额，背上背着一把小太刀，看到鼬安然落地，才松了口气，看向佐助。
　　“暗部来新人了？从前没有看到过你。”止水好奇，“你刚才准备出手的那招是什么？”
　　佐助沉默。
　　止水看到了他背后的草薙剑，饶有兴致，跃跃欲试，“宇智波止水，向阁下请教，可否一战？”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佐助想到小时候鼬陪自己练习手里剑，后来因为暗部的工作太忙，于是只能用点他额头的方式拒绝：原谅我，佐助，下一次吧。
　　下一次，下一次，又是下一次……一直到最后，秽土转生的鼬在他面前烟消云散，闪耀的灵魂离他而去，让那个世界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止水做了个对立之印，佐助同样给他做了个对立之印。不论对手年龄多小，两人差距多大，止水都是他值得尊重的人。
　　佐助拔剑，止水拔刀。
　　止水的动作很快，瞬身之术初显，和影分身、多重影分身不同，他的每个分身都能化为实体攻击，和他的幻术实体化乌鸦相似，是一种独属于他的天赋。这年他不到十岁，三勾玉，已经以超越天才的异才姿态，即将成为宇智波一族最强高手。
　　佐助单手持剑。
　　草薙剑薄而锋利，佐助从十二岁拿剑，到如今接近三十岁，已经过去十八年，他本人也淬炼的如同剑，薄而劲瘦，当有强力压制剑身，剑身也将蓄积反制的力量，直到绝地反弹。佐助没有使用万花筒以上的忍术与能力，只是单纯的与止水进行剑术较量。既然瞬身止水的威力在日后声名远扬，令敌人闻风丧胆，既然分不清每个分身的真假——
　　那就全部毁掉，一个不留。
　　佐助的身影极快，草雉剑的弧光在空气中只留下残影，哪怕写轮眼都无法看穿，因为他太快了！止水感觉到自己的分身如泡影被毁去。他脸皮崩的紧，喜怒不形于色，在战斗中绝无慌乱，而是冷静思考着对策。作为天才，第一次被压制到不可动弹，最后用苦无加写轮眼的能力，勉强擦过佐助的面皮，削去了他一缕头发。
　　佐助已经将他按在地上，草薙剑横于他的颈间，六片落叶分别在止水的双眼，双手，双脚旁。
　　“你输了。”佐助平静道。
　　他面具下的写轮眼呈现出三勾玉，勾玉旋转，最后形成了一道六芒星。
　　止水心中一凛，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佐助松开止水，将面具扶正，转身离开，“好好锻炼，你会变的很强。”会成为族内第一高手。
　　止水扯了扯有些勒的衣领，站起来，问他：“你究竟是谁？你有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可是宇智波一族除了宇智波斑，没有第二个人开万花筒！”
　　佐助并不回答他，消失在山林中。

　　止水再次碰到鼬的时候，鼬正站在书店外，明明只是五岁的孩子，偏偏一本正经的模样，乖的令人心疼。鼬脸上的泪沟若隐若现，止水心想，他上辈子究竟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才会在脸上有这样清晰的泪痕呢？他过去打招呼：“小鼬，想要什么？”
　　鼬看向他，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笃定地说：“南贺川，是你救了我。”
　　止水笑了，“小鼬真厉害。”他闻到一阵甜味，发觉鼬的眼神已经不自觉的被甜品店吸引，故意问：“甜品店新出了三色丸子。”
　　“好吃吗？”鼬的眼睛都亮了。
　　“我请你。”
　　止水带鼬去吃三色丸子。

　　小鼬和止水坐在长凳上，鼬咬下一颗青色的丸子，嘴角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可爱极了。他吃的有些太快，噎住，眼睛瞪大，止水给他倒了杯水，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了口气：“丸子的材质有糯米，有些粘性，下次可以慢点吃。”
　　他手背上新增了几道伤疤，不深，看起来像是擦伤，鼬很细心，“你受伤了？”在他心里，止水可是很强的。
　　止水兴奋地说：“我碰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暗部的忍者，他剑术极好，忍不住向他请教，但他三招之内就将我击败。”
　　鼬瞠目结舌，有了巨大的危机感：“我也要勤加练习，不然下一次只能在旁边，什么都做不了。”他信誓旦旦地要保护弟弟，止水比他优秀很多，都只能在那人手下过三招，在忍者的世界，弱小会什么都保护不了。
　　止水的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气息我总觉得熟悉又陌生，就像我应该和他认识，但我们并没有机会深交。”他笑着对鼬说，“加油，小鼬的天赋在我之上，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打败他。”
　　鼬听到他的夸奖，脸红扑扑的，后来开始在小树林自己练习手里剑，止水出任务间歇会来指点他，这便是后话了。

