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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卷九上 ...

  •   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九上

      四年正月甲申朔
      李远兵至藁城,果遇德州禆将,都指挥葛进领马步兵万余为前锋,乘冰度滹沱河,半度,远进击之,敌望见远军少敛退,下马系之林间,以步卒接战,远佯却,敌追之,远分兵潜出其后,解纵所系马,遂奋击之,敌退,已失马,遂大败,斩首四千余级,溺水死者称是,获马千余匹,葛进仅以身免。捷至,上遣书劳远曰:“将军以轻骑八百,出奇应变,破敌万人,功亦伟哉,虽古名将不过也,所部将士能奋忠效力,建功于岁首,宜加褒赉,速第其功以闻。”

      ○戊子
      遣朱能率轻骑一千出哨,至衡水,遇敌哨兵与战,大败之,斩首七百余级,获马五百余匹,生擒指挥贾荣等。

      ○乙未
      师由馆陶度河,上遇一病卒仆于地,命左右以从马载之,左右曰:“从马非卒所宜乘。”上曰:“人命与马孰轻重?人病不能行,不载之是弃之矣,吾岂贵马而贱人哉?且彼从吾尽力而病,吾乃不恤之,岂为人父母之道?”左右皆顿首,闻者亦皆感悦。

      ○丁酉
      师至东阿旧县,攻城不下,力战拔之,斩首三千余级,生擒其守将。

      ○戊戌
      攻拔东平,擒指挥詹璟。庚子,攻拔汶上,擒都指挥薛鹏。

      ○辛丑
      上饬将士曰:“孔子万世帝王之师,太平之道所自出,孟子传孔子之道,以开谕后世,其功德在生民,盖与天地日月相为无穷,今曲阜孔子之乡,邹县孟子之乡,将士毋入其境,敢有入境侵及其一草一木,皆诛之不宥。”

      ○庚戌
      师至沛县,守将以城降,知县颜伯伟不出,为我军所杀。

      ○癸丑
      师至徐州。

      ○二月甲寅朔
      军中久不闻敌兵消息,上遣胡骑指挥款台领兵十二人人,二骑北行觇之,款台至邹县,遇敌饷卒三千余人,款台等鸣锣驰入其阵,大呼曰:“大军且至,不降者死。”饷卒惊骇,悉奔散,遂擒千户二人归,知敌兵驻济宁。上曰:“款台以十二骑破敌三千人,真壮士也,命左右纪绩,以俟大赉。”

      ○甲戌
      师驻徐州东北,其守将闭城不敢出,上欲移军南行,诸将曰:“各营军士多出取粮,今起营,恐后至者,城中出兵,掩袭之非便,上曰:“无虑,要虽一人行,彼亦不敢犯。”乃伏兵于九里山,先藏百余骑于演武亭,令数骑往来城下诱之,且戒之曰:“尔等至城下,解鞍息马,示以安闲,若敌不出,即慢骂以挑之,敌怒来追,尔则按辔徐行,引其渡河,既渡河,即举炮,我纵兵击之,彼必惧,急回度河,苍黄之顷,必成擒矣。”
      数骑如上旨,往来城下,城中兵不敢出,乃焚其庐舍大骂之,徐发一矢射城上,抵暮乃去,明日复如是,城中将士不胜愤,遂开门,出兵五千追度河,炮响伏发,上以数骑驰出西门,断其归路,腹背夹击之,敌众奔溃,急争桥,桥坏堕水,死者千余人,斩首三千余级,余奔入城后,我军单骑往来城下,城中人竟不敢出。

      ○己卯
      遣都指挥李让祭外祖徐王坟,上戒将士曰:“闵子乡外祖坟墓及其家在焉,勿有侵扰,违者不宥,遂召王亲族赐钞万锭,慰劳而遣之。”

