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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他怎么会在这里?

      徐子期心中惊骇,不顾一切的运转灵力,想要将束缚身体的力量挣开,同时心底也生出个念头,绝不能让沈濯的剑出鞘。

      或许沈濯的名字不是太多人知道,但剑尊的名号天下修士皆知,遇上这位就是乾元宗宗主顾修然也要躲避其锋芒,还有那把名为了浮生的剑。

      沈濯的剑从不轻易出鞘,出鞘便要见血。

      意识到这点的徐子期求生欲爆棚,竟然真的将束缚自身的力量挣开,想也不想的手掐剑诀,长剑从后背的剑鞘飞出,环绕在身侧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他也是剑修,对上沈濯却没有多少的把握,连本命灵剑都在微微的震颤。

      来人浑身气息具有压迫感,明明没动让徐子期已经有了窒息的感觉,对剑尊的恐惧越发的强盛。

      他终究不是沈濯的对手!

      了浮生的剑影顷刻间化作无数道虚影,凌空落下,目标正是徐子期。

      糟了!

      暗道一声不好,徐子期也顾不得再保留,控制着本命剑抵挡落下的剑雨。

      长剑在剑光中飞快穿梭,不时能听到剑刃碰撞声。

      每次发出激烈的碰撞声,穿梭的长剑剑身会反射出夺目的光芒,也让操控本命剑的徐子期脸色白上一分。

      很快他体内的灵力告罄,原本飞快的长剑穿梭速度减缓,被剑雨中的其中一把直接击碎。

      没错,徐子期的本命剑被当场击碎!

      就在徐子期睁大眼睛等待死亡时,他眼前的幻境褪去,自己也忍不住本名剑破碎的反噬,哇的吐出口血,整个人立刻跪倒在地。

      “师兄!”

      两位弟子同时惊呼出声,上前搀扶受伤的徐子期。

      眼中尽是恐惧和难以置信,徐子期还有点恍惚,属于剑尊的气息在幻境崩碎的瞬间消失,但他身体反噬的伤毫无变化,这种情况曾经在一本古籍中见过,形似幻景又不完全是幻境,沉溺进这种幻境的人不论受伤还是死亡都会真实反馈在□□上。

      颤抖着去摸剑鞘,那里空空如也。

      徐子期心沉入谷底。

      本命剑碎了,他也遭受到反噬,只怕回去后需要闭关疗伤,突破也是遥遥无期!

      二人怒气冲冲看向桃然居,那里哪还有人。

      “打伤师兄居然跑了!”

      徐子期心中一惊,忙抬头看向那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到这时他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还没喘过气一道极冷的声音从桃然居内传出。

      “老娘会去乾元宗找你师父讨说法!”

      桃然居两扇门重重关上,留下一阵的烟尘。

      路过的行人议论纷纷,都在打量如丧家之犬的三名乾元宗弟子。

      经过这一番波折,徐子期的傲骨被彻底打碎,不甘心的在师弟搀扶下离开桃然居。

      与此同时

      临时布下的结界中只有重渊和凌绝二人。

      不,现在应该叫他沈濯。

      周围还是桃然居的酒楼,只不过两个人处于另一个空间之内,除了修为和沈濯相当的人才能发现这里的存在。

      重渊抬头,一人缓缓现出身形。此人着黑色劲装,身形修长,同样漆黑的发用发带束起。

      剑眉,星目。

      这张脸对重渊再熟悉不过,更是一百年前日日抹不掉的梦魇。

      此人正是恢复巅峰的沈濯。

      “师尊。”沈濯黑眸中闪出森然的冷意,眼底有浓郁的血色转瞬即逝。

      身上的气势迫人,宣泄似的倾向重渊。

      凌冽的剑意逐渐将重渊包裹,形成密不透风的茧状,将两人置身其中。

      重渊没动,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雪原中身受重伤的少年是谁,更没有拆穿对方伪装身份的行为,因为他并不想和沈濯牵扯太多,也不想重蹈一百年前的覆辙。

      “你在躲我。”沈濯抬手抚摸脸颊,动作是如获珍宝的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弄伤了他,轻声道,“躲了一百年,还是被我找到了。”

      重渊眉头微蹙,道:“还想再杀本尊一次?”

