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生不舍英伦》透明透明的冰

11、教授番外【修】

　　注意到赛尔伦撒·维埃是因为米勒娃接完新生后，对阿不思提起，说那个孩子的出身、境遇、行为表现，都太像那个人少年时。
　　出身于孤儿院，无父无母，从小被所有同伴排除在外，孤儿院院长当着他的面称呼他为“恶魔”。
　　多么相似。
　　据说米勒娃与黑魔王曾经是同学。她与邓布利多一样知道少年时代的黑魔王。据说那个人在校时是个让所有人都欣赏喜欢的优秀学生，只有邓布利多对他抱有戒心。
　　“与小Tom的身世很像。”校长抱着甜食碟子笑眯眯地说，“西弗勒斯，你会注意他的，是不是？”
　　西弗勒斯只是冷哼一声。有关黑魔王的问题，他当然会关注。再过两年莉莉的孩子就要上学，他在校期间的一个同学如果有一天成了黑魔王，会怎么样？
　　后来西弗勒斯去孤儿院找过维埃，可维埃不在。摄魂取念了孤儿院院长之后得知，从维埃那次去了对角巷之后，他便离开了孤儿院，行踪成谜。
　　第一次见到维埃是在分院仪式上。那孩子在一群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或者强持镇定的小鬼当中，鹤立鸡群。那样从容宁定，风姿宛然，好像什么都不能将他脸上那淡定自如的微笑打破。
　　分院帽在维埃头上呆了半天，还是将他分进了斯莱特林。维埃还是淡淡地微笑，看不出究竟是喜是忧。
　　他坐到长桌的角落里，旁边坐着斯莱特林的幽灵巴罗。面对一身血淋淋散发着阴冷如寒冬气息的幽灵，他也能谈笑风生。当他扫过教师席，对上西弗勒斯的视线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太淡定太斯莱特林——很快西弗勒斯发现他错了。维埃甚至在餐桌上展示了他的无声无杖火焰魔法，这让西弗勒斯相信，这个看起来斯莱特林的孩子是被格兰芬多附身了。
　　开学前例行训话的时候，维埃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没被西弗勒斯刻意功力全开的压迫力吓住的。之后级长约书亚提交的报告中写道维埃身法诡异如同鬼魅，擅长肉搏，能使用无声咒，而且极有可能是在故意隐藏实力。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乐意当首席，当时大概所有人都会被他打趴下。很好。
　　开学第一天，西弗勒斯得到费尔奇的报告，说维埃前一天晚上跟韦斯莱兄弟一起夜游了，只是太狡猾，没抓住。没被抓住违反规则就等于没有违反规则，只是这小鬼脑子里显然飞进了狮子毛。
　　开学第一天的草药课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新生打了场群架。七对十二还能占上风，今年斯莱特林的素质可算对得起他们所受的贵族教育。领头的西德尼被罚了在西弗勒斯这里禁闭，而西德尼拉上了维埃。
　　据说韦斯莱4号和5号之所以会跟西德尼冲突起来，其实是因为对维埃恶作剧误中副车。
　　怎么什么事都有维埃在里面插足？这才开学第一天！
　　说起来维埃面对各种存心恶心人的魔药材料的表情居然还是淡定的，手下用刀也很漂亮。那是一种出自德国魔药体系的极为严谨精准的手法，只是更带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飘逸。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受到魔药方面的训练，他明明是个麻瓜孤儿院出身的小子，以前从没接触过魔法世界。也许是入学前他失踪的那段时间？不，才半个月，时间完全不够。
　　到了上课的时候也是这样。维埃基础很扎实，处理药材的手法非常漂亮。如果不是西弗勒斯故意站在他身后给予压力，他切的荨麻不需要尺子量也是精准的零点五英寸。只是，把柔软的银刀没入案板三分之一也太夸张了。
　　故意给他关禁闭。哪怕不是为了阿不思要求监视他，他也能帮西弗勒斯处理不少简单又麻烦的东西，省下大把时间可以用来进行自己的研究。
　　维埃的学习态度却很让人恼火。他明明在处理药材方面精准干脆得让西弗勒斯都有些嫉妒，明明对药性配比有极高的敏感性，明明连火候控制都十分精密，明明还能写出让人时不时眼前一亮怎么看都比同龄人强太多的论文来……可那么好的天赋，他却每天悠悠荡荡，看闲书、晒太阳，在操场上发泄他那连狮子都未必比得上的精力，白白地浪费掉。
　　因此西弗勒斯只好给维埃关更多的禁闭，给他更多的机会练习、写更多的论文、看更多的参考书。只要磨一磨，十年之后他会是另一个魔药大师。他相当确信这一点。
　　第一节飞行课的时候，维埃据说展现了高超的飞行技术。用学校那十年前出厂从未好好保养的劣质扫帚俯冲而下，在撞成肉泥前一秒惊险地急停。
　　当西弗勒斯释放着魔压，等着弗林特特地结结巴巴地请求他去找校长特批让维埃进魁地奇球队。原来的找球手布兰登已经六年级，该培养新人了。哼，那老蜜蜂怎么可能让维埃一年级就违反校规入球队？要知道斯莱特林已经连赢了五届学院杯了。今年格兰芬多还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不过没关系，维埃可以跟队训练，暂时不用正式名额。布兰登还要在毕业之前再飞一年。反正他再怎么忙每天都要晨练晚练的，我不过给他找了另外一个渲泄那狮子都未必比得上的精力的途径。而且，维埃从来不会因为别的事就影响我关他的禁闭。