      ○三月甲申朔
      我军自徐州趋宿州,上语诸将曰:“敌缀我后,当豫备之,乃留都指挥金铭将游骑哨景山。”戒之曰:“敌至,见尔孤军,必追袭,尔则列队徐行,乍进乍退,彼疑尔为诱,必不敢进,今令都指挥冀英先以数骑隔河按伏,觇尔度河,如敌来追,英即举炮,彼疑有伏,犹豫未决之顷,尔众已度矣。”铭往,果遇敌兵万余,遂逡巡而行,引军临河,敌众来追,冀英连发炮,敌即敛退,方欲布阵,而众纷扰未定,铭遂度河与上会宿州,后敌审知惟铭百骑,深悔失计。

      ○辛卯
      师至蒙城。

      ○壬辰
      师驻涡河,谍报平安领马步兵四万为前锋蹑我后,上曰:“当出奇胜之。”顾视滨河,树林丛茂蒙密,堤岸深隘曰:“彼必疑此有伏,闻淝河平川少树,彼必不疑,可以按兵。”遂亲率精骑二万人,持糗糒,三日至淝河,按伏兵,去诸军百余里,敕诸军士皆东苣,连属于道,接诸军营,戒候者曰:“纵火者与敌大战也,一苣举火,余苣皆应,敌见必以为我军,则胆落矣,若小胜,敌则不须举火。”
      按兵数日,敌不至,而粮且尽,诸将咸请回军,上曰:“更待一二日,彼必至。”明日诸将又请曰:“今非独兵食尽,马刍亦乏,是未遇敌而先自困。”固请回军,上曰:“彼引众远来,锐意求战,宁肯委而去乎?但破其前锋,彼自夺气。”指所持刀谕之曰:“但折其钝锷,即无复有用,我按甲于此待之,至则有必擒之势。”诸将曰:“不来奈何?”上曰:“我度其必来,须少待之。”
      迫暮,令胡骑指挥款台以数骑往哨,是夜四鼓,款台还报,敌营距此四十里,已闻其更鼓,旦必至矣。”上喜,黎明令白义、王真、刘江各将百骑往逆之,戒之曰:“尔等各于缘路按伏,彼若驻兵不动,则以十余骑掠其营,侮詈以挑之,若来追,慎勿与战,且引却,渐与所伏兵合,敌惩前日不追金铭之失,必穷力逐尔,尔等亟回,引入我伏内,彼既急趋二十余里,人马必乏,擒之必矣。”上又令王真等缚草置囊中,若束帛载马上,俟敌追急,即弃于地,午,王真等与平安兵遇,安语其众曰:“此游骑也,亟击勿纵。”乃舍步卒,率骑兵疾驰来追,真等佯走,弃囊于地,诱之其众,果竞取弃物,既入我伏内,伏发,敌众大骇,勒马还走,马疲敝,策之不动,悉下罗拜请降。
      平安以骑兵三千驻北岸高坡,上以数十骑当之,大耳灰者,我故胡骑指挥,素骑勇,既召还京师,为安禆将,至是持矟直趋上前,相距十余步,我胡骑指挥童信引弓射之中马,马踣,遂生擒大耳灰。其麾下哈叁帖木儿亦骁勇,见火耳灰被擒,持矟冲突来救,信复射其马,人马俱仆,并擒之。
      时欲生致平安,安变服以数骑走,余悉奔遁,上率兵追之,斩首数千级,获马八千余匹生,擒敌骁将林帖木儿,余降者皆纵之,于是诸将叩头贺且谢曰:“臣等继今不复敢料事,向如臣等言,失此机会,罪何所逃?”上笑而谕之曰:“事机偶有相乖耳,无苦自贬,自今但心有欲言,即言之,勿惩此而遂默,盖安危吾与卿等同之。”
      是日,释火耳灰等,令带刀宿卫左右,谏曰:“此虽旧人,然久居敌中,其心叵测,未宜置于左右。”上曰:“彼皆壮士,既被擒,固已心服,况吾与之有旧恩,今复生之,必思图报,毋过疑也。”遂厚赉火耳灰及哈叁帖木儿。

