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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药课【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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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终于到了蛇院院长上的魔药课。教室在地窖里最阴冷的位置。沿着墙摆放着无数玻璃瓶子,里面用透明液体浸泡着各种生物标本。眼珠或者舌头,心脏或者肝脏,尾巴或者指甲,一片片剖开的连着骨头在液体里飘浮的肌肉和神经,等等等等。
塞壬抱着厚厚的《一千种常见魔药材料的处理方法及应用》踩着铃走进教室,发现西德尼旁边的位置已经被维多利亚·阿尔弗雷德占据。西德尼对他点头苦笑。于是塞壬独自坐到了靠后的空位上。
他忽然感觉到了阴冷的压力——已经在将近一周的禁闭中渐渐熟悉的斯莱特林院长黑袍汹涌地走进教室,从他身边擦过。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只比耳语略高的柔滑声音在耳边回响。“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全班鸦雀无声。塞壬可以听得出斯内普教授是位多么痴迷于炼药的人,这段对魔药学的介绍其实饱含着深情……只是很少有人能忽略他的压迫感听出这一点。
“韦斯莱!”魔药教授气势汹汹地点名,“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不知道。”红头发男孩们理直气壮地回答,“如果我们都会了,还要您教什么呢?”
“顶撞教师,格兰芬多扣两分!每个人!”魔药教授凶恶地道,“如果我要找一块牛黄,应该去哪里?”
“药材店里。”双胞胎的回答总是如此的令人无语。
“格兰芬多再扣一分,为你们上课前甚至连书都没翻开过。”魔药教授道,“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拼写不一样。”
他一个极为利落的转身,身后的黑袍子汹涌地飘起来,声音变得圆滑阴险,“维埃先生,请回答这几个问题。”
“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是一饮生死水,一种常见的强效安眠药。教授。”塞壬回答。这种药剂上辈子战后他曾经长期服用,弄得最后习惯性失眠,还因为抗药性太强最后连曼陀罗都不起作用。“牛黄是一种广谱解毒药,从患有胆结石的牛的胆囊里才能得到。天然牛黄的价值比黄金更贵。幸运的是现在已经能人为提高牛黄产量,也可以人工合成牛黄。”这个也是常识,常年在野外乱钻的剑仙行囊里牛黄解毒丸是必备药品。“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确实只有拼写不同,他们是指同一种叫作乌头的植物。”
“很好,斯莱特林加两分——”柔滑的声音瞬间变得比石头还硬:“你们为什么不记下来!期望以你们巨怪般的脑子听过就可以记住吗?”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沙沙的纸张翻动声。
这节课配置的是疥疮药水。非常简单的配方,只要注意一两个要点,按步骤白痴都能配出来。而且用的材料还是塞壬前一天刚刚亲手处理出来的。
与所有小蛇一样,塞壬等小狮子们一窝蜂抢完材料之后,方才有序地取用需要的材料。
塞壬单独使用一个实验台,不紧不慢地架上坩埚,一边煮着鼻涕虫一边开始切干荨麻。法力灌入银刀,横向于荨麻杆的纤维仍可以干净利落地切开。
蛇院院长的暗黑压迫力正在身后,这让塞壬有一点小紧张。因为习惯性地戒备着背后,手上就有些不精确了。
“维埃先生,”那柔滑阴险的声音让塞壬的手一抖,三分之一刀刃没进来案板,“看来我没能将干荨麻需要切成半英寸长的要点塞进您空白的脑子里。一晚禁闭,维埃先生。”
“是,教授。”塞壬回答。
斯内普蝙蝠一样地走开训诫某个格兰芬多,这让塞壬微微松了口气。西德尼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另一边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则是挤眉弄眼幸灾乐祸地笑。塞壬不理会他们,沉下心重新拿过干荨麻切段。虽说荨麻切得不精确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毕竟会影响各种药性成分的渗出比例,就会影响整锅魔药的药效了。不过疥疮药水而已,用得着那么精确吗?