      他极少动怒,尤其失去龙珠身中奇毒后早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对许多事情都淡然处之,唯独某件事上很容易情绪有更大的起伏。

      “杀你?”沈濯不明,表情困顿,随即道,“我怎么舍得伤害师尊,您可是……”

      话戛然而止,沈濯身体微颤,困顿的表情取而代之,双瞳赤红,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猛然掐住重渊的脖子,嘴角上扬露出残忍的弧度,一字一句道:“想杀你的是我,苍龙重渊。”

      后半句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男女老少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从沈濯的口中吐出。

      掐着脖颈的手在逐渐用力,想用这种办法将重渊直接掐死。

      脖颈的疼痛让重渊心绪波动,那些声音印刻在灵魂深处,更能听出夹杂的怨毒,那是镌刻在灵魂中挥之不去的执念。

      “你不是沈濯。”重渊淡然开口,没有焦距的双眼凝视这张脸。

      重渊抬起手,不知何时手指沾染血迹,正在沈濯额头画下一笔。

      “唔!”沈濯浑身战栗,神情惊恐。

      显然一笔对沈濯身体里的东西影响极大。

      “你做了什么!”

      疼痛缠绕上这副身躯,让沈濯再没力气继续行凶,想要和重渊拉开距离,阻止对方的行动。

      可惜重渊瘦弱的身躯猛然迸发出强大的力量,短暂的抽出丹田内的灵力将沈濯拘束在原地。

      情况与徐子期遇上的没有区别。

      他还在一笔一划的描绘复杂的符文。

      每一笔划下后泛出浅浅的金光,随后隐没在额头上。

      每写一笔重渊身体就会震颤,当最后一笔写下时有血迹从嘴角滑落,重渊却像是感觉不到般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液。

      凤凰精血没了修为的压制后开始反扑,竟然想一股脑冲入经脉中彻底摧毁这副身躯。

      提到凤凰让重渊说不出的厌恶,尽管凤凰一族早已全灭,留在骨血内的霸道仍旧让他抵触。

      符文彻底消失后,沈濯的身体陡然软了下去。

      如血的红眸还盯着他,从嘴中吐出怨毒的诅咒:“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诅咒结束,无形的枷锁束缚上重渊的灵魂,伴随他永生永世不会消散,直到他身死的那日。

      “苏醒之前睡一会儿罢。”

      沈濯眼皮越来越沉,耳畔叹息的声音让他的心揪疼,想要攥住那只青白的手,将最后的一点体温留下。

      最后的恶念被驱逐出徒弟身体,重渊踉跄着没有摔倒。

      修为短暂的恢复让他重新恢复视力,眼睛里也已经涌上了些许的金色,在下一秒轰然碎裂。

      一口血猛地咳出,之后便是源源不断的血液。

      这副身体太弱了。

      不过今天的意外也让重渊窥见那件事的冰山一角,对沈濯身上经历的事情更为在意。

      他现在修为根本不是沈濯的对手,刚才沈濯体内亏空,几乎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连丹田内的元婴都虚弱到极点。

      这一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幻境散去,他二人正身处桃林之中。

      桃林缓步走来,环佩碰撞发出悦耳声音,却不能平复重渊心中的愤怒。

      “一百年前被沈濯暗算没让你怨恨上他,现在更是为了他损耗为数不多的寿元,值得吗?”桃林再次说出相同的话。

      永远都看不透这位老朋友,一如不明白老友的心,这人究竟是不懂得感情,还是知道那些不愿意面对。

      把事情来龙去脉仔细回想一遍,重渊听到桃林的话后神情无喜无悲:“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何况我活太久了,有意义的死去总好过浑浑噩噩度过最后的日子。”

      带着扶桑游历九州是躲避的表现,也知道再次相逢的时日便是命运轮盘开启的关键,重渊不愿意过早的破坏这份宁静,宁可多苟些时日,让那孩子能成长为人。

      事实证明一味躲避没有用,既定的命运拉开序幕。

      他和沈濯都是棋盘上的棋子,逃不过天道写下的剧情。

      入眼的刹那,一枚东西滚入口中。

      桃林逼迫着他服下丹药,直至喉咙蠕动才松开手,脸上露出小女子的娇俏,得意道:“佛心丹你用才会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活了三百载桃林看遍人生百态,有时也羡慕凡人的白头到老,更羡慕痴男怨女的不朽爱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

      知道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没有实现的那一日,桃林仍旧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男子,一个不会给她任何回应的人。

      桃林云淡风轻的模样让重渊心中苦涩,明白她做出的选择,也明白佛心丹吞下后背负属于桃林的因果。

      “本尊与你一个心愿。”

      “在我死后,将我的尸身送回桃林,好吗?”

      这一刹的桃林芳华绝代,周遭的桃花顷刻间失去颜色。

      她在笑,直到死去都在笑。

      红色长裙旋转着落下,伴随那具柔软的躯体倒向地面。

      即将落地时重渊伸出手揽住桃林的腰,当“看到”桃林苍老的面孔后脸色骤变,按住脉门不要命的注入灵力。

      不管注入多少都毫无反应。

      桃林的心脉俱断!

      为寻死她自断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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