      ○甲辰
      遣胡骑薛脱欢领兵哨宿州,遇敌军击败之,斩首五百余级,降者释之。

      ○丙午
      上谕诸将曰:“我师深入,利于速战,今敌驻宿州,积粮为持久计,若邀其饷道,则彼饥困不战,将自溃。”遂命刘江将兵三千,往徐州断敌粮道,江趑趄不行,上怒,欲斩之,诸将叩头固请,乃得释。
      别遣谭清领百余骑行,清至徐州,遇敌饷兵,击败之,斩首无算,循河而南,至淮河,五河水陆,烧敌饷舟车,不可胜计。清还至大店,遇敌战,清骑少,敌众围之,清且战且行,上遥见清旗帜,引兵驰援之,出入敌阵杀数十百人,火耳灰从上出入,手杀十余人,敌势披靡,清引众突围而出,与上兵合击之,大败敌众,杀死无算,敌军欲南遁,上以骑兵蹑其后,行止常距十余里。

      ○丁未
      遣陈文、李远哨淮河,击败守淮河将士,斩首千余级,获马五百余匹,几夺浮桥。

      ○四月癸丑朔

      ○丙寅
      我军缀敌至小河,上谕诸将曰:“敌势窘迫,必求一战,我据险待之,使进则搤其吭,退则拊其背,彼必狼狈。”乃令陈文于河冲要处为桥,先度步军辎重,骑兵随之,遂分兵守桥。

      ○丁卯
      敌军布阵,亘十余里,张左右翼,缘河而东,上率骑兵与战,敌骑兵败走,步兵复前争桥,陈文杀败之,追奔度河,敌后军来援,陈文战没,敌众遂度桥布阵,我将张武率勇敢士自林间突出击之,与上骑兵合,大败敌众,斩首二万余级,溺水死者不可胜计,尸积于河,水为之不流,生擒敌将丁良、朱彬。
      于是敌军据桥南,我军据桥北,相持数日,敌粮尽,军士采野菜而食。上曰:“彼饥,吾与之相持,然彼居南岸,便馈饷,更一二日,饷稍集,得济即未易破之。”乃留守桥兵千余不动,而潜移诸军辎重东行,去敌营三十里,夜半度河而南,绕出敌后,敌旦始觉,复引军相对。

      ○甲戌
      驻师齐眉山,与敌大战,自午至酉,胜负相当,遂各敛军还营。明旦,敌拔众遁,会大雾迷道,旋绕山麓,午雾始散,上引追袭,不十里及之,敌大惊,遂深堑以自固,敌所至作堑垒,军士通夕不得休,暨成而将旦复行,往往虚弊人力,故临战之际,率先罢困矣。上行营,不为堑垒,但分布队伍,列戟为门,敌不敢犯,故军士至营即得休逸,作息自便。
      上驻师有暇,辄与诸将驰猎,以周览地势,猎有所获,悉赐将士,每拔一城、破一垒,所得财物亦悉赐之,故人人乐为之用。

      ○乙亥
      诸将请曰:“我军深入,与敌相持,今盛夏,淮土蒸湿,暑雨连作,军中倘有疾疫,则非我之利,今小河之东,平野多牛羊,且二麦将熟,若度河择地,驻营休息,士马观衅而动,万全之道。”上曰:“卿等所见拘常算,非知变通,夫两敌相持,贵进忌退,今敌众胆败,心胆已丧,况久乏粮,士卒饥窘,其心已离,我所以诱其南来者,盖敌军多南士,久劳于外,孰不思家?若复大败,溃散奔归,谁能御之?如卿等言欲度河,但恐懈我士心,且敌饷已达,彼将复振,而难与持久,今乘彼饥疲,邀其饷道,可以坐困之,今日之势,利已在我,不容少缓。”
      诸将言多二三,惟朱能、郑亨与上意合,上曰:“诸将欲度河者左,不欲者右。”有数人就右,余皆就左,独王忠中立,上怒曰:“欲度河者,任所之。”诸将乃无敢复言。

