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生不舍英伦》透明透明的冰

12、路遇哈利·波特【大修】

　　二年级结束后的暑假，塞壬的魔药作业终于被控制在一个可以被接受的范围内。这使他可以继续自己的旅行，只要每天抽出四五个小时用来写魔药作业，就能在开学前顺利完成。
　　由于上两年斯内普教授的压榨，塞壬如今的魔药水平确实比他原本以为的要提高很多。增龄剂、复方汤剂或者广谱解毒剂这类旅行必备药品他已完全可以自己酿造。他偶尔会去那些不需要魔药执照的商店里用Ivy——常春藤这个化名出售药剂来赚取旅费，更多的时候是出售药材……通常来说，也只有霍格沃茨的禁林里能轻易找到能卖出加隆的药材。再加上随身带的相机拍出的足够壮丽险峻的自然风光照片，可以从旅游杂志什么的赚零花钱。
　　由于有了灵感飞鹰，赶路方便，塞壬没有像从前那样一连一两个月呆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大概是终于被斯莱特林的奢侈生活带坏了，塞壬现在有些无法忍受没有舒适的热水澡的日子。
　　如果说这个假期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发生，那就是塞壬路过某个小区时遇见的一个小巫师。
　　通常情况下，塞壬不会对路遇的巫师有什么特别感觉。那些年幼天真的孩子，他只是知道对方可能会是自己未来的学弟学妹而已。但眼前这个，被一群大孩子追着用石头砸，被咒骂为“怪物”或者“杂种”，害怕得飞到树上去躲着的孩子，却勾起了他关于童年的回忆——倒不是说想起那些会使他多么痛苦，只是不快而已。
　　“你们在做什么？倚多欺少么？”塞壬大步走上去，浑身散发出从魔药教授身上学了七分的压迫力，逼向为首那个肥壮得让人为他的冠状动脉担心的男孩，“离开这里！”
　　这群没教养的小鬼一定感觉到塞壬身上翻腾的浓重杀气了，发出一声尖叫急速逃跑。塞壬松了口气，转身到树下仰头望上面的孩子：“没事了，你下来吧。”
　　“我……我下不去……”那孩子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哭腔。
　　塞壬轻挥魔杖——他已经很习惯用魔杖解决问题了：“Wingardium Leviosa.跳吧，我会接住你。”
　　孩子小心翼翼地瞄着树下，不停摇头。塞壬叹了口气，轻巧爬上树去，一手攀着树枝向那孩子展开怀抱。孩子怯怯地挪进他怀里，用纤细得好像一碰就会断掉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塞壬抱紧了孩子，轻飘飘地跳下树去。
　　太娇小瘦弱了这孩子。即使解除了漂浮咒的效果，他的体重还是太轻飘了。他身上足够两个他一起穿的衣服底下是能轻易触摸到的突出的肋骨。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架着一副用胶布缠绕了无数圈地破旧眼镜，衣服上沾了许多尘土。孩子怯怯地依靠在塞壬怀里，担忧着不安着，用玻璃和胶布下朦朦胧胧的翡翠绿眼睛望着塞壬。
　　“你住在哪？”塞壬问。
　　“女贞路4号……我可以可以先不回去？”孩子用充满希冀的绿色眸子水光盈盈地望着塞壬，倔强地咬着下唇，看起来快哭了。塞壬心肠一软。他一向对这种故作坚强的表情没有抵抗力。
　　“好，先不回。”
　　他明显在住处过的不好，脸上还有细微的伤痕。塞壬掏掏掏出一瓶治疗药水来，给孩子喝。
　　“好难喝……”孩子皱着鼻子，表情很可爱。
　　“喝了身上就不疼了。”塞壬有点儿手足无措，哄孩子一向不是他的长项。话说调味魔药他还没掌握，想让药不那么难喝也没办法。
　　孩子闭眼，捏鼻子，用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咕噜咕噜地把药喝下。很快，他惊喜地睁开眼：“真的不疼了。”
　　在孩子的指挥下，他们在一座荒废公园的无人角落里找到了座位，相对坐在草地上。草地上凉风习习，对于夏季来说十分舒适。
　　“你也是不一样的，是吗？”孩子小心地问，捡起一根树枝夸张地学着塞壬挥魔杖的动作，“比如，飞起来……”
　　塞壬微笑点头：“我们确实有普通人不会的能力。欧洲法术体系自称为巫师，亚洲，特别是东亚自称修真者，还有修佛修道什么的，美国人自称超能力者，还有萨满啊巫蛊啊什么的，全世界有很多不一样的法术体系。”他用魔杖点了点，给孩子的衣服一个清理一新，给他的眼镜一个修复如初。