　　佐助被调到玖辛奈身旁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了。
　　他带着暗部的面具，和其他暗部的忍者不太一样，他始终披着黑色的斗篷，除了波风水门，基本不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流浪的时间久了，即便是来到这个世界，他也觉得自己和那些热闹格格不入。
　　月圆之夜，他坐在屋顶，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更像一个异世的羁旅客。一层房檐下，玖辛奈和水门正在吃晚饭，那是人间应有的温度。
　　鸣人，现在的你在做什么？想必知道了我的死讯了吧？你会很难过，就像我当初失去爸爸妈妈、失去哥哥一样。终结之谷，我曾差点失去你，可后来我明白，我永远无法得到你。我不会让你无法实现梦想，就算那个变数是我自己也不行，现在我重新拥有了家族——
　　想到这里，佐助的眉毛拧起来，陷入了疑惑。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说，他只是陷入了一个无限月读？这一切都是幻境？
　　不等佐助再往下想，房间传来碗筷打翻的声音，玖辛奈的声音响起：“水门，我要生了。”
　　她声音里饱含着痛苦，水门一下子有点慌，佐助扶好面具，跃至地面，敲了敲窗，笃，笃，笃，三下，这是他和水门的约定。
　　水门冷静下来，抱起玖辛奈，飞雷神到之前准备好的产房。猿飞日斩的妻子在那里等候多时，见他出现，从座位上过来给玖辛奈接生。
　　每一个生育的母亲都是英雄，因为她们承受着人类极限的痛苦。作为人柱力，分娩是封印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她们最痛的时候，双倍的痛苦加注在这个红发女人身上。
　　水门半蹲在床边，玖辛奈握着他的手，大概是太痛了，捏的十分用力。水门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代之。
　　卡卡西在门外守着，佐助在房间里，他背对着玖辛奈，听到她痛苦的叫喊声，手心也渗出汗。
　　他们之所以这天没有打乱计划到其他地方，也是因为与其让敌人在暗中寻找机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其暴露在明处，然后将敌人擒住。佐助此前和水门透露了神威的能力，水门听完后便有了一套方案，他继而一针见血的指出：“那个人能操控九尾，所以他也是宇智波一族，你明显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一直不说他的名字？”
　　当时佐助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名字：“你很熟悉那个人，他就是你的学生，宇智波带土。”
　　当时水门的表情很复杂，震惊，惋惜，最后是浓重的哀伤：“神无毗桥他将写轮眼送给了卡卡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居然做出袭击木叶的事？”
　　佐助并不知道事情的巨细，但从他的经验以及观测到的事情来说：“他执着于月之眼计划，想要将所有人送入月读世界，大概在他看来，现世不值得流量吧。”
　　水门当时的表情佐助记的清清楚楚，水门垂下头，低声道：“是我来晚了。我愧对黄色闪光称号，在重要的人身旁，总是迟到。”
　　那一刻，他和卡卡西的身影诡异的重合，佐助发觉，每个人都是这样，都有遗憾，都认为只要再努力一些，就可以避免悲剧发生。
　　和自己何曾相似。可是就算是他，也是在经历了无数伤痛，才慢慢认识到，人生并不是非此即彼的过程，而是你确实需要相信对方，放手让对方去完成一些事情，哪怕这些事情是冒着很大风险去做的。
　　每个人都会伴随着成长，而每一种成长，都带来痛楚。然而正是痛楚，正是与之挣扎的不懈努力，构成了人的立体面。
　　一道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房间宛如潮水涌动的痛苦。
　　水门抱起剪了脐带的儿子，表情珍而重之。玖辛奈脸色苍白，表情如释重负，带着希望的光芒。她疲惫，但在那深处，生出了新的希望。
　　水门将孩子放到小床上，看向了付出半条命的妻子玖辛奈，替她擦了擦鬓角的汗：“玖辛奈，辛苦你了。”
　　“鸣人……鸣人怎么样了？”玖辛奈虚弱的问。
　　“他很健康，玖辛奈，你是英雄。”
　　就在这时，橘色面具男从漩涡虚空出现，就要抱起鸣人，利用鸣人来干扰水门，达成调虎离山之计——
　　但佐助哪肯让小鸣人出现一丝一毫的症状？他在鸣人顺利出生后，便操控着猿飞日斩妻子进入幻境，而后带土出现，他天手力转换，将自己瞬移到带土的身旁。
　　带土原本也只是想尝试，他此前的情报显示水门身旁只有卡卡西，带土看到了卡卡西在门外，室内的忍者再怎么强势，都不会应对骤然出现的神威。
　　但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会空间忍术的忍者？甚至空间忍术的能力与他不相上下？
　　面具掩藏了带土所有的情绪，他立刻虚化自己，出现在玖辛奈的身旁。
　　水门下早在这房间的每个角落埋下他提前标记好的苦无，飞雷神可以到达几乎每个地方。就算是带土所在的位置也不例外。带土不敢托大，退后一步，准备神威虚化。
　　就在这时，变数产生了。
　　一个血淋淋的人从黑洞洞的虚空中出现，直接跌落在地上。
　　看到那染血的金灿灿的头发，佐助忍不住失色：“鸣人！”
　　即便是虚弱至极，千刀万剐，鸣人听到这一声呼唤，还是笑了出来：“佐助……”
　　“还好……我没有弄丢你……这次……追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