一锅汤药煮了一大半,塞壬一边稳定地搅拌一边低头勺取碾碎的蛇牙。本能地在听到某道风声时手肘一沉,什么东西撞上手肘发出一声轻响。塞壬回头望去,双胞胎失望地对他邪笑,显然是还有挑衅之意。
塞壬对着地上的纸飞机微微一笑。将蛇牙粉末均匀洒进坩埚,阖上锅盖之后,俯身捡起纸飞机,顺手抓下飞掷来的一只还带黏液的鼻涕虫,头也不抬地原路掷回。
纸飞机是从课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涂涂画画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像是草稿纸似的。塞壬将其擦了手上黏液,揉成一团丢在一边。看看沙漏,计算下时间,整理好最后一步要加入的豪猪刺,然后拿出纸笔记笔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的要做是疥疮药水而不是一团浆糊,脑子被巨怪踩过的韦斯莱先生们。”听见魔药教授气势汹汹地道,“重做!格兰芬多因你们的不认真再扣一分。”
这回幸灾乐祸笑的人换成了斯莱特林们。塞壬对着做怪脸的小狮子们愉快地挑了挑眉,看看时间,熄火。等到坩埚里的沸腾平静下来,加入豪猪刺。
完美。塞壬将其装入玻璃瓶内,贴上标签。走过西德尼的实验台,顺手浇进一小罐蒸馏水,拾起搅拌棒迅速搅拌两圈,拯救起那已经变成粘稠土黄色的液体,然后走上讲台将自己的作业上交。
斯内普显然已经看见了他刚才在别人工作台上的动作,观察着药剂色泽一边讥讽:“您是否以为这些简单的魔药对聪明绝顶的维埃先生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您是否以为这些刚刚算得上及格的东西就已经很完美了?我想一篇四英寸长的有关疥疮药水的论文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下课后交。”塞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成绩栏上被打上一个“A”。
——这是红果果的鸡蛋里挑骨头啊!
距离下课还剩半小时。塞壬回座位整理清洗完器材,开始挥笔写论文。疥疮药水这个东西真的没什么好写的,将每个步骤写下来,再加上各个步骤的注意要点,还有时间火候的控制,再援引一下比如凡人对疥疮的应对方法,五六英寸并不难。
下课了,学生纷纷涌出魔药教室,阿尔弗雷德拖着西德尼走掉了,只有需要重做的双胞胎守着坩埚,可怜巴巴地对塞壬做着夸张的口型:“WAIT!”
塞壬望了一眼黑沉沉的魔药教授,自动自觉地放下笔,起身帮忙整理一团乱的教室。完了,看看双胞胎那锅子药煮得差不多了,收拾起自己的书本先行一步,在教室外等着。
不久,双胞胎出来了,经过塞壬的时候丢下一句,“湖边空地见。”
塞壬回宿舍放下书,顺路进厨房顺了点小点心丢进乾坤锦囊,转到图书馆还了早几日借的参考书,方离开城堡到湖边去。
黑湖旁边算是约会圣地,情侣也好朋友也好都喜欢在此相聚。盖因地方空旷广大,很少会受到打扰。
双胞胎红艳艳的头发让塞壬轻易找到了他们。彼时哥俩正不知为什么滚成一团,拳脚“交流”十分激烈。
“咳咳!”塞壬站在旁边咳嗽一声,“抱歉打扰了。我是不是应该等你们分出胜负再出现?”
双胞胎抬头,眼睛里冒光地默契望前一扑——咳,被塞壬本能地随手一引一甩,摔成一团。
“塞壬——”男孩们无比幽怨地念,“你好狠的心呐——”
塞壬上前扶起他们,微笑:“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时候很危险?”
“危险?为什么?”
塞壬把玩着手里一明一灭的三昧真火:“比如你们要小心这个,别被我点着了。”
双胞胎对视一眼,用力拖住塞壬的手往湖里按。塞壬一挣之下居然没挣脱他们的蛮力,只是手里的昧火“不小心”烧着了其中一个的头发。本来就像火焰一样火红的头发被点着了看起来十分有趣——塞壬及时地调整了昧火的威力,只是恶作剧的力道而已。
“哦,乔治,你现在的样子相当格兰芬多。”没被点着的那个立刻放了塞壬的手,幸灾乐祸。
应该是乔治的那个自己跳进了湖里,沉下去用湖水灭火,咕噜咕噜地冒气泡不露头。过了一会儿,咕噜声也没了。
塞壬不由有点儿担心,走到湖边弯腰察看……然后背上被重重一推,同时脚下被一拖,扑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幸好老子会辟水诀。这是塞壬的第一反应。他当年杀岷江螭吻,全程捏着辟水诀才没被激流卷进江底。
水底下应该是乔治的男孩正咬着一根草杆对他笑——他就是通过那玩意儿呼吸的。
塞壬同样一笑,游到岸边,假装爬不上去。应是弗雷德的那个过来拉他,被塞壬跟乔治一起拖住了脚……
又是一声“扑通”。
等爬上岸,三人相对大笑,泯了恩仇——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捏着辟水诀,却没挡住草叶淤泥什么的。塞壬正摘着头发上沾着的一缕水草,双肩被双胞胎各占一边搭上,“别那么沮丧,亲爱的赛尔伦撒——”
“韦斯莱兄弟竭诚为您服务——”
塞壬当时便有预感,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会变得多么“精彩绝伦”。
显然那有一半原因是为了第一次夜游塞壬毫无义气地丢下双胞胎自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