　　“好神奇！我能学吗？”孩子眼睛里的光亮闪闪的。
　　“当然，你有天赋……”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塞壬的视线中猛然出现了一道闪电疤。
　　“你是哈利·波特？”塞壬怀着一种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心态靠近，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道疤，然后立刻坐回原位垂下了眼睛，“对不起。”
　　孩子似乎被吓到了：“对不起？有什么不对吗？”
　　塞壬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你今年几岁了？”
　　“再过16天就11岁了。”男孩小声回答，他那弱小的身材看起来还不到10岁，“年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今年就可以进巫师学校读书了。他们会给你发录取通知书的。”塞壬摇摇头，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的是哈利·波特？”
　　“是……”男孩的表情十分沮丧，缩肩拱背像是要挨打。塞壬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只是意外，你一岁的时候就出名了。有很多人崇拜你……”邓布利多似乎曾保证过哈利·波特会生活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今年入学的哈利·波特会像一个小王子一样光彩耀眼……可他连巫师世界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出名……”孩子弱弱地说，“是不是因为……我是坏孩子？”
　　“怎么会。”塞壬继续揉他的脑袋，想想，决定爆料，综合现代魔法史的记载和在自己学院里听到的那些讨论，“这个故事挺长的。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也不算很久，大概1960年左右，有一个人，自称伏地魔大人。他英俊迷人，擅长演讲蛊惑，他对所有人说，他要复兴这个渐渐衰落的巫师界，让巫师们不需要再逃避凡人，不需要把自己像老鼠一样关在狭小的空间里偷偷摸摸。他说纯血的巫师有更强大的力量，理应统治世界。他说混血和普通人出身的巫师不值得信任，他们会将巫师世界出卖给凡人，他们不配学习魔法，应该被赶出去。
　　“一开始，他干得很成功。许多人被他迷惑，向他表示忠诚，愿意为他驱策，为他战斗。但是后来……
　　“他变了。变得残暴血腥，沉迷于恐怖和杀戮。但他依然是个迷人的、极富魅力的领导者。许多人依然相信他能为巫师世界带来振兴，许多年轻人为了理想而投靠他。而当一些清醒的追随者想要退出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他们办不到了——伏地魔用黑魔标记标记了他的追随者，把他们与其他人区分开来。黑魔标记的魔力使他们想要退出的路变得无比艰难。
　　“战争在1978年左右正式爆发。你的父母波特夫妇，恰好是伏地魔的反对者中的中坚力量。在1981年10月31日，伏地魔闯进了你的家。你的父亲和母亲……都被杀害了。而你却活了下来，带着这道闪电疤。从那一天起伏地魔销声匿迹，所有人都认为是你身上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消灭了他。从伏地魔的黑色恐怖中幸存下来的人们称你为救世主，你就是这么出名的。”
　　“所以……”男孩发了一会儿呆，“所以我爸爸妈妈其实不是车祸死的，是被人杀死的？”
　　塞壬沉默。
　　他听着这个传说中的救世主抱怨着黑暗的碗橱，家养小精灵般的生活，尖酸刻薄的姨妈，凶恶肥壮的表哥，只能在泥巴上画的生日蛋糕等等，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这就是卸磨杀驴吗？……不，邓布利多就不怕养出另一个黑魔王吗？这样的幼年境遇可是会让人心灵扭曲的啊。
　　虽然从来没有要结交什么大人物的意愿，塞壬却觉得他可以稍稍多照顾这男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