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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马场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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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达几人都噤声了,屏息去听动静,呼延达坚信,赵熙元还会再跟,只要她拋竹牌,自己便弃。
“三号弃牌,四号竞得。”叫者高声报到。
……
呼延达先是震惊,随后大怒,那女人居然又耍了自己。
仆从忙跪倒在地,惶恐不已,大人如今还差六千匹马,但银钱……
“大人息怒,或可向大王解释的。”
仆从不说这话还好,提起大王,
倘若是大王知道,自己同他人攀价,导致购马失败……呼延达心惊不已,随后便是愤怒,怒吼一声,掀了身前的胡案。
门外叫者正准备恭贺,呼延达一把掀开布毡,对上他的笑脸,怒火更盛,或许这马场同那中原女人是一伙的,往年从未如此过,一个女人买这么多马做甚,定然是马场安排的托,哄抬马价,他们好一道分赃。
呼延达越想越觉得可信,听到叫者的贺喜声,只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大吼一声,一脚把他给踢倒在侧。
马场的仆从忙上前劝阻,呼延达早已怒火上头,认定马车同那中原女人沆瀣一气,索性抽出腰间弯刀,四下劈了过去。
仆从都是有身手的,见他动了真格,也跟着对抗起来,接着呼延达的随从也加入了混战。
高台的客人们忙跑出隔间,往楼下去,唯恐城门的火,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一时之间,刀剑声,怒骂声,惨叫声,还有逃窜声混杂到一处,混乱不堪。
赵熙元撩开布毡,看着外面的一片乱象,有些吃惊,她没想到,那胡人反应竟这般激烈,虽说胡人多鲁莽易怒,可这也太易怒了些。
……
呼延达见马场的仆从各个身手不凡,且又来了不少强壮守卫,只觉得自己当真是被坑了,心下发了狠,趁着空隙吹了个口哨。
不多时,四处便汇入一群胡人,各个手持兵刃,灯火里看来大多横肉满面、目露凶光,显然都不是善类。
起初的争斗不过片刻变成了一场人数浩大的恶斗。
赵熙元显然不想卷进去,落下帏帽,几人顺着人群往楼下去,阿葵与方平将赵熙元围在中间。
到了楼下,马车赶来,赵熙元与阿葵上了马车,方平赶车,余下的人也都骑马护在两侧。
街道不宽,两边都是些客舍酒店,见有人马追逐,便都忙着关上门窗。
“郡主,他们竟追来了。”
方平突然在车外道。
赵熙元撩开窗帘,果见后面有十余人跟来,马蹄阵阵,为首的正是呼延达。
只怕很快便要被追上,且只是躲着也不是办法,赵熙元勒令方平停车。
“郡主,他们怕是要动手。”阿葵劝道。
“那便打。”赵熙元神色冷静。
“我们此行未果,今夜是不会回去的,总是要再来,再说庭县就这么大,便是躲又能躲到哪去。”
阿葵知她说的有理,便也不再相劝,按了按自己腰间的软剑,有她在,那群胡贼休想对郡主不利。
车马停住,赵熙元理了理自己的帏帽,清声道:“等下莫要轻举妄动,看情况行事。”
“是。”
呼延达追在赵熙元人马后面,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今日定要抓住她,却没料到他们突然停了下来。
赵熙元的马车停在前头,余下八人八马一字排开,牢牢挡在后面,身后也是空旷无人的街道。
呼延达等人行近,见此情形,顿觉诧异,呼延达唯恐其中有诈,至车马三丈远时勒马停了下来。
呼延达不曾下马,暗自打量着,算上赶车那个,一共九人,看着的确是练家子,但他们却也不是吃素的,不跑却停,是瞧不起他们吗?
呼延达想是如此想,但到底没敢立刻出手,喊道:“女人,出来。”
“阁下既通晓些汉话,便也该知道些中原礼节,这般吵嚷,当真无礼。”
呼延达本就那么一喊,没成想她竟然还真的出来的,再听她说的话,更觉得她嚣张至极,莫说他们匈奴女人,便是中原女人他也见过不少,从未见过这般不怕死的。
呼延达看她,她被婢子搀扶着下了马车,步调不缓不慢,月夜之下,她头戴帏帽,看不清面容。呼延达嘬了嘬牙花,只觉得这女人该死的矫情,不过一张脸,有什么好挡的。
“哼,你与马场勾结,哄抬马价,还有脸同我讲礼?”
赵熙元眨眨眼,她若是与马场有私,还至于在这耽搁这么久,怎的?许你恶意抬价,就不许自己弃牌了吗?
赵熙元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为首的男子,虽然他的外貌并不算出彩,但是身上却有一股独属军人的杀伐之气,军人……
赵熙元心下有了盘算。
“阁下许是同我有什么误会,与其兵戈相向,还不如我们将误会解开,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呼延达冷笑一声:“你是打算向我求饶?”
“非也,而是各取所需。”
呼延达一愣,什么意思?
赵熙元越过禁军他们,站定,清声道:“阁下今夜这般恼怒,怀疑我同马场勾连致你受损是一回事,担心任务失败被上级责罚,则又是一回事。”
呼延达闻言,眉心跳了跳,她是如何知道的?面上越发凶狠了起来:“你休要胡言乱语。”
而双眼却越发的盯紧了赵熙元,似要将她打量个清楚。
赵熙元却不以为然,语气平静的道:“阁下无需这般戒备,我不过是想同阁下言好,毕竟,我们也算是处境相似。”
呼延达回味一下她话中的意思,处境相似,难道她也是奉命前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呼延达依旧嘴上强硬。
“不明白正常,就像我也不明白京都那些大人物的心,唉~”赵熙元悠悠叹了声气,语气也哀婉下来:“若不是为了我那夫君的官途,我一届妇人,又如何会来凑这鬼热闹。”
“你是说,这马是大魏皇城里的人想要?”呼延达狐疑。
“这我怎么敢说哪……”赵熙元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呼延达的意识里,中原女人最是柔弱不堪,事事攀附男人,因此对赵熙元的话虽有怀疑,但赵熙元为了她家男人前途而至此的说法,他还是有些信的。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赵熙元知道他是有些信了,淡淡道:“还不是因为阁下误会了我,阁下如今虽有些损失,好歹也买下不少良马,但我却……”
呼延达却哼了一声:“那又如何,还不是不够。”
并且钱也不够了,但这话呼延达却不会同赵熙元讲。
赵熙元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轻笑一声:“若是阁下愿意,却也是有办法的。”
呼延达看她。
“阁下可愿同我合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