      ○丙子
      上语诸将曰:“敌粮且至,虑我扰之,必分兵往护,留其半,坚壁自守,因其兵分,势单力弱,我以兵击之,彼不能支,必弃而走,营中若出援,我乘破竹之势,敌有土崩之患。”乃遣朱荣、刘江等率轻骑,截其饷道,戒之曰:“若敌众,尔等且战且行以挠之,慎勿与鏖战,及引之渐近,即驰来报。”敌将何福等移军,欲就粮,上率众缀之,昼令游骑扰其樵采,夜使勇士劫其营,敌众不得息,饥疲日甚,乃分兵护粮,时上亦不解甲数日矣。

      ○丁丑
      敌移营灵壁。

      ○己卯
      朱荣报敌运粮五万且至,平安率马步兵六万,护之为方阵,负粮者居中,去其营二十里,上分壮士万人遮敌援兵,而伏马步兵数万于林间,豫戒之曰:“敌战疲,即出击之。”于是,上率诸军往逆,敌悉众来战,上以骑兵夹击之,左右驰射,矢注如雨,敌人马辟易,又纵步军横贯其阵,断敌为二,皆弃粮而走,遂大败敌众,斩首万余级,乘胜追击,杀死并俘者复万余人,尽获其粮饷军资器械。
      何福等出壁来援,壮士与战稍却,而伏兵突出奋击,上亦还兵击其后,敌腹背俱困,不能支,遂大败,俘斩无算,获马五千余匹,何福等以余众走,入营塞垒门坚守,上望见其塞垒,问诸将曰:“此何为?”诸将曰:“固守以待援耳。”上曰:“不然,是欲谋遁耳,宜严备之。”

      ○庚辰
      何福等先与我军相对,深沟高垒,欲运粮实其中,为持久计,至是军败粮乏,众心离贰,乃下令,期明旦闻炮三震,即出走,约聚淮河就粮。

      ○辛巳
      上命诸军攻敌营垒,而躬率诸将先登,军士蚁附而上,我军三震炮,敌众误为己炮,急趋门走,门塞不得出,营中纷扰,人马坠濠堑皆满,遂破其营。生擒敌将左副总兵都督陈晖,右副总兵都督平安,右参将都督马溥,都督徐真,都指挥孙成等三十七员,内官四员,礼部侍郎陈性善,大理寺丞彭典明,钦天监副刘伯完,指挥王贵等一百五十员,获马二万余匹,降者无算,悉纵遣之,欢声动地曰:“吾属自此获安矣。”何福单骑脱走。初破敌垒,上数下令不许杀一人,杀人必偿命,由是将士不敢妄杀。

      ○壬午
      遣费瓛等送陈晖等回北平。

      ○五月癸未朔

      ○己丑
      师至泗州,守将周景初等举城降,上问景初曰:“未攻城而先降,何也?”景初曰:“此有僧伽神,水旱疾疫必祷,有疑必卜问,吉凶悉响应,殿下兵未至,臣等齐洁叩神曰:“守与降孰吉?曰降吉,数叩皆然,神所命也,人敢违乎?是以降。”

      ○是日谒祖陵,上泣曰:“横罹残祸,几不免矣,幸赖祖宗庇佑,得今日拜陵下,尚祈终相,以清奸憝。”于是陵下父老悉诣军门,见赐牛酒及钞,慰劳而遣之。

      ○辛卯
      敌将盛庸领马步兵数万,战舰数千艘,列淮之南岸,我军列北岸相对,上命将士舣舟编筏,扬旗鼓噪,指麾若将度河者,敌望之有惧色,上别遣丘福、朱能等将骁勇数百人,西行二十里,以小舟潜济,渐近敌营举炮,敌惊愕,福等冲突敌阵,敌众弃戈甲而走,盛庸股战,不能上马,其下掖之登舟,遂单舸脱走,我师尽获其战舰,遂济淮,驻南岸,是日克盱眙。