　　维埃的扫帚是圣诞假期是从翻倒巷买的——一柄著名的受诅咒的灵感飞鹰。西弗勒斯在博金博克见到过它。他不知道维埃是拿它怎么弄的，反正那扫帚在他骑的时候就乖巧无比，到了别人想骑时就开始发疯。维埃把扫帚藏在一个空间道具里，整天带在身上。有那把扫帚，他的格兰芬多的莽撞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维埃在学院里受过不少刁难。他麻瓜孤儿院的出身不出意料被曝出，然后有不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最过分的几个，曾经当维埃的面声称维埃身份低贱，应该从蛇院里被赶出去，甚至不配呆在霍格沃茨。
　　那些带黑魔法的所谓恶作剧从来没伤到过身手出众的维埃。那次他走过一整条布满陷阱和埋伏的走廊的时候，真可以说是“如履平地”，精彩极了。我从来不知道斯莱特林的一群高年级联合起来会收拾不了一个才一年级，入学前几乎没接触过魔法的新生。他们真该操练了。还好他们不代表全部，只是最歪劣的那些个。
　　如果不是辱及母亲，维埃大概会用一种“不跟小孩子计较”的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轻易带过。当他含怒出手，所有挑衅者都被用火焰覆盖了全身。那种魔法火焰的烧伤让这些白痴在床上躺了两三个月，这已经是用了最好的烧伤魔药了。——而这，还是维埃手下留情，自己灭了火的结果。
　　惊人的强大。他才一年级而已，却可以在一瞬间夺走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高年级的命。那种冷酷无情……确实是让人惊恐的。
　　西弗勒斯犹豫了，最终决定暂时不报告邓布利多。虽然未必瞒得了那个老头子，但维埃这一次做的，确实是一个斯莱特林“正常”情况下应该做的，或者说采取手段还嫌太迟了些……虽然确实剧烈了点。而邓布利多，接受了西弗勒斯的这一次维护。
　　后来维埃不知与西德尼达成什么协议，正式场合就站在西德尼身后一副跟班的样子，算是站了队，归在西德尼家族的保护之下。很难想象他这么一个骨子里恃才傲物无法无天的家伙会真去当西德尼那么个小屁孩的跟班，他绝不可能真正屈服于一个远比他弱小得多的孩子！想必只是因为需要借西德尼家的威势减少烦人的麻烦而已。
　　要说维埃有什么地方最像对面那金红色的狮子，显然是他的莽撞大胆——某个月圆西弗勒斯去采药，亲眼看到那孩子一跃上树，然后抓住树枝探出身子，对着一只囊毒豹打招呼！囊毒豹！好在他跑得快，才没被追上咬一口，那动作，简直灵敏得像某些在树上居住的灵长类动物。
　　——至于为什么西弗勒斯会看得那么清楚……因为他自己就是那只囊毒豹。
　　明知道维埃经常夜游，然而他滑不留手，谁都抓不住。大概除非在他出来前在地窖门口堵他。费尔奇那只无节操的猫根本指望不上。
　　那个脑子里大部分空间都被狮子毛塞满的小混蛋！他就不知道夜晚的霍格沃茨有多危险，禁林有多危险吗？
　　——他该更加注意他。
　　更多的禁闭，更多的练习，更多的论文，更多的参考书。这样维埃就不会有时间出去冒险了。
　　大概是一年级挥霍光了那媲美狮子的精力，二年级的维埃开始每天乖乖地认真看书，不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游荡上。他不张扬，也不刻意隐藏，不去讨好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讨好。这样的态度，看起来反而跟黑魔王相差太远。其实他骨子里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他也没有刻意掩藏他的桀骜，然而表面上却是一片温文从容。
　　带有东方异国神秘风情的淡然气质，八成有魅娃血统留下痕迹的精美的脸，英气挺拔与温文儒雅巧妙融合，周身泛出的某种温润如珠玉的不可见的光泽，使他成为天热的荷尔蒙散发物。只不过维埃通长时间在地窖关禁闭，别人通常很难有机会靠近他罢了。
　　后来有一天，西弗勒斯被波皮拎到医疗翼，狂吼一通，他才知道维埃在训练时从扫帚上摔下去了——因为疲劳积压，体力不支。是西德尼那小子指认说维埃之所以睡眠不足疲劳过度是因为要写那些无穷无尽的魔药作业……哪来的无穷无尽？只是……有点多而已。那是要成为一名魔药大师必须经历的磨砺。西弗勒斯有点儿心虚地想，他二年级的时候……
　　但看着白色病床上饮过无梦魔药蜷缩着入睡的十二岁男孩，失去了化妆咒的遮掩，面色比床单还要苍白，眼睛底下透出浓浓的青色，眉宇淡淡地皱着，显得憔悴惨败。
　　“需要休息！每天必须保证八小时的充足睡眠！就算本来体质很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否则在他成为下一个魔药大师之前，这个孩子就会栽进坩埚淹死了！”确实……是逼得太紧了。西弗勒斯自我检讨。
　　也许，他确实应该放松一点。良才美玉，真一头栽进坩埚里淹死就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