      ○癸巳
      上会诸将议所向,或曰先取凤阳,遏其援兵之路,我军径趋滁州,取和州,集船度江,别遣一军,西捣庐州,出安庆而长江之险为我有矣,或曰先取淮安为根本,次下高邮、通泰以及真扬,得此可渡江,而无后顾之虞。上曰:“凤阳楼橹坚完,所守既固,非攻不下,恐震惊皇陵,淮安高城深池,积栗既富,人马尚多,若攻之不下,旷日持久,力屈威挫,援兵四集,非我之利,今乘胜鼓行,直趋扬州,指仪真,两城单弱,可招而下,既得真、扬,则淮安、凤阳人心自懈,我耀兵江上,聚舟渡江东,取镇江,收常州,遂举苏松以及江浙,西下太平,抚池州以及安庆,则江上孤城,岂能独守,久则必有内变,吾于此时索取奸恶,事穷迫势,谁能固匿之者?必有缚献军门者矣,吾然后祗谒孝陵,朝天子,敷写中曲,明白此心,而后复皇考之旧章,拔诸王于困苦,一清朝廷,载安宗社,而与卿等还守旧藩,优游暮景矣。”诸将皆顿首称善。
      己亥,遣吴玉招谕扬州。先是,扬州卫指挥王礼等闻上将至,议举城降,其镇守指挥崇刚、监察御史王彬执礼等下狱,暨玉至,礼弟宗及千户徐政、张胜,舍人吴麟等数十人出礼等于狱,遂开门降。
      庚子,师至天长,扬州指挥王礼等缚其镇守指挥崇刚、监察御史王彬赴军门见,上至扬州,命王礼同吴庸等率马步兵数百,谕下高邮、通、泰诸城,且集舟以备度江。
      壬寅,高邮等卫指挥王杰等率众诣军门降,上驻师江北,于是朝之六部大臣皆图自全之计,求出守城,都城空虚,上下震悚,建文君乃下罪己之诏,遣人四出徵兵。
      苏州知府姚喜言于朝云,有文武才略可以扶颠济危者,反置之散地不用,今事势狼狈,须速召之,询其姓名不对,再三询之,对曰:“于今人才,岂有过于黄太卿哉?将召用之。”为方孝孺所沮,既而复召,久不至,孝孺曰:“宋齐丘竟不来耶?”孝孺乃言事急矣,宜以计稍缓之。建文君曰:“何计?”曰:“曷遣人许以割地,稽延数日,东南召募壮丁当毕,集天堑之险,北军不长于舟楫,相与决战江上,胜败未可知。”
      建文君善其言,乃遣庆成郡主度江,至军门白其事,郡主上之从姊也,上见郡主恸哭曰:“我父陵土未乾,我兄弟频见残害,人之忍心有如此乎?且一入谗臣之言,即如胶漆不可解,至亲之言,纵倾吐肝心,如水洗石,今我之来,岂其得已哉?”言已复哭,郡主亦泣下沾襟,悲不能止。上问周齐二王安在,郡主言周王虽召还,未复爵,齐王仍被拘囚,上益欷歔不胜,郡主徐申割地讲和之说,上曰:“吾所受皇考封土,且不能保,割地何用?且吾此来欲得奸臣耳,在清朝廷安宗社,不在土地,吾分地自有皇考所命者,富贵足矣,不愿赢余,但得奸臣之后,谒孝陵,朝天子,求复典章之旧,免诸王之罪,即还北平,永祇藩辅,吾无他望也。”又曰:“此奸臣欲姑缓我,以俟远方之兵耳,我岂为其所欺哉?”郡主默然,遂辞归。
      上送出军门谓曰:“为我谢上,吾与上至亲相爱,无他意也,幸不终为奸臣所惑耳,为我语诸弟妺,吾几不免矣,赖宗庙之灵垂佑,相见有日也。”郡主还具言之,建文出以语方孝孺,孝孺失色,建文君复问今奈何,孝孺徐曰:“长江可当十万兵,江北船已遣人尽烧之矣,北兵能飞度?况天气蒸热,易以染疾,不十日,彼自退,若遽度江,祇送死耳。”

      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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